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某爺動怒,撕破臉

看着自女人手中落到地上形狀奇異的黑色東西,月欽城在將人打橫抱起之時,腳尖輕點,地上的手槍瞬間落到他手中,此刻的他也來不及思索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他腦海中想的就是她的東西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發現並得到。

“淮陽王,你來得正好。你看看,這女人竟敢、竟敢......”沈千姿暈迷,寧太后終於回過神了,驚魂未定的她指着月欽城懷中的人,想怒罵治罪,但或許是剛纔在生死邊沿走了一圈,所以餘驚未消,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皇祖母,孫兒同意你將人接到宮中,但你卻讓她受此傷害,孫兒不需要你的解釋,你有何話留着對沈家的人說吧!”對着寧太后,月欽城一身懾人的寒氣源源不斷的從朝服下釋放出來。看着寧太后的眸光浮動着陰戾的氣息,凌厲而又冷漠,“她若有半點閃失,我月欽城發誓,哪怕逆天而行,也要血洗這皇宮!”

語畢,他抱着女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御花園,留下一陣寒風讓在場的人都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特別是寧太后,突凸着瞳孔,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冷冽的背影消失的方向。

他們祖孫之間一直都水火不容,就算禮待,那也是做給別人看的。就是因爲仗着自己是長輩,所以她知道淮陽王不會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可方纔淮陽王充滿恨意的話代表着他們彼此間已經撕破了臉皮。

儘管她依然不相信他會大逆不道,可莫名的,一股刺骨的寒氣從腳底竄到心間,讓她突然產生了一種慌亂的感覺。

只不過......

回過神,她猛然朝一旁的皇后和宮女厲聲斥道:“你們還杵着做何?還不趕緊稟報皇上!速去通知周正王過來收屍!”

她一聲嚴厲的命令,讓處在驚震中的人這才徹底的回過神,身在宮闈之中,有幾個人是沒見過死傷的?他們驚震的不是死了人,而是死的是誰。聽到寧太后有些駭人的聲音,各個宮人趕緊分頭行動。

“太后,您可有受到驚嚇?”而這時,皇后似乎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攙扶着寧太后,溫聲細語關切的問道。

“滾開!哀家還死不了!”誰知寧太后突然將她的雙手甩開,並厲聲斥道,就連看皇后的目光都夾雜着厭惡,彷彿之前婆慈媳孝的場面是幻覺般。

看着腳邊代自己受死的吳嬤嬤,寧太后咬緊了牙,眯起了雙眼。可即便雙眼被她眯成了一條細縫,也擋不住她眼底的恨意。

吳嬤嬤可是她身邊的老人了,跟了她幾十年,如今卻代她慘死在別人的暗器之下,若不是吳嬤嬤,今日躺在這裡的人就是她了!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絕對不能讓吳嬤嬤死得如此冤枉!

看着宮女太監將地上兩具屍體搬走,寧太后這才領着其餘的宮人拖着長而華麗的鳳袍離去。

看着那漸漸走遠的高傲女人,皇后冷下了臉,袖中長長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一抹恨意從她溫婉的美目中劃過——

。。。。。。

淮陽王府

沈千姿受傷的事很快傳入上官家,就連一大早不知去向的沈韻堂都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淮陽王府。

宮裡的御醫月欽城肯定是信不過的。好在今日沈千姿帶了小柔和明珠出門,月欽城在宮門口看到兩人時,立即吩咐了兩人去上官家請上官泰專用的大夫前來。

一時間,淮陽王府的槐院裡,來了不少人,就連上官泰得知沈千姿受傷都從百忙之中趕了過來。

“爹,我聽大門口侍衛說千姿被抱回來的時候流了好多血,您說千姿她會不會......”在房門口走了一遍又一遍的上官嫣然最終耐不住了,跑到上官泰身前擔心的問道。

看着性情急躁的女兒,上官泰儘管心裡也沒譜,可還是嚴肅的安慰她:“我看那丫頭是個硬氣的人,一點傷而已,不會要她的命的,你馮伯伯不是在裡面爲那丫頭診治麼,就算你不相信爹說的,也該相信你馮伯伯的醫術。”

