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顛倒黑白

“二王兄!”朝陽甩開扶着她的宮女,高貴冷豔的臉龐上帶着怒氣,不甘心的指着上官嫣然,“她竟敢出手打本宮,本宮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今日本宮定是要好好教訓她,否則別說丟本宮的臉面,恐怕連皇族的臉面都會丟盡。他們上官一族以爲有幾個臭銅板就耀武揚威、藐視皇族,今日本宮定是要替父皇給他們上官家顏色看看!”

說完,她朝身後侍衛喝道:“來啊,把大門封鎖,一個都不準給本宮放出去!”

聞言,月欽城倏地斂緊黑眸,絲絲寒氣從月牙色的錦袍下浮顯出來,一時間,他周身的氣息彷彿都被凍結了,讓人不寒而慄。

朝陽身後的侍衛一瞬不瞬的盯着對面的男人,眼底都露出一絲怯意,對朝陽的話好像沒聽到一般,沒一個人行動。

“你們杵着做何?是想違抗本宮的命令?”發現沒人行動,朝陽忍不住朝身後厲聲斥道。

侍衛們雙腳都開始發軟,還有褲腿在顫抖的,可依舊沒挪動半步。他們只是公主府的侍衛,連大內侍衛都比不上,怎敢跟淮陽王過不去?淮陽王手中可是掌握着兵符的,要真打起來,他們只會屍骨無存。

看出了侍衛們神色中的慌亂和膽怯,朝陽更是怒不可遏。幾步過去,從一名侍衛手中抽出了一把長劍,只不過還沒下手,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嗤笑聲——

“沒想到這裡如此熱鬧,看來本少並未白來。”

朝陽怒目轉過身,就見一黑袍男子落在月欽城身側,來人長得峻峭,五官深刻而冷硬,渾身上下散發着莫名的冷氣,一雙墨眼凌厲而冷傲,帶着睥睨不屑的氣勢。

定眼一看,就知道此人不是一般人。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我子雅棋社?”朝陽冷聲問道,容顏上的怒氣似乎越來越多。

沈韻堂壓根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傲的目光在沈千姿臉上掃了一遍,突然眯起了眼。

“可是她動手打了你?”他突然出聲,問的自然是沈千姿。

對於他的出現,沈千姿有點汗。主要是這人做事有點極端,甚至可以說是肆意妄爲。

可對上那雙沒有溫度的黑眸,她彷彿看到對方對他流露出來的關心,一時間,她心裡莫名的生了幾分暖意。這人看似無情冷漠,但至少還是很在乎她這個‘妹妹’的。

“嗯。”點了點頭,她承認自己是捱了打。

沈韻堂冷眸一沉,突然揹着手朝對面的朝陽走了過去,在五步開外的距離站定,他突然素手一翻,廣袖像是被颶風吹起,一股強大的氣流猛然朝朝陽噴發了過去——

“啊——”隨着朝陽的尖叫聲,人已經被擊出,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噗!”一口鮮血噴出,朝陽雙眼一閉,人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沒了知覺。

“公主!”

“公主!”

“公主!”

宮女、太監、侍衛從驚駭的場景中回過神來,紛紛驚呼了起來。

站在沈韻堂身後的一衆人,則是有些傻眼。

好歹人家是個女人,怎麼也該溫柔點啊……而且他們還未看清楚這沈少主到底是如何傷人的。

“沈韻堂!”沈千姿忍不住的喊了他一聲,剛準備上去拉她,突然被月欽城攔了下來。

沈千姿皺着眉看向他,用目光詢問。怎麼都不把那廝給拉住啊?這要是把人打死了不是更麻煩?

月欽城抿着薄脣什麼都沒說,直接將她雙肩摟住帶到了懷裡,然後轉身在衆人的注目下離開了子雅棋社。

沈韻堂冷着臉掃了一眼四處,轉身,同樣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而上官嫣然從驚駭中回過神,趕緊撒開腳丫子朝沈韻堂追了出去。

“喂,姓沈的,你就不怕把她打死啊?”追上沈韻堂的腳步,上官嫣然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

說實話,她不是很贊同這人的行爲,那朝陽雖然該打,可是也得分輕重,若是她沒事還好,若是她有事,那麼他們這麼多人都脫不了干係。弄不好,還得讓爹出面解決。

那月皇可不是個寬懷大量之人。

沈韻堂蹲下腳步,臉都沒側,只不過用眼角斜了她一眼,冷硬的嗓音帶着厭惡傳入上官嫣然耳中:“女人,離本少遠點,否則別怪本少扒光了你將你遊街示衆!”

