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當時我失明,就算沒失明,在那暗無天日,沒有光亮的地牢裡,就算她坐在我旁邊,我也認不出她,況且當時她還只有五歲。”韋寒沒好氣的說道,他也不相信有這麼巧合的事,一個生活在陸地,一個生活在海面上的某個島嶼上,那些人沒事跑到島嶼去抓人,還是五歲的戚琅琅自己跑到陸地上落網。
戚老二眸光頓時迸出凌厲的氣息,指着韋寒,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虧得我家小妹對你一往情深,癡情不悔,爲你生兒育女,爲你守身如玉七年,昨夜又不顧自己的生死,爲你擋毒箭,你你你......還有良知不?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我家小妹用身上的血都捂不熱。”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調侃這些?
“老二,你老實告訴我,四島真是傳說嗎?”良久韋寒突然問道,如果四島不是傳說,北島戚家,那麼......有戚家相助,事情更好辦。
高傲如他,遇事求助人,絕非他作爲,可這件事,事關小墨跟小琰的安危,敵暗我明,他不想倔強的用小墨跟小琰的生命冒險一搏。
戚老二緊抿着脣,看着韋寒的目光,是審視,是猶豫。
“我是你們戚家的女婿,小墨的爹爹,現在小墨下落不明,你還打算防着我嗎?”韋寒蹙眉,陰寒的眸子犀利的盯着戚老二。
“韋寒,記住你今天這番話。”戚老二妖冶的面容異常嚴肅。“不錯,四島並非傳說,北島戚家,北王就是我們的老爹,戚家在北島就是陸地上的皇族,我們雖是海盜身份,小妹嫁給你,並非高攀,相比之下,我們還覺得你配不上我家小妹。坦白說,當年若不是小妹執意要嫁你,肚子懷有你的孩子,老爹根本不可能答應小妹嫁給你。”
戚老二將當年發生的事,如實告訴韋寒,小瑩的事,戚老二卻避開,這是他跟小妹的事,由小妹告訴他,不該由他這個二舅子來說。
“聽你這意思,我是戚琅琅的俘虜?”韋寒深邃的眸子裡全是難以置信,猜想過很多種事蹟,唯獨沒想過,他是被戚琅琅俘虜,自己的武功也不弱啊!當時就怎麼慘敗給她了,還成了俘虜,人生中一大敗筆。
“不然呢?”戚老二沒心情欣賞韋寒的臉色,從身上拿出信號彈,對着天空釋放,沒像其他信號彈,衝上天空就炸響,而是無聲無息,好似沒放出般。滿意的看了一眼天空,戚老二收起金色小筒,轉頭見韋寒還呈現呆滯狀態,打擊真有那麼大嗎?伸出手,拍了拍韋寒的肩。“相信我,你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俘虜,我家小妹是這世上最白癡的主子。”
“那你這七年來?”韋寒上下重新審視了戚老二一番,嚴重懷疑,所謂的救命恩人也是他自己編出來的。
“我用我家小墨的名義發誓,剛剛所說的每一句,句句屬實,字字真言。”戚老二舉起手,憋在心裡多年的秘密說出來,整個人都輕鬆多了。
“戚老二,你敢用小墨的名義發誓?”韋寒犀利的眸光狠狠的射在戚老二身上,擡起拳頭擊向他。
心中所有的猜測都被推翻,一時之間,韋寒有些接受不了,小墨跟小琰下落不明,戚琅琅又受傷,已經讓他心煩意亂,現在戚老二又告訴他真實,心更如一團亂麻了。
竹屋。
戚琅琅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眸,眉頭緊皺,額頭上冷汗汩汩,傷口穿透她的右胸,躺趴都不舒服,夢魘纏繞。
“小墨......不要......不要......不要傷害小墨,不要吃小墨。”驚恐而戰兢的聲音,低緩的從戚琅琅裂開的嘴脣溢出,無視身上的傷,一雙小手不安的在半空裡揮舞着。
她就快要抓住小墨的手了,可轉眼間,小墨就消失了,任她歇斯底里的叫,都叫不回小墨。
接着,跌進一片黑暗的地牢裡,森冷的淫笑聲從四面八方飄過來,恐懼的慘叫聲,殘殺的搏鬥聲,卑怯的求救聲。
