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你是幸運的
帽子弟弟的白色羽毛墜在鑰匙末端，熠熠發出絢爛銀光。
呂安如眼眸一轉，道出解釋：“你夫人委託我過來幫你找孩子。”
把被迫說成關係要好的委託，希望能打消掉對方戒心和攻擊性吧。沒辦法，艾拉他們情況未知，銀滄不在身邊。此種失利情況再激怒對方，絕對屬於下下選。
念揚揚嘴角，呵笑聲。
呂安如無法分斷對方的笑聲屬於輕蔑，看破她小謊言，還是屬於輕信於她，願意尊重自己夫人的選擇。
閉嘴保持安靜，等對方後話，敵不動她不動。
念鬆開手，呂安如膽顫地側頭。等了幾秒，鑰匙沒砸在她臉上，轉正頭看到鑰匙懸在她臉上方一鼻息的距離。
念在嚇唬她！
可能距離過近的原因，她感覺鑰匙尖銳棱角變得圓潤，多出弧度，尤其貼近於她鼻頭的末端地方。
“霍俞讓你來的，伱和我夫人關係一般。”
念語調平緩的揭露她謊言，還原事情原貌。
呂安如抿抿嘴，坦然承認：“是的，我在考試中遇到你夫人。她告訴我，你們孩子叫蕁，被抓起來做研究了。她希，”
頓下，換爲貼合事實的陳述：“她威脅我，讓我必須救出你們孩子，否則她會安排你們族民追殺我在意的人。”
念夫人擁有讀取慾望的能力，說不定念擁有讀取人記憶的能力，誠實交代比瞎編耍小聰明強。
臨行前黃齊特雖沒有送她有助力的實物，但不知爲何，黃齊特兇巴巴警告她的話總環繞在腦海——少耍小聰明，組員性命安全至上。
念聽着呂安如有點小委屈的描述，心情轉好，仰頭大笑幾聲。
“夫人一如既往的威風凜凜啊，令我甚是欣慰。”
對於對方踩着她痛苦爲樂子的舉動，呂安如唯有陪着咧咧嘴角，順便再給自己踩低點。
“何止威風啊，在月翔中C考試場景裡，她和鬼娃娃乃是土霸王般的存在。學員們若想通過考試，全得被他們扒層皮。”
努力套近乎吧，給對方哄高興了，她好打聽組員情況。
念提起十字架鑰匙，停止讓她眼暈的晃動。手指輕輕撫過鑰匙光滑表面，似在回憶某些愉快記憶，面色變得很柔和。
“其實這把鑰匙原主人不是我夫人。”
大喘氣化作巨石砸入呂安如心湖，頹然‘嗯’聲，聽之任之的等對方喝出審判結果。
等啊等啊，等來對方幽幽的敘說回憶。
“多年前的某天，我夫人突然性情大變，整日患得患失，堅持讓我把蕁從馬爾西亞王室學校接過來。她拒絕見任何人類，唯獨見了霍俞，霍俞將這把鑰匙送給我夫人，告訴她這把鑰匙能打開她心中枷鎖之門。至此我夫人視鑰匙如珍寶，日日佩戴在頭上。我原以爲鑰匙上羽毛有蕁的氣息，夫人睹物思兒。漸漸的，我察覺羽毛不止有蕁的氣息。哎，我該多細心點，霍俞都能發現蕁遇到危險了，用鑰匙暗示夫人，我卻盲目的信任馬爾西亞王室。”
“髮箍，大了點吧？”呂安如不合時宜的打斷對方傷感，實在無法想象橫豎各一紮長的鑰匙怎麼當髮箍。
念瞥來的凜冽斜視，呂安如忙露出憨態可掬模樣，改口：“不大不大。”
躺在人家鐵牀牢上呢，要有當犯人的覺悟啊。
“鑰匙原始形態不是十字架，類似於你們夏國古簪子，我夫人離開前夕它變成十字架。它和你劍的材料相似，每儲存夠一定能量，擁有變幻形態的能力。”
聽着唸的陳述，呂安如想起莫哥和衝幫她找回銀滄的情景。
莫哥告訴過她銀滄變形的理由：“有兩種可能，一是它乃有機金屬體打造，二是它可能擁有靈魂。”
她首先否決掉靈魂可能性，猜測有機金屬與動高進化的人工智能相似。
而莫哥卻不認同，他說：“進化的人工智能是在本來基礎上擁有自主意識，突破設定好的系統。有機金屬體是代表它擁有生命，可以生成屬於自己的身體構造。”
