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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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開國三百餘年,雖成帝好武,但太平盛世,文臣昌盛,先後出了不少大家賢者,從南往北,結社風氣濃厚,沈月麒給何雅出的這道難題,便是送過來的沈社聯名狀。

沈社,顧名思義是以沈家爲首的結社,當之無愧的大周第一結社。

其實何雅也有些不明白,爲何沈齊山如此低調,會放任沈社出頭,但略一細想,就如沈齊山並不能全部代表沈家一樣,越到枝頭,只怕越會隨風搖擺,難以掌控,誠如自己老爹。

沈月麒沒有親自來,王夫人進了屋,將這有幾百士子簽名,羅列了何世平上百條罪狀的狀紙交給何雅後,便坐在雕花木椅上悠閒地喝着茶,偶爾一掃那垂頭細看狀紙的媳婦,暫且還是媳婦。

“羅棋,羅定,可是羅御史家的孫子?”

王夫人暗自擰眉,她竟有閒心關心這些?嘴上卻淡淡道:“正是。”

“那年我尚在家,他們去府上玩耍,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轉眼間連名字都寫的這麼俊逸了……”何雅嘆道。

王夫人嫌她廢話:“這張狀紙集合京城賢士之意,本來不關你什麼事,但我怕你錯過這個機會。你是他親生女兒,對他最爲了解,若你棄暗投明、大義滅親,別說我沈家以你爲榮,就是滿城士子,也會覺得你堪爲我沈家媳婦,配爲我沈家嫡孫之母……”

她其實懶得說這麼冠冕堂皇,但畢竟是沈月麒交待的。即使如此,她也瞧見何雅嘴不耐的一撇,這樣就耐不住性子了?

“你想說什麼?”王夫人打住,嚴厲地盯着何雅。

何雅忙道:“我是想說羅棋、羅定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什麼都不懂呢就敢往這上面簽名,老御史也不看着點兒,指不定聖上一發怒……全斬了。老羅家就絕後了。”

王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青瓷茶蓋骨碌碌地在桌子上滾了起來。

何雅囁嚅道:“媳婦兒說的都是真心話。”

王夫人罵道:“你爹那個大奸臣……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是要你爹還是要沈家?”

王夫人吼完,沈澈就從外面進來了。面目陰沉地看着何雅。

何雅眼看了看沈澈,垂下頭道:“娘,我一介婦人,哪懂那麼多。我看我還是不要湊熱鬧了吧。”

王夫人看向兒子:“澈兒,你瞧瞧……”

何雅見沈澈臉要變。忙將那狀紙捲起來:“我再先想想,再想想……”

是夜,沈澈躺在牀上看她在燈下細細將賬本地契銀票外加爲數不多的首飾都收拾在一個小布袋裡,不覺哼了一聲。

何雅已經收拾妥當。聞聲回頭見他真是一臉不高興,起身走過去,晃他胳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小芳小華。你可要看好了,千萬別讓大嫂摸到。否則跟你沒完。”

沈澈眸光閃了閃,臉垮的更厲害,何雅揉了揉他臉:“好了,你就當我出了個差,我不是跟你說過嘛,在我們那兒,女子和男子一般,這都是常事兒。”

但這可不是你們那兒,沈澈心道,身子滑下去,拉過被子蓋住臉。

何雅怕他反悔,好不容易說定了,爬上去隔着被子抱住他,低聲哄道:“好沈澈,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再也沒有誰比我更合適了。無論你或者我父親,我都不希望出點什麼事兒,一個生我養我,一個將會伴我一輩子……還有小芳小華,都擱在你這兒了,你還擔心我跑了啊?”

沈澈聽她道“將會伴我一輩子”,心裡一下填滿一樣,猛地把被子一掀,兩眼燈下閃着幽光:“我今個兒才知道你這張嘴這麼甜……你早就計劃好的吧?還先跟我籤個條約!爺告訴你,若是讓爺等不及了,爺給小芳小華娶……這麼多親孃!”

沈澈把兩隻手掌都舉起來。

何雅瞧着他,也不否認,只慢悠悠道:“喔~那你晚上有得忙活了。”

沈澈覺得自己跟傻子一樣,這麼多年沒見誰像她一樣時刻挑撥着他的情緒,他這麼大人還鑽被子呢,想想都臊得慌,狠狠一瞪她就要起來。

何雅笑嘻嘻地壓住他:“剛說我嘴甜,要不要嚐嚐?”

