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死亡計劃
呂安如面色保持警惕，在遠處趙慶吉四人眼中，更像她在提防念。
念比較上道，不用她提醒，做出比她更冷漠的神態。兩人一副例行公事的樣子，而且還是那種並不愉快的公事配合。
溝通狀態生冷疏遠極了，反而看得遠處兩方人各個喜笑顏開，如同遇到天大的好事。
“你們任務組打算跟隨哪隊行動？”念問及正事，他過來正是爲了問清楚，好安排戰鬥部署。
“在回答你之前，我有點比較好奇，麻煩你給我解答下。”
呂安如反問，靈動眸子眨眨，真如同遇到很在意的疑惑點，不聽到答案寢食難安。
不符合可愛長相的刻板神態一出，逗得念想笑。
抿平嘴角，淡然同意：“伱問吧。”
“好的，據我瞭解章魚屬於雌雄一體生物，你和你夫人怎麼區分的性別呢？”
呂安如大膽設想過，除過念騙她的可能性，最大可能是每週1357念雄性，246換他夫人。
不能往下想，內容過於刺激。
念忍住兩次的笑意，終於在第三次破功。
待豚兒前往指定通道後，‘哈’笑道：“你始終對我存有戒心啊，只不過剛剛沒見到組員們，在忍辱負重罷了。”
呂安如抱拳：“彼此彼此。”
念不置可否，輕聲回答：“我們完成高級進化時，通過放棄某些身體器官功能，能達到性別選擇。”
唸的回答好似什麼都沒說，又好似什麼都說了。
呂安如點下頭，表示接受解釋。在心底感嘆進化章魚選擇配偶的方式挺浪漫啊，用不可逆轉的模式宣告愛意。
“我隊伍沒法固定蹲守某處要塞，你手下會懷疑我們想幫人類打掩護。其次蹲守一處太浪費我們這支奇兵了，我們啊，最好負責遊走打策應。”
呂安如給生美娜微機發過去一段文字，用附近內網藍牙所發。他們身處海藻羣圍出海底洞穴，有空氣，有陸地，唯獨沒有網絡信號，但每個月翔學員微機自帶主人熱感記錄。
隨時傳輸給學院終端，在特殊情況下，同組成員或老師、社長能申請查看。
海藻洞穴最大好處乃是隨風暴移動，可萬事有利必有弊。這裡一旦讓人攻進來，念打贏則罷，輸了代表滿盤皆輸，辛苦搭建的基地付之一炬。
念比較追求開誠佈公的答覆，而非彎彎繞繞的謎語，直接問：“你準備怎麼打策應？”
呂安如才懶得顧及對方喜好習性，繼續神秘莫測地回答：“死人。”
兩人僵持中，電鰻副將小跑過來，凝重彙報：“指揮官，所有士兵就位。”
電鰻每吐出一字，臉上閃過不均勻的亮點，和呂安如兒時見過的禮花燈很像，超想rua把。
雙手互相制約壓住渴望，以防好奇害死她，變成火柴人。
“好的。”念朗聲答應，與棕點下頭。
棕坐在呂安如認定的核心終端微機前，輸入兩行字母。緊接着，宣虎廳十六臺微機同時打開運轉。
每臺微機上展現出不同的地圖，地圖中有紅白藍三種顏色小圓點移動。
盯住其中一臺仔細觀察，發現藍點代表海怪軍隊，白色密密麻麻集中在入口附近，估計代表馬爾西亞海軍。紅色代表什麼，尚未可知。
點擊每個藍點可查看到士兵狀態，以及周遭環境記錄。
哪怕有的小兵藏在魚肚子裡，雖未用燈照明，但所記錄的戰況清晰無比，程度堪比用眼睛直觀，而且還是有夜視能力的眼睛。
貌似海怪們在人類原始科技系統上，加入自己的突破技術，很厲害呢。她想好了，要是能和念搞好關係，一定要套到這項技術，爲自己隊伍所用。
有它，呂安如可以放心給小組分成幾隊，分別前往四面八方行動。
“指揮官，請您過來看下。”
有個上半身佈滿魚鱗、下半身進化出腿的統領，他站在覈心主機旁邊第二臺機器前。其隊伍負責風暴眼入口處，他能最先了解到馬爾西亞海軍降落情況。
念走過去，呂安如大大咧咧跟隨而至。
