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難道他會分身術?”
“究竟怎麼回事?”
“空山空水,你們說個明白!”
張寧的話瞬間引發所有人的疑問。
按空山空水所說,陳九一直在屋子裡和枯木大師談話,寸步未離,如何能去熬製無妄花之毒呢!
無妄花非是尋常毒藥,只能現熬現用。
有嫌疑的反倒是空山和空水二人。
面對衆人的盤問,空山和空水啞口無言,越來越慌亂。
張寧掃了他們一眼,繼續道:“所以,下毒殺死枯木大師的肯定不是陳九,兇手另有其人!”
一言出,大殿噤若寒蟬!
大家神色各異。
有的驚駭,有的恐懼,有的期待,有的欣喜。
宋一飛的臉色則陰沉到極點,並無喜色,因爲對於他來說,案子破不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拆了臺,丟了顏面。
何況宋一飛想要捉拿陳九,以報私仇。
結果張寧突然跳出來攪局,氣得他鼻子都歪了。
“周子名,你說陳九不是兇手,那誰纔是兇手!”宋一飛咬牙切齒地問道,“要是敢胡言亂語,我讓你脫了這身官衣,滾出衙門!”
“兇手是誰,當然要問問空山和空水了,”張寧看向兩個和尚,目光不停上下掃動,像是兩道利劍,“你們還不實話實說,如何毒殺了你們的師父!”
張寧厲聲一喝,氣勢如山,驚得空山空水差點尿褲子。
空水本就膽小,嚇得面色蒼白如紙。
空山做賊心虛,更是瑟瑟發抖。
“大……大人,”空山倒是機智,先發制人道:“是空水!空水他毒害了師父!就是空水!”
空水一臉懵,完全不知如何辯解,“我……我沒有!”
“大人,那天給師父沏茶送茶的都是空水,不是他還能有誰!”空山指着空水的鼻子,如有殺父之仇般怨恨,“他想要當主持,所以故意毒殺師父,其心可誅啊!”
“不,我沒有,我沒下毒!”空水急得眼眶含淚,差點哭出聲來,“師兄,你爲何冤枉我,我真的沒有下毒!”
見狀,張寧也未急於打斷,坐看空山的表演。
等時機差不多了,張寧忽然取出一個包袱來,呈現在衆人面前。
見到這包袱,空山的神色已經完全變了,面如死灰,雙眼瞪出。
因爲他認得,這是他昨晚埋掉的包袱。
張寧打開包袱,將裡面的瓷片倒出,看向空水道:“空水,這些瓷片你可認得?”
空水走過來仔細端詳,道:“這……這不是我給師父沏茶用的茶壺茶杯麼!”
“我問你,你師父喝茶中毒後,茶壺茶杯被誰拿走了?”張寧問。
空水擡手一指,指向空山,“是空山師兄!”
“你放屁!”空山惱羞成怒,“明明是你自己拿去,怎冤枉於我!”
“他沒撒謊,”張寧準備拆穿空山,洶洶道,“昨夜我來天和寺暗中查案,見你鬼鬼祟祟,將這些瓷片埋於地下,分明是想銷燬證物!”
空山張着嘴,瞪着眼,想要狡辯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只恨自己運氣不好,埋包袱時居然被發現了。
倒是宋一飛咳嗽一聲,站出來說道:“周子名,憑一堆爛瓷片你就認定空山是兇手,未免太草率了吧!”
張寧莞爾一笑,“宋公子說得對,這些碎瓷片算不上直接證據,真正的證據其實在空山身上!”
說着,張寧衝着大鬍子使了個眼色。
大鬍子二話不說,立即上前擒拿空山。
空山惱怒至極,還想要反抗,口中哇哇大叫着“冤枉”,結果一個回合就被大鬍子撂倒在地。
大鬍子上下搜查了一陣,在空山懷中摸出一個黑色錦囊,交給張寧。
“大人,搜出了此物!”
張寧早有預料,將那錦囊打開,取出裡面的東西,卻是一片黑色花瓣。
“仵作,你看看吧,這是什麼東西?”
仵作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片花瓣,觀察一番道:“這好像……好像是無妄花!”
宋一飛臉色一變,“仵作,你確定?”
仵作又仔細查看了一遍,道:“我未親眼見過真正的無妄花,但此花與書中的記載一模一樣,應該是無妄花。”
空山見還有機會,立即大吼大叫道:“那不是無妄花,只是小僧種的一種觀賞之花而已,大人,小僧冤枉啊!”
“是不是冤枉,試試便知!”張寧豈會沒有辦法,立即讓寺內的和尚搬來一個火爐,準備了一壺水。
而後,張寧將那片黑花瓣放入水中,在火爐上燒了起來。
這個辦法最簡單也最有效,是不是無妄花,就看燒出來的水有沒有劇毒便知。
空山再無話可說,嘴脣顫顫發抖,眼睛四下瞄着,想要尋找逃走的機會。
他知道,自己要完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啊!
足足燒了一個時辰,張寧命人將那水壺取下,打開一看,裡面的黑色花瓣已經完全消融,水變成了一種渾濁色,但並沒有任何味道。
張寧又命人牽來一匹馬,等水稍涼之後,給馬兒灌了下去。
驚恐的一幕出現了。
馬兒剛剛喝下水才幾息的功夫,忽然口吐黑血,雙眼高突,嘶鳴一聲便栽倒在地,一命嗚呼了!
同時,空山也一屁股癱倒在地,目露絕望。
完了!全完了!
“空山,你還要狡辯麼?”張寧冷冷道。
空山撐起雙手,抱着自己的光頭,痛嚎起來,“我……我……”
衆和尚也全都呆了,沒想到害死師父的居然是空山。
登時,和尚們憤怒地拿起棍子,向空山砸去。
“好你個空山,心狠手辣的白眼狼!”
“你害死師父,居然還有臉當我們的主持!”
“狼心狗肺的東西!”
張寧怕憤怒的和尚會把空山打死,急忙讓大鬍子攔下。
空山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連連求饒。
“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張寧一把摁住空山的肩膀,繼續施壓盤問:“空山,本大人問你,這無妄花你是從何得來?”
一個小和尚,怎麼可能擁有無妄花這種絕世罕見的奇毒?
背後,肯定還有其他貓膩。
張寧必須問個清楚。
“我……我不知道!”空山痛苦地抱着頭,“我不認識那個人,他……他只是說這花能毒死師父,讓我……讓我當上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