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洞,娘子笑,五度言情
“笑顏,再過十天就過年了,二哥去鎮上買東西,你在家裡好好待着。
“嗯。”安若好站在門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笑顏,怎麼了,捨不得二哥?”凌庚新笑着撣掉肩頭的雪花。
“二哥,你去鎮上小心點。”
凌庚新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我會去看看姨母和表弟的,現在姨父爲何入獄也說不清,但吳家好歹有權有勢,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別擔心。”
“姨父怎麼就好端端地入獄了呢?”
“官家的事,誰也說不清。所以說咱爹有先見之明,千萬別和官家打交道,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凌庚新把她推到屋內去,“好好待着,二哥去買年貨。”
“好。”安若好點頭,她本想跟着去的,可是凌庚新死活不讓,還說他會拖累腳程,氣死她了。不過她想想也是,之前都是凌庚新拉着板車帶她,可現在路上結了冰也不能拉車,她走不習慣肯定會拖累他的。只可惜不能去鎮上玩玩,算起來都好久沒去了。
她在屋裡這裡整整,那裡整整,這個家因爲有凌庚新,平時就乾淨整齊,到了年關也無需打掃。她真嫁給他,還是她有福氣了,什麼都不需要做,什麼都不需要想,只要坐着享福就行,其實這樣的生活挺好的不是嗎?
安若好這樣想着,獨自笑得開懷。
“笑顏,什麼事這麼開心呢?”
“沒,沒什麼。”安若好忙把王秀麗扶進來,“都這麼大了,還到處亂走。”
“甄匹到鎮上去辦年貨了,我一個人在家悶得慌。”王秀麗撐着腰在牀邊坐下,“你這裡倒是比之前還齊整了,你不在的那段日子二哥整個跟失了魂一樣,你一回來這個家又像點樣了。”
安若好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沉默。
“笑顏。”王秀麗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笑顏,你喜歡二哥的吧?”
安若好這次確定地點了點頭。
“看來那墨珠的傳說是真的。”
“什麼?”
“都說拿到一對墨珠的男女就會愛上彼此,這輩子都不分開。”王秀麗笑。
安若好卻皺了眉,從枕頭底下拿出裝墨珠的盒子來。
王秀麗接過去看了看:“真漂亮,你二哥那顆呢?”
“我二哥也有一顆?”
“你不知道?”王秀麗詫異,頓了一會兒,笑道,“二哥該不會是不好意思吧,真是。”
“這是怎麼回事?”
王秀麗細細地揣摩了她的表情,她真的不知道:“笑顏,其實二哥是真的對你好。爲了取墨珠,他可是拼了命的,事後甄匹跟我說的時候還心有餘悸呢。”
“可是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取到墨珠了,到底怎麼了?”
“其實不知道也好,你只要知道二哥是真心待你,他待你絕對比甄匹對我還好。雖然墨珠保佑真愛是個傳說,但是二哥就是一個傳說也去試了。”
“秀麗姐,你就一次性說清楚吧。”安若好有些心急。
“取墨珠前一段時間,村裡的人碰到他都會問候你,可是問的是他是不是應該把你嫁給袁少爺。畢竟你是舜水村第一個識字的姑娘呢,而且這麼漂亮,嫁給一個莊稼漢實在是可惜,大家總覺得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爲此,二哥很是煩悶,爲了配得上你,他特地找吳夫人引薦,跟了柳先生認字。柳先生是什麼人,他被你弄得下不了臺,自然把氣撒在他身上。可是二哥都忍了,爲了你。可惜袁少爺還是取笑他,說他以爲認識幾個字就是讀書人了,就配得上你了。你二哥雖然惱火可也沒辦法,偏偏那段時間你和袁少爺有好上的跡象,二哥心中煩悶也不能對你撒。後來想到了取墨珠求愛情的辦法,儘管是個傳說,二哥他對你真的是愛到了骨子裡。”
安若好聽完,想起凌庚新那一段時日的各種,現在想來都能解釋了。不是他的問題,而是她一直沒有真正關心過他,她摸了摸盒中的墨珠,眼中水霧騰起。
“笑顏,袁少爺雖然有出息,可是女人就是要找一個疼自己的男人才是正道,以後就跟二哥好好過日子吧。”
“知道了。”
“我也該回去了,不然婆婆該擔心了。”王秀麗笑着出了門。
安若好目送她遠去,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爲,心中對凌庚新的愧疚又添了一分,或許愛意也增了一分:他對她太好,她不愛他又能愛誰?
