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今天帶着趙朝陽跟郝紅敏來到縣農機局之後,趙村長的那個戰友已經在院裡等着他們了,並且把拖拉機給預熱好了,大家一番客套後,韓立一手拎着搖把,一手按下減壓手柄,身體晃動了十來圈就把這輛出產自北國春城的東方紅-28型拖拉機給發動起來了。
踢開擋着車輪的石頭,韓立坐上去準備把這輛拖拉機給倒出去,但是他不知道拖拉機帶拖斗的方向盤竟然需要進行反向操作,你想要往左邊甩尾的話,那就需要往右邊打方向盤,缺乏這個常識的他差一點就給撞到旁邊的拖拉機上。
好在剛剛起步車速慢,這個情況不太明顯,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找“生”車的感覺呢,要不然肯定會出個洋相。
韓立前後軲蛹兩把這才找到竅門一點點倒出去擺正了車頭,讓趙朝陽跟郝紅敏上車和趙村長的戰友告別。
韓立開着這輛拖拉機就駛出了農機局大院,雖然拖拉機的拖斗有點不太聽使喚,但是往前開或者轉向的時候注意一點韓立還是能夠駕馭着住,開着拖拉機一直來到了城關鎮某個生產大隊的曬穀場上,這地方沒人、沒車非常空曠,雖然地面上有一層冰雪,但絕對是最好的練車場地。
韓立把拖拉機停在這裡後,轉過身就看到趙朝陽跟郝紅敏他們那激動、喜悅、期待的眼神。
“別跟拖斗上傻愣着了,趕緊跳下來,我給你們說一下開拖拉機需要注意的事項。”
韓立怎麼說也是經歷過科目一、二、三、四,成功拿到駕駛證的人,讓他說維修的道理說不上來,教會兩個菜鳥能夠正常上路還是沒問題。
方向盤、離合、油門、剎車.,韓立把它們各自的功能詳細的講解了一遍,
順便把自己前世在駕校學到的順口溜講了一下,像什麼:慢鬆離合輕給油,方向盤把牢轉向穩且巧,雙手別打架手臂要協調.等等。
(給穿越過去想要開車的大佬提個醒,這個時代的拖拉機和大型汽車由於當時技術原因,除了難開、受罪之外,還有兩點需要特別的注意下。
第一,方向盤沒有助力全靠蠻力,另外它的敏感度非常低,例如:躲避前進路上的一個小坑可能就需要轉動方向盤一兩圈,然後還要把方向盤回正。
想要往一個方向打死角度的話,後世汽車一般也就是三、四圈,但是這個時代最少需要也要七、八圈,一些年頭長的車甚至需要十幾圈。
第二、無論拖拉機還是大型汽車,想要在車輛行駛中換檔的話,需要採用兩腳離合的方式,一腳踩下去離合器後摘檔、鬆開離合、輕轟一下油門、再踩下去離合器掛檔,要不然的話是掛不上檔的,硬往上推的話你就準備維修或者更換變速箱吧。)
韓立把該說的、該教的全部講解了一遍,看着他們兩個全都記住了之後,再往後就是讓他們分別上車在曬穀場中轉圈、走直線。
一開始的時候韓立他還坐在拖拉機上跟車,後來等他們倆全都能夠開着往前走的時候就不管了,反正這個曬穀場很大、周圍什麼都沒有,讓他們自己練習就好。
趙朝陽練車的時候郝紅敏就陪在他身邊說話,反過來也是相同的情況。
不過趙朝陽在韓立身邊的時候,他問的全都是有關拖拉機的一些事項。
但是郝紅敏則不然,她到現在那種開車的激動、喜悅勁頭還沒過。
“韓立,等我完全學會開拖拉機之後,一定要開着它去照相館照相,把這一刻永久的記錄下來,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照相好不好?”
韓立笑着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塊錢,在郝紅敏面前晃了晃說道。
“好,你照出來絕對比這位女拖拉機手更漂亮、更精神。”
“我可不敢跟那位相比,在你的幫助下能有今天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
郝紅敏說到這裡的時候的眼含秋水,現在周圍要是沒人的話,韓立此刻估計已經被推倒了。
學習開車的過程對於趙朝陽和郝紅敏來說是短暫的,韓立規定的是每人開三圈就換人,每次他們還沒感覺到自己開夠數呢,另外一個人已經在場外開始叫停了。
但是對於韓立來說就有點無聊且漫長了,所以他靠在一個背風、向陽的秸稈垛上翻看書本打發無聊的時間。
時間很快就來傍晚,遠處的太陽快要落入西邊的山坳時,韓立對在自己身邊的趙朝陽說道。
“天色不早了,讓郝紅敏停下來吧,明天繼續。”
“韓大哥我們今天要回上河村嗎?”
