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當心對方死後
盛冥握住呂安如的手微微收緊分力道，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擔憂和無奈之後，是漫長的慍惀。
“對於你帶朋友們剿滅女巫的壯舉，我與老師們商量過了，決定給與你們三等功獎勵。”
霍院長宣告好事，可惜依舊未能調動沉悶氣氛分毫。
呂安如象徵性淺笑笑，替辛苦的組員們道聲：“謝謝院長。”
中C拿到團體三等功獎勵可謂史無前例可循，學院記載中只有盛冥、牟心悅、尹伊就讀中C時拿到過個人三等功獎勵。
學院明文規定最低四人成組，至於三年前爲何少了黃齊特，原因很簡單，黃齊特不看好他們冒失的亂來，沒有參加那次挑戰。
功勳獎分爲五個等級，從五往上遞加，一等功目前沒人得到，需要完成特大重要性成就纔可。
說得通俗點，達到一等功成就且安全迴歸的學員基本寥寥無幾。用一將成名萬骨枯來形容一等功，再適合不過。
所以每年的開學典禮上，霍院長會老生常談的提及一句話：“死亡或受傷並非獲得無上榮譽的唯一方式。”
他在個人主頁同樣寫過很長的日誌，其中表現出自己對於生命價值的不同看法，認可了很多碌碌無爲的活法。
在他觀念中每個人選擇的人生道路不同，貴在堅持。
比如選擇要成爲偉大的科學家，只要在科研這條路上持之以恆的走下去，無論是否得到國際或星際大獎，這個人都成就非凡。
再比如男生選擇了當好家庭煮夫，只要老婆同意，且他能把孩子、老人、家庭照顧好，那麼他的人生也是可圈可點，閃閃發光。
霍院長認爲得到卓越成就需要太多因素，其中包括幸運，而平凡才是人類的常態。在平凡中找到自我，乃更值得尊重之事。
或許正是因爲霍院長有這般海納百川的胸襟，還有爲民爲院的捨己精神，才值得人才們臣服，甘願追隨他的腳步。
呂安如微微晃下頭，趕走層面太高的思想。
一邊聽着霍院長講述她聽不懂的能量晶分析，一邊規劃三等功獎勵分配。
三等功獎勵有100張讚賞卡，5000成就分。算雲鳳夢給她的錢，夠買齊223張讚賞卡。提前買好，等見到帽子把欠他的卡結清了，當祝賀他劫後重生的禮物。
誒，不對，說劫後太不吉利了，當祝賀他找回弟弟吧。
剩下的錢和卡繼續給盛冥留下，以備他不時之需。
“呂同學，可記得我說過的話？”
霍院長問題拋來，呂安如手指挨個點在記於電子備忘錄的重點，讀道：“記得了，能量晶必須遠離3000度以上的火法，要用特殊袋子分開裝、不可混裝，其次救出所有受困高進化生命體。”
晉升好學生的呂安如自行悟出一套摸魚方式，記錄老師反覆強調的重點，被提問不愁。
“還有呢？”霍俞笑盈盈的彎起雙眸，慈祥問道。
呂安如茫然眨眨眼，還有什麼啊？她不記得霍院長還反覆強調過哪句話啊。
看來霍院長比高教授老道多了，有些重點不會如高教授般唸叨幾遍。
撓撓頭，偷瞟眼盛冥。
盛冥用脣語吐出三個字：着落地。
擡手拍下腦門，答道：“哦，我想起來了，還要注意着落地。”
先把這裡應付過去吧，回頭細問盛冥。
霍院長眸光清澈明亮，明顯看破呂安如的臨時抱佛腳，但並未揭穿，淡淡‘嗯’聲，擡手給她引薦。
“呂同學應該很熟悉我身邊這位老師，月老師專門給你這次任務起了兩卦。”
天命占卜師親自替她卜卦，這堪稱一地雞毛裡最好的特權啦。若非在場大佬太多，她早跳起來歡呼了。
拿出沉穩靠譜的樣子，一板一眼地應道：“好的，有勞月老師了。”
“過來我身邊。”
清冷聲音擁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呂安如推開椅子，順從走到月身旁。
