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用了幾乎一盞茶的功夫才明白過來,好在她不是那等愚忠愚孝的人,腦子多轉了幾個圈兒才反應過來,訕訕道,“主子,你說的恐怕不大容易”,她壓低了聲音,幾乎是湊到年秋月的耳邊說的,“雖說四爺從小不在德妃娘娘身邊跟着,回去時候也有些年紀了,不大親近娘娘,娘娘也因此不大想喜歡四爺,但說句主子其實也明白的話,那畢竟是四爺的親額娘,孝道重於泰山啊。”
“這麼說不可能了?”年秋月眼神似乎沒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奴才是這個意思。”
“不,我不這樣想,一個媳婦兒的重量不足,加上一個孩子呢”,年秋月眼裡此時滿是詭譎,若是被人看見了,恐怕還會以爲自己眼花了。
“主子,你瘋了,這孩子可是好不容易又得的,是菩薩送來的,哪能......”,話還沒有完,年秋月就笑了,“誰說是這個了,我好不容易又得了個孩子,我護着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讓她出事?”
孟氏腦洞極大,“那你說的是耿格格...”
年秋月搖頭,“之前那個,我不是沒有抓住證據”,她嘆口氣,“我抓到的證據不足夠確鑿,也就忍下了這口氣,姑姑,以你之見,如果,這件事......你覺得可行不?”
“這....”,孟氏認認真真想了想,纔開口,“其實,以奴才之見。四爺其實對她也就是面子情分,只不過...這子不能說母之過啊,只要,德妃娘娘自己出了什麼過錯,名聲什麼都沒有時候,四爺對她雖說是更好,但也是面子情分了。”
年秋月搖頭。“有兩分道理。但是姑姑說的也有不對”,她起身,“罷了。這事兒不該姑姑去煩心,姑姑畢竟不如我瞭解四爺。走,咱們先回府去,然後。你將乾孃和我額娘請來,就說我想兩位娘了。請她們來坐坐。”
“哎”,孟氏也知道這出出宅斗的主意她倒是在行,但是這涉及到的事情複雜了的話,以她的主意沒準兒就誤事了。
年秋月回了府。永和宮那兒也得了消息,不過德妃沒有在意,這密貴人的宮女找年秋月那都是家常便飯了。有什麼稀罕的。
陳夫人和西林覺羅氏那是一前一後趕來了雍親王府,守門的人對她們是畢恭畢敬的。這可是側福晉的兩位娘,那是不能得罪的,倘若這兩人誰給她們說一兩句好話,那對她們來說,那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西林覺羅氏不是第一次來雍親王府,因此倒是習慣了這些人的巴結,倒是陳夫人有幾分驚詫,而後笑了,“老姐姐,看來這丫頭我白擔心了,還以爲只是些誇大的傳聞,沒想到啊,這丫頭果真是有本事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家的丫頭”,西林覺羅氏笑着說,“我上次讓你同我一起來,你非要說什麼規矩,你說你和自己女兒客氣什麼啊,真是,來,來,雖說不知道這丫頭爲何來了這一出,不過.....你也總算能名正言順按照你的規矩來瞧瞧這丫頭了。”
“老姐姐又笑話我”,陳夫人笑了,“我知道老姐姐總覺得我這人死規矩,我這還是爲了咱們家姑娘着想,她在這府裡越受寵,樹敵就越多,這些人要是揪住個錯,還不是讓這丫頭頭疼。”她說着,領路的人就把她們帶到了年秋月的梧彤院,“喲,這字好生不錯,這是誰提的院名啊?”
陳夫人的話音剛落,領路的丫鬟就帶着幾分豔羨的口氣道,“兩位夫人,這是咱們王爺特意給側福晉提的院名,這名字是側福晉自己取的,字是咱們主子爺的字,讓人給做的匾額,聽說這牌匾就返回去做了不只一遍。”
陳夫人笑笑,“難怪這麼好的字,別有一番風骨,原來是王爺的字,我還以爲丫頭的字大有長進呢,白高興一場了。”
丫鬟笑笑,沒有接話,西林覺羅氏接口,“囡囡的字的確是有長進了,等會兒你可以瞧瞧。”
丫鬟將兩人領到門口,就不敢再繼續了,而是恭敬地一福身行禮,“兩位夫人,奴才只能給你們領路領到這兒了,側福晉的院子裡自有姐姐們給你們領路,您二位請吧,奴才告退了。”
“恩”,西林覺羅氏點頭,這時,梧彤院的門也就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個婢女,“給兩位夫人請安,奴才奉了側福晉的旨意,請兩位夫人進來。”
兩人進入,陳夫人眼前一亮,不禁讚歎道,“好一個院子,真是妙啊。這院子看着可是不小啊,還這麼多樹木花草的,着實有趣啊。”
“恩,這院子可是囡囡自己設計的,就她這古靈精怪的,還不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嘛”,西林覺羅氏指着院子一角兒道,“你瞧那兒,那可是個養金魚的大瓷缸,後頭第三進院子裡是個小花園,那纔是更舒服呢。走,先去看看那丫頭去,不是說想咱們了嗎,娘來了也不見出來見見。”
“誰說我沒有出來”,門內傳出個聲音,嬌滴滴的,陳夫人聽着就覺得心裡軟軟的,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自己乾女兒嘛,不過.....這錦衣華服的,又有着尊貴的首飾映襯,對比別提有多貴氣了,偏這丫頭雖說長得嬌氣,卻也能壓住衣服首飾的貴氣,倒是襯出了別樣的風姿。
“娘,額娘”,年秋月踩着繡花鞋迎上來,鞋頭墜着的明珠有核桃大小,看着就價值不凡,“喲,你這丫頭,我記得你不是這麼喜歡累贅的,如今怎的連個鞋都這麼繁複了。”
“還不是四爺嘛”,年秋月語氣一點兒都沒有恭敬之意,“我都說了這鞋子綴這些太繁複,穿着都覺得沉,他偏說好看,說是內務府尚衣局最好看的一雙,人家專門給送府上的,不穿就對不住這些人,看在孩子月份兒還小,就穿倆月,到時是扔還是放着都隨我。”年秋月的話剛一完,西林覺羅氏就指着她笑了,“妹子,你瞧瞧,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年秋月吐吐舌頭,“今日找兩位娘來可不是給你們說這些的,我有很重要的一事與兩位娘商量,咱們進去說話,此事非同尋常。”
見她面色嚴肅,兩人也就不笑了,跟着進了屋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