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看着趙六道受傷的手掌,惱道:“六道,你先別動,等我替你包紮一下你再收拾!”
柳七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明老爺送紗布過來,只得在廚房裡找出一塊乾淨的布來,灑了一些藥粉在六道的掌心裡,然後包紮起來!
六道皺眉,看着柳七認真的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打擊她,把他的手掌包成了豬蹄子!柳七打上一個漂亮的結,吹了一口氣,說道:“好了,六道,你看怎麼樣?”
六道那目光突然盯着柳七那左手的食指,臉色一沉,墨眸裡有着危險的光芒,說道:“如意,你的手怎麼了?”
柳七舉起那隻受傷的手指,毫不在意的說道:“這個啊,我自己劃的!”
六道握着她的手,語氣不悅:“你自己劃的?你平時很謹慎!”
對啊,兩個都是很謹慎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會認真的思考過,纔會去做!六道自然就擔心,而且六道不希望她受一丁點兒的傷害,她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信仰,所以六道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信仰有任何的損傷!
“鄭家的命案,鄭嫂在自家的院子裡挖出的骸骨是我給驗的,我還示範了滴血認親的方法,所以就得自己劃破手指囉!”柳七毫不介意的笑了笑,朝六道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說道:“心肝兒,我發現你真的對我太好了!我的手劃了,你也這麼擔心!”
六道憤憤的白了柳七一眼,沉沉的說道:“下回你就不能用動物做試驗嗎?”
柳七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我去!我怎麼沒有想到,鄭嫂家養了雞,我用雞血作示範也是可以的!”
六道伸了粗糙的手掌來揉了揉柳七剛剛拍過的腦袋處,說道:“笨!”
柳七瞠向他,惱道:“你說誰笨呢?”
“誰應了說誰!”
“你孃的!趙六道,你可不要過橋拆河,也不知道是誰笨得要死,從來沒有贏過我一次!”柳七咬牙切齒!
“昨天贏了你!”趙六道語氣清潤明媚,往往都帶着一絲蠱惑般的誘惑!過橋拆河是什麼?
自從他那嗓子恢復了之後,那公鴨般的嗓子完全消失,公鴨嗓逆襲,成爲清冽明媚,有着成熟男子磁性的嗓音!柳七有時候覺得光聽六道那聲音,就已經很心花狂野了!更別提再看到六道那張驚豔絕倫的臉!
“昨天不是平局嗎?”柳七反駁道!
六道那兵法策略越來越純熟了,有時候詭詐,讓柳七防不勝防!不過還是差了那麼一點。請使用訪問本站。昨天之所以是平局,柳七當時被受了六道的美男計,結果一分神,就被六道所帶的左翼軍截斷了自己長蛇陣,讓長蛇陣的首尾不能相連,很快就一敗塗地!不過最後柳七力挽狂瀾,總算對敵了個平局!
“昨天你全軍覆沒了!”六道平靜的說道!
“我最少還剩下三四十來人!”柳七緩緩而道!
“三四十人能做什麼?再說我也剩下這麼多呢!”六道低頭撿着碎瓷,不緊不慢的說道!
“都是同歸於盡的場面,爲何你就會比我強?”柳七也不服氣,無聊的扯了扯六道還沒有乾的墨發!
“我比你武功高,我帶的兵馬,一定比你帶的武功高!所以就算是三十對三十!我的兵可以一當十!”六道很認真又平靜的說道!
柳七撫額,“這也行?”
“你說兵不厭詐!而且我說的也是事實!”六道瞟了她一臉!
柳七長嘆:“孃的!好吧,你贏了!”
哄你高興就行!知道你強壯英勇天下無敵!
要說硬拼,柳七的確是比不過六道!六道那身武功越發的爐火純青了!與郭雄交手,雖說會輸掉一招半式!可是六道纔是半年前與郭雄學的工夫!再過些日子,只怕就超過郭雄了!
那邊,明老爺盯着破碗裡的兩滴血發呆!等着兩滴血之間的反應!
於小含拍着門板,在外面憤道:“明老爺,你開門啊,你快開門啊,你有本事摔盤子,沒本事開門啊!明老爺我可告訴你,你快開門啊!開……”
“砰!”於小含突然被突然打開的門衝入了房內,撞到了屋內的桌子上,疼得她捂着額頭,憤憤道:“好痛!”
