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堪回首

軒轅莫跟慕容璃走在他們身後,兩人的目光均落在軒轅琰身上,慕容璃很是鬱悶,一家三口,他不是應該過來拉着她嗎?

“孃親,你不高興嗎?”韋墨看着垂頭喪氣的戚琅琅,拉了拉她的衣袖,忍不住關心問道。

“兒子叛變了,做孃的能高興得起來嗎?”戚琅琅扭頭,沒好氣的質問,見韋墨愧疚的垂下頭,戚琅琅接着唉嘆道:“真是造孽啊!丈夫忘了我,兒子又喜新厭舊。”

韋寒腳步一頓,躺着也中箭,對於她所說的那段記憶,他真的想不起來,答應與她重新拜堂已經是恩惠,她還想怎麼?真要他的愛,抱歉給不了。

聽到戚琅琅的抱怨,軒轅琰狡黠一笑,立刻拉高嗓門兒,高唱一曲。“丈夫親也不一定親,看見了野花起外心,整天到晚不回家我的哥們呀!忘了夫妻結髮恩哪噯嗨吆。兒子親也不一定親,長大以後成了婚,成婚後都是妻子好我的朋友啊!忘了父母養育恩哪噯嗨吆。”

“小屁孩,你屁股又癢了嗎?”聽到小傢伙的歌聲,戚琅琅就恨得牙癢癢。

慕容璃卻噗一聲笑了出來,她兒子真是太有才了,居然能唱十三不親來諷刺,稍加修改,保證戚琅琅能聽得懂。

軒轅莫看着欠揍的兒子,真想一腳把小傢伙給踢飛,他也是別人的丈夫,他也有兒子,這不擺明了連他一起誹謗嗎?還有在提醒他,成親後他眼裡只有妻子,沒有父母。

“唱歌無罪。”軒轅琰還嫌戚琅琅不夠氣,轉過身,撅起屁股,像猴子一樣搖晃着,他就不相信,在壞叔叔面前,她敢揍自己。

唱歌是無罪,你唱這麼有新穎的唱,就讓人恨不得踩扁你。

怒氣沖天的戚琅琅,完全沒有理智可言,在客棧裡,軒轅琰都將她惹毛了,看在韋寒的份上,她忍了,此刻面對叫囂的軒轅琰,忍無可忍。

擡起一腳,就朝軒轅琰撅起的屁股踢去,軒轅琰沒料到她會真的踢,吃痛的叫出聲,雙手捂住屁股,瞪着戚琅琅,好像在說,你有種,現在當着壞叔叔的面你也敢踢。

這次韋寒沒出手維護小傢伙,而是裝着沒看到,小傢伙氣人的本事真是層出不窮,難得遇到不被他萌乖所騙的人,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壞阿姨,你敢真踢?”軒轅琰噘着小嘴,吼吼吼!居然沒一人出面幫他。

“笑話,你都把屁股撅起來讓我踢,不踢不是太不給你面子了。”戚琅琅揍人才不分大小,在島上,小墨被她揍來小耍,那是想揍就揍,現在不揍了,在陸地上他們是親人,要相親相愛,若是起內訌,一拍兩散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軒轅琰望着韋寒,算了,轉頭望着慕容璃,見她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最後委屈的望着自家爹地。“爹地,壞阿姨當着你的面,踢你的兒子,公然在向挑戰你的威嚴,爹地,你若不爲自己的兒子報仇雪恨,你就是小琰的後爹。”

“小琰,你的意思是要你爹地去踢小墨嗎?”慕容璃臉上的笑容很溫和,柔和的目光落在韋墨身上,一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小墨很懂事,也很孝順,少年老成的他,讓人有些心痛,總歸卻是個讓人放心的孩子,比她的兒子讓人省心多了。

“幻聽,馬上忘記。”軒轅琰扭頭,俗話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他被踢了,怎麼就沒感到媽咪心痛呢?一定不是親生的,他是他們抱來的孩子。

戚琅琅哼哼着,偏過頭,不去看慕容璃,比她長得好看的女人,她都不屑多看一眼,太堵心了。

“師哥,我得罪過她嗎?”慕容璃靠在軒轅莫肩上,低聲問道,從她進客棧就不曾看自己一眼,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空氣般看。

“她是在嫉妒你長得比她美麗。”軒轅莫的聲音不大,卻能讓幾人都聽到,尤其是戚琅琅。

“我就是嫉妒,你把我怎樣?”戚琅琅轉身,挑釁的盯着軒轅莫,這人說話太氣人了,小聲點說,不讓自己聽到會死嗎?會死嗎?

