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何小喬要請自己過府吃飯,江牧風並沒有想太多,半點危機意識都沒有便心情愉快地脫了龍袍,帶着萬年不變的第一帶刀侍衛冷凌欣然爬牆赴會來了。
因爲來的太早,府裡一片平靜,顯然還沒開伙。
江牧風主僕二人再王府小廝的帶領下七彎八拐的來到風竹雅苑——自從何小喬嫁給江封昊之後,這裡就成了她宴客吃飯的地方,專屬小廚房從未變過。
採蓮聽到敲門聲便開了院門,江牧風擡腳就往裡邊走。
結果才一進門,便看到王府的當家主母正眯着眼艱難的抱着她自己的大西瓜蹲在青草地上,一臉惆悵的仰着臉望天,模樣很是滑稽。
“十七嬸兒,你這是在幹什麼?”這麼蹲着難道都不會覺得腿痠難受?
何小喬無精打采地扭頭瞥他一眼,繼續維持四十五度角看天憂傷的姿態,幽幽地回了一句,“我想多吸收點陽光,再長高一點。”
自從昨天晚上興致勃勃想給江封昊來個goodnightkiss秀下浪漫,結果發現死命墊高腳尖卻依舊只能親到他的下巴之後,她便森森的憂鬱了。
就算江封昊後來各種安慰她這種事不是問題,想接吻她完全可以站在高處往下或者他可以低頭配合……她都完全高興不起來,一整天都沉浸在‘身高是硬傷’這個悲傷又殘忍的現實裡,甚至還異想天開的準備曬多點太陽長高個。
江牧風不明覺厲,詫異的問了句,“曬太陽也能長個兒?”
何小喬面無表情誤人子弟,“能!”
……總覺得自己身高還不太完美的江牧風於是也跟着擡頭看天,雖然沒有立馬蹲下跟着試試效果,但卻已經偷偷地在心裡訂下了要每天抽空曬個太陽的決定。
大概能看出自個兒主子的心思,冷凌默默地扭開了面癱臉不忍再看。
午飯是採蓮做的,何小喬只負責監督指定,順便偷偷往裡邊加一點‘好料’。
菜一上來江牧風便很滿意。
釀扒竹筍、燈影牛肉、麻婆豆腐、松鼠桂魚,另外還有碳烤小羊排、冬瓜盅、龍井蝦仁和糕燒白果,有一大半都是他從沒吃過的。
至於酒則是窖藏十年有餘的桂花釀,原本滿滿一整罈子的酒水經過時間的沉澱已然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量,全都成了濃稠的金黃?色,舀一些兌上新酒,味道很是醇正芬芳。
何小喬故意讓人把新酒兌得少了,這樣的佳釀,喝上一點就能騰雲駕霧個半天,饒是江牧風酒量再好也架不住三四碗下肚,整個人就開始輕飄飄的踩不住點了,面紅耳赤的模樣像是隨時會倒下,嘴裡卻還不停的嚷嚷着再來一碗。
未免待會他直接醉死壞事兒,何小喬自然不會讓他再喝上一星半點,當着冷凌和江封昊的面讓人給他餵了一碗加了料的醒酒茶,隨後笑得很是和藹可親地喊人弄了一頂轎子來,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江牧風往裡頭一扔,很是貼心的吩咐冷凌,“記得回去之後通知皇后娘娘和惠妃、德妃一齊去照顧皇上,告訴她們最近天氣熱,皇上不耐煩看到包得跟糉子似的美人,讓她們能穿少些就少些。”
冷凌眼角直抽,嘴巴張了張,還沒等他開口,何小喬又體貼的來了句,“不過話又說回來,讓你一個大男人的去跟皇上的女人說這話畢竟不太好,有給沐風侄兒戴帽子的嫌疑……這樣吧,不如等我寫封信,你直接拿去給皇后看就行了。”
在江封昊冷眼瞪視下,冷凌欲哭無淚地頂着滿頭大汗和一張扯歪了的面癱臉,帶着滿腹辛酸把江牧風送到了皇后寢宮裡。
於是當天晚上大燕新任的帝后在成親三年之後終於第一次睡到了同一張牀上,聽說半夜的時候皇后寢宮裡還上演了無比激烈的妖精打架情節。
太后聞聽消息簡直樂得合不攏嘴,跪在佛堂裡直念阿彌陀佛祖宗保佑,甚至差人把其他宮妃也一同打包送了過去,準備趁着皇帝興致大發,趕緊讓他雨露均沾把兒媳婦們的肚子都搞大。
同樣獲知消息的靜和第一時間就八卦地差人把這消息傳給了何小喬,後者收到信之後果斷滿意地向江封昊點了點頭,“鬼手醫聖做出來的東西果然霸道,不僅春~藥比別人見效快,藥力還持久。”
聽說江牧風和他的大小老婆整整折騰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現在還爬不爬得起來?