聞言,上官嫣然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馮伯伯是爹的好友,且精通醫理,爹說沒事那就應該沒事。

儘管心裡自我安慰着,可她兩道柳眉依舊擰得緊緊的,隔着老遠的距離注視着那道緊閉的房門。

幾人沒去廳堂,都在花園的角亭裡坐着。

上官遊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但平日裡溫潤的容顏此刻卻是繃得緊緊的,似有濃郁的陰霾罩在他身上,哪怕他沒有隻字片語,也能看得出來他也在擔心房裡的情況。

而沈韻堂就坐在他身側,本就冷酷的臉更是冷得讓人無法直視。這隴南國還真不當他們沈家的人是一回事,明知那女人的身份跟沈家堡有關,竟讓人在宮中行刺她。

許是氣氛太過壓抑,上官泰突然打破了沉悶的氣氛,朝沈韻堂看了過去。

“沈少主,不知令尊是否會來隴南國?”

“不知。”沈韻堂頭都沒擡,冷冰冰的回了兩個字。

“沈少主,容老夫說句不中聽的話。你此次前來雖說是尋找自己流落在外的妹妹,可這誠意似乎不足。”上官泰也沒氣惱他冷漠如冰的態度,認真的說道。

聞言,沈韻堂這才掀了掀眼皮朝他斜睨了過去,“上官老爺子有何話就直說。”

他最是討厭這種拐彎抹角的人!

看得出來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上官泰忽而揚了揚脣,和善的說道:“你們沈家想讓千姿認祖歸宗,可依老夫看,千姿是不會認同你們的。”

沈韻堂眯起了眼,冷聲道:“上官老爺子說的話未免太武斷了,她身上流着沈家的血,就算她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也由不得她。”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沈千姿。

“是嗎?”上官泰沒有反駁,只不過脣角的笑意卻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沈韻堂收回冷漠的眸光,片刻之後,他突然睜眼斜斜的朝上官泰看過去,“上官老爺子到底是何意思?”

聞言,上官泰嚴肅的臉上爬上了笑意,不過那笑容嘲諷的含意居多,“依老夫看,沈少主還是早日回沈家堡纔是,你留在此處不但認不回妹妹,反而會給他帶來不利。”

“此話何解?”沈韻堂濃眉蹙起,眸底的冷意更深,明顯不悅。

“千姿身有傲骨,更懷有膽氣,先不管你們沈家爲何將她遺棄在外,這十六七年來你們沈家對她的虧欠卻是不爭的事實。如今你們沈家想讓她認祖歸宗,這只是你們沈家單方面的決定,老夫料定千姿不會同意。”上官泰不緊不慢的說道。

“爲何?”沈韻堂明顯不贊同他所說的,“難道成爲沈家人,還讓她丟臉不成?”

“非也。”上官泰搖頭,看着沈韻堂的一雙老眼溢出一絲鄙夷,“欠她之人乃是令尊,但令尊卻派你前來領回妹妹,這毫無誠意的認親,若是換做沈少主你,你願意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

“......”沈韻堂突然沉默了起來,俊臉繃得更緊。片刻之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泰,“上官老爺子說了如此多,不就是想請家父前來麼,哼!”

聞言,上官泰又不說話了,抿着脣但笑不語。

一老一少的話看似都在圍着沈千姿轉,可到底彼此心中是如何作想的,恐怕也就只有彼此清楚了。

沈韻堂也沒再開口,合上雙眼開始假寐。

他又怎麼不知道上官泰拐彎抹角的意思?不就是想讓他爹來隴南國親自看看麼?說直接點,就是想借他爹的手收拾隴南國那兩個老東西。

不得不說上官泰心思狡猾,想借刀殺人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過,除掉那兩個老東西也不是不可以。相反,他也贊同!這隴南國的江山要是易主,不管是對他們沈家堡還是對上官家,都是一樁好事......

