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不知不覺已是秋, 淡淡的清風襲來,微微寒冷,空氣中淡淡的浪漫氣息, 充斥在鼻尖, 這是秋裡的浪漫之城, 法國巴黎。

梧桐樹下, 許心依靠在欄杆前, 眼前湖底的水清澈見底,陽光折射,波光粼粼、偶爾可見魚兒翻騰出水面, 濺起無數水花,轉瞬間湖面一片平靜, 一切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 心底無名升起陣陣暖意, 她是喜歡這樣的安靜。

今年的秋日似乎比別年來的特別早,在中國的廣州, 那裡十月的天氣依然如夏季一般,炎熱。秋風輕起,梧桐樹上,幾片枯黃的葉子隨着秋風,盤旋、飛舞、最後緩緩落下。

不遠處的艾菲爾鐵塔, 在秋日裡黃昏下, 顯得分外的不同, 有點朦朧的美。

這樣安靜的景色, 美麗地令人陶醉, 不願移開視線。

不遠處一個金髮女孩在草坪上嬉耍,看那歲數也就3-4歲, 一對年輕父母站在不遠處凝望,臉上是幸福地笑容。

許心每日課後,都要在這裡走一走,說不上爲什麼,只覺得這裡的一切氣息,讓人安靜,沒有紛擾,她的心猶如這平靜的湖面,無半點漣漪。

小女孩跑得有些急,加上年齡較幼小,腳步一個不穩,被絆倒在地,女孩哇哇地哭聲由遠傳來。許心轉身,潛意識走向前幾步,正打算扶起小孩子,不料孩子的父母走來,說着許心聽得不太懂的法語,過了會小女孩忍着痛,從地上爬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然後奔入父母的懷抱。

年輕的母親朝許心友好的笑,說了一句法語,來到法國的這幾個月,許心自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對她說了一句——謝謝。

陽光照耀在他們一家人身上,溫馨,浪漫,更多的是溫暖。

同樣的情景,換做是在中國,長輩對於小孩摔倒,並不是鼓勵他們自己爬起,更多數長輩扶起來不說,甚至還一個勁地哄,也許這就是所謂理念教育的差距吧。

看着他們的北影漸漸消失,許心這纔回過神來,算算時間,姚素素的孩子應該快滿百天了吧?

剛來法國那幾天,她因在陌生的環境恐懼感,再到現在的淡定從容,直到現在她愛上了這個城市的一切一切。

在與姚素素通電話的時候,她一度勸她回國,可她拒絕了,有些事情在沒考慮清楚之前,那麼就靜靜等待時間吧,讓時間來解決一個棘手的問題。

她真的無法確定,她對穆深時怎樣的一種感情,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對哥哥的感情,少了那種心動。

這幾個月,她除了白天在巴黎CREAPOLE藝術設計學院學習服裝設計之外,每晚上一有空,就會去當地一家培訓學校學習法語,如今在這陌生的國度裡,她不再是一個人,她認識許多同學和朋友,生活變得充實而有趣。

在巴黎這座處處充滿藝術的氣息城市,不遠處有人在畫畫。正打算離開時,有人喊了一句,“美女,請留步。”

中國人?這是許心的第一反應,她轉過身順着那聲音尋找。

黃皮膚、黑色的眼,他正是剛纔一直作畫的人,他是中國人!

他向她走來,她亦看着他走來。兩人之間默默相忘,直到走進,她纔看清楚他的長相,他對着他笑,乾淨的笑容純淨的無任何雜質,一雙深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樑,不得不說,他是一個長相很出挑的中國男孩!

“你從中國哪個城市來?”他看着許心,深黑的眼眸泛着微光,眼裡的激動顯露無疑。

如他一般,許心也是激動不已,他鄉遇故人,這份心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很高興,很激動,“廣州,我纔來3個多月,你呢?”

“我來留學之前在上海,在法國這裡有5年多了,之前在柏林,半年前纔來巴黎的,”他看着她,一陣清風輕拂,吹起她的長長髮絲,美麗地不像話,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擊了一下。“我叫林俊幕,請問姑娘的芳名可否告知?”

他說話的聲音溫和而富有磁性,許心被他的風趣幽默逗樂了,忍不住的輕笑出來,“我叫許心。”

他默唸着她的名字,用他心底的意思詮釋着她的名字,“許心,是許我傾心的意思嗎?”

