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榕城飛往哈爾濱的航行時間並不算太長,兩個半小時後,飛機便平穩的落在了哈爾濱太平國際機場。
夜間的風總是大的離譜,正如那句話所說的一樣,如果南方的風是媽媽在輕撫你的臉,那麼北方的風一定就是後媽給了你一個大耳刮子。
哈爾濱盛冬的寒夜冷的讓人膽顫,零下二十六度的氣溫就像是能把人冰封,顏歆月一下飛機就冷的渾身哆嗦,就連牙關都開始打顫。
他們決定來哈爾濱也是臨時起意,所以身上只穿了普通的毛呢大衣,在天寒地凍的北國,這點衣服自然顯得很單薄。
孟靖謙見她冷得厲害,毫不猶豫的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自己則只穿了一套西裝。
顏歆月見狀急忙拒絕,“你做什麼,你這樣會感冒的,快把大衣穿上!”
“沒事,我是男人,比你抗凍。”他不由分說的將大衣給她裹得更緊,“已經有人在外面接應我們了,等上了車就好了。”
沒登機之前,他在榕城候機的時候就已經找好了人來接他們,所以他一點都不着急。
果然,兩人剛走到出口,一個面色不善的男人便已經在出口等他們,見兩個人走過來,男人立刻迎了上來。
“孟狀!”
“高先生,好久不見了。”
兩個男人熟絡的握了握手,孟靖謙介紹道:“高先生,這是我女朋友顏歆月,月兒,這是高輝高先生。”
顏歆月客氣的笑了笑,“高先生,這麼晚了還讓您來接我們,真是麻煩您了。”
“顏小姐客氣了,孟狀是我的恩人,這點小事不足掛齒。”高輝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轉頭道:“我的人已經在外面等着了,二位請吧。”
出機場的時候,高輝一直走在前面,顏歆月見他五大三粗又有點凶神惡煞的樣子,忍不住有些發憷,拉住孟靖謙小步跟在他後面。
她有些不安的問道:“靖謙,這個高先生是什麼來路啊?”
“他是我以前幫過的一個殺人案的當事人,有人誣告他謀殺人,當時那個案子挺嚴重的,而且疑點又多,沒人敢接,我覺得他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就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接下來了,沒想到最後竟然真的勝訴了,幫他打贏了官司,而且還獲得了賠償。”
顏歆月仰頭看着他,眼中露出一絲崇拜,“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
孟靖謙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你沒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幾個人一出機場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停在機場門口,高輝細心地走到後座替他們拉開了車門,“孟狀,顏小姐,上車吧。”
車子一路向着城郊駛去,孟靖謙看了看他的車,又看了看高輝的現狀,感慨道:“看樣子你現在過得不錯。”
“多虧了孟狀幫我打贏官司。獲得賠償之後,我和幾個朋友在大慶包了個礦,後來又投資了餐飲,所以賺了點小錢。孟狀的恩情,我一輩子都記得。”
“言重了。”孟靖謙笑笑,“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結婚了嗎?”
高輝兇相的臉上總算露出一抹笑,“嗯,媳婦兒該生老二了。”
此時已經快要接近凌晨三點了,顏歆月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有點失望地說道:“怎麼哈爾濱也沒下雪?”
高輝在前面說道:“顏小姐不用着急,天氣預報說明天有大雪。”
這話總算讓顏歆月放下了心,顛簸加深夜,她早就已經抵不住睏意的滾滾來襲,沒有多久就靠在孟靖謙肩上睡着了。
*
顏歆月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九點多了。
昨晚高輝送他們的時候,她實在是太困了,到最後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連自己是怎麼被抱出來,怎麼到牀上的都已經不記得了。
她努力睜了睜迷濛的雙眼,剛動了一下,身邊便傳來了一個帶着笑意的男聲,“醒了?”