等上官泰和沈韻堂說完話,上官嫣然坐到了上官泰身側,壓低了嗓音對自家老爹說道:“爹,你做何要跟他說這麼多話?這人可壞了,前不久他還叫手下扒女兒衣服、想侮辱女兒來着,你可得小心些,別把這人惹毛了,要不然你晚年貞潔不保,可不能怪女兒沒提醒你。”

聞言,上官泰老臉刷刷的就黑了。先是惱怒的拿手指彈了一下閨女的腦門,“你這死丫頭,休得胡說!”

罵完女兒,他目光冷颼颼的朝沈韻堂看了過去,老臉上還帶着怒氣,“沈少主,小女向來心直口快,若有得罪沈少主之事,老夫可以代小女向沈少主賠不是,但若是沈少主隨意損傷小女名節,老夫哪怕散盡家產,也會向沈家堡討個公道。反正小女如今還未許配人家,沈少主若是不想娶小女,就請莫要傷害小女,否則就算小女死,老夫也要將其牌位放在沈家祠堂內。”

“......?!”沈韻堂臉青了。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沒讓手下動手,否則豈不是要被人賴上?

“咳咳咳......”一旁,上官遊忍不住咳嗽起來,顫抖的肩膀以示他在隱忍笑意。爹這是打算趁機把嫣然嫁出去?

上官嫣然還以爲自家爹要幫自己說話,結果聽完後,當即就翻臉了,“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怎麼搞得我像是嫁不出似的!”

上官泰冷眼瞪向她,“那你找個人把自己嫁了,爲父就不用替你操心婚事了。”

聞言,沈韻堂不僅臉青,且雙手忍不住的握起了拳頭。這上官家的老爺子還真不是個東西,嫁不出去的貨色居然往他身上推!

角亭裡,氣氛又變了個味道,儘管有些冷颼颼的感覺,但也沒之前那麼壓抑沉悶了。而正在這時,遠處的房門被人打開,一白鬍子老頭從裡面出來,身後還跟着小柔和明珠。

見狀,角亭裡的幾人紛紛起身朝那方走了過去。

“馮兄,老夫義女如何了?”上官泰拱手率先開口問道。

“馮伯伯,千姿她如何了,有沒有性命之憂?”上官嫣然也忍不住開口,問得就比較直接,一點都不掩飾心裡的緊張。

看了衆人一眼,馮老安慰的一笑,“沈小姐身子底子好,雖說傷口較深,但萬幸的是並未傷及到要害。大家可以安心,只要用心調養,不出半月,沈小姐定會好轉。”

聞言,幾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就連上官遊和沈韻堂輕蹙的濃眉都微微有所舒展。

只要無性命之憂那就是萬幸了!

“馮伯伯,那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千姿?”上官嫣然緊盯着房門,恨不得立馬跑進去。

見狀,馮老突然對她搖了搖頭,“嫣然不必慌張,沈小姐還未甦醒,有淮陽王在裡面守着,不會有事的。你且耐着些性子,莫要打擾到她休息。”

“哦。”上官嫣然這才應聲打消了進去的念頭。看得出來她還是很聽面前這位長輩的話。

“上官兄,我還要去爲沈小姐抓藥,就不多留了。”馮老朝上官泰拱了拱手。

上官泰默了默,突然說道::“正好我無事,不如我同馮兄一起去。”

“好。”

兩人很自然的說着話,也沒理會幾個小輩,並肩離開了槐院。小柔和明珠趕緊跟了上去,兩人臉色都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裡面的場景嚇到的緣故。

門外,剩下兩男一女,得知沈千姿沒事了,上官遊也不方便進去,只好轉身離開。

上官嫣然見他走,也趕緊跟了上去,“大哥,你等等我!你要去哪啊?”

剩下沈韻堂站在房門外,冷眼凝視着房門良久,才帶着一身冷冽的氣息轉身——

。。。。。。

寬敞的房間內,儘管已經被收拾得格外整潔了,可依舊能聞得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

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女人,月欽城抿着薄脣坐在牀頭邊,大手握着女人微涼的小手一直都未放開過。

是他太輕視他們所處的環境和形勢,所以纔會讓她陷入這樣的境地。她是何其無辜,因爲他被捲入這場暗鬥之中......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看着她暈厥的那一幕,心,到此刻都還有餘驚,甚至是痛意。若是他今日沒去御花園,他都無法想象她會面臨如何的下場。會不會讓有些人趁人之危,會不會從此以後天人相隔......

