五十六 撕破臉
天已經入夜了,沈千姿這纔在月欽城懷中睜開眼。
入目的就是他光潔結實的胸膛,不是沒見過他光光的樣,之前他受傷的時候,她每天都有給他擦拭身體。可這會兒看着他小麥色的肌膚,她卻沒勇氣去正視。
白天激戰的場面一幕幕的在腦海裡放映。尺之大,戰場之火,她是真的沒法形容。完事之後她就一個感受,累!
這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變靈光了,居然用各種招式折騰她,不過笨得要死,只知道蠻來,那些招式沒一個讓她喜歡的。
這人是有多飢餓,纔會跟個野蠻人似的?
“餓了嗎?我讓人送吃的進來。”頭頂上突然傳來低沉的聲音。
饜足的男人神清氣爽,俊美的臉上如灑着萬道華光,瀲灩溫柔。就連那聲音,都是帶着磁性,該死的魅惑。
“不吃。”沈千姿不冷不熱的回了他兩個字。她心裡還不爽着,哪有心情吃什麼東西。他折騰了她一天,現在纔來問她餓不餓,也假了。
月欽城眯了眯眼,俊臉上饜足的神色收斂了一半,微微低頭,薄脣在她臉上輕啄。承歡過後的她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可氣色卻格外的好,那無暇的臉蛋紅撲撲的,比抹了脂粉的還嫵媚誘人。
“你休息,我餵你進食可好?”他薄脣從她臉頰啄向她耳朵,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沈千姿擡頭,白了他一眼,不過卻也沒拒絕。難得這位大爺提出要伺候她,拒絕的那是傻。
月欽城又捧着她臉蛋親了兩遍,直到察覺到她明顯的不耐煩了,這才罷手,掀開被起身。
沈千姿下意識的移開目光,只不過餘光卻落在他後背上,留意着他穿衣的動作。
這男人,真的稱得上完美。那身材就跟專業的雕刻師雕刻出來的一般,每一處都精緻完美,找不到一絲缺陷和瑕疵。
人長的妖孽好看就不說了,加上這等身材,可以說是男人中的尤物,尤物中的。還有這牀上……
雖說蠻力有餘、技巧不足,若是經驗豐富起來,不得要人命纔怪。
咳咳咳……覺得自己想歪了,沈千姿趕緊打住腦海裡的yy。
看着他穿戴整齊才邁腿走出去的背影,她呆呆的望了片刻,心裡有着化解不開的鬱霾。
其實他挺好的,各方面都挺好的。雖然有時候蠻橫霸道,可對她多數時候都算體貼。他的屬下也是,沒有因爲她的背景而輕視她、排斥她。
這陣她不開心,他臉上也同樣沒有笑容,甚至說話做事都小心謹慎,時不時的偷看她的反應。
她覺得是不是自己要求得多了?否則怎麼會搞成現在這樣彆扭的局面。
房門再次被打開,只有月欽城一人進來,手中端着食盤,菜色很饞人。
看着他挺拔的身軀優雅的朝自己走來,沈千姿嘆了口氣,拿被將自己裹着坐起了身。
嘶……
身上痠痛痠痛的讓她忍不住歪嘴。他要她的時候那是真下了狠勁兒的。
見她露出難受勁兒,月欽城將食盤放在牀邊,伸手連人帶被一同抱了起來,在牀邊坐下,將她安置在自己腿上。
許是心虛自己今日辦事過,他一句話都沒說,就默默的抱着她。
“給我拿件衣服。”沈千姿擡頭面無表情的朝他命令。
這混蛋,只知道脫,不知道穿的。
“好。”月欽城又將她放下。
去置放衣物的木箱前翻找了片刻,這纔拿着一套女裝過來。
一看他手中的衣物,沈千姿就知道那是新的。
想了想,她覺得很正常。現在她身份跟以往不同了,雖然是個妾,但好歹掛了‘妃’字,這穿着打扮肯定不能像從前那樣隨意了。否則,丟的可就是他的臉。
看着他手中月白色的肚兜,她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在月欽城靠近牀邊的時候,她趕緊從被裡伸手將那件肚兜給奪了過去,立馬塞到了被,然後在被裡快速的給自己繫上。
她那動作就跟什麼動作搶食一樣,弄得月欽城哭笑不得。
有必要這麼遮遮掩掩嗎?之前他給她清洗的時候可是什麼都看過了的。
捂在被裡,沈千姿把中衣穿好了纔出現在他眼下。剛要起身,卻被他突然按住雙肩。
“躺着就好,別動來動去。”
沈千姿撇嘴,指了指被放在牆角的辦公小矮桌:“你把它拿過來。”
月欽城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彎了彎嘴角,照做。