戚琅琅喜歡牽怒,她對軒轅莫的敵意卻不是因軒轅琰,而是從第一眼開始,這人就用防壞人的眼神防着她。捫心自問,她是壞人嗎?還真是,她是海盜,就與壞人掛鉤。

“宣戰。”軒轅莫琥珀色的眸中,宛若大海般暗潮洶涌,他能感覺到戚琅琅內力渾厚,想試探一下她的武功深到何處,才能放心離開,韋寒的武功在他們三人中最弱,他必需確定韋寒的武功在她之上。

韋寒靜靜地站在一邊,軒轅琰卻拍着手叫好,韋墨臉上掛着優雅的笑,看着軒轅莫的目光卻是清冷。

“宣戰就宣戰,怕你不成。”戚琅琅放開韋寒,又將衣袖從韋墨手中抽走,此刻的她,退去了所有的僞裝,狂傲無比,身爲一個合格的海盜,最起碼的條件就是狂傲,睥睨天下的氣魄。

“瑜瓊。”突然,戚琅琅餘光瞄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腳下一個旋轉,身影如疾風掠過,然而,那人好似早就料到她會追上來般,閃動的身影如鬼魅。

“孃親。”韋墨見狀,立刻追上去,看着韋墨閃動的身影,那輕盈的步伐,快捷的身法,韋寒等人都被震驚到了,七歲的孩子,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韋寒與軒轅莫對視一眼,韋寒果斷的追上,軒轅莫跟慕容璃留在原地,他們擔心對方調虎離山,然後來個聲東擊西,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裡所有人都懂武功,小琰不會。

軒轅莫上前將軒轅琰抱起,小傢伙趴在自己爹地肩上,看着慕容璃。“媽咪,小琰覺悟到了,很有必要會防身之術,教小琰風刃,小琰學會後,以一敵衆,一招斃命,哈哈哈,天下無敵了。”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慕容璃嘴角含笑,摸着兒子的頭欣慰的道:“我家小琰總算是開竅了,知道自己是累贅了。”

“媽咪,你到底教不教小琰嘛?”嗚嗚嗚,媽咪都說他是累贅了,以前不覺得怎麼樣,現在傷心了。

“風刃只需記住心法口訣,其他都需要自己去鑽研琢磨,想當年,你媽咪我可是練了十二年......”

“那是媽咪笨。”軒轅琰脫口而出。

“對,媽咪笨,我兒子最聰明瞭,怎麼可能需要我這個笨媽咪手把手的教呢!”小琰喜歡搗蛋,又很懶惰,當時教他們兄妹倆時,小寶貝學什麼都快,又勤奮用功,小琰卻時常偷懶,最後她放棄了。

“媽咪,小琰收回剛纔的話,媽咪最聰明瞭,小琰纔是笨笨,很需要媽咪手把手的教。”見風轉舵,軒轅琰立刻胡諂起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軒轅莫一巴掌拍在軒轅琰屁股上。“風刃有什麼好學,想要學武功,讓你韋寒叔叔叫他身邊那個龍叔教你就可以了。”

“小琰要學風刃,小琰只學風刃。”軒轅琰嗷嗷嗷吼,軒轅莫跟慕容璃纔不理會他,等小傢伙吼累了自己知道休憩,不一會兒小傢伙就趴在軒轅莫肩上睡着了。

死衚衕。

韋墨跟韋寒追了上來,見戚琅琅蹲在牆角下,雙手抱着頭,十指陷入髮絲裡,頭髮被她弄得有些凌亂。

“孃親。”韋墨走近,小手覆蓋在戚琅琅手背上。

手心裡的溫度傳入戚琅琅心裡,猛然一震,慢慢沉澱凌亂的思緒,擡頭望着韋墨,神態自若地輕鬆微笑起。“抱歉,讓小墨擔心了。”

“孃親,是她嗎?”韋墨問道,看着戚琅琅的目光卻是那般的小心謹慎。

“不是,孃親認錯人了。”戚琅琅搖頭,事隔十七年,當時的她只有六歲,如今的她長大了,瑜瓊不可能還才十七歲時的模樣,剛剛雖只是驚鴻一瞥,但她很肯定,那女子很年輕,不可能是瑜瓊,在這世上,人有相似之處,不足爲其。何況瑜瓊已經死了,死了十七年,跟大嫂一起下了黃泉。

