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遠此刻在哪裡呢,此刻他正坐在一條河邊,懷裡抱着海清已經冰冷的屍體,
夜色已晚,秋風襲來,身上有陣陣寒意,而時遠此刻似乎渾然不覺,愛人離去的悲傷讓他失去了對外界的感覺,此刻他緊緊抱着海清,感覺到的只是無邊的悲傷,
海清已經去了,再也不能陪在他的身邊默默的替他分擔憂愁,相對別的女子,海清得到他的愛戀最少,她總是默默無聞的陪在他的身邊,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付諸行動,只有付出沒有要求,這就是海清,
海清一生孤苦伶仃,孤兒院是她記憶的開始,然後被有錢人領養,卻不幸墜入魔窟,成爲黑幫的一員,可以想象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在那樣的環境裡,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然而難得的是,海清居然能夠保得自己的清白女兒身,直到昨天她才把自己完整的交給了自己親愛的人,這讓時遠甚至有些自責,他在想,也許自己昨天沒有在車上奪去海清的童貞,海清是不是可以在推倒自己的同時躲過那一槍,
但一切不能重來,而且海清最後的話明明的告訴他,她很滿足,也許她早就做好了爲自己獻身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竟然是一次沒有完成的交歡,這也許是海清最後的遺憾了,而且時遠再也沒有機會來彌補這個遺憾,
不知道抱着海清的身子抱了多久,時遠才逐漸的意識到自己的愛人早已離自己而去,再也不能回來了,他在自己已經挖好的深坑裡慢慢放下海清的身體,卻始終無法狠下心來把這個美麗的容顏埋葬在土裡,他甚至想把自己也埋進去,這樣就可以陪着海清,讓她孤苦的一生在地下不再孤苦,
埋葬了海清之後時遠久久沒有離去,他躺在海清的墳頭躺了一晚上,希望能給這個一生孤苦的女人多一些陪伴,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纔回到酒店,
看到時遠終於回來,擔心一個晚上的女人們這才放下心來,時遠沒有多說什麼,一個人徑直進了臥室,把自己反鎖在裡邊,歐陽媛本來想要追進去,卻被汪潔彤一把拉住,看着這個生性風流的男人此刻形容憔悴,汪潔彤突然對他有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認識,原來這個男人並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樣什麼都可以放下,原來他身邊的女人離開他的時候,讓他可以這樣傷心,
幾個女人靜靜地坐在客廳裡,沒有人進去打擾時遠,讓他一個人在裡邊靜靜地悲傷,
中午的時候,李老虎突然來了,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他徑直走到臥室的門口開始捶門:“小石頭,開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是個男人就該站出來,因爲一個女人變成這樣,你對得起組織對你的培養嗎。”
幾個女人看着他,眼神都變得不可思議,但並沒有人出來阻攔他,
停了一會兒,門終於開了,時遠站在了門口,他的形象讓李老虎嚇了一跳,這還是那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小石頭嗎,此刻一臉疲憊,臉上黑雲密佈,
“不要再給我說什麼組織,從今天起我不幹了,讓你的組織見鬼去吧。”時遠說完這一句,就又啪的把門關上了,
李老虎瞠目結舌,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把怒氣又轉移到自己身上了,再看幾個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裡也充滿了鄙夷,李大老虎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點得罪這幫奸*夫淫*婦了,竟然一下子都對自己這麼不友善,要知道昨天可是老子擅自做主,才把倪晶晶幾個人從劉子歌手裡救了出來呀,這就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了嗎,
不過李老虎也不是什麼好鳥,哪裡會吃這些悶氣,他當即就衝着門裡又大喊起來了:“小石頭,你不要不識擡舉,你小子天天給我惹禍,那次不是老子給你擦的屁股,現在你倒好了,來給老子撂挑子了,不要忘了,昨天還是老子把你這個妞從劉子歌手裡搶出來的。”
說道這個話題,倪晶晶確實覺得心裡有點感激李老虎的意思,但是想到剛纔他說的那句話,什麼因爲一個女人變成這樣就丟人了,在她和其他幾個女子看來,時遠這樣因爲自己的女人傷心,這纔是真正的男人,要是他真的像那些機器特工一樣沒有感情,那她們早就棄之而去了,
時遠根本沒有理睬李老虎的咆哮,房門依然緊閉,
李老虎想了想,又說道:“小石頭,你想撂挑子可以,不過你要考慮清楚,如果你現在撂挑子的話,你這個老婆可是不太好過的呀。”