江牧風確實爬不起來,事實上他整個人已經嚴重透支了,白着臉渾身無力地躺在牀上差點沒背過氣去。
莫名其妙就失了身,還是一次就寵幸了好幾個宮妃,江牧風在悲憤自己守了二十幾年的童子身就這麼不見了的時候,心底又很糾結地偷偷慶幸了那麼一下下——至少這下沒人會懷疑他這個堂堂的一國之君是斷袖分桃愛好者了。
“皇上,時辰到了,起來用些藥吧。”魚悅端着藥碗站在牀邊輕聲說道,幾名資深老太醫就跪在他身後,隨時等候差遣。
江牧風讓老太醫們一臉同情的模樣看得渾身不自在,隨後又惱怒起來,咬着牙吼道,“都給朕退下!”
不就是被下了虎狼之藥勇猛無敵夜御x女導致有那麼點腎虧,至於用那種看急色鬼的眼光看他嗎?他是無辜的,無辜的啊!純被陷害躺槍有木有!
幾名老太醫被他吼了一嗓子,連忙提着藥箱退下了。
魚悅很有眼力界的立在旁邊,把自己當成了隱形人,捧着藥碗堅決不吭半聲,就只等自家老大開口發號司令再來好好執行。
“還傻站着幹什麼?把藥給朕拿過來!”江牧風喘了兩下,口氣極度惡劣的說道,不等魚悅做出迴應就自己撐着牀板坐起身,從他手裡把碗搶了過去,皺着眉一口喝乾。
魚悅連忙上前接過玉碗,順帶把放置在旁的燕窩遞了過去,一絲不苟地伺候着他漱口。
拿金黃?色帕子擦掉嘴角的殘漬,江牧風往後靠在牆面上,平緩了下呼吸,閉着眼睛問道,“這兩日,十七叔那邊可曾派人來過?”
魚悅拿捏不準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只好照實回答,“回皇上,王爺並不曾來過,倒是王妃……”
“十七嬸兒?”江牧風擰起眉,想到何小喬跟江封昊越發相似的笑臉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今天他這模樣完全是拜她所賜,也不知道她到底意欲如何,“她來過了?”
“沒有。”魚悅訕訕的垂下頭,“王妃只是派人帶了句話過來,說是等皇上您醒了,她會來找您要賞賜。”
“……”
草!一時興起把他弄成衆人口中的急色鬼又害他差點掛在自己龐大的媳婦兒團肚皮上——丫居然還有臉來要賞賜?!
真當他是傻子不知道自己是被下藥了?
江牧風鐵青着臉在心裡瘋狂咆哮。相信要是此刻何小喬就在他面前,他一定能分分鐘開啓戰鬥模式,直接從後宮衆妃嬪那裡借來大姨媽糊她一臉。
“魚悅,你去幫朕辦一件事。”江牧風一通咬牙切齒之後,終於冷靜下來打算反擊,“既然十七嬸兒想要禮物,那朕現在就讓人給她送過去。”
你不仁,就休要怪我無義了!
氣暈頭的江牧風當真說到做到,不到半天時間就把他口中所謂的‘禮物’安排送到了常寧王府,甚至還讓魚悅帶了個口諭,“深感長輩關切之心,特回以薄禮,還忘笑納。”
“笑”字還特別咬了重音,顯見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是多麼的得意。
只可惜他低估了何小喬的肚量,也低估了她的厚臉皮和惡趣味。
抱着大肚子聽完魚悅的轉述,再默默瞧一眼站在王府門前排排站的二十四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何小喬就跟撿到寶似地,大筆一揮,全接收了。
反正那小子也沒指名道姓說要把這二十四名各有春秋的妹紙許給誰,只說是禮物,她當然是不客氣的收下了。
二十四個女人,二十四種不同的風情和美貌,還都是琴棋書畫吹拉彈唱精通之輩,正好組成個大燕女子天團,弄到太白樓裡去做才藝表演,絕對是客似雲來,日進斗金完全沒問題!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心情暢快,差人把那些還期待地瞅着她的女人一個不留全都送上馬車拉到別莊集體進行培訓,何小喬揮手招來採蓮,讓她拿了個大紅包過來塞給魚悅,笑眯眯的對他說道,“有勞公公了,麻煩公公回去之後告訴皇上,就說臣妾很是喜歡這份禮物,感謝他爲太白樓的發展更上一層樓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王妃客氣了。”魚悅瞅着她的表情就覺得自家主子的如意算盤已經落空,生怕回去後主子發怒拿自己開涮,也不敢接她的紅包,客氣兩句之後便匆匆忙忙回宮覆命去了。
何小喬就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扶着腰眯眼看着皇城的方向,想象着江牧風得知消息之後有可能吐血抓狂的模樣,咧着嘴笑得那叫一個暢快。
小樣兒!就這點小計謀還想跟本姑娘鬥?回頭再跟你十七叔多學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