那會她聽得雲裡霧裡，經過念通俗易懂的解釋，她大概懂了，銀滄類似於擁有思維的活儲存器，達到能量額便可按照認定的主人需求變幻形態。
所以當她在初升中考試裡遇到危險，銀滄從圓珠筆變成了劍。細想發現，她的心境也在當時發生改變，似乎少了坐享其成的擺爛心態。
“我劍呢？”呂安如啞聲問，搞清楚原理，想念之情油然而生。
念手指點在她腰間，淡淡道：“我們找到你時，你的劍柔軟環繞在你腰間。你平躺在地面，不過銀滄的劍鋒讓磨損掉少半截。我們懷疑你下落過程中，是靠着它插入各種支點減輕你重力勢能，護送你安全着落。”
呂安如感受到腰間微涼，伸手剛要摸去，綁住她的鐵鏈收緊，掠奪了她手腕擡高的權利。
悵然翻眼念，沒好氣地說：“既然確定自己人了，放開我吧。”
“帶小組過來偷襲我的自己人？”念挑眉問。
呂安如在船艙內的安排，經對方嘴說出，她倒沒覺得多驚奇。他們先前行駛在水怪設置入口附近，試圖趁水怪主力軍去包抄菸草船，他們進入水怪老巢，偷襲人家大本營。
無非巧妙鑽個空子，被發現是早晚的事情，就看卡時間差的計劃是否足夠快了。
千算萬算、算漏祝淼母后的狠毒，人家早早追蹤到他們行動，並買通兩名船長。
尤其副船長，真不知道對方威逼利誘他什麼，他願意用自己身體承載腐蝕性病毒。
在心底煩躁吐槽完，猛地想起關鍵事，慌張問：“你留在老巢守着抓我們呢，可否有安排人按原計劃圍剿馬爾西亞海軍啊？”
“有安排三個隊伍過去，大獲全勝，押回滿船菸草和馬爾西亞近五十三名軍人。”
聽着平靜如常的回答，呂安如心裡卻不安極了。
五十三名軍人，與黛比詹妮收到的信息相差甚多。按信息描述預估，馬爾西亞海軍參戰人數至少萬人以上。
“正面交戰中，他們海軍有船逃脫了？”
只可能整船逃脫，單個人逃跑或傷亡不會相差太大。
“沒有，他們總共戰死100餘人，被我們抓回53人。”念說到一半語氣轉沉，似乎自己也發現問題。
呂安如沒法動，通過拍打牀板表示鬱悶，厲聲提醒：“你好糊塗啊，趕緊給我放開了。我猜他們用我們當引路誘餌呢，此刻大部隊估計已經靠近你們入口。把我的人和你的人召集起來，我們想想應對方法。”
念怔愣下，同時房間大門被砸響，有個急促的聲音喊道：“指揮官，不好了，十搜艦艇駛入風暴壁外，半小時內可通過風暴壁。”
“你去召集六位統領，讓他們到宣虎廳開會。”
念應句，手按牀側輕敲三下，有隻毛茸茸的爪子從鐵鏈孔洞伸出，解開鎖釦，再將鐵鏈抽回孔洞內。
呂安如揉揉發紫的手腕，坐起身，納悶問：“你就不怕我來回橫跳，在兩邊當內奸啊？”
“呵，差點變成臭水的內奸？”念陰陽怪氣的問。
呂安如捏拳比劃出很兇的樣子，喝道：“不是沒讓他們得逞嗎？”
“也對，你們能駕駛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船通過風暴壁，算有點實力吧。”
念打個響指，兩排螃蟹從屋內水池橫向走出，夾斷小紅和小欒身上麻繩，堵住他們嘴饞囊藻掉落地上。
囊藻黏糊糊身體慢慢朝水池蠕動，在地面留下淡綠色塊狀物。
小紅盯着塊狀物，回憶起剛剛被堵住嘴時，鼻腔吸入的酸味，好奇問：“這東西靠吃海草爲生嗎？”
“火狐少主，我勸你別深入瞭解它，瞭解多了只會讓自己更噁心。”念好心說道。
小紅臉色變得難看，忿忿朝他大吼道：“你不能找點正常東西堵我嘴嗎？”
“總比你們用臭襪子強。”
明顯唸的冷幽默未能調動起小紅好心情，他一個勁用爪子擦抹嘴巴，罵罵咧咧的話沒停止過。
念不予計較，向呂安如發出邀請：“走吧，隨我前往宣虎廳。”
呂安如抓住銀滄鷹頭劍柄，抽出它。前一秒化身軟劍的銀滄，被抽出後一秒恢復原始硬度。
