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找鬼娃娃
假如光女巫提及霍院長，呂安如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但事情歸總指向他。
甚至還收到他的主動邀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突然有了害怕的點。
“相信。”盛冥堅定回答。
呂安如弱弱‘哦’聲，苦惱於她該怎麼和盛冥說這事。
她很清楚完全信任於一人的感受，好比有人詆譭盛冥，她會非常非常生氣，認準對方在胡說八道。
“安如不舒服？”盛冥察覺到呂安如的微微輕顫，用手背試下她額頭，猜測問：“還是累了？”
“沒事，我們早點休息吧。”呂安如隨口應句，打算先不說了，明天讓艾拉陪她赴約吧。
盛冥伸手攔住要逃的嬌小人兒，耐心引導：“安如對我藏秘密了。”
“呃，”呂安如欲言又止。
回眸望見精緻杏眸滿懷擔憂，心跟着提起來，長長嘆口氣，把懲罰室經歷事無鉅細告訴盛冥。
所有說完，等盛冥回味幾秒，小心翼翼問：“你相信事情與院長無關嗎？”
“我不好說院長是否牽涉其中，但我相信院長的人品。”盛冥答得篤定。
呂安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盛冥的答覆比第一次更盲目，無異於在說，無論霍俞做任何事情，他都無條件相信。
“好吧，那我也相信院長。”呂安如發自內心表態，盛冥打小看人很準。
盛冥揪下呂安如綁馬尾的皮筋，幫她整理好頭髮，道出她想聽的話。
“明天我抽一天時間，上午陪你送麗娜絲，下午陪你見院長。”
呂安如臉上陰鬱一掃而空，轉身跳起來勾住盛冥脖子，樹袋熊般掛在他身上歡呼道：“太好啦。”
盛冥雙手熟練地抱住呂安如腰，避免她掉下去。
鼻尖碰碰她小鼻頭，柔聲道：“早點休息吧，明天要忙一整天呢。”
“小冥今晚留下吧。”呂安如滿眼憧憬的邀請。
盛冥喉結快速滑動兩下，給呂安如抱回牀上，扶着她躺下，幫她掖好被子，一吻深深落於她額間。
擡起頭，把她幾縷碎髮撥到該有位置，依依不捨說：“晚安。”
呂安如努起雙脣，撒嬌低吟：“小冥，我怕做噩夢。”
盛冥朝臥在羊毛氈內小欒招把手，沉聲道：“給麗娜絲移到牀邊，過來這裡唱安神曲。”
呂安如眼巴巴地目送盛冥離開，發現盛冥近期對她的抵抗力提升了。
不行，她得找出新的招，盛冥沒法抵抗的招。
日後盛冥找女朋友了，她就得避嫌，拿出當姐姐的樣子。在那之前，要好好享受獨佔弟弟的特權呢。
想着想着進入夢鄉，夢到兒時她帶盛冥和寧光打架的片段。
具體矛盾點忘了，反正那會他們總打，互相看不順眼。
人一旦長大了，純粹的討厭和喜歡也跟着變淡了，多出美名支撐的懂事。
擱現在，再讓呂安如和寧光打架，她首先嫌累，其次嫌處理後續麻煩鬧心。除非寧光做得事情太過分，否則她輕易不動手。
也可能因爲寧光十歲以後對她照顧有加，久而久之，在她心裡留下個特殊位置。出於感激，不好總用冷屁股對人家熱臉。
清晨六點，小欒準時播放固定鬧鐘。
呂安如夢醒，忘掉雜七雜八的亂想。拿過震動不休的微機，接通艾拉語音。
“安如如，你醒了嗎？”艾拉問得很輕，似乎怕擾到她睡意。
呂安如拿出十足精神，有力回答：“醒了。”
“嘿嘿，那你身體好點了嗎？”艾拉聲音變得雀躍。
“好多了，放心吧。”
呂安如坐起來，推掉小欒倒好的漱口水，走向洗漱間。
艾拉嗯嗯兩聲，焦慮說：“安如如，我昨天聽牟學姐說你中咒有後遺症，會間歇性失憶呢。”
牟心悅給艾拉說後遺症？呂安如臉上如同有整排問號飄過，好像哪裡怪怪的呢。
