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起來,何小喬滿腦子都是江封昊江封昊江封昊,除了江封昊,還是江封昊!
真是邪門了!
拿手敲了敲腦袋,何小喬覺得自己應該趕緊早點別的事情讓自己忙碌起來纔對,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瘋掉的。
胡亂吃了點白粥油條填飽肚子,何小喬換上男裝,拿上摺扇,準備出門找洪方白到別的賭坊逛逛,看看別人都是怎麼經營的。
結果纔剛出門就碰到有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在巷子口討論着招工的事情,等他們兩個搓着手一臉淫笑的奔着芝蘭街去了。
何小喬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突然轉過頭就往回走。
洪方跟白都有些莫名其妙,“王妃,咱這是不去賭坊了嗎?”
“不去了。”何小喬頭也不回,只是揮了揮手順口答道,“我們去!”
“?”洪方不由拉高了嗓門,再看一眼身後,表情相當懵懂,“可是不是在那邊……”
白也是一臉的疑惑,不知道何小喬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當然知道的位置,”何小喬笑得分外歡暢,“不過現在我們要先回去換個裝扮再說。”
“爲什麼要換裝扮?”難道她是想穿着女裝去逛妓院不成?
“不裝得窮一點怎麼找到工作?”何小喬聳了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她倒是想穿着綾羅綢緞去面試,不過這麼做的後果肯定是被當成腦子有問題給轟出來吧?
“……找工作幹什麼?”洪方腦子裡比較一根筋,何小喬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還是不懂。
在他看來,何小喬已經有了江封昊當依靠,未來根本不用愁,更別提她還坐擁富貴賭坊可以日進斗金,都是個小富婆了難不成還去找工作看人臉色折磨自己?
白看的比較透徹,幾乎是一點就通,“王妃是想混進?”
“bng!”何小喬打了個響指,狡黠掉了挑眉,“你們想想,只要混進,不僅不用出錢就有有美人看,而且還每個月都能有銀子拿?何樂而不爲?”見兩人都是一副不太贊同的模樣,何小喬又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更重要的是,只要進了,我們就能天天看到銀花姑娘了!”
此話一出,洪方立刻變了臉色,泛着藍光的眼睛閃着期待,顯然已經被說服。
白猶豫的皺緊眉頭想了下,最後也順從的點了點頭。
雖然是是非之地,不過如果有他跟洪方在,料想何小喬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纔對。
三人回到王府,何小喬找來許久不見的應桐,讓他到外邊打聽下招人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還要弄清楚到底招的是什麼樣的工種,到底是要看門小廝還是要保鏢護院。
隨後又拿了幾塊碎銀子給他,讓他該用的時候就用,剩下的就自己留着。
應桐是個機靈的,笑眯眯的應下之後便拿着銀子出了府,不到半天時間就把事情弄了個一清二楚,回來找何小喬報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
那邊確實是要招人,不過除了招護院之外並不招看門小廝,那邊要招的是……龜奴。
何小喬一聽到這職位就樂了。
就她所知,龜奴應該就是在妓院裡擔任雜務活的男人,除了端茶送水收拾房間之外,還得負責把那些弱不禁風的小腳姑娘背過去接客,性質倒有點像現代的皮條客,不過龜奴比較慘一點,不僅沒有銀子拿,而且身在青樓靠女人吃飯,還總是被各種瞧不起。
有些年老色衰的青樓女子最後沒有去處也會選擇下嫁給同家樓裡工作的龜奴,而當這些男人看見自己家裡的婆娘習慣性的跟別的男人調笑的時候是沒有權利也不會阻止的,只能躲開或者在一邊繼續做雜物,就像縮頭烏龜一樣,所以纔有‘龜奴’一詞的由來。
“他們有沒有說要招幾個護院?”
龜奴這種職位,她一個女的倒是無所謂,又不怕戴綠帽有心理負擔。但洪方白都是驕傲自負的純爺們,讓他們兩去扮龜奴?不用想肯定會被一口回拒,不揍她一頓算好的了。
“護院的話,是要兩個,”應桐想了下,又分外聰明的補充了一句,“至於做雜活兒的就只要一個,聽說是專門伺候蘭馨姑娘那一邊的,所以要求比較高。”
專門伺候蘭馨的?
何小喬感興趣的摸了摸下巴,這倒是稀奇了,龜奴也有專屬的嗎?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要做的活兒起碼省了一半,很適合她這種懶人去混日子。
等應桐離開,何小喬便笑眯眯的問一旁的洪方跟白,“怎麼樣?要不要去當護院玩兩天?”
白想的比較長遠,當即就說出自己的疑問,“那邊只有兩個名額,而我們有三個人,這個要怎麼安排?”
“那容易,你們兩個去就行了唄。”
何小喬說得容易,洪方頓時傻眼,“那王妃你呢?”
“我?”何小喬聳了聳肩,“我又不會跟人打架。你們去當護院,那我就只能去當打雜小妹……不,打雜小弟了。”
白皺了皺眉,顯然有些不贊同,“王妃,要不還是換個方法吧。”
雜工幹可都是最髒最苦的活兒,她一個女人哪裡受得了?
