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白望着遠處巍巍青山,突然笑了幾聲,可是眼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即便她對自己懷了男女之情,可她爲了父兄,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斬斷這樣的情思。
所以她不像他,她可以這麼坦蕩地對他說一句“喜歡他”;她不像他,會有這麼多瞻前顧後的思慮。
“你……”
傅念君剛開口,卻不妨被他驟然抓住了手腕,一把扯到了他眼前。
“你可真是……”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喃喃響起,傅念君靠在他懷裡動了動,剛想掙扎幾下,卻發現他力氣大地驚人,而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也十分炙熱,讓她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靠得這麼近。
除了在水中她沒有記憶的那段時候。
傅念君擡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他卻繼續在她耳邊道:
“……自以爲是。”
傅念君愣了愣,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
她自以爲是?
是因爲她說喜歡他麼,她也沒有求他的迴應,怎麼就自以爲是了呢?
她有點生氣地去掙他的束縛,卻換來他更加得寸進尺地欺負。
他直接把她擁到懷裡,手臂從她後腰圈住,將她整個人貼到了自己身上,傅念君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幹,胸前一些比較柔軟的部位就十分不方便……
她氣急,要去掐他的手臂,周毓白卻絲毫不怵,竟輕輕地吻上了她的耳廓。
傅念君渾身一震,實在是她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她一遍遍地在想,他是不是瘋了?
周毓白的脣輕輕地刷過她線條玲瓏的耳朵,與他桎梏她的力道截然不同,輕柔而溫和。
他問她:“你覺得自己把什麼都看明白了嗎?我的計劃,你爹爹的打算,你都清楚了?”
傅念君控制不住地渾身發顫,下巴卻被迫擱在他肩膀上,他身上的氣息讓她無法好好地呼吸,她自己的心緒也是控制不住地一團亂麻。
她突然有點後悔,她是不是就這樣把自己的底牌交到對方的手上了?
他不過是仗着自己喜歡他吧。
周毓白卻在她耳邊輕笑一聲,說着:“你很聰明,卻還不至於能夠看透一切吧,不要着急地給別人都下定論,明天的事,沒有人會知道。”
他騰開左手去握她的下巴,將傅念君的臉轉過來,她此時腦中一片漿糊,其實根本無法很好地理解他話中之意。
她看不透的東西,是什麼呢?
還沒有想明白,他的脣就壓了下來,從耳廓移到了她的脣上。
在水裡的時候沒有做的事情,在她昏迷的時候也沒有做的事情,此時終於給了自己一個理由來執行。
周毓白心中滿足地喟嘆一聲。
這雙脣比他想象的還要柔軟甜蜜,他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對這雙脣產生了一些綺念,或許早在見她第一次她對着自己喋喋不休時?
雖然從前並不會對女子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是周毓白自認是個很懂得適應和習慣的人,這念頭終於在今日得到了滿足,哪怕是在他對她生着氣的時候。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對她氣多久,或許是……在結束這個吻之前吧。
傅念君睜着眼睛,實在無法理解此時的情形。
他在親自己!
用他那線條柔和,十分耐看的脣輕輕地刷着她的脣。
他閉着眼睛,睫毛幾乎要碰到她的鼻樑。
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此時愈發濃郁,讓她手足無措,心如擂鼓。
他緩緩睜開眼,對上她的眼睛,他在她脣上嘆息,輕聲說着:“閉眼。”
傅念君還未來得及反應,他的手就鬆開了她的下巴,覆上了她的眼睛。
被剝奪視線後的傅念君,很快又覺得脣上一暖,他在輕輕吮着她的下脣,力道溫柔,卻又讓人無法逃離。
傅念君伸手握住他捂着自己眼睛的左手手腕,氣息顫抖:“別……”
他卻絲毫不想聽她說話,重新又堵上她的脣。
這張嘴巴,今日令他喜,也令他怒,他是真的不想再聽她說什麼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念君氣喘吁吁地重見天日,臉頰潮紅,整個人痠軟無力,連腰肢都塌了下來,若不是被他抱着,怕是要一下子仰躺進草叢裡。
傅念君不合時宜地想着,平常小娘子們遇到這般厲害的輕薄,是不是先該哭一把?
但是輕薄她的人是周毓白,似乎看來還是她佔了便宜,何況她既心悅他,便覺得此時他這般眼波瀲灩,臉紅氣喘的模樣更是別有韻味。
可心中依然是有氣的。
他如此看輕自己,實在是可惡!
傅念君便又叫周毓白吃驚了一回,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仰首便湊到了他頸邊,狠狠地張嘴咬了一口。
周毓白眼中只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就又是瞭然的笑意。
他扶着她的背,也不阻攔她,只說:“你這樣不服輸的性子到底是像誰?傅相麼?”
傅念君用牙齒磨着他頸側的皮膚,心道她從小便是在那般環境下長大,認輸便沒有好果子吃,連死到臨頭都不會蹙一下眉頭,又怎麼會輕易被他用這樣羞恥的方式打敗?
她這般想着,又加重了牙齒的力道。
周毓白抽氣,用極似勸哄的語氣說着:“輕一些。”
聽來很是寵溺,任她在自己身上爲所欲爲一般。
傅念君頓時意興闌珊,放開他的脖子,見到適才她咬着的地方已經滲出了血絲。
周毓白臉上卻帶着笑意,擡手用拇指抹去了她嘴邊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液,彷彿是給了她一個無比鄭重的承諾一般:
“以後我親你,你都可以咬我,只是別都咬同一個地方,能答應我麼?”
若不是他的語氣太過纏綿太過曖昧,傅念君應該也不會後悔,可他竟然還說“以後”……
她漲紅了整張臉,氣道:
“你究竟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