細品下，找到其中端倪。
牟心悅自己都解不了高級咒術，想來是盛冥在社長羣裡找尹伊，牟心悅好奇問盛冥意圖，再後來盛冥似‘不經意’的告知特殊後遺症。
有盛冥鋪墊，日後呂安如行事可方便多了。
有便利不用大傻子，當即告訴艾拉：“對呀，昨天小冥研究出對應方式了。你把你微機存個小冥聲音提示音吧，遇到我失憶的情況，播放下提示音，我就能記起全部。”
“我不太想用學長聲音啊，我的行不行啊？用我的吧？”艾拉積極爭取。
聽到醋味極大的話，呂安如憋笑忍了幾秒，拿出淡定語氣回覆：“不行，小冥昨天試過了，只有他的有用，我父母聲音一樣沒用。”
艾拉不死心的說：“那肯定沒試我的聲音，試試我的吧，多個聲音多重保障嘛。”
“試過了，沒用啊。”呂安如說得真切。
艾拉氣呼呼的呵斥：“爲什麼沒用啊？難道在你心裡我沒有學長重要？”
呂安如不慍不怒，平靜反問：“那有請艾拉女士先回答下，在藏魔鏡的洞穴裡，明明是我救了你，你爲什麼喊李墨的名字啊？”
“我說過了，我那會神志不清。”艾拉着急解釋。
呂安如嗤之以鼻地哼聲，有理有據推翻：“人在神志不清之際首先想到的人，代表最在乎的人，事實證明你心裡李墨最重要。”
“不是呀，安如如和他一樣重要，非要比個細小區別的話，你比李墨重要一點點啦。”
艾拉說得語速極快，不快點不行啊，呂安如號稱嘴強王者，慢了恐跟不上趟啊。
呂安如故作生氣的試探：“你在哄我開心吧，當心我把這話告訴李墨。”
“沒有哄你開心，在說實話呢，既然說了不怕你告訴。”艾拉底氣十足。
呂安如聽得有點小感動，但爲達目的暫時狠心，咬死問題點：“反正你先喊了李墨。”
艾拉可憐巴巴地求饒：“安如如，我錯了，你說吧，這事怎麼才能翻篇？”
“我考慮下吧，你記得微機裡存好小冥聲音。等我失憶的時候，你先播放小冥聲音，隨後多在我身邊說話，或許慢慢你的聲音可以取代小冥聲音。”
兩重好事降臨，艾拉心思單純的連聲答應：“好的好的，你把學長聲音發我，我保存好。”
“嗯，我媽媽喊我吃飯了，我們到學院聊哦。”
呂安如結束通話，鬆口氣，挑選三條她認爲最帥的語音發給艾拉。
吃過早飯，與盛冥來到學院綜合考入口，盛冥給門衛亮出院長特批通行證。
門衛在操控板選定考場，擡起入門警戒杆。
呂安如隨盛冥進入，經過五秒黑暗傳送抵達對應考場。
門衛貼心的幫他們劃除前兩個關卡，直接給他們送到鬼樓內。
呂安如打開粉包，放出小欒，小欒一下被周遭壓抑氣氛唬住，很有大姐姐風範地抱緊懷裡麗娜絲。
幾隻小惡靈例行慣例，從房頂掉下來。
嚇得小欒雙腿打顫，臉色蒼白，仍不忘本職工作，朝呂安如前方走出幾步，護住她。
呂安如全然無視，越過小欒，兩腳踢飛找事的惡靈嘍囉，大喊道：“娃娃，我來了。”
嘍囉們‘配合’地發出鬼哭哀嚎，滲人聲音一遍遍迴盪在空曠的老樓裡。
“誰呀，誰呀？大白天的打擾本娃娃休息，活膩了啊？”鬼娃娃從樓梯高處飄下來。
嘍囉們捧起殘缺不全的器官，咿咿呀呀訴苦：“老大，我們所有鬼膽子加一起，也不敢吵您睡覺啊。”
“對啊，老大，有闖入者，我們捱揍了，你替我們報仇。”
“嗚嗚嗚，老大，闖入者打鬼好疼。”
鬼娃娃飄到幾個嘍囉面前，隨手往後撩把雜亂的頭髮，喝問：“瞅你們這慘樣，霍老頭來了？”
“不是啊，來人比霍爺爺兇多了。”
“對啊，她居然能觸碰到我們惡靈呢，給我們打壞了。”
“是的啊，我屁股好疼。”
可憐兮兮的告狀換來新一波痛揍，就聽鬼娃娃邊打邊罵：“你們一個個沒用的草包，守個門守不住，我要你們有屁用，晚上全熬湯得了。”
幾個嘍囉抱頭鼠竄，哀嚎連天：“老大，不是我們沒用，是對手太強啊。”