看到四個比小墨大的孩子,拽着小墨的雙手雙腳,四人嘴裡發出一陣一陣殘忍的奸笑聲,交換了下眼神,四人同時轉身,然後殘酷無情的拽着小墨的手跟腳朝不同的方向跑,然後......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聲響起,鮮紅的血噴出,滴落在塵埃中。
“小墨。”戚琅琅睜開眼睛,猛的從噩夢裡驚醒,胸口上的傷撕裂開,溢出血與汗水混合在一起,溼透了白色的褻衣,撕裂的痛傳來,戚琅琅悶哼了一聲,捂住傷口,驚恐的喘息着,暈厥前的記憶浮現在腦海,才知道方纔是噩夢。
小墨在她小兒媳婦那裡不會有事,可那夢太真實了,不行,她要見到小墨才能安心,揭開被子欲下牀。
“琅琅。”鈴姨端着藥碗剛走到門口,對血腥味敏感的她,突然聞到空氣中飄蕩着血腥味,讓她整個人一驚,藥碗從手中滑落,無心顧及燙傷的手,衝進房裡,見戚琅琅要起牀,立刻衝上去阻止。“糟糕,傷口裂開了。”
戚琅琅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美婦,她身上有種溫婉的氣息,很慈祥,很溫和,讓人窩心,貪婪的享受着她給的一切。
在醫谷兩年,鈴姨多多少少也學會了簡單的包紮,加上這三十年來,韋寒給她送來了很多醫書,她沒事就種種草藥,看看醫書,久而久之,大病她無可奈何,小病還是難不到她。
小心翼翼褪去戚琅琅身上的衣衫,胸前纏着的紗布已經被血沾溼,輕柔褪去紗布,取來止血藥。“剛開始會有些痛,忍着點。”
戚琅琅沒出聲,呆滯的望着鈴姨,藥灑在傷口上,刺痛傳來,讓她微微皺眉,緊咬着脣,沒發生一絲聲音。
“真是個勇敢的孩子。”鈴姨擡眸看了戚琅琅一眼,劇痛之下,居然哼都不哼一聲,想到這傷是爲寒兒受的,更加深了心裡對戚琅琅的認可。
有她陪着寒兒,肯定能讓寒兒從陰影中走出。
“你是我娘嗎?”戚琅琅忍不住問道,鈴姨爲她包紮傷口的手一頓,擡頭看着戚琅琅,溫和的笑了笑,卻不語,戚琅琅卻耷拉着腦袋挫敗的喃喃自語。“你果然是我娘,完了,完了,老爹說娘在生我時就因難產死掉了,我現在很清醒,也能見到你,這不表示我也死翹翹了。嗚!我不要啊!我有相公,還有孩子,有老爹,有哥哥們,前不久纔多了個外公,他們都很疼我,還沒享受夠,就死翹翹了,我會死不瞑目的。”
“琅琅,聽我說,我不是你娘,你也沒死。”戚琅琅情緒激動了,鈴姨不得不停下包紮傷口來安慰她。
她聽寒兒說起過,他這妻子從小在島上長大,思想很不靠譜。
“真的,你不是我娘,我也沒死?”戚琅琅哽咽着聲音,眼眶裡溢滿淚花,好似只要鈴姨一搖頭,她就崩潰了,用淚水淹死鈴姨。
“真的。”鈴姨頜首,慈祥的表情是那般的堅定。
戚琅琅愣愣的望着她片刻,又不依,傷心的哭了出來。“哇嗚!你怎麼不是我娘呢?我一見你就喜歡你,怎麼可以不是我娘,嗚嗚嗚,我要娘。”
鈴姨默了,還真不知如何安慰她,都說沒孃的孩子像根草,看到戚琅琅,就讓她想到自己的孩子,心裡涌出一抹痠痛,鼻子也痠痛不已,眼淚不斷的涌出眼眶。
戚琅琅瞪圓了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的手背,這是她的淚水嗎?可她能確定,自己雖在大哭,眼睛裡也有淚水,卻控制得很好,沒讓它流出來,那麼這是誰的?
擡頭,茫然的盯住鈴姨被淚水打溼的美麗臉龐,擡手摸了摸,還放在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是真的。“啊!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啊!我不要娘了。”
“沒事,不關你的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鈴姨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對戚琅琅露出一個安心的笑,繼續爲她包紮傷口。
包紮好,也爲她換上乾淨的衣衫。
戚琅琅不想躺下,靠在牀上,腰間塞了個軟軟的枕頭。打量着陌生的環境,不奢侈華麗卻簡樸優雅,很溫馨,她卻從來沒來過之裡。“姐姐,你是誰?”
