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可怡對着電話驚慌失措的喊着:“冉冉,冉冉,你怎麼了?”聲音極爲焦急,歐陽媛和李茂然都關切的望着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時遠也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小女孩叫了一聲,卻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像是被人捂住了嘴。接着就換了一箇中低音的嗓子:“你就是柳可怡嗎?你的寶貝閨女在我手裡。”
“什麼?你是什麼人,你把我的冉冉怎麼樣了?”這個聲音對於柳可怡來說很陌生,這讓她一下子亂了分寸。
“別問我是什麼人,你的寶貝閨女現在也很好,不要太擔心。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
“你到底是誰?我的冉冉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已經說了,你的女兒現在很好,只要你按我們說的辦,我保證她不會有任何危險。當然,如果你要是一意孤行的話,以後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女兒了。”
“你說,你要我做什麼?我什麼都答應你,我只要我的冉冉安全。求求你了,別傷害她。”柳可怡已經泣不成聲了。
“好,你給我仔細聽着,我要你馬上退出皇朝大酒店的財務審計,要不然,就等着給你的女兒收屍吧!”對方撂下這兩句話就掛了電話,這邊柳可怡還在對着電話叫着:“好,我答應你,可我的冉冉呢?喂,喂……”但回答她的只是一連串的忙音。
“冉冉,冉冉……”柳可怡身子一軟,就要倒下,一邊站着的時遠連忙伸出手抱住。柳可怡悲痛之下,馬上就撲進了時遠的懷裡尋求依靠。
感覺着這個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的身體,時遠此刻竟然沒有了往日的猥瑣念頭,只是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着:“沒事,可怡,不要怕!”
歐陽媛和李茂然此刻全都圍了過來,緊張的看着他們。
“怎麼了,時遠,發生什麼事情了?”歐陽媛急切想知道電話裡都說了什麼,讓柳可怡如此驚慌。
“有人綁架了她的女兒。”
“什麼?爲什麼?”歐陽媛沒想到綁架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這個女人身上,剛纔她還在擔心時遠會不會又盯上柳可怡,現在柳可怡遇上了這種事,她竟然也開始關心柳可怡了。
“可能是我們的原因。”
“我們的原因?”這個說法讓歐陽媛很驚奇,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怎麼會和柳可怡女兒的綁架案聯繫到一起。
“對,可能是有人不想讓她幫我們查邵野的帳,所以綁架了她的女兒。”
“你是說邵野?這個無恥的傢伙!”
“很有可能就是邵野,但也不排除還有其他人。”
“還會有其他人?”這更讓歐陽媛驚奇了,難道這還牽連很廣?
時遠沒有心思對她講其中的厲害,現在腦子裡只是在飛速思考着怎麼才能幫柳可怡找回被綁架的女兒。李茂然在一旁聽說柳可怡的女兒是因爲這次查賬才被綁架的,嚇得面如土色,連忙說了句:“時總,歐總,小柳的女兒被綁架了,我的家人會不會有事?”
“應該不會,如果他也綁架了你的家人,電話早打過來了。可是現在你還沒有接到家人的電話,這說明他們的目標現在只有可怡一個人。”時遠簡短的回答了李茂然的擔心。
但這顯然不足以讓李茂然放心,他臉色蒼白的說:“時總,小柳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可不想讓我的家人也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這次的事我很抱歉,恐怕不能繼續幫你們查下去了。”
時遠看他的臉色已經嚇得蒼白,知道這傢伙已經嚇怕了,索性也不再挽留,說:“李兄,我也知道這次是難爲你們了,你有顧慮也是很正常的。這樣吧,媛媛,你給李兄開張支票。”
歐陽媛很聽話的開了張五萬塊的支票,遞給李茂然,李茂然還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時總太客氣了,我受之有愧呀,沒能幫上你什麼忙,還要你出這麼多血。”
時遠正色道:“李兄再這麼說就見外了,因爲我們的事讓你們擔驚受怕了,這個就當是我們給你的一點補償。不過,可怡的事還希望你幫我們保密一下,這也是爲大家着想。”
“時總放心,這個利害我很清楚,我出去一定不會亂說的。”李茂然很識時務的告辭,然後急着趕回去了。
李茂然剛一離開,柳可怡卻突然推開時遠,從他懷裡掙脫開來,口裡還喃喃着:“不行,我不能在這裡呆了,我得離開這裡,要不他們就會害了我的冉冉。”
可憐的女人!時遠一把扳住她的肩頭,把她臉扭轉過來對着自己,然後大聲說:“可怡!不要怕,我一定會幫你找回冉冉的。”
柳可怡呆了一下,然後就像受驚的孩子一般,又撲進了時遠的懷裡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我一定要找回冉冉,我不能沒有她。”全然不顧歐陽媛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樣子。
“別怕,我一定會找回冉冉的。現在你給我說說剛纔他都給你說了什麼。”時遠雖然利用自己敏銳的聽覺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話,但他還想從中找到什麼有力的線索。
柳可怡半天才定下神來,從時遠的懷裡抽身出來,竭力想回憶剛纔那人電話裡說的話,但她此刻腦子一片混亂,她居然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只是說:“他說,他說冉冉在他手裡,要我不要再給你們查賬了,要不就讓我給冉冉收屍。”說這話時她的身子又是顫抖起來。
從柳可怡的嘴裡看來問不出什麼了,時遠一邊安慰着柳可怡,一邊自己竭力回憶着電話裡的聲音。突然他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扳正柳可怡的身子,問她:“你在電話中有沒有聽到一個軍號的聲音?”