他還向她保證過會護她周全,可是人卻在自己眼皮下出事......難怪她做事從來都不依賴他,想必她心中從來就不信任他吧?

也是,換做是誰也不會相信他會有勇氣去對付自己的親人。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在他眼中,那些人早已不是他的至親,他們只是一羣爲了私慾而不擇手段的可恥之人。

這十多年來,隴南國已經被他們掏空,所剩的也只不過是一具空殼。就算他不出手,隴南國早晚也會滅亡。

是他,有愧皇祖父的信任,有違皇祖父臨終囑託。不管是爲民爲私,他都不會讓他們再執政下去!

若是連心愛之人都護不了,他何以有資格留她在身邊?若是連國都護不了,他何以有資格掌控三軍將士?

斂回思緒,月欽城低頭,疼惜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我月欽城發誓,從今日起,就算你要橫着走,我也絕對不會讓人阻攔你半分!”

。。。。。。

一直到晚上,沈千姿才從暈迷中甦醒過來。

睜眼的第一反應就是痛,讓她瞬間回想起發生過的事。

“我居然沒死?”清醒過來的她首先就是掐了掐自己的臉,確定自己還活着以後,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其實她也很捨不得自己死掉的!

“沈小姐,您醒了?”身旁,突然傳來驚喜的聲音。

沈千姿扭頭看去,就見明珠咧着嘴正看着她。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看出小丫頭眼眶紅紅的,沈千姿朝她笑了笑,儘管醒了,可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的。

“嗯。”明珠點頭,眼眶裡溼溼的,“您都睡了一整日了。”

沈千姿朝她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明珠以爲她有什麼吩咐,趕緊上前一步,彎下腰把耳朵靠過去。

沈千姿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突然歉意的說道:“讓你們擔心了,真不好意思。”

明珠沒想到她只是說這麼一句話,頓時就落下了淚,看着她蒼白的臉說道:“沈小姐,害您受苦了,都是奴婢們不好。要是奴婢們攔着您不讓您進宮,肯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千姿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這跟你們沒關係。是我自己招惹的禍,該來的始終跑不了。”

看和小丫頭情緒明顯激動起來,她決定轉移話題,“對了,王爺呢?”

明珠拿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回道:“馮老說您可能要明日纔會醒,王爺趁你沒醒之際,天黑的時候就進宮去了。”

沈千姿皺起了眉。“進宮?”他進宮做什麼?幫她報仇嗎?

明珠‘嗯’了一聲,也沒多做解釋,突然又說道:“沈小姐,您有何不舒服的地方可得告訴奴婢,千萬別瞞着不說。馮老拿了他家祖傳的良藥讓王爺給您敷過了,但馮老說還是要觀察傷口的情況。

“馮老?”沈千姿不解,什麼人物?

明珠趕緊向她說明,“馮老是上官老爺的朋友,聽說您受傷了,特意到府中來救您的。”

“哦。”沈千姿點了點頭,“那真是謝謝他了。”

想到什麼,她又突然問起來,“明珠,我受傷的事上官家都知道了?”

“嗯。”明珠如實回道,“上官老爺一早就來看過您,但聽說您還未醒,所以就回去了。上官大公子和大小姐也來過幾次,見你沒醒,也回去了。”頓了頓,她又接着補充,“沈少主也來過兩次,只是王爺不讓他進房,所以他也沒久留。”

聽她說完,沈千姿心裡突然升起了許多暖意。原來還有這麼多人在乎她......

“沈小姐,您先休息,奴婢去爲您端藥。雖然王爺臨走時也餵過你一次,可是馮老說您醒了之後也要服用。”明珠認真的說完,然後就朝房門外跑了。

不難看出她腳步很快,像是要找什麼人通報消息一樣。

沈千姿這才發現自己嘴巴里有股苦臭味,這讓突然聯想到一個畫面——嘴對嘴。

她能在暈迷之中服藥,除了那樣的方式外,還真想不出其他的方式。

那男人,一定又爲她擔心了不少。

只是他這麼晚了進宮做什麼?是爲了她的事嗎?那他會不會有危險?