姐姐?鈴姨忍不住笑出聲,摸了摸戚琅琅的頭。“傻孩子,你怎麼能叫我姐姐呢?寒兒叫我鈴姨,你是寒兒的妻子,應該跟着寒兒叫我鈴姨。”
“寒兒?”戚琅琅眨了眨眼睛,抓住鈴姨的手,激動的問道:“是我家阿奴相公嗎?”
“阿奴相公?”這回換鈴姨茫然了。
“就是......”戚琅琅將八年前的事告訴了鈴姨,聽得鈴姨一愣一愣的,畢竟鈴姨曾經也經歷過風雨,對戚琅琅的敘說雖驚訝,卻也沒有不能接受,反而覺得她很強悍,很可愛。
若當年自己有她一半的強勢,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至少徑兒會在她身邊長大。
兩人聊得很和諧,雖然大多都是戚琅琅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鈴姨靜靜地聽着,連鈴姨要去爲她準備飯菜也不讓,好似現在不說完,日後就沒機會了,最後太陽下山,戚琅琅身上畢竟有傷,強撐不了多久,累得睡着了。
鈴姨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下來躺着,蓋好被子,才拉好窗簾,關門離去,見韋寒站在院子外,走出去,推開柵欄。“寒兒,怎麼來了也不進去看她?”
“鈴姨。”韋寒轉過身,擡頭望了一眼二樓的窗戶,滿是凝重,小墨失蹤,一點線索都沒找到,他真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戚老二叮囑的話縈繞在他腦海,若當年地牢裡真有她,小墨失蹤的事,他還真不敢告訴她。
那一年,在地牢裡的遭遇,回想起都是驚悚,何況那時候她才五歲。
“還沒消息嗎?”鈴姨問道,小墨失蹤的事韋寒沒瞞她,所以剛剛跟戚琅琅聊的時候,她對孩子的事支字未提。
韋寒搖頭,沉默不語,指尖用力捏着衣袖,壓抑着躁動的心。
“是他嗎?”鈴姨臉上的神情也凝重起來,若真是焰兒所爲,鈴姨不敢想像小墨跟小琰會遭遇到什麼?
“與他脫不了關係。”韋寒的回答讓鈴姨倒吸口氣,臉色蒼白之下是憂心。
“寒兒,告訴他當年的真相,不能讓他毀了小墨跟小琰。”鈴姨有些激動的抓着韋寒的手,當年的事,不能再重演。
“他不會信,況且現在也找不到他。”沙啞的聲音泛着苦澀的味道,韋寒抱着頭,修長的十指陷入黑髮裡,他給過自己解釋的機會,只是自己沒把握住,當年自己送給他的玉蕭斷成兩節,如此決裂,足以說明他的決心。
韋寒不怕宇文焰衝着他報復,他只是沒料到,宇文焰居然一出手,就是對着他身邊的人下手,擄走小墨跟小琰,對自己放冷箭,傷了戚琅琅,接下來他會對誰出手?
“我去跟給他解釋。”鈴姨放開韋寒欲走。
韋寒抓住鈴姨的手肘,神情嚴肅。“鈴姨,沒用,真的沒用,他藏着不見任何人,足以說明他的決心,鈴姨,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地方,目前,整個韋府,只有這裡最安全,鈴姨,你懂我意思。”
“可是......”
“鈴姨,他身後的勢力很強,甚至可以說與韋家結怨很深,小墨跟小琰的事,你別操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他們出來,鈴姨只需要照顧好她。”韋寒擡眸望着二樓,目光有些複雜,叮囑道:“鈴姨,她現在受了傷,別告訴她小墨失蹤的事。”
“天下沒有絕情的母親,沒有一個母親不擔心自己的孩子,感覺不出孩子處身險境。”鈴姨突然停了下來,雲芷荷跟焰兒的母親就是例外,看了一眼眸光暗沉的韋寒,嘆口氣說道:“那丫頭精明着,紙包不住火。”
“包不了也要包,能包一時,是一時。”所有的事一齊發生,算得那般精準,韋寒感覺自己掉進疑團裡。
所有的事都是計劃好,只等自己一步一步順着他的意思走下去,小墨跟小琰在他手中,他便是主宰。
一天一夜,他們抓了小墨跟小琰,居然毫無動靜,談判權決定在他們手上,而他只能等,暗中派人查。
韋寒本打算看一眼戚琅琅便走,當見她睡的極其不安穩,忍不住落坐在牀邊,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隻手輕柔將她皺起的眉頭撫平。
柔軟無骨的小手,觸動着他封閉的心扉,經昨夜,他真不知道如何待她,妻子?還是小墨的孃親?