“孃親,別再自責了,那是意外,大舅沒怪你。”韋墨抱緊戚琅琅,感覺到她的身子在顫抖。

戚琅琅閉上雙眸,老大是沒怪她,因爲老大根本不知道。

當年的悲劇是她釀成,如果不是自己多事,知道老大在外面金屋藏嬌,第一個跑去告訴了大嫂,結果害身懷六甲的大嫂打擊之下,跑到瑜瓊所住之處,因動了胎氣,而一失兩命,當時知道自己闖了禍,沒勇氣承認錯誤,任由大哥誤會瑜瓊,事後才知道,瑜瓊是老大的俘虜,讓她懷上他的孩子,只是爲了要臍帶血。

最後,因她的多事,破壞老大的計劃,大嫂與她腹中的孩子死了,瑜瓊跟她腹中的孩子也死了,兩人都死在老大面前,老三問他救誰,當時老大猶豫了,結果就是因他的猶豫,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人和兩個未出世的孩子皆離開了他。

大嫂到死都未告訴老大是自己告訴她,瑜瓊的存在,沒人知曉,她也不敢主動承認,十七年了,起初那幾年,她經常做惡夢,怕黑不敢自己一個人睡。

在來陸地的船上,她將這個不爲人知的秘密告訴了小墨。

韋寒靜靜地站在一旁,俊逸的面容上有着不再隱匿的冷厲,銳利的目光審視戚琅琅臉上轉變的神情,脣角也勾出一絲深意。

回到韋府,戚琅琅讓韋墨離開,房間裡就只剩下她跟韋寒。

“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從回來到現在,一路上韋寒雖一言不發,戚琅琅卻知道,他心中有疑問。

“你真從小就生活在島上?”韋寒還真直接問,看着此刻的戚琅琅,少了那份靈動的活潑,純潔的笑容,卻多了份沉靜的從容,精明的犀利。

“我可以發誓。”戚琅琅舉起手,壓制在內心深處某個角落的那段記憶,卻因那個酷似瑜瓊的身影給挖了出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悲劇發生後,老大也差點毀了。

“你是海盜嗎?”韋寒接着又問,查不出她所說的島嶼,軒轅的推測,不可能有錯,與其猜測,不如直接問,當然前提下是她願意如實回答。

戚琅琅的心咯了一下,有些懊惱當初的誠實,早知道生活在島嶼上會引起他的懷疑,她就該聽小墨的話,先熟悉一下陸地,才與他相識,隨便說一個小村糊弄過去。

現在好啦!騎虎難下。

“我像嗎?”斂起思緒,戚琅琅望着韋寒,眨巴着雙眸。她沒有否認,皆沒承認,到時候就算他知曉自己的身份,也有理由爲自己辯解。

着着戚琅琅那雙明亮而清澈的眼睛,目光裡閃爍着精明的光亮,這樣的她彷彿天山上最純淨的雪水,怎麼可能是心狠心手毒,殺人不眨眼的海盜。

“好好休息。”丟下一句話,韋寒轉身離開。

聽到關門聲,戚琅琅強撐起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心裡除了愧疚,就是難受,小時候她不懂事,沒心沒肺,現在她長大了,隨着年齡的增長,特別是有了小瑩跟小墨之後,對當年的事,越來越覺得愧疚,等什麼時候回到北島,她一定要向老大負荊請罪。

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有老爹跟哥哥們在,還怕老大要她填命嗎?

“真是的。”戚琅琅抓了抓頭,拉高被子,將自己捂住被子裡。“老二的話現在想起來,越來越不靠譜。”

說什麼再深刻的事,都會隨着時間的流失而淡去,直到不留下一點痕跡,戚琅琅覺得他這句,就是屁話。當年的事,事隔十七年,不僅沒有淡去,還隨着歲月像埋藏在地窖裡的酒,越藏越濃烈。

