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開

李老三經驗豐富,在天黑前趕到了過路鎮上的小客棧歇息。鎮上的小客棧是他們鎮上的行腳幫開的,行腳幫以僱送客人爲主,一般當天都能來回,偶而有走的遠,需要住宿,有的行腳幫就順便開起了客棧。比起正經客棧,行腳幫的客棧寒顫的不是一點半點,好在價格便宜。

魏念付了錢,揹着篋笥,大力跟在魏念後面進了屋,李老三和行腳幫的人將車上的東西卸下來搬到魏念房間。

李老三臨走時,魏念給了他一塊餅,李老三正想着晚飯怎麼解決,有了餅剛好,回自己屋的路上還在想:那條狗不會也吃這餅吧?這餅裡有很多菜和一點肉絲,非常好吃的,給畜生吃浪費了。這趟出門比較急,沒來得及備乾糧,路上還在想,這小子沒帶乾糧的話,明早上得讓他買點,畢竟中午趕路急,不一定有茶攤。

行腳幫的人常年在外跑,天沒亮就開門做生意了。李老三醒來就直接去喊魏念,魏念迷迷糊糊的起來,李老三已經幫她把洗臉水打好了。魏念拿出三個餅,二人一狗吃完,又給水囊裝滿水就出發了。

天有些暗,露水加上涼風,有些發冷。本打算路上再睡會的魏念,此刻也睡不着了。

魏念戴上笠帽穿上蓑衣才感覺不那麼冷,把小黑狗抱到懷裡,從篋笥的夾層裡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餵了小黑狗。

李老三一直都注意這魏唸的舉動,看到喂狗吃藥丸,就問道,“這吃的啥藥啊?小魏大夫啊,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好藥?”

“什麼藥?”

“我老漢常年風裡來雨裡去的跑,我這腰和腿經常疼,你有好藥也給我點。”藥丸的味道不太好聞,連狗都捨得喂,真是大夫藥多啊!

“我此次出來只帶了一些清熱解毒的藥丸,你要是早期還能用,現在作用不大,你平時注意保暖,洗漱要用溫水,晚上用熱水泡泡會好一些。”

“那也給我點,等哪天難受也能先用着,你有風溼膏嗎?”不管有沒有用,要點備着。

魏念搖搖頭,“風溼膏太難做了,我沒有,我只有幾個簡單的藥。”從篋笥裡拿出一下小瓶,倒出幾顆清熱解毒丸。

李老三看了有點眼饞,嚥了口唾沫,說,“要不這瓶都給我吧。”

魏念頓了一下,“給你可以,要不就抵車錢吧!”

“這藥能有多少錢?車錢那麼貴,怎麼夠啊!”李老三本意是想讓魏念免費送他,平時不疼的受不了也不捨得去看大夫,更別說用車錢換了。

“藥不貴,但是這藥是我花錢和時間做的,如果送人,我怎麼吃得消?”魏念常和周成周平在一塊,早就被他們得寸進尺的習慣給練出來了。這瓶藥,自己隨手都能做出來,路上還有這麼遠,如果李老三輕易拿到了這瓶藥,再想要別的怎麼辦?

“魏大夫的藥鋪裡的藥不是隨你用?哪裡花錢了?我是看在魏大夫的面上,低價接了你的單子,要是魏大夫在,怎麼着也送我一瓶藥。”李老三常年混跡市井,根本沒把一個毛頭小子看在眼裡,張嘴就忽悠起來。

魏念看一眼李老三沒有接話,魏安是心軟,也會贈藥,但是不是爛好人,更不會讓一個十三歲獨自外出的孩子把東西送人,李老三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客客氣氣。

“罷了,我的車錢還是好不容易纔湊出來的,你給我便宜點,我贈你一瓶怎麼樣?”魏念看着前方隱隱約約的人影,路上人也太少了。

“啊?你連盤纏都沒有啊?”看着穿的不錯啊,居然這麼寒蟬,出門只湊齊了車錢。

魏念將藥瓶遞給李老三,嘆了口氣沒說話。

李老三將藥揣進懷裡,又問道,“你這箱子裡都裝了什麼?”

“伯伯的行醫工具和一些醫書。”

“你們大夫走哪都帶着醫書,也是,不多看書,哪知道這麼多藥理。”一聽是醫書,李老三就沒有打聽的慾望了。

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又走了一會兒,太陽出來了,魏念開始犯困,驢車有些顛簸,不困倒還罷了,困起來感覺顛的難受,只好不斷調整坐姿,有一下沒一下的睡着。

中午的日頭非常毒,路邊樹蔭也少,在太陽下走的久了,曬得身上有些疼,魏念只好穿着蓑衣擋着,擋着了太陽又熱得慌。

李老三到是習慣了這種生活,只戴着笠帽,挽着的袖子下,皮膚曬得黝黑。

魏念雖然常在後山採藥,山裡多是樹林遮陰,魏念又經常帶着笠帽和手套,皮膚還是又嫩又白。

路過茶棚給馬換水,魏念趁機下來歇會。

看着魏念朝茶棚座位走去,李老三忙喊住她,原來井水是免費的,茶棚熱水和涼水都是要花錢的,李老三覺得魏念車錢都是湊出來的,還是不要去花錢喝水了,喝點不要錢的井水就行。這井水是茶鋪老闆專門供來往客人給坐騎免費喝的,也有打來洗臉的。

雖然井水不要錢,魏念卻沒打算喝,井裡都是生水,看得見看不見的蟲子有很多,每年因蟲子生病的人也不少,有的還危及性命。

魏念不打算冒這個險,進茶棚要了二壺熱水,李老三見此趕緊追了上去。和前兩頓一樣的幹餅,配着幾片粗糙的茶葉水,李老三吃的津津有味。吃完餅將早就空了的水囊裝滿,又坐着歇了小半個時辰才上路。

走着走着,驢車突然停了,鼻子噴着氣,四蹄不停地走動,無論李老三怎麼抽鞭子都不走。

魏念正納悶呢,小黑狗突然對着四周狂叫起來,魏念從來沒有它這麼不安。

籲...

一旁的馬車馬兒嘶叫着奔跑,車伕正在用力的勒馬。樹林裡的鳥撲撲楞楞的都飛了起來,大片大片的鳥飛起,將樹葉震得刷刷響。另一輛馬車從旁邊經過,驢子突然狂奔起來,驢車顛簸差點將李老三跌出去。

小黑狗跳到魏念懷裡,仍是不停地對着周圍狂吼,遠處,從樹林裡跑出好多動物。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