幾個女子聞言一愣,不知道李老虎說的什麼意思,他口中的時遠這個老婆又指的是誰,而他說的不好過又是怎麼回事,
“李老虎,你威脅我。”屋裡的時遠也沉不住氣了,衝着外邊便吼了一聲,
“我是不是威脅你你自己心裡明白,歐陽林的事情你真想逃避嗎,你能逃避的了嗎。”李老虎嘴裡突然冒出歐陽林的名字,這讓歐陽媛心裡一驚,從這個人的嘴裡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這怎能讓做女兒的歐陽媛能夠心安,
“你說我爸爸怎麼了。”李老虎正要離去,歐陽媛走了出來,擋在了他的面前,
李老虎看時遠還沒有反應,本來以爲沒戲了,正在心裡暗罵時遠的時候,看到歐陽媛走了出來,心裡暗喜,臉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你父親是誰。”
這廝當然是在裝糊塗,他怎麼會不認識歐陽媛呢,不光是歐陽媛,就連其他幾個女子他也都調查的一清二楚的,甚至連汪潔彤這個逆推時遠的女子,李老虎也是調查的清清楚楚,
歐陽媛哪裡知道這傢伙是在故意玩矜持,連忙說:“我是歐陽媛,我爸爸就是歐陽林,你剛纔說我爸爸怎麼了,他是不是很麻煩。”
李老虎還在那裡裝糊塗:“哦,你就是歐陽媛,歐陽林是你父親,這個歐陽林的問題嘛,現在還不好說,不過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他恐怕比劉子歌的下場還要悲慘。”
“劉子歌,劉子歌現在怎麼了。”倪晶晶聽到這個名字本能的追問了一句,這密切關係到自己父親的事情,她當然不會無動於衷,
“劉子歌今天上午已經被逮捕了,你們提供的證據很充分,我想他現在根本沒有機會翻身了,他的後半生恐怕就會在監獄裡度過了。”李老虎說道,
“那我父親的事是不是……”倪晶晶當然更關心自己的父親,
“倪正這次肯定是要冤案昭雪了,組織上肯定要對他進行補償,看他想重返工作崗位還是想得到一些別的補償。”李老虎對倪晶晶細心的說道,
倪晶晶此刻感到自己的父親真的是等到雲開月明瞭,而這一切是多麼的來之不易,爲此海清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讓她們失去了一個好姐妹,
而歐陽媛此刻更關心的顯然是自己的父親,聽到李老虎把話題扯開她很不滿意,連忙追問道:“我爸爸到底會怎樣。”
李老虎還沒來得及回答,臥室的門突然開了,時遠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進來。”
李老虎心裡暗喜,二話不說從時遠身邊便擠了進去,歐陽媛剛想跟着進去追問,時遠砰的一下把門又關住了,想要敲門的時候被夜來香和汪潔彤拉住了,只好把耳朵貼在臥室的門上,想聽他們兩個在裡邊說些什麼,
其實不用她貼得那麼緊,就連站在遠處的左紅霞都可以清楚的聽到時遠和李老虎在裡邊說話的聲音,確切的說是時遠的聲音,因爲時遠從李老虎進去後就一直在咆哮,雖然隔了一道門,幾個女子依然可以感覺到耳膜的震動,這個平時什麼都不當回事的浪蕩公子,今天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大家雖然不說,但心裡都清楚,這是因爲海清的死,
李老虎也沒想到這個小石頭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對自己大動肝火,儘管他早已經習慣了這個臭小子不把自己當領導,但被他這麼當面吼着還是臉上頗有不爽,在被時遠吼了半天后,李老虎終於忍不住了:“小石頭,你不要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我的身上,這件事能怪我嗎,你小子惹了那麼大的禍,然後領着你的妞躲起來,老子給你擦乾淨了屁股,卻找不到你的人,然後你又爲了妞,跑到這裡來瞎鬧騰,你查這件事前給我通風報信過嗎,你還記得你是我的人嗎。”
時遠一下子沉默了,他無言以對,這次因爲歐陽林的事,他本想徹底帶着夜來香和歐陽媛還有海清消失,所以把手機關機,斷絕了和李老虎的聯繫,誰知就在將要成行的時候,卻不知怎麼地,突然腦子一熱要來幫倪晶晶的父親洗清冤屈,雖然成功的拿下了倪晶晶,結果卻永遠的失去了最應該珍惜的海清,他至今還忘不了,海清剛剛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就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李老虎看到時遠的沉默,自己也沒有心情再訓斥下去了,壓低了聲調說:“退一萬步講,你在行動的時候,哪怕早通知我一會兒,就算這件事和任務無關,我也會派人把苟青山給轉移出來,那樣怎麼會有後來的是,說到底,你就是太相信自己,根本沒有打算要我們的幫助,不客氣的講,害死你那個妞的,不是別人,是你自己,是你的狂妄自大,以爲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你,才讓自己身臨險境,才害死她的。”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