剛到，對方不爽甩來壞情緒：“你過來幹什麼呀？”
呂安如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認真說：“觀察清楚好幫你們打策應啊。”
理直氣壯的答覆令氣氛陷入尷尬，連念都眼尾抽搐幾下，朝後瞟瞟。除過趙慶吉四人，呂安如隊伍其他人全處於無所事事狀態，她至今未下達任何命令。
分明統領和副將們的目光非常不善了，呂安如隊伍成員照舊不慌不急，完美延續隊長‘優點’，該聊聊、該轉轉。
呂安如小組從組長到組員們，反覆挑戰着海怪的承受底線。
“你們靠看、靠臆想策應啊？”
“鯤，你注意屏幕。”念打斷魚鱗統領的冷嘲熱諷。
呂安如在旁添油加醋：“對啊，趕緊看啊，他們船着落了。”
應急指示燈猛地亮了，緊接着宣虎廳大燈熄滅，代表入口被攻陷。對方第一時間藉助干擾器，切斷洞穴能源供給，只剩十二臺式微機靠電鰻發電支撐。
呂安如靜靜默數完屏幕裡先後着落的二十三艘軍艦，瞟眼念，用眼神質疑他手下勘察兵的能力。
發現念依舊平靜，再看留下的三名統領，除去臉上一閃而過詫異，各個正常指揮。
身邊憤青的鯤似乎也擁有了未卜先知能力，提前調走埋伏在着落點水中的蝦兵們，讓它們去下個點蹲守。
種種情況證明海怪勘察部有追蹤到準確數據，故意在她面前謊報數據。
造假理由無需多問，海怪們需要她的幫助。
更大的疑惑隨之而來，低聲問出唯一的可能性：“黛比詹妮派人事先來給你打招呼了？”
念‘嗯’聲，乾脆承認。
“三公主派人私下找到我，告訴我幫我尋來個幫手，與我一起教訓教訓貪婪成性的馬爾西亞王室。做爲回報，待王室徹底認輸了，我給彼此次重新談判的機會。我原本不打算答應，但近半年經過幾場大規模戰鬥，雙方犧牲慘重。再打下去，我們賴以生存的海洋以及人類熟悉的陸地將千瘡百孔。考慮到子孫萬代的未來，我同意給你次考驗，將風暴設定在你船隻容易檢測到的範圍。”
輕快答覆滿含欣賞之意，對她沒追問數據、直切重要銜接點的欣賞。
呂安如才懶得要這種欣賞，冷冷看向孟夢。估計黛比詹妮早察覺到大公主受五公主蠱惑，安排人下殺手，索性藉此把船推向與念約定好的入口。難怪海怪們抓到他們並未用刑，光從心理上施壓。
冷冽目光甩至，孟夢哭喪張臉，往後退兩步躲到周生身後。
露出小小半張臉，委屈申訴：“呂姑娘，這事與我無關啊，我對小組絕無二心。你可以問周生和其他組員，我差點落水嗆死呢。”
“是的，我替孟夢證明，他到牢裡一直昏迷不醒，渾身發寒做噩夢。靠錢姑娘遠遠施展暖火，幫他驅走寒氣。”周生看向艾拉求援。
厚厚的鏡片只能看到模糊位置，視線落在雲鳳夢和艾拉之間。
“是的，這點他們沒騙人。”艾拉幫忙作證。
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從西邊通道傳來，花襯衫大叔悠然自得走出，朝投來注視的人們擺擺手，領導人般騷包打招呼。
“各位好，各位好，在下龍淵，唸的好朋友，孟夢的舅舅。”
經過孟夢身旁，手很欠給孟夢短髮揉亂，調侃道：“小孟夢當然是舅舅的內線咯。”
孟夢快急哭了，鬱悶低吼道：“舅舅，你別亂說了！”
他着急一是在意呂安如，他和周生屢屢受到呂安如幫助，不願失去這位亦師亦友的貴人。
其次月翔明文規定禁止學員販賣學校重要機密，任務船隻具體航線相當重要，若查實乃他泄露，他可以捲鋪蓋回家了。
龍淵把二流子性格發揮到極致，笑看外甥急死，不幫忙解釋任何。
不過通過兩人的對話，呂安如打消掉對孟夢亂來的擔心。
龍淵痞裡痞氣地吹着口哨，走到呂安如面前，嘚瑟挑挑眉：“小姑娘，我厲害吧。我姐讓我救出你，我超額完成任務，直接讓你們免受牢獄之苦，還替你說服了念。”
