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嫺!”賀之雅吃驚得後退一步,她的思緒回到了溫嫺臨死的前一天。
那天下着濛濛細雨,賀之雅領着七歲的白斯寒走進溫嫺的房間,看見已經面色灰白無光的溫嫺正躺在牀上。
和麪色珠圓玉潤的賀之雅形成鮮明的對比。
賀之雅上前優雅的笑道:“姐姐,你還好吧?”
看清來人,溫嫺慘淡的笑了笑。
賀之雅瞧見溫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眼眸中劃過一抹狠厲:“小寒,快叫大媽!”
幼小的白斯寒怯生生的叫道:“大媽。”
溫嫺無力的點點頭,吐出一個字:“乖。”
賀之雅挑眉,媚眼圓睜,說道:“姐姐,你快不行了,你手頭上的白家和溫家的股份還是轉讓給唐達吧。”
溫嫺擡眸看了一眼賀之雅,淡淡道:“你確定在小孩子面前談這些骯髒事?”
賀之雅臉色一變,低頭對白斯寒說道:“小寒,出去找雨笙玩好不好。”
“好!”白斯寒脆生生的回答,歡歡喜喜的跑了出去。
賀之雅轉身看向病懨懨的溫嫺,以一副勝利者姿態,微笑說道:“姐姐,這回我們可以談一下股份的事情了嗎?”
溫嫺波瀾不驚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賀之雅:“賀之雅,我的股份由我作主。你一個外人有什麼理由,以什麼身份來給我談條件?”
“你!哼!你一個快要死的人還佔着那麼多股份幹什麼?還是你早就給了你那個相好的了!”賀之雅變臉比翻書還快,目光露出如餓狼般的兇狠。
“呵呵,呵呵......”溫嫺笑着笑着眼淚出來了,她輕輕抹去,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的東西,願意給誰就給誰,由不得任何人插手,我耳不聾,眼不瞎,心更沒有瞎!是他白唐達瞎了狗眼纔會看上你這樣虛僞狠毒的女人!呵呵,你這樣的女人也只能是萬人唾罵的小三!”
“呵!我小三?溫嫺你搞清楚,你死後,我纔會名正言順的進入白家的!所以外人不會說我是小三!哈哈……”賀之雅得意張狂笑着。
“呵呵,你以爲人人都跟白唐達一樣眼瞎啊!只要小寒存在一天,你就永遠摘不掉小三的帽子。”溫嫺冷笑道。
賀之雅怒極攻心,面露猙獰:“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最後的勝利者,而你將永遠孤獨的沉埋在地下!百年之後,我和唐達合葬在一起!哈哈!”
“你這麼一說我就省了一份遺囑!”溫嫺揉了一下眉心。
賀之雅對遺囑特別敏感,立即追問道:“什麼遺囑?”
“一份給墨兒的遺囑,百年之後,不得讓白唐達和我一起合葬!這樣骯髒的男人會髒了我輪迴的路!”溫嫺語氣有些沉重,說了那麼多的話她有些吃不消。
賀之雅一怔,不敢相信溫嫺會說出這樣的話。
溫嫺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她自己也覺得時日不多了,在這彌留之際,她必須爲她的墨兒做些什麼。
“賀之雅你好像對遺囑很敏感!”溫嫺故作平靜的說道。其實她覺得力氣在一點兒一點兒消失,這讓她有些恐慌,她必須在死之前爲她的墨兒博得一個安穩無憂的生活。
“哼!你若是我,你也會敏感的!”賀之雅不屑的理所當然道。
聽着一向以名媛禮儀示人的賀之雅此刻也竟說出這樣沒臉沒皮的話。溫嫺感到諷刺,同時也無力的笑了笑,說道:“我在我出車禍後,醒來的第一天就知道那場事故不簡單。是有人故意置我於死地。”說這話時,她深深看了賀之雅一眼。
又繼續說道:“我當時就通知我們溫氏律師團隊所有人,立下了遺囑,我手上的百分之四十的白氏集團的股份是我父親留給我的。而溫氏股份我已經以墨兒的名義建立了一個孤兒院。如果我死後,就由我兒子白清墨三十週歲以後繼承,如果他有什麼閃失的話,所有的股份將捐獻給國家慈善機構。”
“所以賀之雅別在墨兒身上打歪主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可以很輕易的讓白氏易主。我想你也不會愚蠢到想讓白唐達下臺吧!你放心墨兒是白家長孫,他有責任將白家發揚光大。脣齒相依,千萬不要做傻事!”
震撼無比的賀之雅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她從未勝過她!
溫嫺用盡最後力氣說道:“賀之雅,你仗着年輕貌美插足別人的婚姻,我今日的痛苦會是你來日的痛苦,而且會是千倍百倍不止,它會像一根刺永遠的長在你的心裡,拔不得,碰不得,痛不欲生,不信你就等着瞧吧!你所做的一切都會遭到報應的!”
說罷,溫嫺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可以安心的走了。
其實她這樣做只是障眼法。她根本沒有在三年前立的遺囑。她名下所持有的股票原件存在一家銀行的保險箱裡,而且所有股票的年終分紅都打進她的一個賬戶,而這個賬戶的卡也存進了這家銀行保險箱裡。她辦理了該銀行的VIP,最高享有二十年的期限。時間一到,將由銀行工作人員通知白清墨去取。
這筆鉅額財產將幫助白清墨度過了最難過的坎。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而現在的賀之雅,臉色蒼白的看着前方,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她。
“之雅?之雅?你怎麼了?”白唐達搖晃了一下賀之雅的肩。將賀之雅的思緒從遙遠的回憶拽了回來。
賀之雅怔怔地看着白唐達,然後目光沒有焦距,喃喃道:“這是報應嗎?這是報應嗎……”
“什麼報應?”白唐達又扶住賀之雅的肩膀問道。
賀之雅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當天晚上就發高燒了。
門外的白斯寒在聽到賀之雅和白唐達的談話內容時,信息量太大,他一時消化不了。現在他也不敢確定“溫雨笙”到底是假的,如果真是假的,那麼真的雨笙已經葬身大海了嗎?想到這兒他很難過。
腦子裡也在來來回回播放她和以前的溫雨笙的點點滴滴。又和現在的“溫雨笙”作比較。發覺真的有太多不同之處。
她剛纔約他說是想恢復記憶,其實是想套取真正的溫雨笙的信息吧。她這麼做是爲了欺騙白清墨?她靠近白清墨是什麼目的?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