明老爺那臉色複雜,端着半邊的破碗,於是開門而出,朝廚房的方向跑去!
柳七和六道已經將廚房裡的碎瓷片清理得差不多了,明老爺就這麼闖入,將裝在簸箕裡的碎瓷撞出了大半出來!
明老爺氣喘吁吁,半晌才喃喃的說道:“融合了,融合在一起了!六道,你快看!”
柳七看着明老爺手裡的半邊破碗,破碗裡有一滴血跡,疑惑道:“什麼東西融合了?明老爺,你不會拿自己的血和阿黃的血混在一起就融合了吧!”
府裡那隻小雞阿黃就是明老爺孵出來的!
明老爺搖頭,和藹的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笑意,說道:“我是說我和六道的血相融了!柳七你看!六道他是我的兒子啊!”
柳七呆住,沒有反應過來!
六道也呆了呆,然後冷冷的皺眉,一臉警惕的盯着明老爺!
明老爺上前抱着六道說道:“兒子啊,我是你爹啊!你娘阿蓉若是知道我們父子重逢了那該有多高興啊!阿蓉,我對不起你!現在我會好好的補償我和你的兒子!”
柳七反應了過來,端起那隻破碗看了一眼,碗裡的兩滴血確實是融合在了一起!拿起那隻破碗聞了聞,又伸出舌頭在碗邊輕輕的舔了一下,然後皺眉!
明老爺還沉浸在父子相認的喜悅裡,柳七卻淡淡的說道:“明老爺,這隻碗原本是裝鹽的吧!”
六道皺眉,推開了明老爺,就算是明老爺要認他,他也沒考慮好要認明老爺啊!再說明老爺當初對自己的娘這麼不好,六道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明老爺微微一愣,說道:“我也不知道啊,總之剛剛六道拿瓷片不小心劃傷了手,那血就是滴在這個碗裡,所以我那傷口上的血又不小心滴到了六道的那滴血上,於是兩滴血就相融合了,足可能證明六道就是我的兒子啊!”
柳七哈哈的一笑,說道:“明老爺,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見一個愛一個,到底播了多少種都不知道啊?這碗是裝過鹽的,兩滴血之所以融合在一起,是因爲鹽的緣故,所以啊,明老爺,你以爲六道是你兒子,肯定是你想得多了!”
柳七走到廚櫃旁邊,倒一滴醋放在那血水,然後搖了搖,那原本整合的血又分散成了無數小小的血結,明老爺吃驚的看着這一幕,說道:“怎麼又不融合了?”
柳七笑道:“明老爺,那所謂的滴血認親,對骸骨有效,但相對於血與血之間卻不得百分百的有效,不過親生父子、兄弟之間,那個血型是相同的話,就一定會融合在一起!反之而不能!而且滴血認親,要經過很認真的程序,不是像你一樣隨便拿個破碗,就可以了!這兩滴血這所以相融在一起,一方面可能你們真是父子,但是一方面又是因爲碗中有食鹽的關係!這可怎麼說得清?!”
明老爺那興奮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深深的失望!喃喃而道:“原來是這樣啊!”他突然想起來,說道:“要不我跟六道之間再重新驗一次?我去拿個乾淨的碗!再裝些乾淨的清水!”
六道輕哼!毫不給情面的說道:“我不驗!”
明老爺臉上有着尷尬的神色,求救的望着柳七!
柳七擺了擺手,“明老爺,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廚房裡能用的瓷碗已經全部被你摔了!你拿什麼驗?再說了,你憑什麼就斷定六道是你兒子?你肯定是認錯人了!哦……對了,明老爺,你不是故意想讓六道注意你,於是就用了這一招吧!你不會對六道有什麼豈圖吧?你不是有妻有妾嗎?怎麼改口味喜歡男人了?”
六道一怔,冷冷的瞟了一眼明老爺!
明老爺低着頭,臉上有着憂傷之色,說道:“我錯了!”
柳七聽到明老爺自責的話語,微微皺眉,趕緊安撫道:“明老爺,你別憂傷了!這點小事有什麼好憂傷的?”