她頓了一下,睡意瞬間消散的一乾二淨,轉頭便對上了孟靖謙帶着寵溺和憐愛的雙眼,發現他正一手撐在牀頭,笑意不減的看着她。
“早啊。”顏歆月給了他一個睡眼惺忪的笑。
“早。”他低頭吻住她的脣,明明只是個早安吻,可是吻着吻着就差點擦槍走火。
一吻終止,兩個人又在牀上膩歪了好一會兒,這才下了牀,開始準備洗漱。顏歆月赤腳踩在木地板上,徑直走向落地窗,一把拉開了窗簾。
“下雪了,靖謙!真的下雪了!”
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趴在窗戶上,興奮地喊着,“好厚的一層雪,外面好白好乾淨!”
她母親顏如玉是地道的江南女子,後來家庭遷移,這纔到了京都,最後在榕城落了腳。儘管也是在華北地區,可是榕城到底不比東北,下雪也不會這麼大這麼純粹,所以她還是會有些興奮。
孟靖謙原本在浴室裡洗臉,聽到她的喊聲立刻走了出來,從身後緊緊地擁住她,“你喜歡雪?”
“喜歡啊,當然喜歡。”她回頭望着他,澄澈的眼中像孩子一樣純真,“我喜歡下大雪,上大學的時候最羨慕東北的同學了。”
孟靖謙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那趕緊去洗漱,洗好了我們出去玩。”
“好啊!”她重重點頭,轉身便鑽進了浴室裡。
高輝雖然是個粗枝大葉的糙漢子,但是在小細節上卻意外地細心,衣櫃裡早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足以能應付哈爾濱低氣溫的羽絨服和棉衣,帽子手套,圍巾雪地靴,該準備的一應俱全。
兩人穿了一套情侶羽絨服,都武裝好了之後才走了出去。
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是高輝自己的一個私人度假村,近郊遠市,旁邊還有一個小型的滑雪場。顏歆月走出去才發現屋子的外圍是用圓木蓋起來的,就像是童話書上的小木屋一樣,十分的淳樸簡單。
遠處隱隱有着村落,大雪蓋在此起彼伏的房頂上,就像是老電影裡的樣子一樣,嫋嫋的炊煙飄飄蕩蕩,融在紛飛的雪花中更顯得浪漫寂靜。再往東的地方有一個發電廠,冷卻塔有白煙竄出來,猶如仙霧。
大雪依然在紛紛揚揚的下個不停,兩人一出門,便有大片的雪花落在他們的頭上肩上,顏歆月站在雪地裡開心的轉了幾圈,立刻熱情的招呼他,“別站在那裡啊,過來一起玩。”
孟靖謙淡淡的笑了笑,雙手插在口袋裡朝她走了過去,還沒走到她面前,一個雪球就砸到了他身上。
顏歆月手裡舉着雪球,耀武揚威的衝他笑着,“要不要來打一場?”
“打一場?”他挑眉,一步一步逼近她,“在東北,這叫幹一架!”
話音剛落,他手裡忽然多出來一個雪球,照着她就拋了過去。
他到底是捨不得打她,雪球堪堪砸在了她的肩上,一點分量都沒有,反倒是激起了顏歆月的玩心。
“來啊,怕你不成!”她挑釁的看着他,蹲下身飛快的包了個雪球,照着他就扔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丫頭玩起來就沒心了,那個雪球砸在身上還有些疼,孟靖謙想要逗她的想法頓時升騰了起來,陰測測的笑了笑,“小姑娘,惹了我,你完了。”
他說完便忽然朝她衝了過去,見他一副惡霸般的表情,顏歆月嚇了一跳,心下叫了聲糟糕,一邊笑一邊叫着,拔腿就要跑,還沒跑兩步,就被他追上來從後面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可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他嘴角噙着笑,低頭便去吻她。
他的脣上還沾着雪花的涼意,顏歆月咯咯嬌笑着,一邊笑一邊躲,孟靖謙絲毫不打算放過她,她躲他就追,他的吻便如同雪花一樣,紛紛揚揚的落在她的臉上額頭上。
他一邊親她,一邊撓着她的癢肉,笑着逼問她,“知錯了沒有?”