許心搖頭,“不是,爺爺當時取這名字說,簡單容易寫,還容易讀。”

“那你爺爺肯定是個有趣的老前輩啦。”

不得不說,林俊幕是一個非常健談的人,他學識淵博,風趣幽默。不知不覺,太陽已漸漸落山,天空慢慢變得陰暗。他取下畫家架上那副未乾的油畫,“這個送給你。”

“我?”許心接下油畫,畫卷上還殘留着未乾的顏料,畫功於這個年齡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再細看畫中的人不用看都知道,那是她。

一身中國風的長裙,栩栩如生的梅花,那是她剛來巴黎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她偶然想家的時候鎖穿。

他點頭,“那日我在湖邊作畫,偶然見到你一個人望着湖面入神,遠遠地我並看出你是中國人,想着前來打個招呼。只是,沒等我走近,你就不見了。”

他一直在找她?

“這幾天我就尋思着,你應該還會來,於是我今晚又出來作畫,沒想到真的遇見你了。”他的聲音有些興奮,微微上揚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遠處的鐘聲一陣陣傳來,許心看着不太早的時間,“對不起,我該走了。”

她轉身,他在身後喊道,“我該怎麼找聯繫你。”

她疾步離開,說了一個名字,“巴黎CREAPOLE藝術設計學院。”

*****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說不出道理了,道不清楚的。明明知道哪裡都不好,很普通,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直愛着,默默的付出。愛情本身無道理可言,也說不清楚。也許這種說不清楚的,便是愛吧。

巴黎的夜色浪漫的不像話,塞爾納河畔,兩岸燈光閃耀,迷人的夜色讓人留戀,只是心一直空空地,卻怎麼也填不滿。

望着河岸來來回回的觀光遊船,河岸上卿卿我我的情侶,穆深那雙狹長的深邃眼眸,染上了淡淡憂傷,眼裡是化不開的愁緒。

“心心,你到底在哪裡?”

他追隨她來法國一個多月了,一路打探一路尋找,依舊一無所獲。

林俊幕走來的時候,穆深正站在塞爾納邊,看着流通的河水發呆,就連他走近他,他都沒有發現。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他拍穆深的肩膀,那親密無間的動作,無不顯示着不一般的關係。

“我在想她到底在哪裡?” 塞爾納河畔景色再美,沒有她,他無半點欣賞的意思。

“這麼久還是沒有她的消息?”他看着他,眼裡是化不開的憂鬱與擔心,從大學認識到現在,十餘年之久,他從未見穆深這般模樣。林俊幕此刻竟好奇着穆深心心念唸的人是怎樣的奇女子?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彆着急,你肯定會找到她的。”

穆深點頭,“會的,我一定能找到她。”

“你打聽清楚她來法國學什麼?還是純粹來玩玩?”林俊幕極爲認真地分析着,微弱的路燈照耀在他們身上,染色淡淡金光。

“我問過她弟弟了,他說她來追逐自己的夢想,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名服裝設計師。”

她最大的夢想是爲女孩設計美美地婚紗,讓她們做個漂亮的新娘出嫁。

不知爲什麼,穆深突然想起她小時後說過的話,那些年她被人欺負,她不哭,也不鬧,只是默默忍受着,他看着她疼惜着他,最後和別人打了一架,然後兩人都被送進醫院,那時他讀六年級她讀四年級。

後來,那個院子的房子被徵收,他也隨着爸爸職務調遣去了臨近的市,再後來她們家也搬走了,就這樣他們斷了聯繫。

如果說愛是在什麼時候生了根,也許就在次。她坐在他單車後面的座位上,他感覺到她的氣息。

她憋着不哭,看着他和別人打了一架,看着病牀上他全身包紮着紗布。

還是在那次無意地相親,對象居然是她,她的調皮與她的笑容?

以至於後來,他看着她愛上別的男人他失落,他難過,他祝他們幸福!

只是很多事情難以預料,季凡風竟然只是因爲利益才接近她,穆深那時候不知自己該是喜還是憂?

等穆深再回過思緒,林俊幕已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掛上電話後,他說,“我已經問過我這邊的朋友了,如果她是前來留學,巴黎就那麼幾家服裝設計學院,用不了幾天,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

“真的?”穆深看着他,眼裡是期待。

“真的,我在巴黎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在學校找個人還是很容易的,”回想起剛纔在湖邊人得許心,林俊幕只覺心裡傳來一陣莫名的愉悅,“我剛纔還認得一箇中國女孩,她也是一個人從中國來巴黎求學的,目前在巴黎CREAPOLE藝術設計學院。”

穆深看到林俊幕眼裡閃爍的光亮,立即明白,“你喜歡她?”

林俊幕也不掩飾,思索了半會,他點頭,“我想應該是的。”

除了替他感到高興,穆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竟然這樣,那可要抓緊了.別像我,一時猶豫,現在連人都找不到。”

“你也別灰心,功夫不負有心人,你肯定能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