威脅完,他重重的扯回自己黑色的廣袖,突然運起輕功,直接飛離上官嫣然的身邊。

“喂!”上官嫣然火大,可還不等她發火,人就沒影了。

狠狠的蹬了幾腳地面,她磨牙怒道:“無恥之人,竟敢恐嚇本小姐!別讓本小姐看到你,否則定整死你!”

看着跟在自己身後出來的黑衣人,她轉身,斂上怒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們留下兩人在暗中保護我,其餘人回上官家,找到我爹,將今日之事如實向我爹稟報。順便告訴我爹,我在我大哥那,暫時不回去了。”

“是,大小姐!”幾名暗衛躬身領命。

而子雅棋社裡,隨着沈千姿同月欽城等人的離開,子雅棋社哭喊聲一片片的。

有哭着喊公主的,有哭着喊世子爺的,有哭着喊進宮的,有哭着喊找御醫的……

沈千姿被月欽城帶回去,並沒有回她的家,而是去了幾個男人住的地方。

“我說,是不是你事先跟沈韻堂串通好了讓他動手的?”一回去,沈千姿就忍不住發問。

月欽城坐在她對面沒說話,神色一直都顯得陰陰沉沉的。

“喂!”沈千姿可沒耐性陪他在此幹坐,見他不語,不由得有些惱了,“問你話呢,你怎麼能由着那沈韻堂亂動手?這要是打死了人,那他豈不是麻煩了?”

見她追問,且還有要動怒的趨勢,月欽城掀了掀眼瞼,看向虛空之處的眸光帶着幾分陰暗。

“我並未同他串通,打傷朝陽,是他自己決定的。”

沈千姿皺眉:“那現在該怎麼解決,說不定皇上馬上就會派人過來抓他。”

月欽城突然勾了勾脣,笑了,不過那脣角的笑不是真笑,而是笑得有些高深莫測,“來人也無所謂,我自會護他安危。”

沈千姿就有些搞不懂了。站起身走到他身前,目光復雜的看着他,“你跟他不是處不到一塊嘛?爲何我發現你倆挺有默契的,到底你跟他之間有什麼姦情?嗯?”

聞言,月欽城突然冷眼瞪她,“休得胡說,本王可是正經男人,難道你還懷疑本王?”

“咳咳咳……”沈千姿扭頭朝一旁輕咳起來。他的正經都是給別人看的!

想到什麼,她又正色的看着他,“好了,咱們不扯遠了,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我們找個地方把沈韻堂藏起來,嫣然我倒是不怕她出事,有上官家護着,她肯定不會有事。但我肯定是逃不掉的,那姓寧的被我打成那樣,絕對不會放過我。要不我跟沈韻堂一塊找個地方藏身?”

聽到她的主意,月欽城俊臉一沉,繃得死緊,突然就將她給拽到了自己腿上,冷聲威脅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沒人敢動你!若是你敢跟沈韻堂離開本王的視線,本王定不會饒過你!”

他霸道的威脅讓沈千姿開始掙扎着要從他腿上起身,“月欽城,你他媽把我放開,誰是你女人了,我們早就沒關係了!”

這男人到底還要不要臉?

他就不能灑脫一點?

他若是能灑脫,那她也絕對會灑脫到底,這樣,就算她惹了事也不會給他們增添麻煩,她要做什麼都可以毫不忌憚的去做,哪怕開槍打死那些人,她也不會再心軟半分!

把這些人幹完,她就離開這裡,到另一個地方去尋覓生活,這些都是她想好的退路。

可是看看這男人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會放過她。

她越是掙扎,月欽城越是將手臂收得緊,總之就是不讓她從自己腿上下來。

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他心裡做了一番思量之後,才嘆氣,低沉的說道:“我同沈韻堂都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不存在你猜測的那般,這話你同我開開玩笑也就罷了,別在他面前說,知道麼?”