“知錯了,知錯了。”顏歆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討饒,“我錯了靖謙,好癢,不鬧了不鬧了。”
“叫我什麼?”他眉尾一挑,反而更加得寸進尺,“我怎麼覺得你還沒知錯?”
“好好,哥哥,靖謙哥哥。”她笑得臉的紅了,撒嬌般的纏上他的脖子,聲聲討饒,“哥哥我知錯了,不鬧了好不好?”
兩個人又笑又鬧,最終重重的跌倒在了厚實的雪地裡,孟靖謙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就融化了,變成了細細的水珠。
顏歆月被他這樣灼熱的視線看的也是心跳不已,屏住呼吸和他對視着,終於不再鬧了。
孟靖謙凝視了她許久,看着雪花融在她的脣上,讓她的紅脣變得更加水潤,頓時春心大動,低頭便深深地攫住了她的脣瓣。
兩人的脣上都帶着潮溼的冷氣,他細細的吻着她的脣,顏歆月也閉起眼主動地迴應着他,她的熱情讓雪地裡的吻比平時還要火熱,孟靖謙漸漸情難自控,抱着她便朝屋裡走去。
衣服是在什麼時候脫掉的,顏歆月已經不記得了,他的手上滿是冷氣,她只記得他的手落在她皮膚上的時候,每一次都會激起她一陣輕顫,可是她卻不忍心推開他。
屋裡的壁爐還在熊熊燃燒着,孟靖謙把她放倒在地攤上,深邃的眼中滿是迷戀的柔光,再次貪念的吻住了她。
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切,直到他溫熱的氣息漸漸下移,迷亂的顏歆月猛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連忙掙扎着擡起了上身。
“靖謙,不要……”
她的聲音都帶着微顫,孟靖謙卻只是輕輕的笑着,低頭去吻她的嬌嫩,聲音又低又啞,“月兒,你要的。”
顏歆月也不知道是因爲屋裡的暖氣太熱了,還是因爲這場歡愉太過動情,等一切結束的時候,兩個人身上都是一層薄汗,就像是困鬥的小獸一樣,抱在一起互相喘息,互相取暖。
已經快要到吃飯的時間了,孟靖謙吻了吻虛軟的她,用毯子將她裹好,自己隨便套了一件衣服便去準備食物。
高輝早已連吃的都已經給他們備齊,孟靖謙只是簡單地煎了個牛排,又拿着高腳杯和紅酒重新回了方纔的地方。
兩個人就像是亞當和夏娃一樣擠在一條毯子裡,顏歆月靠坐在他懷裡,任由他把切好的牛排送進嘴裡。
外面的大雪不停,很快就覆蓋了他們之前在外面的腳印,兩個人靠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雪景。大雪將外面的景物層層覆蓋,倒是真應了《沁園春·雪》的那句詞,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此種動人的光景,除了北國地區,怕是再也沒有別的地方能比得起。
孟靖謙用毯子緊緊地裹住她,下顎抵在她的肩頭,姿勢繾綣而又纏綿。
顏歆月半靠在他身上,身體動一下就是一陣熱流,回想起他方纔放縱的做法,不禁又紅了臉,擡手在他胸口錘了一下,小聲囁喏道:“你這個浪蕩子,怎麼能……那樣,太難爲情了。”
“那樣是哪樣?”他明知故問。
“就是,就是……用嘴……”她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已經猶如蚊吟。
孟靖謙終於明白了她在害羞什麼,抱着她朗聲一笑,吻了吻她的耳後,“你這丫頭,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這麼羞澀。”
“不是第一次?”她瞪大了眼睛,舌頭都打結了,“怎麼,怎麼可能不是第一次……”
孟靖謙挑眉,在她耳邊啞聲道:“你忘了你因爲陸景呈喝醉那次了?”
顏歆月一怔。
那一次她只記得自己是在他牀上醒來的,後來他模棱兩可的說了許多曖昧的話,讓她真的誤以爲兩個人做了,可是她又沒感覺到身體有異樣,再後來他再三強調什麼都沒做,她纔信以爲真。
難道他……!
