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葵左右瞄着守在殿內的宮人,心裡癢的厲害,終於忍不住扯起在外面扶她起來的那位太監的袖子,小聲問:“公公,我在外面曬那麼久,可不可以吃一顆這盤子裡的葡萄呀?”
太監皮笑肉不笑的答道:“這是皇上賞給賈昭儀的。”
說完,閉月殿裡的宮女就把水果盤給端走了。
慕千葵只笑不語,這西域葡萄縱然價格昂貴,以往擱在家裡也能吃到,這宮裡包攬天下的奇珍異寶反而規矩繁多,就連一盤葡萄也要用來以示君恩。
夏侯曦啊夏侯曦,究竟如何去做才能俘獲你的君心呢?
這時玉石屏風後忽然傳來器物落地的碎裂聲,緊接着是賈昭儀虛弱的話語斷斷續續飄出來:“你滾……若不是你他就不會死……是你害我被那些女人羞辱取笑……你不放我離開就滾……”
末了,又是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坐在外殿的慕千葵瞬間變得尷尬不已,雖然內殿裡只傳出來賈昭儀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但是她不是傻子,思前想後立馬就能猜出來賈昭儀所罵之人就是夏侯曦。
這下子讓她頭疼不已,不管有意或是無意,她聽到最不應該聽到的東西,恐怕夏侯曦以後更加不肯待見她了。
殿內很快又恢復平靜了。
半盞茶後,老太監張寶從內殿裡退出來,讓她進去。
一進內殿,慕千葵就老老實實先跪下來。
層層如波浪的金絲鮫紗帳後,一張金絲楠木百子百孫浮雕紋架子牀上躺着羸弱的病美人賈青青,她慘白着小臉,猶勝西子三分,冷清的目光掃過她後很快就移開,自始至終是保持着那份置身事外的淡然與超脫。
鳳帝夏侯曦坐在臨窗的榻邊,英挺俊朗的臉上陰雲密佈,淡淡瞧上她一眼說:“慕美人,孤聽聞你略懂醫術,不知是否屬實?”
慕千葵茫然擡起頭,難道這就是夏侯曦讓她進殿的原因?
“只懂一點皮毛而已。”
夏侯曦給老太監張寶使了一個眼色,讓其他人紛紛退出去,內殿裡很快只剩下她和夏侯曦以及躺在牀榻上的賈昭儀三個人。
“你起來吧。”夏侯曦冷着臉,深幽的目光移向那張金絲楠木架子牀,“給賈昭儀把把脈。”
慕千葵慢吞吞地站起來,看了看神色冷峻的夏侯曦,又看了看臉色慘白的賈昭儀,這下子寧願繼續在太陽底下去跪着。
“皇上,探脈這種事應該讓太醫署的太醫們來,奴家學藝不精,實在難以下手。”
太醫署的太醫上哪兒去了?居然讓她把脈,夏侯曦這是唱哪齣戲啊?
“孤讓你把脈,哪兒來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