“不回,來來回回的太耽誤時間了,等下我帶你們去縣醫院住。”
韓立在趙朝陽跑過去叫停郝紅敏的時候,這才把書籍收到挎包裡面,站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秸稈走了過去。
韓立走過去的時候,看到郝紅敏坐在拖拉機的駕駛位上正在跟趙朝陽爭搶着想要把拖拉機開回去,他們彼此都認爲自己練了一天,無論前進、拐彎、轉圈都沒有問題。這裡離縣醫院也不是太遠,他們完全有能力把拖拉機開回去。
“這個你們不用搶了,明天,明天我給伱們增加點難度,要是誰不犯錯的話,明天回去的時候就讓誰開,現在全都到拖斗上去。”
韓立開着拖拉機來到了縣醫院,把車停好,由於現在晚上的氣溫還很低,他還要把水箱裡面的水全都放出來。
這個時間戚招娣在國營飯店還沒回來,於是韓立就把張超美、趙向軍、樑爲忠、張趕幫叫過來一起吃了頓飯。
吃過飯之後,韓立讓趙向軍他們找把鐵鍬,還有十幾根竹竿粗細、一人多高的樹幹,放到拖拉機的拖斗上,隨後就回自己辦公室裡面休息去了。
至於趙朝陽跟着趙向軍他們去保衛科的宿舍休息,張超美帶着郝紅敏回韓立的那個宿舍,今天恰逢是女職工洗澡的日子,她們倆打算等戚招娣回來一塊去洗個澡再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韓立起牀做完日常的鍛鍊後,把搪瓷杯裝好、拎着兩個暖水瓶就來到了拖放拖拉機的地方。
韓立來的時候把趙朝陽他們已經過來了,指揮他們把兩暖瓶的水全都倒進去,隨後又讓他們去食堂裡面再接兩瓶熱水,韓立在原地跟戚招娣她們說話。
等打熱水的人回來後,讓他們把原先的水放掉,把新打來的熱水再次倒進去,這才讓他們開始發動拖拉機。
即便是有了兩次熱水的提溫,趙朝陽他前兩次也沒把拖拉機給發動起來,第三次的時候在趙向軍的幫助下拖拉機才發出突、突、突的響聲。韓立等拖拉機熱了一會後,讓趙朝陽上前熄火,帶着大家到食堂裡面吃早飯。
吃過早飯又打了滿滿兩暖瓶熱水,趙朝陽跟郝紅敏每人提一個,韓立這纔開着拖拉機帶着他們去往昨天的那個曬穀場。
今天到這裡後,韓立用步子丈量出尺寸,定下地點讓趙朝陽挖坑,郝紅敏把那些小樹幹全部放進去把土填上踩實。
沒過多久一個全新的練車場地就完工了,一根根的小樹幹限制住了拖拉機的寬度,還要它帶拖斗拐彎時的角度.等等這時候不用韓立說趙朝陽跟郝紅敏也猜到了今天他們要練習的情況。
“今天上午初步規定依舊是每人依開三圈後換人,上午好好練,下午你們互相監督,如果對方開車時撞杆、蹭杆就會減少他開車時間的長短和圈數。
這個被扣除時間和圈數會加到監督者的身上,如果今天的時間被扣沒了,那就接着扣明天的,你們不要覺得我嚴格,我這都是爲你們好,現在只是被扣個時間和圈數,要是往後你們開着車在路上撞到人的話,那就要從家裡面往外拿真金白銀了,另外,今天誰的表現最好,回去的時候讓他開着拖拉機。”
韓立交代完了之後就不管他們了,自己拎着兩個暖水瓶回到了昨天的那個秸稈垛下,把周圍清理乾淨,用剛纔的鐵鍬挖出了一個火塘,點上火盤腿坐好,拿出搪瓷杯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從挎包裡面拿出來油紙包好的松子、栗子放在旁邊,
看着書、烤着火、喝着茶、吃着零嘴,韓立新一天的休閒日子就開始了。
中午陽光正好的時候,趙朝陽跟郝紅敏互相之間監督彼此間的失誤,韓立在秸稈垛下火塘前面已經睡着了。
可能是基因的特性,哪怕郝紅敏已經非常小心、努力了,但是她下午失誤的次數比趙朝陽多出了好多。
所以到傍晚時分,大家把樹幹收好回去的時候,從不知名的曬穀場到縣醫院這個距離只能由趙朝陽來開車了,不過韓立坐在他的旁邊時刻小心着。
韓立他們回到縣醫院之後跟昨天一樣,叫上張超美他們一起去食堂裡面吃飯。