不知道爲何,一醒來發現沒他在身邊,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

。。。。。。

皇宮之中,大半夜,但御書房卻人滿爲患。

不僅月凜、寧太后以及皇后在此,還有衆多宮女太監跪在地上,像是接受審訊一樣,各個卑微的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

而在月凜龍椅對面,是一名充滿悲痛和憤怒的中年男子,正用手指着身旁某個年輕男子,釋放着自己滿心的憤怒和仇恨。

“皇上,淮陽王如此包庇殺人兇犯,臣不服,今日定要讓淮陽王給臣一個說法,臣要將殺害妻子之人處以極刑,好慰藉臣妻的在天之靈!”

整個御書房的氣氛,幾乎都被周正王的悲痛和憤怒掩蓋,跪着一地的宮女太監沒一人敢擡頭,就連龍椅下手位的寧太后和皇后慕容緗都沒發一言,婆媳倆極有默契的將目光移向別處,儘量讓自己減少存在感。

月凜臉色那是相當的不好看。一晚上,他幾乎沒怎麼說話,任由周正王寧海山一直憤慨個不停。

至於被人聲聲討伐的月欽城,從頭到尾都未理會過他,那雙釋放着寒意的冷眸一直都注視月凜,似乎在等待他下定奪。

“皇上!還請您讓淮陽王交出兇犯!”寧海山一直都不甘心的逼迫着。

月凜最後被他鬧煩了,這才陰沉沉的朝月欽城看了過去,“淮陽王,此事由沈千姿而起,你是如何看的?”

聞言,月欽城脣角勾了一抹冷意,突然將冷冽的眸光射向一旁的寧太后,“皇祖母,此事可是由您而起,皇祖母難道就沒話可說?”

寧太后臉色瞬間就變了,凌厲的迎向他,“淮陽王,這關哀家何事?難道還是哀家殺了人不成?”

月欽城眸色微沉,“那孫兒想知道,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這......”寧太后變得有些爲難起來,美目快速的轉動後,她朝自己下手方的皇后慕容緗問去,“皇后,你可看清楚是誰先動的手?”

皇后也露出一臉的爲難之色,回答她,“太后,臣妾同您一起走在前面,這身後發生的事,真的沒去注意。”

聞言,寧太后嘆了一口氣,像是很自責的樣子,“淮陽王,不是哀家要偏袒誰,你也聽到皇后說的了,哀家同皇后走在前面,對於身後發生的事真是不知情,等哀家和皇后發現時,已經發生血案了。”

“是嗎?”月欽城眸中的冷芒閃了閃,突然轉身走向跪着的宮女太監們,在最前方站定,垂眸冷聲問道,“你們是否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對麼?”

聽到他寒徹刺骨的聲音,幾名膽小一點的宮女太監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其中有一名宮女率先開口回道:“回稟淮陽王,奴婢、奴婢不知......奴婢沒看到......”

有人回話,其餘的宮女太監紛紛點頭,全都異口同聲的回道:

“奴才也不知,奴才也沒有看到是誰先動的手。”

“奴婢也不知,奴婢也沒有看到是誰先動的手。”

聽着衆人的回話,月欽城也沒惱,甚至一點要生氣的表現都沒有。

就在衆人都以爲他不會再問什麼的時候,突然間最前面、也就是最先回話的那名宮女傳來悽慘的尖叫聲——

“啊——”

衆人紛紛擡頭,只見那名宮女雙手捧着臉倒在了地上。在前方的人看得最清楚,那宮女的手指中不斷的流出殷紅的血液。

而在那宮女身前,一身白袍風華卓絕的男人手裡執着一把軟劍,那軟劍的劍頭還滴着紅得駭人的血珠。

如此驚懼的場面,不僅讓坐着的三位隴南國最尊貴的人大變神色,那些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更是嚇得尖叫了起來,且全都忍不住抱成了一團。

“淮陽王!”月凜忍不住的喝道,這可是他的御書房,現在竟然在他眼前殺人,會不會太不把他當一回事了,“你做何要毀她雙目?”