沈千姿皺眉瞪他,“你跟誰有什麼關係,沒必要告訴我。”

月欽城似是沒看到她刻意的冷漠和疏離,突然幽幽輕道:“沈韻堂動手,不僅爲了是替你報仇,還有替我解恨。當初我被父皇選做質子送去西蒙國,是上官伯父求沈家堡將我解救出來。在我回國之時,父皇就欲想加害於我,怕我回來報復他。那時同沈韻堂相識,他就知道我的處境,也幫我解決了不少麻煩。如今,他的目的只是想推波助瀾罷了。”

沈韻堂懂他的難處,若是他動手,那皇上和皇祖母必定會將所有的過錯算在他頭上,所以沈韻堂先動手,而他只需要負責善後就是。

聽着他低沉的話,沈千姿漸漸的安靜下來。低頭盯着自己的雙手看了半響,突然,她擡起頭朝月欽城說道:“你不如直接反了吧。”

月欽城闔上眼搖了搖頭,“國不能一日無主。”

沈千姿皺眉,“難道你不想當皇帝?”

月欽城再次睜開眼,幽深的眸底泛着晦暗的光澤,“本王反,那就是殺君弒父,就算本王做了皇帝,也不能得天下百姓敬愛。”

沈千姿總算明白了些什麼,冷笑了起來,“想必太后和皇上也是知道你的心思,所以纔會肆無忌憚的針對你吧?”

月欽城頷首。

沈千姿總算是知道點什麼了。今日沈韻堂前來,就是故意的。

她也知道爲何上官遊沒有出現。上官家雖然財大氣粗,可到底是隴南國的子民,自古皇族之人身份都是高貴無比的,怎能容忍受尋常百姓欺負?若是上官家和月氏皇族鬥起來,上官家絕對會處於下風,且整個家族都會受影響。

而月欽城身爲皇族之人,就算要內訌,也不能做得太明顯。否則吃虧的也是他。

但沈韻堂就不同,他是一個外人,且還是身份不簡單的外人。打一個公主根本不算什麼,就算沈家堡要和隴南國開戰,他都毫無所畏。

而且,這廝怕是恨不得把這隴南國給滅了吧?

這三幫人馬,在外人看來沒什麼關係,可是在私下卻是配合得天衣無縫,讓人想指罵誰都不行。

不過從某個方面來說,沈家堡要吃虧些,做了別人的利劍不說,還替人背了黑鍋。上官家受不了多大影響,反正誰當皇帝也跟他們沒多大關係。最受益的恐怕就是月欽城了。

至於沈家堡爲何要如此幫忙,這其中的緣由恐怕也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對於沈千姿的猜測,月欽城沒否認也沒肯定,

兩個人就這麼曖昧的坐在一起,直到上官嫣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千姿,你在麼?”

沈千姿趕緊又掙扎起來,這一次月欽城倒是挺配合的放過她。

上官嫣然一進門就看到某個女人正在整理裙襬,頓時忍不住的乾咳了兩聲。

“我沒打擾到你們吧?”她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方纔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沈千姿暗自朝月欽城瞪了一眼,後者坐在椅子上,面色沉冷,一派正經。

看着屋裡就兩人,上官嫣然忍不住的問道:“對了,你們看到我哥沒有?還有姓沈的那個男人,他呢,怎麼還沒回來嗎?”

沈千姿攤了攤手,“不知道。”

月欽城坐着,依舊沒出聲。

對於他冷淡的反應,上官嫣然似乎早就見慣不怪,也沒氣惱,而是拉着沈千姿的手準備往外面走。

“千姿,現在這地方不安全,走,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免得宮裡的人來找你的麻煩。”

聞言,沈千姿停下腳步看着她,認真的說道:“嫣然,你先回家去吧,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他們想要抓我,也不是這麼容易。”

上官嫣然搖頭,“我怎麼能讓你在這裡呢,那朝陽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她肯定會想法設法的對付你。你可不要太小看她了。”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靠近兩人,把沈千姿的手從上官嫣然手中奪了過去,並以一個佔有的姿勢將沈千姿鎖在胸膛。

“本王的女人,誰敢動?”男人冷冽的聲音傳來。

上官嫣然很嚴肅的看着他,“欽城哥哥,我們這些人中,就千姿最容易受欺負,你確定能護得了她安危?”