沈澈眼珠動了動,身子倒是放平了,何雅瞧他枕着大紅繡枕,頭髮雖然還一絲不苟地束着,但眉鼻下巴都斧刻刀削一般,一雙墨點的眼格外有神地看着她,從她的角度,還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結微微在動。

一時興起,先咬在他微動的喉結上,只覺得那喉結一陣顫動,沈澈反身將她壓住,只嫌兩人之間的被子礙事,費力扯掉後,隔着衣裳摸在他想摸的地方上。

要說他之前也見過小人書,不少腌臢案子也少不了這事兒,沈澈不是一無所知,甚至比一般人知道的還多些,但他本性而言,之前並不覺的會有多少樂趣,尤其那些重案中又多摻雜各色姦情,見有所思,沈澈深以爲惡,並常以此警醒自己,是以,他這麼些年竟能潔身自好。如今,別人瞧他和往常無甚不同,唯有他自己知道,見了她,時刻都想親上一親,摸上一摸,抱上一抱,壓上一壓。

簡直和那色中之魔無甚區別,單是這在牀上滾來滾去,他就覺得渾身舒服極了,她身子那麼軟,好像每一處都能和他契合在一起,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這麼敏感,一挨着,也變軟了,酥了。

何雅翻到他身上的時候,膝蓋使力,讓翻滾停下來,這麼一滾,兩個人頭髮都散了,沒由來的想到以前,他死活護住的樣子,不覺一笑,沈澈眼如春水,挑眉表示疑問。

“這要分開些日子,雖然你簽了合約,但我還是不放心……”何雅指尖慢慢挑開他中衣帶子,沈澈心一跳,感覺這應該是他說的話,他做的事兒,怎麼都反了?

但感受到她水蔥一樣的指尖滑過他肌膚,到哪裡,哪竄起一片火花,不自覺道:“怎麼不放心?我這輩子也只有你一個,再無他人。”

“你剛不是還說要找這麼多……”何雅舉起兩隻手掌,貼在他臉上,用力將他五官都擠變形,嘴巴擠成鴨子嘴。

沈澈眼若羣星,與黑髮相襯:“騙你的,想讓你早點回來。”

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何雅皺眉:“以前你無甚本事,沒人注意你,如今我走了,只怕爹孃要立即給你挑個大家閨秀……”

沈澈道:“我不要,我和你又沒和離,又是聖上賜婚,誰敢硬塞給我?”

何雅道:“只怕你喝醉了,什麼也不知道就……”

抖覺身子一旋,換她被壓在下方,沈澈咬住她耳朵:“你當新婚夜我真是喝醉了麼?”

說的是那晚他們兩個還不止做了一次……這地地道道的壞胚子!

感覺身下腿用力,沈澈忙壓緊了:“塞誰給我我都不要,誰敢塞讓他好看,誰敢往我身上爬我卸他腿,不,凡是母的不能接近我一丈之內……我要說瞎話就讓我以後在你身上舉不起來,滿意了麼?”

何雅皺眉深思,沈澈忙補充:“在別人身上也舉不起來。”

不舉?本來皺着的眉一瞬間展開,她眼睛本來很大,笑起來偏偏月牙一般,像是所有的光都凝聚在眼中,那樣盪漾,沈澈心裡突然像千樹萬樹的梨花一同開放,他怔了怔,盡力控制絮亂的心跳,一低頭吻了上去。

他吻的很細,她皮膚很敏感,略微重一些,便會留下痕跡,每一次他都格外注意,此時卻有意挨着留下印兒,一排排的覺得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

在臀尖上蓋上最後一個章,沈澈又開始研究兩個人到底可以擺多少種姿勢。

何雅暗自嘆息,卻抵不過他眼似惡狼,表情卻再嚴肅不過,一會兒道:“雅雅,從你所授力學來講,你跪着的時候,是可以承受我這樣這樣的。”一會兒道:“雅雅,你看我這樣把你撐起來,好像有失平衡,但事實上可行,你也坐的很穩,難道爲夫我資質非常,能行常人之所不能?”

何雅:…………………………!!!

十指相扣,股肱交疊,不過四更時分。福園上下均被一陣刺耳的破碎聲驚醒,梅蘭竹菊衝入內室,只見房內花瓶桌椅俱被推翻在地,兩人相視怒罵,沈澈又抓着何雅手往那聯名狀上簽字畫押,何雅焉能讓他得逞,一低頭咬住他手,咔嚓一聲讓梅蘭竹菊也不禁心顫。

正欲上前相攔,沈澈怒吼一聲:“出去!”

未幾,何雅身着單衣走到小芳小華房中,在嬰兒牀前佇立良久。

待王夫人得信而來,沈澈披頭散髮立在一地狼藉的房裡,何雅早已拎着小包袱走了。

此情此景,再漠視兒子感情,王夫人聲音也小了許多:“澈兒,她既已去,小芳小華又無人看管……”

沈澈陡然叫道:“走便走,她倒是不心疼這兩個孩子,還要我把這兩個孩子交給大嫂來養!憑什麼?我偏不!來人,把小芳小華給我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