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生疏

何雅不解:“我在外面給爺搓背即可,這浴桶太小了。”

沈澈惱道:“叫你進來就進來,不進來叫什麼貼身!”

何雅進了浴桶,浴桶一個大男人洗正好,她一進去,幾乎和沈澈面對面貼着,沈澈這會兒閉了眼,叫她先自己洗。

何雅暗自奇怪,又怕他再不高興,故而依言慢慢搓着自己,時不時碰着沈澈,只感覺到他一哆嗦一哆嗦的。

實際上,兩人水下大腿貼着大腿,雖然沈澈穿着褲子,也能感覺到那是什麼滋味。他強行控制着*,試圖不半途而廢,可架不住何雅一動,滑膩膩的身子碰到他的前胸,他猛一收神,鼻子是沒流血,可眼前一陣發黑。

他這是怎麼了?

難道不行了麼?

何雅沒想到沈澈突然暈倒了,她叫了幾聲,沈澈不應,也沒其他人響應。

實際上,其他人早被沈澈給遣走了,連喬戴都關上大門出去喝茶去了,這裡現在只有他們兩個。

何雅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沈澈給架出來扔到牀上後,這屋子裡一片狼藉,哪還有沈澈先前刻意營造出來的溫馨氣氛。

她見沈澈身上水痕猶在,直接拉出牀單給他抹乾,可憐一牀妖嬈豔色都被卷做一團扔在地下。

待看到沈澈的溼褲子,亦毫不留情地給扒了下來。

旋即……那是什麼?

難道他也同自己一樣,生有某種怪病?難怪性子這麼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需要她拿刀幫他割掉嗎?

仔細一想,罷了,沒有趁手的工具。萬一流血過多就不好了。

昏迷中的沈澈不知自己就這麼保住了命根子。

待他悠悠轉醒,房間裡多了個白鬍子老頭,對着他頻頻點頭。

沈澈疑心自己做夢,白鬍子老頭按住他:“沈相莫要心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年輕人還是去點火氣的好。”

沈澈火一下子上來了。

只見他雙頰若火,眼帶桃花。乍看眉目含情。細看奪人心魄,正是三十年也不見幾回的發怒症狀,外面突然進來一個人。跪在牀前抱拳道:“爺,這位是您花重金從長白山請來的妙手醫仙鹿仲景!”

聽到鹿仲景的名字,沈澈反應過來,可不去給何雅看。跑他這兒作甚?

玉硯附耳細語幾句,原來是已經看過何雅了。正巧沈澈昏了過去,順道請鹿仲景給看一下。

鹿仲景見他情緒萬變,一直在旁邊笑眯眯點頭將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沈澈費力控制住臉上肌肉:“有勞神醫書房稍後,本相隨後就到。”

玉硯耳朵差點被扯掉。沈澈問他:“這老頭不是說不願意下山麼?怎麼又來了?”

玉硯噯噯直叫喚:“爺,您輕點、輕點……他說是受了薛衣人的託付,特意帶了一味藥過來給夫人。來的時候,您都昏半天了。這才……”

怕爺惱的是神醫也給他看了看,哎,想他剛進來看到爺光溜溜地躺在牀上時也吃了一驚。

“他怎麼說?”沈澈捋出重點。

“說是要和您當面細談。”玉硯道。

“不早說!”沈澈鬆了手,“給我找件衣裳。”

玉硯忙取了衣裳遞給他,沈澈沒見何雅,又問道:“人呢?”

“在前面跟喬戴看滿大街人呢。”玉硯道。

沈澈放了心,跟鹿仲景在書房一呆就到了天擦黑,談完鹿仲景就走了,連飯也不留下吃,當然,沈澈也沒開口留。

沈澈此時才知何綱找到何雅時,何雅並不是如今這樣,而是昏睡了半年有餘,薛衣人診斷時候,知如果沒有法子將她喚醒,何雅只會慢慢在昏睡中死亡,最後請了關外幾個有名的神醫一起,同時施術,幾經嘗試,何雅總算醒了。

這鹿仲景當時就參與了救治何雅,所以,就算沈澈不差人去請,他早晚也要來一趟。

不過,因爲要等薛衣人的藥,所以晚了幾日。

鹿仲景這次診斷和先前幾人判定的並無差別,何雅後腦有一小塊淤血,這些年經過不見斷的飲用藥酒已有所溶解,薛衣人送來的這味“雪蛇蛻”依法加入酒中,效果會更好些,再過幾個月,待薛衣人尋到另外一味藥時,幾人相約一同再來施術。

不過,也還有別的法子幫她恢復記憶,那便是親人的“精-心-呵-護”,鹿仲景笑眯眯地把這幾個字重複了兩遍,又說了一遍“不可操之過急”,又道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可以幫助她快些恢復。

沈澈差點沒咬牙切齒,能笑眯眯地送走鹿仲景,全仗功力深厚。

等鹿仲景走的不見影兒了,沈澈從書房裡出來去尋何雅,尋了一圈沒找見人,又沿着街尋了一段,心裡着急起來,又返回去找人問問,走到翰文書齋下面,忽然看到二樓窗子上坐着個人。

就算天色昏暗,沈澈也一眼認出來那是她。

她也似瞧見了他,手中酒罈頓了一會兒,復又舉起。

沈澈忍住心跳,咚咚咚跑上二樓。

何雅倚窗而望,似看盡萬家燈火。

沈澈忽然間不知道說什麼,是說方纔他有多麼恐懼,還是先懺悔今日那荒唐之舉。

“孩子們呢?”何雅聲音傳了過來,似乎帶着幾分茫然。

“已經派人去接了,祖父他多日未見他們,留他們用飯。”

一時靜默,沈澈正打算移步將她抱下來,何雅忽然道:“你今天對我做的事我都明白了。”

沈澈腳步一停:“我……”

何雅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了。”

沈澈呼吸一窒:“誰告訴你的?”難道是她自己想起來的?

何雅沒有擡頭,卻猜到他的心思,笑了笑:“是喬戴告訴我的。”

不是她自己想起來的,卻也知道了,那她……沈澈瞧着她,卻見她臉色漠然,眸子醉裡透着冷光,和瞧着一個陌生人差不多。

一時間,他心頭說不上的苦澀,他們……離那麼近,卻隔着一條記憶之河。

“就算是夫妻,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將她當做無知小兒,誘/奸?何雅手一撐跳了下來,眼裡有了怒氣。

縱然心頭苦澀,沈澈也怕她摔着,忙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