慢慢的轉身,月欽城眯着眼迎視着他的怒火,冷硬的薄脣緩緩開啓,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有眼無用,那本王不介意替她毀了!”

“你!”月凜瞪大眼,龍顏難看到極點,“你這是胡鬧!”

“胡鬧?”月欽城勾起了薄脣,就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只不過那薄脣勾勒的弧度卻參雜着一絲戾氣,“既然父皇都說兒臣胡鬧了,那兒臣不介意胡鬧到底。”

說完,他猛然轉身,眸底的寒芒掃向那一羣被嚇得不輕的宮女太監,“本王再問一遍,誰先動的手?沒看清楚的人站出來!”

他這話一出,誰敢站出來說自己沒看到啊?前面被刺了雙目的宮女已經倒在地上不動了,也不知道死沒死。

衆人哆嗦着,不約而同的看向寧太后和皇后的方向。

這一反應,讓寧太后頓時就惱了,“你們看着哀家做何?事情是如何的,看到的趕緊說,否則別怪哀家治你們欺瞞之罪!”

她這一聲威脅,讓衆人趕緊匍匐在地上不斷的磕起頭來,且有人先說了出來,“回稟淮陽王,是、是周正王妃先動的手,她、她突然拿、拿匕首刺向沈小姐......沈小姐爲了自保,這、這......這才用暗器殺了周正王妃.......”

其餘的人跟着點頭,各個惶恐不已的附和道,說的內容也都一致。

到此,月欽城也沒再爲難他們,突而轉身面朝着周正王,冷眉微微挑起,“周正王,若是本王對你動手,你可會白白受本王所殺?”

聞言,寧海山本來還仇恨滿面的,瞥到他手中染着殷紅的軟劍,那老臉唰的就慘白起來。且對方問的話還極具深意,別人要殺他,難道他不會還手?

他也聽說過先皇曾經賜了一把劍給年幼的淮陽王,若是他沒猜錯,應該就是淮陽王此刻手中的這把......

只不過想到慘死的妻子,寧海山眼底重新捲起了仇恨,滿腹不甘的說道:“淮陽王,就算你今日要殺本王,本王死後也會向你討要公道!是沈千姿傷我兒女在先,本王之妻愛子心切,不過是想替愛子愛女報仇罷了,她有何罪?”

“呵......”月欽城輕笑出聲,不過脣角的笑卻冷得讓人發寒,“周正王,難道我父皇沒有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沈家堡少堡主所爲?”

寧海山驟然睜大眼。

月欽城繼續冷笑道,“沈千姿乃沈家堡堡主之女,這些,我父皇想必也沒同你說過吧?周正王活了這麼一把歲數了,想必應該知道沈家堡是何地方,沒取你兒女性命已經算是網開了一面,可你們夫婦卻追咬不放,不知道周正王是想死在本王劍下還是想死在沈家人手中?”

寧海山更是呆若木雞,雙瞳驟然突凸,竟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那辱他女兒,傷他兒子,殺他妻子的人竟然是沈家堡的人?

他不是不知道沈家堡,相反,他比任何人都瞭解沈家堡。當年還是他奉皇上之命帶兵前去圍剿沈家堡的......

偌大的御書房,人衆多,可是卻沒一個再出聲。

冷眼掃了一圈,月欽城轉身再次看向龍椅上的人,這一次,他笑容擴大,不達眼底的笑多了一絲邪氣,“父皇,想必您應該很清楚沈家堡堡主的爲人,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父皇恐怕得提前準備接待貴客。兒臣醜話先說在前面,若父皇不甘心受屈,儘管下旨派兒臣領兵討伐沈家堡。但兒臣有必要提醒父皇,要攻打沈家堡,還請父皇提前備好糧草糧物,以備我隴南國將士隨時出征。否則,也休怪兒臣無法領軍殺敵。兒臣言盡於此,望父皇好生斟酌。”

語畢,他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轉身帶着一身冷漠的氣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御書房。

御書房裡,呆滯的呆滯,冷臉的冷臉,驚駭的驚駭,儘管表情不一,不過臉色卻是一致的蒼白。

月凜雙拳緊緊的攥着,斂緊的雙目既載滿了憤怒又載滿了屈辱。

第一次,他竟然被自己的親生子威脅......