月身着一襲素衣，舉止儒雅，慢慢打開印有古符咒的收納包。
月的手指非常漂亮，白淨纖細。
呂安如定定望着對方輕柔的動作，腦中浮現出一句古詩詞，春蔥玉指如蘭花。
月揪出淡藍色刺繡荷包放在她手心，柔聲說道：“裡面有兩個卦象，你初到亞德麗灣開啓紫色符文紙的卦，可參考指示深入海域。第二個黃色符文紙的卦在你命懸一線時打開，或可給予一線生機。”
“好的，謝謝您。”呂安如雙手接下荷包，90°鞠躬，就喜歡此類真心對學生好的老師。
走回位置，格鬥首席老師舟從桌對面丟來個塑料小包。
準頭極佳地扔進她懷裡，右側嘴角歪下露出個痞笑，說道：“裡面有30顆微型炸彈，我和尹伊用院長所給能量晶製造，原產體對它有免疫效果。”
呂安如欣喜拿起，這東西等於給高進化生命體添加層保護罩，還能重傷壞蛋。
透過塑料袋摸着炸彈形狀，竟與父親之前給她的微型炸彈很像。
裝入粉包，乖巧衝舟甜甜一笑，“謝謝您。”
“鞠躬呢？”舟戲謔問。
呂安如呆呆‘啊？’聲，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站起身朝舟深深鞠一躬，鄭重其事重新說遍：“謝謝您。”
“不客氣，期待你此次任務收穫一等功，給我們格鬥社光宗耀祖。”舟輕笑着說。
呂安如除了保持笑容，別無迴應，這人盼着她身死馬爾西亞呢。她篤定舟是懲罰室的出題老師，這人惡趣味太濃了。
兩位老師送完東西，與社長們陸續離開。
呂安如屁顛屁顛地跟在牟心悅身後，溜之大吉。臨時改變任務，她得趕緊告訴艾拉聲。
以現在嚴重偏科的組員構架去S級任務，亦如艾拉曾經所擔憂的問題，無法應對，純找死。
剛走出兩步，被叫住：“呂同學與小冥多留下。”
呂安如頓住步子，與牟心悅揮手道別完，用極快的速度把微機切回正常模式，給艾拉發條信息：彆着急上報。
得到發送成功的回執報告後，切回靜音無打擾模式。
坐回原位，安靜等待霍院長指示。
“你和你媽媽很像，都很勇敢。她曾違背衆人意願，獨自跑到危險地方，救下諸多高進化生命體。”
等待的生硬指令沒來，反而聽到溫軟的回憶訴說。
呂安如擡頭望向枯瘦老人，到嘴邊的敷衍被老人熾熱目光壓住，她知道那份熾熱不屬於她，屬於她的母親。
嗅到陳年往事的粉色秘密味道，卸掉防備之心、燃起八卦之魂。
指指盛冥，嘟起小嘴鬱悶道：“大家都說小冥像媽媽，你看他眼睛長得多像啊。”
“是的，他眼睛遺傳你媽媽。”霍院長只看了一眼盛冥，便錯開視線，眸底浮起濃重的憂傷。
“對呀，我好想遺傳媽媽眼睛呢，如果遺傳到了，絕對長得比這張臉漂亮。”呂安如抱怨出埋藏心底多年的不滿。
“沒必要，現在挺好。”盛冥乾脆否決。
“嘻嘻，小冥喜歡抵過千萬人喜歡。”
呂安如心情跟着放晴，大感牟心悅羨慕的對，有這樣的弟弟真好。
兩人自然互動逗樂了霍院長，憂傷散盡，笑盈盈說：“呂同學性格很像你母親，有着不屈服於多數羣體的堅韌，只堅持自己認爲對的事情。”
提及母親，呂安如放開多了，朝霍院長吐吐小舌尖，頑皮道：“您的性格纔像我母親呢，不畏權勢，只爲民心。我母親當年救高進化生命體出於善良，我老實承認，我這次答應完全出於陪我長大的朋友困於馬爾西亞，極大可能在您說的亞德麗灣。”
霍院長並不驚訝，溫和道：“嗯，我知道，你朋友是勾陳吧。”
呂安如總聽小欒喚這個名字，可能是帽子的真名，在對方淡然注視中點點頭。
認了又掉坑裡的事實，惆悵道：“給您能量晶的朋友也是他吧。”
事情這樣解釋就通了，不過也證明霍院長捏準她對帽子的在意。
“是的，不過首個送能量給女巫的人不是他，也不是蒙婁克兄弟倆，女巫拿到的首批能量晶屬於其它高進化生命體。”
有乾貨的話勾起呂安如興趣，追問：“抓到幕後黑手了？”