月欽城眼眸一沉,某種寒意不言而喻,不喜歡上官嫣然如此說話。

看着兩人爲了她這樣,沈千姿趕緊推了月欽城一把,並朝上官嫣然笑道:“嫣然,不用怕,我就在他身邊好了,免得給你們家添麻煩。”

“什麼我們家?”上官嫣然板起了臉,“那也是你的家!”

沈千姿摸了摸鼻子。她這麼一個禍害竟然成了香餑餑?

男的搶她也就算了,上官嫣然一個女人也對她有意思?

對於她的決定,月欽城表示很中聽,臉上的神色都柔和了幾分。攔在她纖腰上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一些。

沈千姿趕緊朝他瞪眼,“我說你別抱這麼緊行不行?不嫌肉麻啊?”

月欽城薄脣彎了彎,突然低頭在她脣上咬了一口,還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被他咬過的紅脣。

“……”沈千姿一頭黑線,險些朝他呼過去了。

一旁的上官嫣然立馬拿雙手矇住了雙眼,跳腳嚷了起來,“我說你們羞不羞啊?”

許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她兩隻耳朵都開始泛紅,一邊嚷一邊往外面跑,“不要臉,光天化日竟然做這樣的事!我不理你們了!”

出了廳堂,她朝上官遊的房間跑去。

留下沈千姿更是無語加汗顏,“……?!”

這也太純潔了吧?

他們什麼事都沒做啊!

充其量算打個啵而已……

回過神來,她狠狠的踩了某人一腳,怒道:“別動手動腳的佔我便宜!”

她的疏離,讓月欽城冷了臉。別說佔便宜了,要不是她來月事,他現在要了她都可以!

一氣之下,他低頭,快狠準的截獲住那張兇悍的紅脣——

被他突襲,沈千姿更是炸了毛似的,可某個男人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不但把她整個身子託了起來,還強硬的把她腿置在他腰間掛着,隨即大步的走去了他的房間——

在房間裡,沈千姿被他抵在房門上,直到氣喘吁吁渾身發軟,某個男人才將她放過。

“千姿,我們和好,好麼?”埋在她脖子裡,月欽城低喃的語聲溫柔的傳入沈千姿的耳中。

看着面前的他,沈千姿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個男人的執着超出了她的想象,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久不見她答覆,月欽城手臂收緊,似乎是故意要勒疼她。

脖子一痛,沈千姿回過神,咬了咬脣,才低聲說道:“你都不相信我爲何還要跟我在一起?我什麼都不說,你又要逼我說,我說真話,你又覺得是我說謊騙了你。你說,我還有必要同你在一起嗎?”

“嗯。是我不對。”月欽城依舊埋在她脖子低沉的應聲。

沈千姿撇嘴,“光認錯有個屁用。”

這也太沒誠意了!

從她馨香的脖子裡擡起頭,月欽城捧着她臉頰,一雙深眸除了浮動着絲絲熱火之外,還蓄滿了溫柔,“不管你從哪裡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曾經是做何事的,你照樣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想放手,我月欽城也絕對不會讓她從指間流過,否則——”

“停!”沈千姿沒好氣的打斷他。特麼的,前面說話好聽,後面越說越難聽了,肯定又是威脅她的話。這男人就不能只說甜言蜜語嗎?說點煽情動人的話,還得加上他大爺的威脅,這簡直就是破壞氣氛!

“別跟我鬧了,好麼?”月欽城以爲她又要反抗,不聽自己說話,遂趕緊啄起了她的紅脣,低喃的嗓音帶着些許沙啞,帶着一種討好的意味。

沈千姿撇嘴,“你要我的時候那麼狠,分明就是恨我恨得要死,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說的?”

聞言,月欽城眸底的熱火溢出更多,薄脣移到她耳上,“等你月事過了,我們重新來過,再不那樣對你了,可好?”

“……?!”沈千姿嘴角狠狠的抽搐起來。這混蛋,分明就是想耍流氓!

還等她月事過後,瞧這迫不及待的樣子!

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她故意提醒道:“王爺,我可是給了你休書的,聽說你還對外宣稱把我也休了的,咱們如今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是不是該莊重一點點?”

月欽城眸底的熱火突然像是被冷氣澆滅一樣,猛然的連俊臉都冷下來了。

“我們再成親!”他幾乎是霸道的宣告。

沈千姿可沒打算聽他的話,扭頭迎着他堅定而霸道的深眸,忽而揚脣一笑,“王爺,我可不是街邊小白菜,你想買就買的。”

月欽城俊臉不僅冷,也有些黑了,“你想如何?”