不過今天保衛科盧二保和劉鐵柱這兩位副科長全都來了,再三確認韓立不喝酒後,他們找上小竈加了幾個硬菜。
今天縣醫院是男生洗澡,所以吃過飯之後韓立帶着趙朝陽洗澡去了,跟着過來的還有盧二保和劉鐵柱,所以今天韓立也享受了一把有人免費幫忙搓澡的感覺。
第三天一早,韓立跟戚招娣她們一起吃過早飯,把兩個熱水瓶灌滿後就出發了。
不過這個時間段路上幾乎沒什麼人,韓立選擇讓郝紅敏駕駛着拖拉機。
今天抵達曬穀場之後,韓立他們把昨天的那些的那些樹幹重新栽上,指導他們今天練習倒車,講述了一下倒車的注意事項和小竅門,韓立來到秸稈垛下面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躺平生活。
不過韓立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時候上河村的另外一輛馬車已經來到了縣醫院。
馬車上拉着的是失蹤了將近兩個月的牛德昌和王從飛,還有王父、牛爸、樑大隊長、張耀祖、張祥軍、程文化和幾個上河村的村民。
今天將近凌晨的時候,中河村的任良山帶着上河村的兩個年輕人從山裡面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牛德昌和王從飛他們,這兩個人現在瘦的都脫像了,牛德昌還是被人給拖回來的。
而任良山的臉色也不好看,因爲他進山時帶去的那三條狗只剩下兩條了。
原來任良山他們踏入(深山)的第二天,在一個山坡上發現了有人居住過的窩棚。
這個窩棚無論從選址、還是搭建上一看就是外行中的外行,所以這種外行的窩棚很有可能就是牛德昌他們搭建的。
哪怕這個窩棚已經大半都塌了,但是良山他們依舊把窩棚內外全部檢查了一下,最後確定當初住在這裡的人沒有死,最起碼沒有死在附近。
可是隨後他們帶的狗在不遠處扒開了那裡的雪層,在裡面發現了很多血跡和大把的毛髮。
血跡沒有辦法確認是不人類的,但是血跡灑落的樣子很奇怪,而且這點出血量就算是人類的最多也就是受傷、不會死。
那些毛髮任良山看了一下就確認了這是狼獾身上掉落的,這讓他更奇怪了,因爲這些狼獾身上的毛好像是被人一把把的給揪下來的,他想不明白誰會傻乎乎的跟狼獾硬碰硬。從死的狼獾身上薅就不可能了,因爲一張完整的狼獾皮毛比熊瞎子的皮還貴,沒人會捨得這樣糟蹋東西。
帶着疑惑、根據這個線索,任良山帶着狗子在周圍尋找到了更多的痕跡,不過這些痕跡左一下、右一下,雜亂的不像樣子,不過這也說明了這個人沒死。
任良山他們就是根據這一點在周圍展開了搜尋,哪怕後來找不到蹤跡他們也是以這個最後的線索爲中心搜尋,最終幾天後在一個冒煙的小山洞裡面找到了牛德昌和王從飛他們倆。
王從飛看到他們後當即趴在地上就哭了起來,牛德昌靠在石壁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問他們是什麼情況,這倆人一個不吭聲、另外一個現在只知道哭。
任良山雖然不是醫生,但是也看出來他們倆此刻的情況不好,特別是牛德昌一看就是有傷在身樣子,這時候抓緊回去找醫生是最要緊的。
於是任良山就帶着他們往回走,這時候王從飛的情況還稍微好點,勉強能夠跟上他們的步伐。
但是牛德昌就不行了,一開始還好點,但是沒走多遠他雙腿打顫的就走不成道了。
問他什麼話統統不回答,雖然很讓人心裡面窩火了,但是找到了兩個人總不能給扔下一個吧。
沒有辦法,任良山只好砍了幾根小樹幹用繩子綁成一個簡單的爬犁,輪流拖着牛德昌往回走。
由於牛德昌的拖累,讓整個隊伍回去的速度變的很慢。
這時候王從飛已經從一開始的那種情緒中回過神來,在他悄悄的、小聲的講述下大家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