明老爺又喃喃的說道:“原來我錯了!早知道就應該留個沒有摔壞的碗!這樣才能驗得準確一些!”
原來如此啊!不是向六道認錯,而是自己覺得自己錯了,自言自語!
柳七拍了拍明老爺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明老爺,你就別這副難過的樣子了,明天我讓小含再去買新碗回來!你要是喜歡玩滴血認親,你就跟院子裡的阿黃玩啊!”
明老爺說道:“我要是有個像六道這個的兒子,我就把我那兩個兒子趕出家門!他們倆實在是太吵了,天天吵架,吵得都頭痛了!哪像六道啊,一天到晚說不過三句話,這沉穩的性子多好!不讓要操心啊!”
“你就算是想要一個聽話的孩子,也不能在外面隨便看中一個就想要認回去!”六道冷冰冰的說道!
明老爺失落的搖了搖頭,一臉的愧疚,說道:“六道,我思考不周!”不管六道是生氣,還是什麼?他都不會怪六道的!滴血認親,他不能強迫六道,當然這認祖歸宗,他也不能強迫!
於小含揉着額頭氣呼呼的指着明老爺,正要罵他,看到明老爺一臉失落的模樣,心底生出一絲不忍,說道:“明老爺,你別這副樣子啊,大不了我不要你賠償那些碗的錢了!”而且上回當掉的那個珠子,還剩下二十多兩沒有花完,夠買幾套新的餐具了!
趙六道看到明老爺自責的模樣,墨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精光光芒,轉瞬而逝!柳七的心底也有些疑慮,爲什麼明老爺把六道認爲是自己的兒子,而又不認爲郭雄或者柳七呢?
明老爺說道:“六道啊,其實你跟阿蓉真的很像啊!”
六道喃喃的說道:“他們說我跟如意也很像!”
柳七輕聲一笑,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說道:“當然像囉,我們不是表親嗎?”表兄弟啊!
明老爺臉色淡淡的,一臉氣餒,搖了搖頭,轉身回房了!
於小含看到他那副模樣,擔心的說道:“明老爺,我是說真的!你打壞的那些碗碟,不用你賠了!我上回當了珠子還剩下很多的錢,你別不高興啊!”
明老爺一臉頹廢的拍了拍於小含的肩膀,說道:“傻姑娘,不關你的事!”
於小含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喃喃而道:“他家裡妻妾這麼多,又有兒子,怎麼搞得自己像孤寡老人似的,一身孤寡的鬱悶氣質?跟那些酸腐的只會吐槽書生一樣!”
六道收拾了廚房,便和柳七一起回房了!
柳七剛剛坐在桌前翻開卷宗,便聽到輕微的扣窗戶的聲音!她擡頭望了過去!
郭雄利落的推開窗戶,從窗外跳了進來!
郭雄那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冷冽的趙六道,這才走到柳七的面前,說道:“小七,我查過了,京城的軍隊有調動!太子這般大張旗鼓的,也不怕皇帝知道了!皇宮中心我進去探過,不過裡面守備太過於森嚴,我只在外圍宮殿處,根本進不了龍泉宮。宮裡的人都知道皇上病重,御膳房裡也有每天都有藥送到龍泉宮去!我猜想皇帝不知道太子調兵的事情,可能是皇帝病得太重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再加上四皇子的勢力,更就不可能讓人知道皇帝的消息!還有就是宮中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葉皇后作主!葉皇后每日都會呆在龍泉宮中伺候皇帝,寸步不離,龍泉宮裡的太監和宮女也都是由葉皇后親自指定的!別說是妃嬪,就連朝臣們要見,都見不到!”
趙六道走到窗戶邊上,開始研究那窗戶的栓子!那窗戶明明是栓得好的,不僅僅只是防賊,而是他與如意同牀共枕,怕有人進來發現如意的身份!現在被郭雄很輕易的弄開了!
郭雄見趙六道在研究窗戶的栓子,揮了揮手,說道:“六道,你別研究了,這種小栓,還難不倒我,我郭雄想要進的地方,只要我想,就能進!”