沈千姿忍不住一拳打在他肩上,“做什麼?追女人有你這樣的嗎?你說就你這兇相,我還敢嫁給你?”

跟這男人在一起,註定了只能浪漫一半,還有一半絕對是受氣的。

月欽城脣角抽了抽,臉色依舊不怎麼美麗,或許是沒得到答案又或許是怕女人不答應的緣故,不過聲音卻軟了下來。

“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就換你這個人,難道還不行麼?”他貼着她紅脣摩挲,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看着一高頭大馬似的男人跟個賴皮動物一樣,沈千姿都想扭頭把自己撞死在門板上了。

將他俊臉推開,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球給他,“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成親我看就免了。”

“爲何?”月欽城瞬間將臉繃緊,眸光緊緊的盯着她,大有隨時發飆的樣子。

沈千姿歪了歪嘴,“我都跟你成了兩次親了,再成親,說出去我都沒臉了。女人連嫁三嫁,你以爲我很樂意?更何況,我們現在過的日子也不安穩,在沒有太平之前,還是別成親的好。要不然哪天你死翹翹了,我豈不是會守寡?沒孩子還好,要是有孩子,我還得獨自養活孩子,這樣的日子我可不想要。”

“沈千姿!”月欽城磨牙切齒,託着她臀部的大手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

“幹嘛?”沈千姿摸了摸被他打痛的屁股,瞪大眼。

“你敢詛咒本王?!”

“我怎麼詛咒你了?”沈千姿不以爲意,說的很認真嚴肅,“你看看你身邊的人,各個都跟豺狼虎豹一樣,恨不得把你的肉撕來吃了,連我也跟着捲入到其中,你說這樣的日子算正常嗎?”頓了頓,她突然低下了頭,“我跟你在一起,早晚都得有孩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了,可是要面臨太多不安定的因素,你說我還敢生嗎?”

她也不是同他開玩笑,她說的很現實。兩個人在一起,依照某個男人無賴行徑,他們滾牀單是絕對少不了的。可是這牽扯到一個問題——避孕。她肯定是不會喝哪些避子湯什麼的,可是這避孕交給他去做,要怎麼避法?

她最後的話可算是取悅了月欽城,那脣角突然就勾勒了起來,連眼眸裡的冷色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喜,光芒瀲灩。

將她腦袋按在自己肩上,他下巴蹭在她額頭上,說得極爲認真,“相信我,定會有保護妻兒的能力。”

其實他覺得他們或許應該先有個孩子,一旦她有了身子,就不怕她千方百計的擺脫她……

當然,某爺閃出的念頭沈千姿肯定是不知道的,若知道,估計打死她也不會讓他再碰一根汗毛。

耳邊是他誠懇的安撫聲,沈千姿情不自禁的摟上了他的脖子。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覺得自己成了他的累贅。

一場分離總算有和好的趨勢了,眼前的溫馨,靠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溫暖,都讓沈千姿感覺莫可奈何,她早就知道自己遲早會心軟。

就這樣吧,也別提什麼成親了,提起成親傷感情,還不如就這麼處着,對大家都有好處。

兩人就這麼在門後摟摟抱抱、親親我我,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推心置腹的說了,但在成親問題上,沈千姿始終不鬆口,任憑月欽城如何威逼利誘都沒點頭。到最後,月欽城實在沒法,又怕把她逼急了壞事,索性也不提了。

直到門外傳來異樣的動靜,兩人這才從親暱中分開,打開門攜手走了出去——

不光他們的院子外面,連對面的院子都被大批整裝的侍衛包圍了起來,甚至還有侍衛強行撞開了沈千姿家的大門,氣勢沖沖的到裡面搜索,一眨眼功夫,兩處宅院被人包圍得就算一隻蒼蠅恐怕也飛不出去。

看見月欽城出來,有一名身穿盔甲將軍摸樣的人朝他走了過來,抱拳,嚴肅的說道:“王爺,末將奉皇上之命,前來帶沈千姿進宮。”

沈千姿擡頭把院裡院外都掃了一遍,沒吱聲。

而在她身側,月欽城卻是揚着脣角,似是不解的問道:“張將軍,皇上可有說若是本王不交人呢?”