“免受？”高櫻大聲質疑。
龍淵視若罔聞，發揮屢敗屢戰的不屈精神，再次朝呂安如伸出手，“合作愉快。”
呂安如拍掉龍淵手，瞥眼出現於監控屏幕中的馬爾西亞另個王孫，祝淼。
效仿對方斜眼看人的輕蔑神色，潑冷水：“別高興的太早，贏了再說愉快。”
掃視四周，三臺微機屏幕右上角，紛紛顯示出代表死亡的紅色數字。
呂安如明白紅點的意義了，屍體所在位置。
側身繞開長相與作風同騷情的男人，高舉手做個收攏動作，朗聲道：“集合，準備執行死亡計劃。”
念低聲重複：“死亡計劃？”
龍淵沒正行的嬉笑解釋：“哈，應該代表殲滅敵軍吧。”
“先努力保證我們不被敵軍全數殲滅吧。”呂安如不吝嗇冷水，繼續潑。
“有個性，我喜歡。”龍淵一點未受挫，死皮賴臉地說：“你我合作，必須大獲全勝啊。”
呂安如冷冷翻個白眼，轉身面朝組員們。
39名組員有序成列站好，她用手劃分出四隊，正色命令。
“蓮花你帶一隊，抄近路趕在趙慶吉前面，抵達中段物資洞。祝淼得到趙慶吉的已知信息，勢必帶人偷偷過去銷燬物資，切斷海怪後援儲備。你提前給物資洞施好隱藏咒，帶人拿上少部分物資，尋個死路的通道，施展複製咒，複製出極多的物資混淆視聽。最後等祝淼等人靠近了，你小隊全部關閉微機，切斷與月翔中樞服務器的熱感傳送。”
蓮花不予作答，難得給面的轉頭望向念。
態度明確，這事需要海怪們配合。
念周道安排：“我讓人提前幫你們找好置放物資的死路，再讓他們給東西搬過去，你隨棕抄小路去吧。”
蓮花仍然不爲所動，扭回頭定定望着呂安如，漠然道：“完成這事，其他事不歸我管。”
“行，可以。”
呂安如爽快同意，頓下補充道：“不過你得附帶做件小事，祝淼在趙慶吉帶路的地方沒找到物資，定然對趙慶吉起疑。若在新的地方發現物資和隊員死亡信號，只會認定趙慶吉反了，90%可能殺人滅口。你在不露面的前提下，想辦法給趙慶吉點提示吧。趙慶吉願意迷途知返撿條命，算他的有福，仍執迷不悟也沒辦法，你拍下他被殺過程，避免祝淼潑髒水給我們。”
清晰部署的話剛落下，蓮花不假思索拒絕：“太麻煩，你找別人幹。”
呂安如心累閉閉眼，讓步道：“你成天唸佛，這事積德行善的啊，你幫忙製造點提示總歸可以吧？”
蓮花可能煩呂安如絮叨，隨口應句：“看情況吧。”
“嗯，我當你答應了。”
呂安如目光移向戴啓陽，戴啓陽立正站端，主動說：“組長，我負責錄像沒問題。關鍵微機徹底關機，再開啓等於有新的信號傳送啊，死去的我可以復活嗎？”
歧義滿滿的問題由戴啓陽一本正經問出，幾個心態輕鬆的女生忍俊不禁捂住嘴。
“對哦，我給這茬忘了。”呂安如嘀咕聲，難怪蓮花嫌麻煩呢。
正犯愁，念從兜裡掏出自己備用微機，遞給蓮花：“用我的吧。”
蓮花不接，念當她有顧慮，再次朝前送送，大方道：“不用還我了。”
蓮花仍不爲所動，戴啓陽機靈解圍，拿過微機裝進包裡，客氣應：“好的，謝謝。”
蓮花一組離開，呂安如兩步走到孟夢前方，下達指令。
“帶上你舅舅前往入口第三個轉彎，在馬爾西亞海軍抵達前，關閉學院微機。”
孟夢細心問：“光關閉微機嗎？”
“嗯，”呂安如側頭問念：“你最強的兩隊在哪？”
“南邊和東邊，距離火藥庫近。”
念無所保留的回答，對呂安如的計劃愈發有興趣。
呂安如快步來到就近微機前，推開在操作的電鰻副將，切入整體地圖。無視掉電鰻副將的火氣，直接命令其總指揮官。
“念，你來把兩個地方標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