安若好倚在窗前,看了看屋側的竹屋,看着上面“笑顏居”三個字,這是凌庚新親手寫的,他學的第一個詞語就是笑顏。他雖然不會說情話,他不懂浪漫,可是他用他的行動向她表明了他的心跡。
她看了看時辰,都快中午了,開始淘米燒飯,這麼冷的天,以後也別讓他出去了。反正院子裡的菜夠多,菜窖裡也有不少,過個冬綽綽有餘了,不如她來教他認字,省得總讓那柳先生欺負。
她正燒着菜,身後靠上來一具微冷的身體:“二哥。”
凌庚新看她縮了一下,退開來:“二哥忘了身上都是雪,凍着笑顏了。”
安若好把菜盛到碗裡,看着他脫掉外套,撲進了他懷裡緊緊地擁住:“二哥。”
“笑顏,怎麼了?”凌庚新低頭看着她,“怎麼不高興?”
“不是。”安若好抽了抽鼻子。
凌庚新把她微微推開:“二哥身上冷,等二哥身上暖了再抱。”
“我就要抱着。”安若好抱得更緊一些,他總是時時刻刻爲她着想。
凌庚新感覺到她好像有些脆弱,回抱住她柔軟的腰肢:“怎麼了?”
“我愛你。”安若好擡頭看進他眼底。
“笑,笑顏。”凌庚新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傻了,口吃起來。
安若好在他懷裡呼吸着他獨特的氣息,忽而踮起腳,輕觸了一下他的嘴脣,吻住了他微冷的脣,似是爲了讓他的脣變暖,便密密的吻着他的脣角,他的味道,總是教她着迷淪陷。
他也開始溫柔得吻她,吻着她秀美的耳輪,手順着身體的曲線不斷下滑,她的心也跟着不斷下墜。他眼神變得迷離暗沉,她的身體在他的撫摸之下也跟着顫抖起來,無法控制。身上很熱又感覺到稍許涼意,她想抱着他,卻被他推開。
“二哥身上很冷,先烤會兒火。”凌庚新走到火爐跟前烘着手。不料安若好鍥而不捨地再次環住了他的腰,站在他身後輕輕道:“我愛你。”
“笑顏。”凌庚新轉過身,看着她,“你再說一遍。”
“不說了。”安若好這下卻彆扭起來了,跟他說了兩遍沒反應,這會兒一點氣氛都沒了,還讓她再說一遍。
“笑顏。”凌庚新輕撫着她的臉頰,掌心裡已經有了暖意,摩挲着安若好的臉,撓得她心裡都癢癢的。
“我說我愛你。”安若好這次說完,直接把頭埋在了他懷裡,怎麼也拉不出來了。
“笑顏,雖然不是你第一次表明心意了,可是這麼直白的,二哥真的有點,有點受寵若驚。”凌庚新激動地努力地尋找一個貼切的詞來描述他心中的感受。
安若好聽着,吃吃地笑了。
“笑顏,你笑什麼?”
“二哥,以後我來教你認字好不好?”安若好卻答非所問。
凌庚新頓了一下,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好。”
“二哥,二哥!”
安若好聽到甄痞子的聲音,羞得連忙從凌庚新懷裡掙出來,站到一旁。
“二哥。”甄痞子扶着門框看着尷尬的兩個人,“更露骨的我也看過了,你們就這麼抱一下有什麼好害臊的。”
“甄痞子!”安若好面頰緋紅,一跺腳站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二哥,給。你剛剛落在店裡了,幸好我看到了。”甄痞子遞給凌庚新一個紅色的紙包。
“哦。”凌庚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記性。”
“二哥東西買得多,這忘了也正常,二哥趕緊給笑顏吧。”甄痞子拍拍凌庚新的肩膀,看了看天氣,“二哥,年貨買夠了吧,看這下雪的陣勢,只怕明天就會封山了。”
凌庚新看了看外面突然飄起的鵝毛大雪,點點頭:“應該能用上一個月的。”
“秀麗還等我吃飯,我先回了。”甄痞子說完就跑了。
安若好看甄痞子走遠,湊上來:“二哥,什麼東西?”