這個逆子,竟然知道他已經敗光了國庫......

不行!此事絕對不能被人宣揚出去!若是被人知道這些年他爲了尋找長生不老之術將國庫耗盡,那他這一國之君也別想過安穩太平的日子了。到時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會反......

這個逆子,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日將他除去!

。。。。。。

淮陽王府,月欽城一回去,就聽說沈千姿已經醒過來了,頓時一整日的陰霾總算散去了一半,並急匆匆的奔回了房。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都快子時了,房間里居然還很熱鬧。

“千姿,我跟你說哦,這些藥材是我從爹書房裡拿來的,可是千金都難買的。你得把它們都吃下去,爭取早日痊癒,到時候咱們又能一起不醉不休了。”牀邊,擺着一個個精美的木匣子,上官嫣然像是獻寶一樣的給沈千姿介紹起這些東西的來歷。

看着木匣子裡的各件藥材,除了人蔘和靈芝沈千姿辨別得出來外,其他奇形怪狀的藥材她一味都不認識。但她知道,這些是真的很寶貴。

更爲寶貴的是上官家的心意。

儘管上官嫣然說得好像是自己盜來的一樣,可她知道,這肯定是上官泰授意了的。否則,這一大堆珍貴的玩意兒,怎麼能全擺在她面前。

“嫣然,這些東西你還是帶回去給義父留着,我年紀輕輕的不用吃這些,義父年紀大了,這些你還是讓他多補補身體纔是。”指着一堆木匣子,沈千姿笑着拒絕道。

她身強體壯,根本不用補,若是將這些寶物吃下去,她光是想想都覺得是暴殄天物。

太浪費了!

上官嫣然纔不贊同她的話,趕緊搖頭,“我爹那把老骨頭強着呢,我讓他吃這些,他還罵我是詛咒他身子不好。反正他放着也是放着,你現在正是養傷的時候,吃多點肯定好得極快。”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把這些吃下去了,不知道會不會上火?

“既然是嫣然的好意,那本王就替她收下了。”見自己女人還想拒絕,月欽城走了過去,替她接受了下來。

“傾城哥哥,你怎麼纔回來?”上官嫣然扭頭看向了他,有些責備道,“我都在這裡坐了好一會兒,你大半夜的不在房裡陪着千姿,瞎跑做何?”

月欽城面色沉了沉,對她出聲命令道:“時辰不早了,我讓人給你準備廂房,你早點下去休息。”

聞言,上官嫣然眼眸子莫名的亮了起來,並招呼起一旁的小柔和明珠將帶來的寶貴藥材收拾起來。

“千姿,我去休息了,明早再來看你。”她匆匆說完,趕緊溜出了房。

“......”沈千姿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聲謝謝,人就已經沒影了。是她的錯覺嗎?爲什麼那丫頭一聽到要留她下來就如此興奮?

“怎麼不好好休息着?”房裡安靜下來了,月欽城大步走到牀邊在牀頭坐了下去,有些責備的看向她。

沈千姿眨眼,“我這不是休息着嗎?”還要怎麼休息?

似乎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月欽城抿了抿脣,落在她臉上的眸光泛着一絲心疼,又問道:“傷口可疼?醒來之後喝藥了麼?”

他還以爲她明早纔會醒來,沒想到她竟提前醒來了。馮老說她身子底子好,看來是真的。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怎麼放心。

沈千姿點頭,“已經喝過藥了。”頓了頓,她突然朝月欽城齜牙咧嘴,“說實話,真痛!”

沒有麻醉藥的世界,是傷者的悲哀。

看着她故意露出的痛苦表情,月欽城蹙起了濃眉,訓道:“知道痛還不老實些,大半夜的還跟人說話!”