那將軍先是一愣,隨即更加嚴肅,連說話的口吻都帶上了一絲冷硬,“王爺,末將奉旨帶沈千姿進宮,皇命難違,還請王爺莫要爲難末將。”

“怎麼,你們還想搶人不成?”月欽城脣角牽扯的弧度更大,但深眸中的冷意卻更深。

那將軍沒否定也沒肯定,只是繼續冷肅的說道:“還請王爺把人交給末將。”

“哼!”月欽城也不笑了,俊臉一沉,“張將軍,沈千姿乃本王之婦,區區一個婦人,她做了何事需要被你帶走?”

張將軍皺了皺眉,回道:“王爺,這是皇上的命令,恕末將不能告知。末將只負責帶沈千姿回宮覆命,王爺想知道原由,可以隨末將一同入宮。”

“若本王既不交人,也不入宮呢?”月欽城反問。

張將軍眉頭皺得更緊,“那就恕末將得罪了!”

說完,他朝身後招了招人,嚴肅的下令:“來啊,將沈千姿帶走!”

沈千姿冷眼看着大批侍衛朝自己走近,而就在她想着該怎麼脫身之時,突然,一道破空的響聲傳來,她朝右邊看去,只見月欽城單手握着軟劍,那閃着白光的軟劍正架在那張將軍的脖子上——

“王爺……你……”那姓張的將軍不知爲何,神色大變。

“張將軍,雖然你不是本王的部下,但本王自認爲不曾虧待過你。如今你執意要同本王對着幹,也就是與本王爲敵,你說本王還能留你麼?”眯着狹長的眼眸,月欽城冷冽的看着他,白袍下的身軀肅然威嚴,散發着一股讓人形容不出來的氣勢。

殺意在他眸底醞釀,隨時傾斜而出。

“王爺,末將並非與你爲敵,末將只是奉旨行事,你又何苦爲難末將?”看得出來,張將軍是心懷不甘的。

月欽城冷冷的勾了勾脣角,眸光陰沉沉的掃過四處沒敢再走近的侍衛們。

“張將軍,想知道本王是如何管教手中幾十萬大軍的嗎?”突然,他勾脣一問,俊美的臉上帶着一股耐人尋味的妖邪味道。

看着面前不怒自威的男人,特別是脖子上閃着白光的軟劍,張將軍臉色已經有了青色,他承認,淮陽王的確是有着不爲人知的一面,儘管自己不在他麾下,可也隱約聽說過他的手段,不,應該是他的嗜好。

聽聞淮陽王性溫禮讓,不會輕易動怒,對部下也有容忍之心,但若是一旦動怒,勢必見血,最喜斷人手足!

只因先皇曾經賜了他一把寶劍,先皇曾說過,若是讓淮陽王請得出寶劍之人,定是對淮陽王不利之人,必取其人一物,以震皇威。

所以在淮陽王麾下,至今爲止,還未有一人敢造次。

沒有人知道先皇爲何要將伏虎令交給淮陽王,也沒有人知道先皇爲何對淮陽王如此偏袒在意。就連皇上和太后都有所忌憚,只能從側面打壓淮陽王在朝的勢力。

可惜,皇上和太后似乎愚蠢了一些,一個擁有伏虎令的人,又豈能是隨便打壓的。

也就在張將軍閉上雙眼,準備斃命之時,突然左手傳來鑽心的痛意——

“張將軍!”在他身旁的幾名侍衛趕緊上前,臉上皆是驚恐之色,特別是在看到地上斷裂的一節小指時,更是惶恐難安的喚道。

“張將軍,本王留你一命,回去告訴皇上,沈千姿本王保了。”冷漠的看着地上那節斷指,月欽城一字一句沉寒的開口,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憐憫,反而那雙深邃迷人的黑眸染着一絲血氣。

而那張將軍,莫名的吐了一口氣。忍着手上的痛意,他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男女,隨即轉身,朝衆人冷喝道:“撤!”

看着大批大批的侍衛離去,沈千姿還是抹了一把冷汗,隨即又擡手在月欽城額頭上摸了一把。

月欽城垂眸不解的看着她的動作,“做何?”

“我看看你被嚇出汗沒有。”

“……?!”月欽城嘴角狠抽。甚至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未免太小看他了。自他五歲被送到西蒙國做質子時就不曾再畏懼過什麼,就憑几個將士能將他如何?