牀上,一張小矮桌,兩隻短了一小節的桌腿下墊了幾本書,食盤放在小桌上,兩人面對面的盤腿坐着。
沈千姿餓了,昨天晚上到現在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此刻大口的剁着食物,幾乎是狼吞虎嚥。
月欽城幾乎沒動筷,就在她對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咀嚼不停的嘴。眼眸流轉,滿滿的都是笑意。
“你怎麼不吃?”發現情況是有些不對,沈千姿這才擡頭,看着他優雅的乾坐着,口齒不清的問道。
“你吃就好,不夠我再去取來。”月欽城淡笑的睨視着她。
沈千姿默了默,看着食盤裡所剩不多的食物,夾了一塊肉片突然送到他脣邊。
她的舉動讓月欽城一喜,眸底的光華更加奪目耀眼。
就着她用過的筷,張嘴。
雖說沈千姿心裡膈應如今的身份,但也不是不理他。
明明有兩副碗筷,但一張小桌上,她的筷飛來飛去,等到食盤裡的食物全被捲入肚裡,她忍不住朝對面男人鄙視的說道:“還說要餵我?也不知道是誰喂誰。”
月欽城嘴角抽了抽,“……”
其實他是想喂她用食來着,可是看她吃得歡暢,他又不忍心打斷她的好胃口。
好吧,他承認,用同一雙筷進食比較可口……
默默的將小矮桌連同食盤端走,返身回來的時候,沈千姿懶洋洋的靠在牀上,抱臂冷睨着他。
“今天沒進宮給你皇祖母和父皇請安,你沒意見吧?”
月欽城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不喜歡見他們不見就是,爲夫沒意見。”
他一句‘爲夫’讓沈千姿微微怔愣。目光移向別處,繼續問道:“我當真要同他們作對,你會站在哪一邊?”
“爲夫自然是護你。”他答得一點都不含糊。
沈千姿皺眉不確定的看着他:“你願意爲了我跟他們作對?”
月欽城揚脣笑了:“我同你在一起,不已經算是同他們作對了麼?”
沈千姿緘默。他這話也對。
翻了翻身,她突然爬到他身上跨坐着,目光冷颼颼的盯着他的臉,突然嚴肅的說道:“是你要跟我在一起的,不是我要纏着你的。所以在你做了 ...
選擇以後,你就得跟我記清楚,從今以後,你只能屬於我沈千姿一個人,若是讓其他女人碰了你一根汗毛,我定要削你一塊皮肉,若是碰了一根頭髮,我就削掉你腦袋,碰哪我削哪!你可是記清楚了?”
“咳咳咳……”月欽城險些都笑翻了。壓根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些,其實這些威脅的話根本不算什麼,主要的是她對他的態。
強忍笑意的結果就是被嗆。
沈千姿怒目狠瞪着他:“怎麼,不同意?”
月欽城這才穩住失笑的情緒,手臂圈在她腰上,讓她穩穩的坐在自己腰間沒法逃跑。
看着她兇悍的樣,他目光深邃的迎視着,鄭重的點頭:“我月欽城這一生只會有你一人。”
聞言,沈千姿這才緩了緩神色,抱上他的脖,腦袋擱在他頸窩裡。
都說男人的誓言就是毒,這一次就當她中了毒吧……
面對她主動的依偎,月欽城幾乎都有些不敢相信,連身都僵硬了幾分。回過神來,他猛的收緊手臂,將她緊緊的嵌在身上。看着她頭頂細密的髮絲,他深眸閃爍,宣泄着數之不盡的溫柔。
心裡有許多的話想對她說,可是這一刻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甚至覺得說再多的話都顯得很無力,因爲他暫時給不了她想要的。
冷戰至今,今夜算是最爲溫馨的一天了。
……
翌日,按照習俗,沈千姿應該回門。她是從上官家出嫁的,肯定要回上官家去。但梳妝打扮之後,她讓月欽城帶她去了宮裡。
她想好了,有些人,不是她能逃避得了的,而且她也沒想過要逃避,早晚都要見面,拖拖拉拉真不是她的作風。
月欽城也沒反對,彷彿她說的話就是聖旨,說讓幹什麼就讓幹什麼。難得昨晚某個女人主動讓他嚐了些甜頭,好不容易緩和了最近沉默疏離的氣氛,他哪敢對她面露不滿。
而且,他進宮也是有目的的。
得知他們進宮,月凜以國事繁忙爲由,拒絕見他們。
兩人對此,一點意見都沒有,甚至也不感覺意外。特別是沈千姿,還落得一身輕鬆。不見就不見,不就是不給面嘛。擺高架的人多了去了,以爲她很稀罕?