老大是如此,她亦不例外。

清風閣,帝都城最大的青樓,乃是韋家暗中勢力所在處,負責收集天下的情報,與打聽消息,旗下培養了無數的殺手死士。

入夜,清風閣如往日般,夜夜笙歌,衣袂飄飄,一派歌舞昇平而喧鬧的祥樂景象。

後院,老鴇扭動着豐腴的身姿,妖豔的裝扮,風情萬種,走到房間門口,四處張望,確定無人,才推門而進,見站在窗下的人,關好門上鎖,立刻單膝落地。“主子。”

一襲如雪的白衣飄逸而眩目,寬大的袖口隨風微微飄動,月光傾瀉下來,臉上的銀色面具閃爍着光芒,好生刺眼,宛如琉璃般的眸子悠遠的望着夜空,身上有種清雅脫俗的高潔氣質,卻又混合着不失常人的霸氣,恍若天神。

眼波流轉,墨黑色的長髮飛舞,炫放出讓人窒息的妖嬈。

“今日之事,是你故意爲之。”不是問,是肯定。

神智爲之一震,老鴇垂下頭,沉默着。

沒得到回答,白衣男子轉身,犀利的目光彷彿看穿人心般凝視着她,薄脣開啓。“是與不是。”

“是。”老鴇雙膝落地,擡頭看着白衣男子,敬畏的目光裡多了份犀利。

“找死。”白衣男子目光一沉,袖袍一揮。老鴇只覺肩上傳來一陣刺骨的痛,捂住左肩,頭磕在地上,極其卑微。

“求主子饒恕。”經歷了那麼多,早就放下曾經的高傲,爲了報仇,她可以任由別人將自己的自尊踩在塵埃裡,她並不貪生,她只是不想死,因不爲甘心,所以不想死,仇一天未報,她就死不瞑目,可以說,她後半輩子都爲復仇而活,爲仇恨而活。

“沒有下次,即便是有,最好高明點,別留下破綻,給我殺你的機會。”殺人對他來說,就根踩死一隻螞蟻,取決於,他願意或是不願意。

“屬下銘記......噗。”話剛落,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了出來。

“今日之事,她的反常,韋寒也看出蹊蹺,他會來找你,好生應付,別讓他察覺到任何端倪,必要時,許你說出她的身份,但是絕不可以透露,四島之事,否則你與你的女兒,死無葬身之地。”白衣男子說完,縱身躍出窗戶,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間。

房頂上,白衣男子如天神般聳立着,望着韋府的方向,面具下的那雙眸子,目光靜幽的盪漾出一片如夢的呢喃。“小琅兒,真不聽話,是應該給你一點懲罰,以示小懲大誡。”

縱身一躍,宛如雄鷹展翅,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老鴇擡手擦掉嘴角的血,站起身,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捂住肩,移動步伐,手扶着窗戶,穩住自己的身子。

拉高衣袖,露出白玉如暇的肌膚,手肘下刻着一個“戚”字,冷意襲上心頭,心臟緊縮的劇痛着,寒氣刺穿骨髓。

曾經,這個字對她來說是思念,是期盼,而今,這個字對她來說是恨意,也是期盼,含意卻不同,癡迷的愛意,換成蝕骨的恨意。

“戚老大,總有一天,我瑜瓊要將當年的恥辱,加倍討回。”以愛爲名的欺騙是恥辱,對她來說,比成爲他的俘虜,那段時間的凌辱,更讓她感覺到羞辱。

她的個性剛烈,戚大老的個性也剛烈,這樣的兩人碰到一起,註定是毀滅。

瑜瓊緩緩閉上眼晴,只覺那徹骨的冷,錐心的痛愈加清晰,不堪的回憶,一遍一遍的迴盪在她腦海裡,牽扯着神經,全身各處都傳來的痛楚,渾身遏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瑜瓊手緊扣在窗櫺上,默默承受着無以復加的痛意。

良久,斂起所有思緒,瑜瓊睜開眼睛,露出招牌笑容,嫵媚而**。

樓下,小廝一見瑜瓊,立刻回過來。“瑜姨,韋家當要見您。”

“知道了。”瑜瓊笑得花枝招展,扭動着腰身,朝樓上走去,邊走邊拉拉高嗓門兒。“各位爺,可要盡興,姑娘們,好心伺候。”

“是,瑜姨。”姑娘們立刻笑盈盈的回聲。

“瑜姨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采卓絕。”某闊少摸着下巴,猥瑣的目光落在瑜瓊扭動的腰身下。“雖上了年紀,還是那麼的讓人垂涎三尺,要是能與她共享魚水之歡,死也甘願。”