看了一眼四下無人的小院,沈千姿突然想到上官嫣然,趕緊撇下月欽城朝臥房跑去,挨個找了一遍,纔在某間房內看到呼呼大睡的上官嫣然。

頓時,沈千姿都快佩服死她了。

這丫頭到底屬於哪種人啊?

退出房門,她見月欽城跟了過來,這才迎上去問道:“怎麼都不見追魂和楊智,他們跑哪去了?”

月欽城突然勾了勾脣,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他們做大事去了。”

做大事?沈千姿皺眉,“什麼大事?”

“你會知道的。”月欽城淡笑,但眸底卻閃過一絲似得意的神色。

被他攬着往外走,沈千姿邊走邊擡頭問他:“我們這是要去哪?”

“皇宮!”

……

御書房中,月凜勃然大怒,特別是派去的人空手而回,更是氣得他厲吼聲陣陣。

“你們這羣廢物,要你們抓個女人而已,你們都抓不到,朕要你們何用?!”

跪在地上的張將軍一直低着頭,也沒說話,任由上方的人肆意怒罵。垂在身側的手已經被簡單包紮過,被衣袖一遮,倒也看不出來什麼。

“張奇!”月凜目光凌厲的瞪向跪在最前的人。

“皇上。”張奇擡頭,應聲,“屬下失職,願受罰。”

月凜面色鐵青的斥道:“朕讓你帶那麼多大內侍衛前去,爲何會帶不回人?”

張奇低下了頭,似乎在考慮該怎麼開口。

而正在這時,有宮人前來稟報。

“啓稟皇上,淮陽王來了,在外求見。”

聞言,月凜先是一怔,隨即瞪了過去,“讓他進來!”

宮人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一男一女兩道身影踏入御書房,出現在月凜眼中。

“淮陽王,你可是帶沈千姿前來領罪的?”不等兩人行禮,月凜冷着臉先出聲。站在高處的他鐵青着臉,目光凌厲,一身龍袍威風又霸道。

“父皇,不知千姿犯了何罪使得父皇龍顏大怒?”放開沈千姿的手,月欽城拱手,面無表情的問道。

月凜擡手指向了沈千姿,冷聲反問:“她毆打寧世子和朝陽公主,難道這不是罪?”

月欽城擡頭,朝他看了過去,“父皇,這是兒臣授意她如此做,有何事兒臣負責,她不過是奉兒臣之命行事罷了。”

“你!”月凜把手又指向他,斥道:“淮陽王,你是想包庇這惡婦?”

月欽城抿脣不語,任月凜一副快要吃人的樣子。

月凜是真的氣得不輕,就差沒當場下令將兩人拖出去斬了。

“淮陽王,朕要你給個說法!”今日,他若是給不了說法,看他如何治他!

月欽城眸光沉沉的迎視着他的憤怒,那憤怒之下掩飾的殺意讓他也不禁寒了臉。別人都說爲富不仁,但在他面前,卻是‘爲父不仁’,二十幾年來,從懵懂開始的敬愛到如今的心寒,他自認在衆多皇子之中,自己絕對是佼佼者,可惜,他得到的是什麼?

四國聯盟,彼此交換皇子做人質,以保證各國守信,而他不幸被選中,送往西蒙國。

爲國獻軀,他認了,還記得母妃在他出發前夜告訴他,要他做到‘忍’、‘仁’,若能忍人之不能忍,將來必成大事,若能心懷仁義,將來必定受人敬重。

所以那五年,他從未恨過,也從未怨過。

可是最終自己得到的是什麼?

母妃慘死深宮,死後甚至連入皇陵的資格都沒有,只因被人誣告與人通姦。

母仇未報,他在西蒙國又迎來刺殺。若不是沈堡主及時相救,他早已斃命他國。

從西蒙國被解救之日起,他遭遇刺殺無數,直到皇祖父將一道令牌交到他手中,才得以保全他性命。

也是那時,他才知道,要他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從小敬愛的父皇……

十餘年,他隱忍不發,只因一直都銘記着母妃一席話。可是如今——

母妃不保,是他年幼無能,但若是妻子不保,他枉爲男人。

一旁,感受到他氣息發生變化的沈千姿莫名的覺得心口發涼,她不知道他爲何突然散發出這種悲痛的氣息,身旁的他看似跟平常一樣,可一瞬間,味道都有些變了。

她忍不住在月欽城身後戳了他一下。

“父皇。”月欽城這纔開口,眸光含譏帶諷的看着上方威風凜凜的中年男人,“不是兒臣要對付寧世子和朝陽,而是寧世子和朝陽惹了不該惹的人。”

聞言,月凜臉色一沉,“誰?寧世子和朝陽惹了誰?”