沈千姿撇了撇嘴。這也是她的錯?人家嫣然這麼晚了來看她,總不能不讓人進來吧?

“其實也沒多痛,忍一忍就過去了。”她低聲說道,算是安慰他的緊張。

聽到她的話,月欽城更是不喜。他現在越來越發現這女人很要強,哪怕受了如此重的傷,都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展現她的脆弱。

看出他心情不怎麼好,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是因爲自己,沈千姿沒再繼續跟他聊傷口的事,轉而突然問道:“對了,我那把槍,你有沒有替我拿回來?”

那可是她的終極護身符,可不能丟的。雖然浪費了一顆子彈,可還有四顆,那也是什麼都換不來的。

“槍?”月欽城疑惑的看着她,隨即想到什麼,他突然起身去了牆角,返身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東西,但並沒有交給沈千姿,而是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起來,“你所說的可是它?”

他眸底有着深深的疑惑。這到底是何玩意兒?

說它是暗器,可是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古怪的暗器。

見他玩槍,沈千姿頭頂瞬間都冒冷汗了,趕緊衝他喊道:“你別碰它,趕緊給我!”

特麼,要是走火了咋辦!

一百四十七 作死十一 姑娘,你臉上的疤痕快掉了三十七 他還是有優點的一百二十九 趕緊把我們兒子抱來二十五 好浪費的膜一百一十三 懲罰!二十二 告訴我你的名字一百一十三 懲罰!七十七 少主病得不輕四 你情我願六十七 顛倒黑白二十四三十六:【番外終】團圓、幸福二十三 小少主捉姦三十三 逃爲上計一百零六 把兒子累壞二十五 好浪費的膜一百三十 她生十個百個也不及你生一個五十三 給我狠狠的打一百零六 把兒子累壞六十八 討好千姿一百二十六 沈瀟駕到,雞飛狗跳十二 她定是在京城某個地方四十九 玩你的命十九 油燜雞肉一百二十三 火燒 虐渣(精)一百一十三 懲罰!五 初吻沒了七十九 吃醋了八十七 生個小皇子一百四十七 作死十三 你好無恥!五十九 休了一個十一 把他當隨從二十四 誤會鬧大的後果五十 白生一晚氣四十四 王爺救我(膽小的妞慎入)五 拿槍秒殺一百四十二四十八 翻臉 嫌棄一百三十四 千姿,你男人讓你快回去。一百三十二 你以爲親一下就完了十九 油燜雞肉三十 某爺生氣了四十六 談判二十四十八 彌補新婚之夜六 這是要發啊?三十一 帶她下去領罰十杖十二 爭牀鋪四十五 某爺發怒九十一 有沒有說過很在意你 很愛你一百一十 一個氣一個六十 我看他就是一傻缺十二 爭牀鋪三 本姑娘長得閉月羞花一百二十二 不恥下問一百三十九 定娃娃親十九 油燜雞肉五十三 給我狠狠的打七十九 吃醋了一百零一 我們可不可以行房一百一十八 伏順王獻寶一百二十 鳥兒腫麼了?一百一十四 妻奴三十四 你還有親爹一百二十四 你不同我一起回宮?十 沈千姿,你當賊了九十四 反擊 救兵來了!二十三 被男人迷暈了五十七 你跟我走吧(精)三十八 沈千姿的反擊四 你情我願十二 爭牀鋪二十 同時許給他六十 我看他就是一傻缺八十六 大婚之喜四十二 問罪一百一十一 若有不服者,儘管站出來。一百零九 先看看孩子再去忙五十一 給本王拿刀來!一百二十三 火燒 虐渣(精)一百三十五 老皇帝瘋了!九十五 當他是洪水猛獸十二 她定是在京城某個地方七 初見七十九 吃醋了一百二十九 趕緊把我們兒子抱來十八 彌補新婚之夜一百四十 父愛如山二十二 同住三十二四十三 互相威脅一百一十 一個氣一個六十六 事情鬧大了一百四十七 作死三十五 我們再拜一次堂如何二十 同時許給他九十七 想我沒?二十一 追求女人應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