“爺,說笑了,瑜姨我,只賣姑娘,不賣身。”瑜瓊回頭,還給那個闊少拋去一個曖昧的眼神,讓人好生遐想。

三樓,廂房。

“喲!韋當家,真是稀客啊!今日什麼風把韋當家給吹到清風閣?”瑜瓊拉高嗓門兒,讓樓下的人均能聽到她的話,然而她的話的確在樓下引起轟動,不敢明目張膽交談,只能竊竊私語。

韋寒,韋家當家,商場上的鐵腕,就光那財勢,就讓人產生懼意。

誰不知,諸多國家的國庫,每年有一半都是靠韋家商業的稅收充填。

瑜瓊關上門,走向韋寒,在他對面落坐,拿起酒壺斟上一杯,推到韋寒面前,恭敬的問道:“當家,今日親自來清風閣,可謂何事?”

清風閣是韋家暗中的勢力,沒有人知曉清風閣的幕後老闆就是韋寒。

“認識一個叫瑜瓊的人嗎?”韋寒擡眸,直接問道。

“當家曾經許諾過,若是我的私事,我不說,你不會逼問。”瑜瓊爲自己斟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火辣的酒從口中滑進喉嚨,嚐到的是麻木的心酸。

“瑜瓊這個人,對你來說是私事?”韋寒素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也無心好奇下屬的私事,每一個被他納入麾下的人,誰不是有故事之人。

“是。”瑜瓊堅定的點頭。

韋寒目光裡露出一絲精光,也沒再問下去,起身朝門口走去,突然停下腳步。“你就是瑜瓊?”

身後沒傳來回應,韋寒突然又問道:“你跟戚琅琅認識?”

瑜瓊目光詭異一閃,笑容染上了嘴角。“當家,你可不可以別那麼精明。”u96p。

怪不得,隨即韋寒自嘲一笑,他居然關心起她的事,韋寒搖了搖頭,太不正常了。

“當家,小心戚琅琅,她的身份是海盜,別追問下去,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瑜瓊拿起酒杯豪飲,她不知戚琅琅來陸地的目的,北島上的人如此寵愛她,怎麼可能放任她來陸地,原以爲是同名同姓,悱惋試探後的結果,她的確是戚琅琅。

韋寒腳步一滯,卻未停下,走出清風閣,擡頭望着月色,她真如軒轅所懷疑,海盜,還真是看不出來。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若是讓人知曉,韋家主母是海盜出生,真不知後果會怎麼樣?

原來當年的雲樂郡主失足掉入海里,被海盜所救,其實細想也不難想出,在海中,除了海盜,就是商船,不是被商人所救,就是海盜,只有被兇殘的海盜所救,他們才查不到任何消息。

翌日,韋寒昨夜逛清風閣的事,被人添油加醋,傳得繪聲繪色。

靜落苑,戚琅琅依舊睡到自然醒,起身赤着腳走向窗戶,望着明朗的陽光,戚琅琅趴在窗臺上嘆息。

自打跟阿奴相公重新拜堂之後,相公不與她同房,連兒子也不來叫她起牀了,丈夫不認她,兒子也遠離她,想到昨日軒轅琰唱的,戚琅琅垂下頭,太悲哀了。

“主母,奴婢們爲您梳洗。”聽到響動聲,春曉與曉風推門進來,春曉將水盆放在桌面上,曉風跑去欲將戚琅琅攙扶過來。

“不用,我還要睡。”戚琅琅揮開曉風伸過來的手,賭氣般的嘟着嘴,大步朝牀走去,將自己拋到牀上,抱着被子,毫無形象的滾了一圈,什麼僞裝,什麼淑女,什麼......都是浮雲,也沒見到阿奴相公有多喜歡。

繼續僞裝下去,她辛苦死了。

“主母,日上三竿了。”春曉跟曉風交換下眼神,曉風開口道。

“丈夫不理我,兒子遠離我,除了睡覺,我還能做什麼?”戚琅琅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現在她決定過豬的生活,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主母......”