到了宜壽宮,寧後讓水公公將兩人帶了進去。
不是第一次來這宜壽宮了,所以沈千姿一點也不陌生,坦然自若的被月欽城牽着走在他身側。
今日的沈千姿算是穿越這麼久以來穿得最正式、最隆重的一次了。
一襲綠草色的褶裙,裹着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婀娜妖嬈,臂彎搭着飄逸的紗綾,衣訣擺動時,彷彿翩翩仙下入凡塵,帶着幾分不真實的感覺。一頭黑髮別出心裁的斜挽在腦後,翡翠雕刻的碧簪傾斜的插在發間,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獨特韻味。最讓人移開不開眼的就是那精緻的容顏了。今日的她特意給自己描了個淡妝,將那本精緻的五官描得更是傾城絕色。比起其他人的妝容,她特意用炭黑給自己勾了眼線,還布上了眼影,那眼尾微微一挑,就跟妖精似的嫵媚動人。
她這一出場,還真別說,真是差點晃瞎了宜壽宮各人的眼球。傳言就說這位新立的淮陽王側妃很美,可是沒想到竟然美到這種如仙如妖的地步。
看着這樣的她,寧後臉色都是烏青的。
“妾身拜見後,願後萬壽無疆。”行到中央,沈千姿放開月欽城的手,主動上前請安行禮。
面前的女,言行得體、端莊溫婉、美貌無雙,一時間讓寧後都有些摸不準這到底是不是那個囂張狂傲的女人。
“你就是沈千姿?”眯了眯眼,寧後沉冷的問道,一種高貴者纔有的壓迫感瞬間朝沈千姿襲去。
“回後的話,妾身正是。”半蹲着膝,沈千姿低頭回道。
“昨日爲何沒來見哀家?”寧後問得很直接,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回後,妾身和王爺不小心睡過頭了。”沈千姿低頭,似是很老實的回道。
“你!”寧後那修長的柳眉突然一擰,怒氣瞬間從眼底溢出。
“皇祖母。”月欽城上前,在沈千姿身側站定,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俊臉緊繃的他沉冷的朝寧後看了去,似是不解的問道,“不知皇祖母爲何動怒?千姿說的也是實話,難道您還希望她找藉口騙您不成?”
“淮陽王。”寧後突然將目光凌厲的射向了她,“不得放肆!你執意要同她在一起,哀家無話可說,可爲了她,你竟是這般對哀家說話?”
月欽城冷眼相迎:“敢問皇祖母,孫兒說了何話?”
“你……”寧後面色難看,擡手指着沈千姿,“她身爲皇家兒媳,不敬父母、不孝長輩,昨日該她進宮給長輩奉茶,可她不僅沒來,連個招呼都未有,難道哀家還過問不得?”
“皇祖母,成親之事不是隻同千姿一人有關,孫兒作爲新人之一,若皇祖母有何想過問的,只管問孫兒就可。她一婦人,話說做事都做不得主,過問她有何用?”月欽城一字一句端正的說道。
一旁,沈千姿低着頭,肩膀忍不住的抖了抖。不枉她昨日被他折騰了一天,夠義氣!
寧後眼底的怒意更深,但卻被月欽城一席話堵得沒法當場反斥,看着月欽城的目光逐漸的深沉起來。
這個孫兒,以往對她還算有禮,如今竟爲了一個女人出言頂駁她!
“你們昨日爲何不進宮?”端正身形,她微擡着精緻的下顎,一派長輩的架勢。
月欽城拱手做了一個揖,垂眸低沉的回道:“皇祖母,孫兒大婚,洞房之夜多有疲累,以至於昨日未能進宮。還請皇祖母多多體諒纔是。”
噗!沈千姿再一次抖了抖肩膀。
斜眼睨了一下那線條冷硬的側臉,她心裡有些讚歎。真夠不要臉的,這種話都敢拿到外面說來了。
寧後臉色有些青。這貪歡無竟然好意思開口說出來?
想到什麼,她美目中閃出一絲冷意:“你也知曉洞房之事,那爲何珍兒過府的時候你要將其冷落?”
月欽城擡頭,幽深微寒的眸底帶着一絲諷意:“皇祖母,孫兒身爲男人,可也不是飢不擇食。一個讓孫兒提不起興致的女人,孫兒如何同她過洞房之夜?”
“你!”寧後突然拍桌而起,身後的宮女險些被她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將她攙扶住。可寧後甩開她的手,直指着月欽城的鼻,冷聲斥道,“淮陽王,你此話是何意?珍兒是哀家替你選的側室,你這番話,可是在責怪哀家多管閒事?”
“是否多管閒事,難道皇祖母自己不清楚?”月欽城同樣回以她冷色。
“放肆!”寧後大怒,臉上精緻的妝容都險些脫落,“淮陽王,你今日到底是何意?可是被這狐媚的女人迷暈了神志,所以才如此頂撞哀家?”
沈千姿在一旁皺眉。這死老婆罵她是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