地牢裡,他問過嫣兒,爲什麼要對他好?嫣兒的回答,一個人願意爲你擋下危險,那個人就值得你真心待他。
想到嫣兒,韋寒的心抽搐的痛着,也茫然了,接受戚琅琅,卻覺得背叛他跟嫣兒的誓言,不接受,可他死去的心卻顯然蠢蠢欲動,有復甦的**。
“戚琅琅。”韋寒閉上雙眸,嚼着戚琅琅的名字,不知爲何,對她,他狠不了心將她強硬的趕走。
妥協娶她,是爲了給爺爺和宇文爺爺一個交待,是因母親不待見她,是因爲小墨,原以爲娶了她後,給她想要的主母位,像當時的新月丟棄在一邊,任她自生自滅,就算在必要場合見面,也相敬如賓,可實事,完全出料他的意料。
她不是安靜的主,他也忍不住想見她,見戚老二對她好,他心裡憋得慌,恨不得揍戚老二一頓,亂糟糟的心還來不及理清頭緒,接踵而來的事,幾乎將他逼到難以躲避的絕境。
“只要你不死,我就慢慢試着愛上你。”這句話,並非脫口而出,而是經過深思熟慮,聽了戚老二的闡述,並沒有被欺騙的惱怒,相反卻是欣慰的慶幸。
毒不能置她於死地,那箭穿透她的身體卻是鐵一樣的事實。
晨曦,溫和的陽光透過窗櫺照射在戚琅琅蒼白的臉上,鍍成一層金光,貴雅中透着股子清爽的味道。
韋寒側頭望着窗戶,微微一愣,天亮了,斂起思緒,起身將戚琅琅的手放回被子裡,看着她睡熟的容顏,忍不住微微傾身吻了她的額頭一下,轉身之際,韋寒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utdx。
“你?”韋寒看着睜開眼睛的戚琅琅,想到剛剛自己那一吻,面部有些抽搐,他不是第一次吻她,卻是第一次讓他尷尬,有種做錯事,被當場抓到的窘迫。
“相公,你要去哪兒?我也要去。”一時忘了身上的傷,戚琅琅蹭的一下坐起身,動作太大,又急切,扯痛傷口,痛得戚琅琅呲牙裂嘴。“好痛。”
“誰讓你起來?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傷嗎?”韋寒厲聲指責,神情卻是擔憂,扶着她坐回牀邊,心細的查檢傷口,還好沒裂開。
“我忘了嘛。”戚琅琅靠在韋寒胸前,吐了吐舌頭,受傷真好,受傷了阿奴相公纔會關心她,尤其是爲阿奴相公受傷,戚琅琅感覺得到,這次阿奴相公是發自肺腑的關心自己。
戚琅琅心裡謀劃着,等身上的傷好了,叫老二請幾個殺手,朝阿奴相公多射幾箭,然後......呵呵!戚琅琅笑得很奸詐,都露出馬腳了。
“你在心裡打什麼如意算盤?”韋寒微眯着雙眸,突然發覺,這女人臉上露出的奸笑都這般迷人。
“等我身上的傷好了,我就叫我家老......咳咳咳。”戚琅琅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也將她嗆醒了,韋寒扶着她的肩,不讓她因咳嗽扯開傷口。
戚琅琅胸前的傷,傷得很有藝術,箭穿透她的右胸,連給她安撫輕拍都得小心翼翼避開傷口。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
“沒事,沒事。”感覺韋寒突然緊繃的身體,咳嗽一有些緩解,戚琅琅就抓住韋寒的手,真心愛一個人,不是會讓對方擔心自己。
“真沒事?”韋寒不放心,那畢竟是毒箭,儘管戚老二說這毒對她的身體沒有影響,可萬一沒流盡,毒素殘留在她體內侵入五臟六腑怎麼辦?
“有事,有事,相公,傷口好痛,還好癢。”戚琅琅突然苦着一張小臉,抓起韋寒的大手,放在心臟處。“不信你摸摸,痛得心跳都不穩定了。”
韋寒眼皮跳了跳,嘴角抽了抽,他能摸的出來,就神了。
知道戚琅琅醒來,鈴姨本想拿着藥去給她喝,見到這一幕,沒進去打擾他們,將空間留給這兩小夫妻。這是一碗止痛藥,不過鈴姨想,寒兒纔是她真正的止痛藥。
“相公,別皺眉。”戚琅琅擡起手撫平韋寒緊皺的眉,優雅沉靜的氣質,笑靨如花的嬌顏,結合起來讓人見之忘憂。“相公,以後別皺眉,你本來就冷酷着一張臉,再皺眉,給別人看到,活像是死了妻兒......”