“笑顏。”凌庚新突然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看得安若好心如鹿撞。
可安若好心中又納悶着,瞄着他手裡不大不小的紅紙不知道包了什麼好東西。
“笑顏,給。”凌庚新把紙包遞給她。
安若好狐疑地打開紙包,裡面包了一個上好的檀木盒子,再打開就看了一對耳墜,銀製的耳勾,白玉做的墜子,就像一朵百合花的形狀:“這是給我的?”
“笑顏,這耳墜就當是二哥送你的定情信物。”
“好。”安若好撫摩着溫涼的玉質,點頭。
安若好突然間想起來吳得仁也曾經給過她一個簪子,那玉鐲是還了,插在發上的玉簪卻是忘了。自從回了家她就收起來了,這麼長時間也忘了這回事,趕忙去找出來。
“笑顏?”凌庚新不知道這時候拿出這簪子來是什麼意思,心裡有些不爽。
安若好把簪子塞到凌庚新手中道:“二哥,等過完年,你幫我送回去吧。”
凌庚新一聽是這樣,可高興了,樂呵呵地把簪子收起來:“好。”
安若好隨他暗地裡樂去,撫摩着盒中的耳墜:“這耳墜真漂亮,可惜我戴不了。”
“笑顏,沒有耳洞。”凌庚新這才覺出問題來。
“額,我不要穿耳洞。”安若好捂住耳朵,他該不會要給她穿個洞吧,這古代沒有無痛穿耳,要一點點地用針來鑽,會痛死的!
“笑顏,先吃飯,吃完飯二哥給你穿耳洞。”凌庚新拉她坐下吃飯。
安若好訥訥地扒了一會兒飯:“二哥,穿耳洞很痛。”
“二哥會輕一點。”凌庚新笑。
“輕一點還是痛。”安若好撅起嘴巴。
“笑顏,這是二哥送你的定情信物,難道你想一直收着壓箱底嗎?還是不喜歡?”凌庚新做出失望的樣子來。
“不是的,二哥。”安若好看他這樣就慌了,“我,我只是怕痛。”
“二哥會輕點。”
安若好看着他期盼的眼神,只好點了點頭。
吃晚飯,凌庚新就拿來了兩根針,幾顆綠豆,還有茶葉梗。凌庚新把銀針放火上烤着,一邊拿綠豆在耳垂前後滾動擠壓,慢慢加力,直到最後安若好的耳朵都麻得沒有知覺了,他拿起銀針刺啦一下穿了過去。
“二哥,穿好了嗎?”安若好只覺得耳朵那裡火熱,麻木了。
“二哥忘了穿線。”凌庚新尷尬道。
“二哥!”安若好的手虛舞了一下可又無處着力,她快要抓狂了,這該死的耳洞。
凌庚新訕笑着就着她的耳朵穿了線,然後才把銀針穿過去,安若好看着鏡子裡的她,耳朵上掛着兩條紅繩,雖然看着很怪異,但是好歹是穿好了。
“流血了。”凌庚新心疼道。
“針扎的,肯定得流血啊。”安若好想伸手去捂耳朵,卻被凌庚新拉住了手。
“別碰。”凌庚新握住她的手,看了她的耳朵一會兒,徑直吻了上去。
“二哥?”
“二哥給你止血。”凌庚新舔着她的耳垂,用唾液給她消毒止血。
安若好看着鏡子裡曖昧的姿勢,臉燒得通紅,過了一會兒,耳朵上麻木的感覺散去,凌庚新舔舐過後的濡溼感卻更加明晰。
“止住了。”凌庚新看了一會兒,往耳洞裡穿了茶葉梗。
“二哥,爲什麼要放茶葉梗啊?”
“茶葉梗有清涼去熱的作用,耳朵不會化膿。”
“哦。”安若好只覺得耳朵雖然紅得像要滴下血來,可是卻不痛。
“撲哧。”凌庚新看着她的耳朵卻忍不住笑了。
“你還笑,你還笑……”安若好惱得直撓他癢癢。
“笑顏,別撓了別撓了。”凌庚新一邊躲着一邊告饒。
“嘭!”兩個人玩鬧着不小心雙雙摔在了牀上,安若好正想從他身上下來,卻被凌庚新一個翻身給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