“有懷疑對象，與夏國皇室有關係，暫時無法挑破窗戶紙，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安排你帶學員進行此事，正是要激發對方的自負，打他個猝手不及。同時降低事情惡化風險度，如果我或老師、社長們明着參與，他們會立刻轉移研究所，還可能再製造次爆炸襲擊，以此威脅我們。屆時我們再重新調查，只會更難深挖。”
呂安如貝齒咬咬下脣，腦子飛速運轉，吸收太乾的信息量，總感覺差點什麼接連處。
想到，問道：“聽您意思有點秘密行事的感覺，問題您設立S級任務，表明地域了，而且我們隊伍一落地，對方立刻能察覺吧。”
“哈，小笨蛋。”盛冥噗笑出聲，寵溺捏捏她圓潤耳珠。
呂安如拍掉搗亂的手，一本正經盯住霍院長，等對方回答。
霍院長端起老式紫砂茶杯，吹吹茶葉，抿口溫茶。
放下杯子，包容說道：“我再把安排給呂同學講遍吧。”
再字一落下，呂安如羞得無地自容，搞懂盛冥爲何喊她小笨蛋，自己暴露了不認真聽安排的行爲。
努力繃起厚臉皮，認真應道：“好的，您說。”
霍院長非但不計較，還被她故作嚴肅之樣逗得心情提升，耐心敘述。
“馬爾西亞羣島常年受海怪侵襲，你們在它首都仙麗島登錄，任務只顯示海怪相關。完成海怪任務後，我需要你帶上可信的人通過水下密道，前往亞德麗灣。我已與馬爾西亞島主打好招呼，他會給你們通行特權。”
呂安如抓住細節，推敲道：“您意思參加S級任務的部分人充當煙霧彈角色，他們與女巫事件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吧，通過他們傳遞假消息給幕後黑手，對方纔可信得過。”
“是的。”霍院長注視中多出認可之色。
呂安如拍手叫道：“您讓我加到祝淼組裡啊，您懷疑他嗎？”
孟氏兄弟暴露了，祝淼沒的跑啊。
懷揣着100%信心，卻聽到相反答覆：“祝淼與夏國皇帝的情況相似，全被蠱惑了。前些日子，馬爾西亞島主委託我件事，讓我把他深陷迷途的孫子拉回來。出於幾十年老交情，我沒法拒絕他啊。你當幫幫近百歲老爺爺吧，若能拉得祝淼迷途知返，島主必有重謝。馬爾西亞海島資源儲備豐富，我算着啊，老島主那應該有很多製作符咒的稀缺材料吧。”
呂安如無語翻下眼睛，在心裡罵老頭好會搞攻心術。與盛冥相關的報酬亮出，她也沒法拒絕了。
“知道了。”呂安如悶聲答應。
霍院長手指輕觸在紅點上，投影重現，有三個中C學院照片羅列在內。
“你留心他們三人，尤其在他們出任務死後。”
呂安如懵了，死了留心什麼啊？當心詐屍？
對哦，敵人同樣掌握靈體附身之術。
“好的，我會銷燬他們屍體。”保險說道。
“不單銷燬屍體，更需要留意團隊其他成員的異樣，我懷疑有個擁有變臉術的人混跡在學員裡。”
霍院長點下紅色按鈕，切到呂安如熟悉的照片，警務部部長。
下秒照片再次切換，她看到熟悉人的屍體，照片日子顯示十天前。
她大聲驚呼道：“我前天還見他呢。”這人帶隊捉拿蒂娜思琪歸案。
倏地，品懂霍院長意思，就說學院幹嘛着急立案呢。
“我們昨天傍晚拿到他犯罪證據，給他送往黑迪斯，不過我懷疑不止他滲透進來。”
霍院長框選出照片後脖頸位置，叮嚀道：“你要牢記變臉術唯一的破綻在此處，有顆正方形紅痣。”
呂安如兩手托腮，心累地說：“院長啊，任務內憂外患呀，您覺得靠我們一羣中C菜雞能完成嗎？”
“我相信最優隊長的實力。”霍院長拿出高帽子。
呂安如連連擺手，拒絕可能丟命的虛名，索要實際好處：“除過方纔給我的工具，再給點保命東西吧。”
“S級任務有個社長或老師指導名額，不如讓小冥全程遠程指點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