六道冷冷的看了郭雄一眼,驚豔絕絕的臉上露出一抹謹慎的光芒,在房間裡找出鋸子還有起子,螺絲,小刀之類的東西開始改裝窗戶的栓子和鎖!
郭雄嘿嘿的對柳七說道:“讓六道去改,我要是成心要進來,可以直接破窗!”
柳七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郭大哥,你敢破窗,這修窗戶的錢可得你來出了!”
“六道這麼小心,我看不如按個金屬的!”郭雄訕訕的看了一眼趙六道!
柳七將目光收了回來,對郭雄說道:“那司徒澄可有什麼動靜?司徒澄是打算支持誰?這些天我也極少見闕哥哥,那天他只跟我說皇帝病了,並未說朝廷暗中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司徒澄是支持四皇子!”郭雄言道!
柳七冷冷一笑,嘴角泛起一絲諷刺的笑意,“難怪的送上的去東西,一直沒有迴音呢?原來是皇后還沒打算動我!這樣也好,時間長一點,秦重那邊也好準備得充分一些!”
“小七,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郭雄好奇的問道!
柳七挑眸,眸光裡跳動着室內的燭光,明亮動人,緩緩的問道:“四皇子與太子相爭,你覺得誰的勝出最大?”
郭雄搖了搖頭:“這個說不準!太子身後的姜家勢力也很大!而且四皇子將外軍都調動進京了,太子肯定有危機感,到時候只要四皇子一有動靜,太子就會反撲!”
柳七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太子這次是完了!”
“什麼意思?”郭雄一怔!
“皇后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再加上四皇子,四皇子調動天狼軍進盛京,只是不過是引蛇出洞,故意做給太子看的,到時候真讓太子以爲他有奪嫡的想法!再說皇上只是生病了,並沒有死,或許只是被皇后控制了!太子若是逼宮的話,四皇子正好有理由將太子拉下馬!城外駐紮的天狼軍還多少?”
郭雄說道:“我今天藉故去進藥,探過那裡,裡面不足一百人!只不過他們生的卻是一萬人的火,很多炕上燒的是清水,根本不是什麼米飯,我還覺得奇怪呢,現在經你這麼一說,就明白了,好一招混淆視聽!太子若是想除去四皇子,勢必就會引起公憤!畢竟一百人的軍隊不算什麼,只要外家軍少於五百軍在城外駐紮都不是什麼大過!”
柳七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倒希望皇帝能好好的活着,如果他真被皇帝控制了,將皇位傳下,一朝天子一朝臣!”
到時候她想要給家人伸冤,只怕那路就更難了,而且司徒澄是支持葉氏一族的,四皇子當了皇帝,柳七就更沒有出頭之日了!
郭雄說道:“他孃的!老子那冤案都已經證確鑿的證明自己無罪了,那大理寺少卿卻又整出個逃獄和打傷官員的罪名來讓我認!真他孃的黑愛心腸,遲早斷子絕孫,每天陽萎不舉!”
柳七撲哧一聲輕笑,怕是此時的司徒澄也應該是陽萎不舉了!
郭雄將所有的事情彙報完,輕輕的推開了頂着門的櫃子,直接從房門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挑釁的朝六道眨了眨眼睛!
六道憤憤的關上了門,又拿了櫃子頂住門,然後將窗戶的栓子拆下來,一個個的改裝!柳七走到他的身邊,伸手從後抱住了他,懶懶的說道:“六道!別弄了,要關這麼結實做什麼,有你在,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趙六道謹慎的盯了一眼柳七放在她腰間的手掌,她束胸已經解下,瘦削的胸口處微微的露出淡淡的突起,她一直沒有穿過肚兜之類的內衣,總是拿塊綾布束着胸的,此時束胸的綾布解了,她衣服裡面空蕩蕩的,卻又隱約的透着一抹青澀如雨後小清新的完美弧度來!那完美的弧度正熨貼着自己,讓他全身的細胞都開始變得慌亂起來!
“如意,天色晚了,睡覺吧!”趙六道握着她的手,粗糙的手掌在她的手指上輕輕的摩挲着!
“六道,你以前認識明老爺嗎?”柳七攤開手掌,任由着六道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裡撫弄!