用指腹摸過受損劍鋒，小鹿般靈動的眸子溢滿心疼。
門外催促的大喊再次響起，呂安如收整好心情，接過念從牀底掏出的粉包。
蹲下打開粉包，朝小欒和小紅招招手：“進包裡來吧。”
“我進去，小欒過陣子再進吧。她受傷了，包裡空氣稀薄還見不到太陽，不適合養傷。”小紅跳入粉包。
呂安如擡眸上下打量番小欒，從表面看未找到傷口，關切問：“哪受傷了？”
“沒事，小傷而已，請您放心，修養幾天便能調理好。”
小欒如常走到呂安如面前，笑容暖心。
呂安如背好粉包，來回在小欒身前身後仔細觀察三遍，沒找到一點血跡，選擇相信對方。
隨念離開房間，走在幽暗潮溼的通道里，她很想問組員全健在嗎？
覺得不吉利，換種問法：“我的組員沒事吧？”
念別有深意的回頭看眼小欒，感慨道：“青鸞對你情深義重，知道你在意組員們，她用原始形態拖住他們。只有四人落水被嗆到，其他人沒有一點擦傷。反倒是離炸彈最近的你和強行救人的她，傷勢最重。你頭磕到某處，我雖然幫清淤消腫了，但用人類的診斷方式說，會有腦震盪後遺症，未來幾天注意走路別太急，以免頭暈眼花暈倒。而青鸞消耗靈力過多，翅膀對應的胳膊嚴重拉傷，短時間內無法切換形體，無法唱安神曲。”
呂安如頓住步子，轉身面朝小欒。
麻花辮大姐姐驚慌失措極了，兩手互相搓動，好像在思考該如何認錯。
在意和心酸壓制住火氣，呂安如調整下呼吸，從粉包拿出整瓶虎油膏。
塞進小欒手裡，冷聲命令：“每天給你胳膊定時敷三次。”
小欒受寵若驚，往前推回，“四級藥好貴呢，您留着吧，以備不時之需。”
呂安如抓住小欒手，強迫她握緊藥瓶，霸道堅持：“說了讓你用，你就用吧。藥是死的，你是活的，你比藥重要。”
小欒異常執拗，反掰着呂安如手指，試圖掙脫。
硬壓住對方亂動的手，換角度遊說：“小冥給我包裡多裝了三瓶，夠我任務用了。你自己選吧，要不乖乖用藥，等這邊處理完，按照原計劃我帶你去救你家大人們。要不你留下養病，你這病懨懨的只會拖累我。”
小欒垂頭沉思片刻，乖乖收起藥，只是委屈極了，如同被渣男傷透心的癡情女。
“你挺幸運。”念拍拍小欒肩頭，斂起眼底濃重的悽然，催促呂安如：“走快點，大家在等了。”
呂安如‘嗯’聲，跟上念步子。
乍聽宣虎廳的名字，呂安如以爲會和老武俠片裡的聚義堂相似。
老大坐主位，底下幾排小弟的凳子。
當進入陳列着臺臺微機和監控電視的會議廳，呂安如有點理解唸了。
馬爾西亞王室與他合作的前期必然掏出血本，幫他創建擁有現代科技的海怪軍團。
面對人類‘赤誠付出’，唸的防備慢慢鬆懈，感情動物往往難逃用感情做基點的圈套。
念給海怪軍團六位統領介紹完呂安如，其中三位直接表現出牴觸。
有個長着海馬頭人身的統領喝問念：“您忘記人類的背信棄義了？”
剩下兩個臉帶鱗片的統領迎合道：“我不同意她參與。”
“對，即便她是霍俞安排來的人，我建議給她遣送回夏國，當還霍俞個人情。我們的戰役，無需人類幫忙。”
另外三位統領態度比直接反對惡劣，有個男性長着扇貝殼嘴，尖聲建議：“人類總利用我們，難得有傻子送上門，給她服用隗丸，讓她全心聽從於我們。”
長相稍微正常點的青臉統領轉動椅子，面向念冷酷同意。
“我大哥說得對，給投降的人類服用隗丸。他們幫我們的意圖多明顯啊，無非想活命。人類有句話說的好呀，我們各取所需罷了。傳聞月翔學員各個身懷絕技、足智多謀，他們幫我們戰勝馬爾西亞王室，我們再給他們服用解藥，送他們回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