“沈家堡少當家沈韻堂。”月欽城輕緩的吐出。

月凜雙眼猛的睜大,臉色瞬間就從鐵青變成了蒼白。

沈千姿從頭到尾一直都沒發言,也沒機會發言,可是聽到身旁男人的話,低着頭的她忍不住的抖了抖肩膀。

這是典型的顛倒黑白啊!

“沈家堡少主竟然在我隴南國?”月凜回過神來,明顯不信,“他來做何?”

月欽城淡淡的掃了一眼身旁女人,突然勾了勾薄脣。

“沈少主前來尋親。”

“那他可有尋到他要找之人?”月凜急聲追問,很顯然,對沈韻堂的到來感到緊張。

月欽城淡淡的頷首。

月凜凌厲的雙眼收得緊緊的,“是誰?”

月欽城突然笑着看向沈千姿,“父皇,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您可得擦亮了眼好好看看纔是。”

五 初吻沒了九十九 吐了,有了!一百二十二 不恥下問六十四 奇葩的仨男八十八 送太后兩男人十 相處四十一 本王懼熱一百四十四 悲催貨九十二 最有女人味八十一 大鬧皇宮,千姿威武!一百零九 先看看孩子再去忙二十七 本王難道還不能宿你房中一百四十四 求助碰壁二十七 討好七十四 親爹來了七十八 有此親爹,好幸福。一百零二 上官遊追妻,第一次親密九十七 想我沒?六十 我看他就是一傻缺十一 姑娘,你臉上的疤痕快掉了六 這是要發啊?七十三 千姿索要賠償十 相處四十一 本王懼熱十三 沈千姿要發了一百二十二 不恥下問一百一十二 你確定你不會傷到孩子?一百零四 我是不是有了?五十六 撕破臉八十二 親一口,暈了二十八 河東獅吼二十三 小少主捉姦六十三 某爺蹭飯六十四 奇葩的仨男六十九 一鳴不驚人三十二 開黑店四十九 玩你的命二十 同時許給他一百三十四 千姿,你男人讓你快回去。一百零三 你是個大混蛋二十二 告訴我你的名字十八 要你以身相許,可行二十 給雞相公守孝三年五十 白生一晚氣一百四十四 悲催貨六十四 奇葩的仨男二十二 告訴我你的名字二十六 沈炎瑾受訓三十九 臨死前的享受九十 挑釁不成反被嚇一百二十 鳥兒腫麼了?三十八 沈千姿的反擊四十九 玩你的命二十四 誤會鬧大的後果二十 回門一百四十四 悲催貨一百零六 把兒子累壞九十七 渣孃的下場九十二 最有女人味一百零四 我是不是有了?十九 給本少縫補好!一百三十七 能不能把洞房一塊參觀了一百 解氣啊!八 誰叫我是雷鋒呢六十九 一鳴不驚人一百三十二 你以爲親一下就完了一百三十五 老皇帝瘋了!三十 某爺生氣了一百一十四 妻奴三 捱揍九 解除婚約十一 把他當隨從八十六 大婚之喜二十五 沈炎瑾抓狂四十九 玩你的命八十三 不要也得要一百三十五 老皇帝瘋了!一百一十五 娘娘,你嗓子怎麼了?一百二十五 預產臨近五 初吻沒了一百三十七 能不能把洞房一塊參觀了一百零一 我們可不可以行房九十五 當他是洪水猛獸一百四十一 還我口水!五十 白生一晚氣二十九 一起合作一百一十一 若有不服者,儘管站出來。二十六 沈炎瑾受訓一百一十 一個氣一個四十四 王爺救我(膽小的妞慎入)二十五 沈炎瑾抓狂一百四十二一百四十四 求助碰壁一百二十七 到底是要生了還是想大解五 初吻沒了二十九 一起合作一百零三 你是個大混蛋六十七 顛倒黑白一百二十一 有毒十一 姑娘,你臉上的疤痕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