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鳥人還是受到了威脅,牛哥給了鳥人一把剪刀,說:“你幫忙把我這些兄弟的尾巴剪了吧。”
鳥人說:“不會吧,這樣很痛苦的。”
其中一隻肥牛說:“只要能泡到母牛,再痛苦也值得。”
鳥人說:“這是自殘好不好?”
另一隻矮牛說:“不怕,沒有母牛更痛苦。”
“我理解了,你們到了發情期了。”鳥人開始剪尾巴,他畢竟有些緊張,有的牛屁股只需剪一次,有的牛屁股則很痛苦,因爲牛尾巴里有牛骨頭,尾巴要忍受多次的摧殘。疼得有隻牛說:“太痛苦了,要是哪隻母牛被我泡到,我一定也讓她痛不欲生。”
有的牛則痛苦地大小便失禁,髒了鳥人一身。被新鮮的屎尿污染,讓鳥人同樣痛不欲生。
鳥人的剪刀越來越熟練,但牛羣的隊伍越來越壯大。它們都是慕名而來剪掉尾巴的,剪尾巴成爲了一種時尚。彷彿牛有尾巴就是不正常,沒尾巴的牛才正常。
鳥人忙碌了一天,看到草原上的一堆牛尾巴,有了邪惡的念想,決定把這些牛尾巴燉了吃。於是他生火架起鍋,把整片草原變成火燒雲。
人生的太多時光是用來虛度的,你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是發呆,懶得像豬一樣什麼都不想做,或者乾脆做個白日夢。你想要得到的或許此生未必會擁有,你失去的亦是追悔莫及,但一切終究會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即使某一天,或者某一年你讀了鳥人的故事,有了喜歡。可惜在鳥人的歲月裡,人們都覺得鳥人和二蛋子是怪物,二蛋子因爲豬受到了世人的尊敬。而鳥人沒有,但丟掉尾巴的奶牛們終生不會忘記鳥人這個壞蛋。
那天,牛糞大叔不在家,划船歸來的斑兒見到鳥人先是嚇了一跳:“你是個什麼鳥?”
“你是斑兒吧?和你媽媽長得真像,”鳥人自我介紹,“我叫鳥人,不要害怕,我們見過面的,不過那時候你還小,應該都忘記了。我是來找阿蝶的,我是阿蝶的男人。”
斑兒恍然大悟,說:“原來你就是阿蝶的那個鳥人。”
鳥人說:“我要立刻見到她,可以嗎?”
斑兒說:“我累了,也餓了。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吧。”
鳥人說:“好,我燉了牛肉,你吃點吧。”
斑兒驚訝地說:“你殺了牛?”
鳥人擺擺手,說:“是我把剪掉的牛尾巴燉了。”
斑兒顯然對牛尾巴不感興趣,說:“我在河裡捉了魚,你給我做魚吃吧。”
鳥人用乾燥的牛糞烤了魚,他和斑兒一邊吃,一邊聊天。
斑兒說:“我聽阿蝶姐姐說,你們的相遇很浪漫,第一次見面就親了嘴。”
鳥人笑着說:“好像是踩了豬屎,滑倒了。”
斑兒就哈哈大笑:“你們真逗。”
鳥人反問:“我聽牛哥說,這個世界將要毀滅,需要我來拯救它,你知道嗎?”
斑兒說:“世界末日,我聽說了,可我不知道那個拯救世界的英雄會是你。”
鳥人說:“我聽牛哥說,有可能我們都會死掉,你害怕嗎?”
斑兒說:“害怕,但還是該吃就吃,該睡就睡。要不死的時候無精打采的,豈不無趣。”
鳥人說:“按照你這麼說,臨死之前要大聲歌唱了。”
斑兒說:“至少也得考驗一下自己,能不能再多活一天,多曬曬太陽,吃點好吃的。”
草屋突然出現震顫,整個雲上草原陷入搖晃。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小會兒便戛然而止。斑兒解釋說:“這就是世界末日的徵兆。”
鳥人與斑兒交談,感到自己過去的人生缺少陽光,於是他說:“我要像個英雄活一回了。”
夜晚,牛糞大叔如期而至。他先是親熱地摸了摸斑兒的腦袋,問:“吃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做最愛吃的奶餅。”
斑兒說:“不用了,鳥人哥哥剛纔烤了魚給我吃。”
牛糞大叔於是說:“明天,你要帶鳥人去銀河的右岸。”
斑兒點點頭。鳥人對牛糞大叔說:“我聽說了世界末日的事,牛哥說,需要我的幫助。”
牛糞大叔說:“這個世界晃動的厲害,根據傳說,還有牛哥祖先的遺物,這一切很可能是真實的,但我不知道牛哥的祖先靠不靠譜,那個紅色的按鈕到底能不能修復飛船。”
鳥人陷入沉默,牛糞大叔也轉移了話題:“在右岸,你還能見到一個人。”
鳥人好奇問:“誰?”
牛糞大叔回答:“蝸牛。”
鳥人說:“他果真沒有死,他有飛船的。”
牛糞大叔說:“你知道了他的過去?”
鳥人說:“我知道他沒有死,他的名字叫做麥哲倫,是個天外來客,和這裡的牛人一樣。只不過他上半身像人,雙腿卻是章魚腳。而牛哥是外形如牛,嘴巴里卻有章魚觸角般的舌頭。”
牛糞大叔說:“蝸牛和牛人是兩種智能生物,來自不同的星星。他本來是打算坐着飛船離開這裡,可是他的飛船也出了故障,於是留了下來,和這羣牛成爲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