“沒錯，上次綜合考她還戰勝老大了呢。”
鬼娃娃抓住兩個還嘴嘍囉，兩把撕爛嘍囉鐵青色的嘴，兇道：“胡扯，本娃娃什麼時候有過敗績啊？”
撕到一半停止動作，嘍囉從她手心滑出，不敢跑不敢躲。
畏懼地飄在鬼娃娃腳邊，顫聲問：“老大，你怎麼了？”
“滾邊去，別擋路。”
鬼娃娃狠狠踢腳礙事的嘍囉，飄向樓門口。
呂安如朝不放心的小欒點下頭，與盛冥搭伴迎向鬼娃娃。
“你進來幹什麼啊？”鬼娃娃兇巴巴的問，目光卻定在呂安如挎在身前的粉包上。
呂安如察覺對方嘴硬心軟，鬱悶閉閉眼，是她疏忽了，該帶個禮物的。
小女鬼不善僞裝，從各種表現來看，霍院長光替他們開通綠色通道，剩下的活需要他們自己幹。
說服小女鬼接受麗娜絲的難度貌似有點高啊，呂安如手在身後朝小欒擺下，示意彆着急拿出麗娜絲。
正擺着，小女鬼從她眼前消失，手附近變得奇冷無比。
“你在心懷不軌的打暗示啊。”小女鬼說得沒有一點感情色彩。
呂安如深深受挫，忘了她與小女鬼曾朝夕相伴好幾月，早熟悉彼此的小動作。
“啊，你別靠近啊。”
小欒臉色大變，連退幾步，用胳膊遮住羊毛氈裡的麗娜絲。
鬼娃娃發出陰惻惻的恐怖怪笑：“呵呵呵，你懷裡有個惡靈啊。從氣味來聞，她剛成爲惡靈不久。若沒老惡靈引導很快會忘卻本心，被人類殺掉咯。”
笑着，猛地閃到小欒眼前，得意咧開嘴露出長長舌頭，舔過小欒胳膊。
小欒嚇得眼睛都不會眨了，依舊盡忠職守地抱住麗娜絲不放。
“行了。”
盛冥淡淡一聲，鬼娃娃翻翻沒有瞳仁的眼睛，飄回呂安如身邊，興致大減地問：“說吧，找我什麼事？”
滿臉的不耐煩更像在說，‘反正你也不是來看我，你說什麼我都拒絕你。’
呂安如讓孩子氣十足的神態逗樂，噗嗤笑聲，拿掉雙馬尾上的水晶頭繩。
遞到鬼娃娃眼前，輕聲說：“送給你。”
“嘁！”鬼娃娃鄙夷地背過身去，冷呵：“舊東西給我，你當我是撿垃圾的爛鬼啊，我纔不要，丟人敗興。”
“誒，你學會好多成語啊，用得挺對呢，是從我燒給你的書籍裡所學嗎？”呂安如好奇，要兒童書籍如此有效，回頭給查理送套。
鬼娃娃朝前飄遠半米，威脅人：“你沒事回現實吧，我也回去睡覺了。”
“哦，”呂安如失落地沉沉應聲，委屈道：“看來你不想見我，不想要我的禮物，是我自作多情了。早上特意扎雙馬尾，唯恐學院扣留收納包，無法把禮物送到你手裡。”
沒有迴應，呂安如走出幾步，哀嘆道：“我走了，省得留着討鬼厭。”
隨步子心裡默數一、二、三。
當數到五了，身後響起忿然大喝：“你們古人有三顧茅廬的美談，我沒讓你三顧，你連堅持都不堅持下。”
呂安如扭身，嘴角帶笑的快步跑回。抱住鬼娃娃一頓揉搓，給鬼娃娃搓得臉上沒有不良情緒了，緩緩放鬆點懷抱。
雙手環住小女鬼，放低姿態申請道：“請問娃娃，我是否可以幫你梳妝打扮了？”
“行吧，準了。”
鬼娃娃牛氣哄哄地答應。
呂安如牽上鬼娃娃小手，給其領到破舊桌椅前。
小女鬼一瞪眼，嘍囉們利索地收拾乾淨，鋥亮如新的環境讓人隱隱有點不習慣。
呂安如抱起小女鬼放在桌子邊，她坐椅子上，拿出粉包裡的旅行必備整套用品。
溼巾擦擦小女鬼臉，裝模作樣地抹點面霜蹭上去，惡靈無法直接使用人類物品，面霜基本塗在呂安如手心裡了。
可小女鬼滿臉享受，還微微晃盪起兩隻小腿。
完成面部整理，呂安如在地上畫個圈寫好名字，把梳子和水晶頭繩放進圈裡，用打火機點燃。
她能觸碰到惡靈，同樣可以觸碰到惡靈使用的東西。
隨着火焰燃燒，兩樣物品出現在鬼娃娃手邊，只是水晶非燃品，光有條黑黜黜的頭繩送達。
“好醜哦。”鬼娃娃沮喪拿起頭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