一聽到明老爺,六道那身子突然一僵,然後沉沉的說道:“不認識!”
“那這個明老爺還真是挺奇怪的!”柳七緩緩而道,將臉貼在他的背上,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如青草般的氣息!
“嗯!”趙六道淡淡的應了一聲!想到明老爺那副模樣,又覺得心底有些淡淡的恨意!
“你還記得你娘嗎?”柳七突然問道!
趙六道輕輕的拿開她抱着自己的雙臂,說道:“如意,太晚了,睡覺吧!晚上看卷宗太久,光線不好會傷眼眼睛的!”
柳七撇了撇嘴,鳳眸輕輕的一挑,看到六道已經脫了鞋子,爬上了牀,她也走了過去,踢掉腳上的鞋子,睡在六道的旁邊,手指輕輕的戳了戳仰躺在牀上的六道,說道:“你就說說吧!”
“我……”六道濃濃的劍眉微微的擰了起來,說道:“我不太記得!”
不知道是不是不願意記得,還是故意想到遺忘!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都被自己下意識的塵封了起來。
“那你記得多少,就給我說多少唄!”柳七伸出一條腿搭在了六道的腰上,又撓了撓六道的腰處!
六道被她弄得有些癢,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雙手放大自己的胸口!少年那清冽如泉的聲音緩緩的說道:“我娘……她應該很溫柔,很善良,生氣的時候也從來不罵人!就算是傷心的時候,她也很少見她流淚,很倔強……她會做很多好吃的,各種各樣,都能做出來,不過她最喜歡做水晶餃子給我吃!我雖然想要努力的回憶起她的樣子,可就是想不起來!”
柳七反握着六道的手,說道:“那你總有模糊的樣子吧,你告訴我,你心目中的樣子,我回頭畫一副你孃親的畫像給你好不好?”
六道側過頭來,看到少女臉上明媚的笑,心底一顫,冷冽的眸底也呈現出一抹深深的纏綿來,伸出手臂過來,將她抱在懷裡!
雖然天氣還沒有到這麼冷,兩個人相擁甚至還有些熱,可是誰也捨不得推開對方!習慣已經成了自然!不捨放開,更不想放開!
六道想了想,說道:“她穿着白色的裳裙,身上總是香香的,頭髮又黑又長,眼睛溫柔似水……”
柳七靠在他的胸脯上,默默的記着,等到六道說完之後,想了想,說道:“那我和你娘比起來,你覺得誰最好?”
趙六道全身一怔,畢竟那個記憶裡模糊的形象已經太遙遠了,他努力的想那個模糊記憶裡對他的好,雖然都是很好的,卻看不到,也摸不着,連回憶都是模糊的!而如意就在他的身邊,活生生的在他的身邊,他隨時都可以感受得到,摸得到!
“你!”
柳七呵呵的笑了起來,捧着六道的臉,在他嫣紅的脣上親了一口,說道:“我信!”
六道又呆了呆,側身過來,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夜色下,少年墨如玉的眸子有着深深的沉澱了許久許久的光芒!總有一天,他會最豪華的婚禮,最高貴的身份,鋪十里紅妝,來迎娶她!現在還太早,明知太早,可是六道的心已經開始急了!
柳七閉上眼睛,想着他不說,她也知道!
天邊的月色已經完全的陷隱入了層層的雲層裡,徐風吹過窗櫺,奏着溫馨歡快的夜曲!不過這夜曲,只有真正感覺到溫馨的,纔會聽出歡快愉悅的色彩,而心底陰沉的人,只會覺得詭譎!
心底的陰沉,又怎麼能是隨隨便便的被一陣輕風能吹去的,就算是狂風、龍捲風也吹不去他紮根在心底的陰沉惡念!
司徒府內,司徒澄握着那本手抄的斷案錄集發呆,上面的字,字字絹秀,又帶着一絲不羈與狂傲,甚至還有一絲男子所擁有的氣吞山河的霸道之氣!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子,平凡到讓人看不出她的所在,可是當她不在的時候,纔會讓人覺得,他到底是失去了一件世間多麼難得的寶物!
現在在他的心裡,只有濃濃的利益,權力,地位!他要把所有擋在他路上的絆腳石,全部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