“沒事,我們又不是去找姑娘偷情的,應該不會被打出來。”何小喬大手一揮,喜滋滋的說道,顯然跟白的思維不在一個頻道上。
“……”覺得有必要改進下跟何小喬溝通方式的白伸手捂住雙眼。
何小喬可不管他是怎麼想的,一本正經的拍了拍洪方的胳膊,語重心長的說道,“洪方啊,人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到了記得多找時間在人家銀花姑娘面前晃兩晃加深下印象,知道嗎?”
洪方顯然還點茫然,不過聽到何小喬提起一見鍾情的心上人,當即很羞澀的表示自己一定會乖乖照辦,“王妃放心,屬下知道怎麼做。”
自己的媳婦要自己追,他一定會加倍努力的!
去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之前他們三個見過春十三娘,爲了避免被認出來,何小喬除了在嘴邊點了顆小黑痣之外還特意剪了些頭,弄短之後用特殊的藥水粘在眉毛上,硬生生將自己的柳眉變成兩條個性十足的毛毛蟲。
採蓮跟鎖兒在旁邊看着,兩人憋笑都憋得臉色有些紫。
“怎麼樣?”何小喬自己對着銅鏡看了半天,回頭又往上抖了抖自己的‘濃’眉,岔開右手抵在下巴處,抽風似的朝她們兩拋了個媚眼過去,“公子我俊不俊?”
“俊,俊!”採蓮忙捂着嘴點頭,鎖兒年紀小沒忍住,嘴巴剛張開,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何小喬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屋子人笑成一團。
洪方跟白都換了以前的舊衣服過來,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的笑聲,還以爲是出了什麼稀奇事,結果等何小喬出來,洪方只看了她一眼,雙眼立刻瞠得老大,二話不說拍着門板狂笑出聲,“老天爺!王妃你這裝扮也太逗了,太逗了!”
就連白都忍俊不住的彎了彎嘴角。
化好妝之後,何小喬又把頭束了起來,換上早前讓應桐到外面幫她買回來的灰褐色粗布衣裳,之後便和洪方白一齊前往芝蘭街。
大概是這次招夥計的事沒怎麼傳出去,來應聘的人並不多,何小喬三人很快就被領到了春十三娘面前。
“聽說你們是三兄弟,”圍着高低不齊的三人轉了一圈,春十三娘眼裡有着疑惑,“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們三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十三娘你再好好看看。”何小喬笑的一臉的陽光燦爛,巧妙的回了一句,“我們三個雖然是堂表兄弟,但仔細看還是挺像的。不信你看看我們的鼻子,是不是都很挺?”
“原來是堂表兄弟,”春十三娘恍然大悟,當真仔細瞧了瞧三人,又點了點頭,“聽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有點像。”
何小喬便嘿嘿的笑,連帶洪方也跟着很白癡的咧着嘴傻樂,只有白依舊一臉酷相完全無視了春十三孃的打量。
“你們三個都是來當護院的?”
“是我的兩位兄長要當護院,”何小喬說着,像推銷豬肉一樣用手背拍了拍洪方跟白的胳膊,眉飛色舞的介紹了起來,“十三娘你看看,我這兩位兄長可都是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人長得耐看,功夫又好,身體還結實。要是有人鬧事,絕對能輕輕鬆鬆以一當十沒的說!”
春十三娘眼光挑剔的又把兩人打量了一通,倏地上前拿手去拍洪方的胸口,後者一時不察居然沒躲過,讓她就着胸肌的部位抓了一把,隱藏在大鬍子後頭的臉整個都漲得通紅,眼裡還有着深深的驚恐。
見他握緊了拳頭腦門青筋直蹦,何小喬連忙過去按住他,低聲勸道,“忍着點,她有可能是你未來的姑姑,現在動手不好看。”
洪方只好憤憤的把被人輕薄的怒氣按捺回去,要不是爲了未來媳婦,他早動手把這老妖婆一樣的鴇母給揍飛了。
吃完了洪方的豆腐,春十三娘又轉身打算用同樣的招數對付白,可惜後者早有防備,任她拿九陰白骨爪左突擊右突擊就是碰不到他衣角半分,反倒把自己累得直喘氣。
何小喬跟洪方都忍不住在心裡給他用力的鼓着掌:兄弟,幹得好!
“喲,躲得還真快,小夥子身手可以啊。”春十三娘甩着手帕擦掉額上冒出來的汗,笑得一張紅豔豔的嘴好像血盆大口一樣,“行!護院的話就用你們兩個了。明兒個酉時準時來上工,每月十二兩銀子,不包食宿。”
“多謝十三娘,多謝,多謝。”洪方跟白都臭着臉,一副恨不得離春十三娘十幾米遠的模樣,何小喬只好跳出來替他們出頭,順便也爲自己的出場做一下鋪墊,“那我呢?十三娘,你看我能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