“戚琅琅。”韋寒目光一沉,冷峻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濃濃的冷厲,抱着她的手臂一緊。
一見他怒了,戚琅琅立刻陪笑。“呵呵,相公,別這麼嚴肅,我只是開玩笑,我跟小墨好好的活着,怎麼可能死......”
“戚琅琅。”韋寒是真的怕聽到“死”字,偏偏戚琅琅體貼,硬是要戳他的痛處。
戚琅琅委屈的瞅着韋寒,她又說錯了什麼?沒辦法,在韋寒面前,她都是小心謹慎,最後還是被她弄成一團糟。
這次她不想犯同樣的錯,執着的辯解,最後將韋寒氣走,所以,她乖乖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說話,絕對不會犯錯。
“琅琅。”韋寒將臉埋進戚琅琅秀髮裡,不讓她看到自己悲痛懊悔的神情。
戚琅琅眨巴着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韋寒的頭頂,剛剛聽到他叫自己什麼?琅琅嗎?是自己出現幻聽,還是他少叫了個字?他不是叫自己戚琅琅嗎?“相公,我受傷了,聽力出了毛病,相公,你能不能像剛剛那樣,再叫我一次?辛苦了。”
“琅琅。”韋寒硬是很聽話的重叫了一次,他也弄不懂自己,就想叫她,叫她的名字能讓他安心,暫時忘了小墨跟小琰。
對韋寒來說,他的心裡問題比戚琅琅嚴重得多,二十年前,先有宇文焰那一幕,然後是那一年,自己在地牢裡的遭遇,無論是前者,或是後者,若是在小墨跟小琰身上發生一次,他肯定會崩潰,追悔莫及。
若當初沒有聽爺爺的話,執意毀了那股勢力,他們就沒有能力擄走小墨跟小琰。
“呵呵。”戚琅琅忍不住笑出聲,感覺整個人都飄了起來,終於要見月明瞭,小瑩說得沒錯,只要有耐心守着雲,還怕見不到月明。
戚琅琅,去掉戚字,琅琅,這就意味着,阿奴相公接受她了。
哇哈哈,她可是有經驗,以前在北島,阿奴相公接受她之前都是連名帶姓的叫自己,接受之後,就叫她琅琅。
隨即,戚琅琅又揪心起來,擔心起來,萬一重蹈覆轍怎麼辦?萬一阿奴相公又突然消失了怎麼辦?她要上哪兒去找啊?
戚琅琅苦惱了,還是希望阿奴相公別叫她琅琅,叫戚琅琅多好,雖然不怎麼親暱,但至少阿奴相公不會消失。
有前車之鑑,這次戚琅琅要早早開始做好未雨綢繆的準備。
跟傷你口。“琅琅,今後我會很好的保護你們,你跟小墨都不會有事。”悶悶的聲音夾着心痛,從戚琅琅頭頂響起。
韋寒發誓,只要將小墨跟小琰救回來,他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們。
“那當然,我們可是萬年鱉。”很豪邁的語氣,幸好戚琅琅的傷口在胸上,不然她又要拍着胸口加強說服力。
戚琅琅此話一出,韋寒失笑的擡起頭。“你到底知不知道萬年鱉指的是什麼?”
“千年烏龜,萬年鱉,烏龜都只能活千年,鱉卻能活萬年,當然是長壽的意思。”戚琅琅說得那叫個理直氣壯啊!
韋寒默了,他們北島還真是養奇人,韋寒很想知道,自己那一年是怎麼度過的。
想到他們新婚第二天,向長輩請安敬茶時,她鬧出的笑話,慶幸沒帶她去參加別人的壽辰,萬一對着壽星,她一開口吐出的祝詞,祝你是萬年鱉,韋寒不敢保證,她會不會被當場踢出去。
“相公,小墨是不是還在小屁孩那個妹妹哪裡?”戚琅琅靠在韋寒胸前,手卷着他垂在肩上的一縷髮絲玩。
韋寒一愣,目光閃過驚慌,小心的問道:“怎麼了?”
“相公,你覺得小屁孩那個妹妹可不可愛?”戚琅琅翻了下身,面對着韋寒,臉上綻放開的笑容愈加燦爛,眸光也隨之變了變,多了份執着的認真。
“你是說珞珞?”韋寒扶着她的肩,隨口問道,他真的很怕在她面前談起小墨,在她精明的目光下,擔心自己掩飾不了。
> >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守得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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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
《孃親,這爹有點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