“你們敢不聽我的話。”戚琅琅一個翻身,坐起瞪着兩人,她現在正找不着發泄的對象,最好別招惹她,不然讓她們後悔投胎做人。

“不敢。”春曉與曉風齊垂下頭。

“不敢就好,現在,轉身,出去,順便把門給關上。”戚琅琅指着門口,昨日都是阿奴相公叫她起牀,現在就換人了,心裡那叫個不痛快。

兩人不敢違背戚琅琅的話,福了福身,轉身離去,關上門,戚琅琅倒回牀上,望着牀頂,阿奴相公不來叫她,就不起牀。

門外,春曉皺眉。“這個主母,還真看不懂她的心思。”

“春曉,你說主母會不會在生當家的氣,畢竟才成婚第二晚,當家就逛青樓。”曉風說出心中所想。

“有可能嗎?你我輪班守在門口,主母從昨夜回房,就沒出過房門,一覺睡到現在,又沒人進過她的房間,上哪兒聽到面外的傳言。”春曉擡手揉搓着眉心,主母的話,她們不敢違背,可龍叔的話,她們也得聽。

“主母不起來,現在怎麼辦?”曉風也急啊。

“你在這裡守着,我去告訴龍叔。”說完,春曉就朝外面走。

“要快點回來。”曉風壓低聲催促。

戚琅琅生着悶氣,恍恍惚惚的進入了夢中,一會兒後。

啪!一聲巨響,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出什麼事了?海嘯了嗎?”戚琅琅猛的坐起身,睡意跑光光,當她看到站在牀邊的龍叔時,人也徹底清醒了,這是陸地,哪兒來的海嘯,笑眯眯的道:“龍叔早。”

“還早,都快晌午了。”啪,龍叔手中的藤杖落下。

戚琅琅從牀上彈跳起,做出應戰的姿勢。“龍叔,你是來找我挑戰的嗎?”

龍叔嘴角抽了抽,壓抑着欲笑出聲的衝動,板着一張臉,嚴肅的看着戚琅琅。“半個時辰後,立刻來龍祥堂,否則家法伺候。”

啪!一杖打在牀邊,龍叔轉身就走。

看着那蒼勁而直挺的背影,戚琅琅久久回不過神,這是什麼狀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老頭子看起來跟爺爺一樣,卻沒有爺爺可愛,嚴肅起來讓人毛骨悚然,特別是他手中的藤杖,戚琅琅懷疑,他真的會抽自己。

如果她反抗,就不知爺爺是幫她,還是幫龍叔了。

上了年紀的人,不應該都像外公跟爺爺那樣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嗎?

“家法?天!不會是用剛剛他手中的藤杖抽我吧!”戚琅琅蹭的一下跳下牀,就往外衝,北島也有家法,她可是領教過。

聽到“家法”兩字,戚琅琅可以從母老虎,瞬間變爲病貓。

“主母先別急,奴婢們先爲你梳洗,用過膳後再去龍祥堂也不遲。”龍叔一出去,守在門外的春曉和曉風走了進來。

看來她們的主母欺軟怕硬,龍叔在韋府的權位很高,老老爺給過他權力,別說是主母,就算當家犯了錯,他都可以抽。

“來得及嗎?”戚琅琅是急性子,可是她肚子還真餓了,那老頭子太強勢了,她得吃飽了,纔有力與他對抗。

都戚一出。“來得及。”春曉留下,曉風出去準備膳食。

這次的裝扮沒有昨天隆重而高貴,昨日是爲了體現她主母的身份,今日是要去接受龍叔訓練,一襲藍色勁裝,長髮輕攙,用一根玉簪盤在腦後,簡單而大方,也不失她的身份。

吃飽後,春曉與曉風將戚琅琅帶到龍祥堂,站在門口,戚琅琅卻不敢進去,好似裡面關着兇殘的猛獸般,擡頭望着牌匾上,龍祥堂三個字,那剛勁有力的刻劃,那一道道劃透着精緻與莊嚴。

“主母,請。”春曉見戚琅琅站着不動,欲去爲她推開門,卻被戚琅琅拉住。

“春曉,你確定沒帶錯地方?”這名字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可戚琅琅卻感覺不出溫暖,而是冷。

“沒有。”春曉搖頭,接着又說道:“主母不會是要臨陣脫逃吧?”

“切!怎麼可能,臨陣脫逃,笑話,我像是這種人嗎?”戚琅琅放開春曉,揮了揮手,一臉的不屑,隨即戚琅琅又拉着春曉的手。“快快快,趁那老頭子沒發覺,我們悄無聲息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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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這爹有點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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