“軍號聲?”柳可怡愣了一下,然後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真是聽到過一聲像是軍號的聲音。“對,是好像聽到過一聲,那是軍號嗎?”
“那就對了,有軍號聲就說明劫匪附近是部隊的駐區。可怡,這裡什麼地方有部隊?”
“部隊?這裡好像就河東鎮駐紮了一個營的官兵。你是說,冉冉就在河東鎮?”聽到時遠的分析,柳可怡就像一下子看到了救星一般,緊緊抓住時遠的胳膊,急切地問。
“哦?河東鎮?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去河東鎮了。”
“去河東鎮?”歐陽媛和柳可怡都是一愣,都沒有想到這傢伙會爲了一個剛認識的審計師而身犯險境。歐陽媛理所當然的認爲這小子又瞄上了這個妞,這傢伙爲了泡妞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十幾分鍾後,歐陽媛開着車就到了河東鎮,當然時遠和柳可怡都坐在車裡。開着車在河東鎮轉了一遭,很快就找到了部隊駐紮的營地。這個營地依靠一片貧民區所建,旁邊是三排低矮的小瓦房和一棟爛尾樓。
該怎麼找?現在有了範圍,可怎麼找到冉冉的準確位置呢?兩個女子一下子呆了,看着時遠,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什麼信息。
時遠此時也沒有好的辦法,現在只有大海里撈針,碰運氣了,他唯有希望自己敏銳的聽覺能夠幫自己找到冉冉的下落,所幸的是,這裡人家還不算多。於是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兩個女子不敢怠慢緊緊跟在身後。
時遠從第一排瓦房開始,挨着在每一家的房後轉着,歐陽媛和柳可怡看着他側着耳朵附在人家的牆上仔細聆聽,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眼看一家一家走過來,時遠聽到的只是一些男人和女人的爭吵聲,或者一些家常瑣事的談論聲,卻沒有自己想聽到的孩子的哭聲。若在平時,孩子的哭聲往往讓人心煩意亂,可現在如果能聽到一聲孩子的哭鬧聲,那將會是比天籟之音還要動聽,可是它遲遲沒有出現。隨着一家家走過,柳可怡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
走到最東頭的時候,時遠終於停下了腳步,他的敏銳聽覺讓他隱隱約約聽見,這件瓦房裡好像有孩子的啼哭聲,斷斷續續,分不清男女,旁邊還有一個男人的呵斥聲。
就是這裡了,時遠快步繞到房前,擡起一腳,破爛的門板應聲而落。屋子外間只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突然見到自家的門板被人從外邊踹掉,嚇得一聲尖叫。時遠理也不理,直接朝內屋走去。柳可怡愛女心切,也緊隨時遠。
“你們想幹什麼?青天白日要入室搶劫嗎?”一個三十來歲的精瘦漢子,被突然闖進來的這一男一女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質問。時遠朝牀上一看,就見牀上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在那裡嚎哭。
真的在這裡!時遠火上心來,一把揪住這個漢子,隨手就是幾個耳光。漢子猝不及防,頓時兩邊臉頰便被抽得紅腫,想掙脫卻被時遠緊緊抓住,撲騰了幾下沒能掙脫,只是苦苦哀求:“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外屋的婦女卻撲了上來,拉住時遠的胳膊叫着:“你想幹什麼?你爲什麼打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