她猛然轉過頭看向他,眼睛都瞪大了,“難道你那次,是……”
是用嘴……
“不然你以爲呢?”他挑眉,脣角滿是邪肆而又得意地笑,“你當時醉的人事不省,抱着我不停地讓我要你,我總不能乘人之危吧?而且咱們兩個也確實什麼都沒做,我這話不算撒謊。”
確實什麼都沒做,但是比什麼都做了還要過分啊!
他怎麼能趁她喝醉的時候,就給她那樣……
顏歆月的臉上已經紅的不能自已了,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況,她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後來都一直覺得奇怪,她的身體明明沒有任何異樣,顯然是沒有做過那種事。但是她又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被送上了雲巔一樣痛快舒爽,原來是因爲……
她又羞又臊,擡手拳頭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你這個混蛋,臭流氓,你怎麼能,怎麼能……”
孟靖謙一把握住她的拳頭,“誒,你可別過河拆
橋,吃飽了就罵廚子!當時你都那樣了,我免爲其難的幫你解決,你居然還倒打一耙,你這女人也太無情了吧!”
她紅着臉轉頭哼了一聲,“誰讓你做那種下流的事情!”
“我下流?”他笑,“那天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倒是痛快了,你知道我那天憋了一晚上,差點就憋得不能人道了麼?”
她低聲啐他,“自作自受,你活該!”
“好樣的,既然如此,我覺得有必要把過去欠下的一併給我還回來了!”他低頭咬住她的脣,轉而又是一場雲雨之歡。
高輝走的時候就給他們留了一輛車,之後的日子裡,孟靖謙帶她走遍了哈爾濱的大街小巷,兩人在中央大街吃了馬迭爾冰棍,又去看了冰雕,在哈爾濱呆了整整三天才回去。
*
大約是那一次的哈爾濱之行讓兩個人的感情又進了一步,之後的時日裡,兩人的感情便愈加親密,有時候孟靖謙都在懷疑就算他現在立刻求婚,她或許也會答應。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新年就來了。
顏歆月早就沒有了父母,顏如海仍然處於昏迷狀態,俞美玲也不可能跟她一起過節,思來想去,她竟然覺得有點像孤家寡人。
大年三十那天早晨,兩人是被外面的炮竹聲吵醒的。
一如往常一樣,兩人醒後先是例行來了一個早安吻,孟靖謙便溫柔的對她道:“過年好啊。”
她笑,明麗的雙眼彎成了月牙,“過年好。”
這還是兩人一起過得第一個大年,孟靖謙十分珍惜這個極具紀念意義的節日,原本他想要和她一起過一個安靜而又溫馨的大年夜,可是剛吃過午飯,他便接到了大宅的電話。
孟家今晚要設宴,孟繼平在電話里語氣決然的要求他晚上必須回去吃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掛了電話,孟靖謙看着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顏歆月,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過去坐到了她的身邊。
“月兒,剛剛我爸來電話了。”
顏歆月吃蘋果的動作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哦,那你回去吧。”
孟靖謙眉心蹙起,掰過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你知道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扔下。”
顏歆月靜靜地和他對視着,“可你也不可能不回大宅,不是麼?”
孟靖謙有些煩悶的嘆了口氣,擡手按了按眉心,最終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你跟我回去,好嗎?”
“靖謙。”她拉住他的手,臉色平靜的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說道:“你該知道,自從你上次受重傷,你家裡對我的意見有多大。我跟你回去,無疑是自取其辱。”
“這些我知道,但是……”孟靖謙痛惜的說道:“這是咱倆一起度過的第一個除夕夜,我想和你在一起過,不想和你分開。”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並不想受人謾罵。”顏歆月有些懇求的對他說道:“靖謙,就當你可憐我,不要讓我跟你一起回去,我真的沒辦法面對你父母和孟靜萱。”
孟繼平夫婦尚且還算客氣,但一想到孟靜萱醜惡的嘴臉,她就覺得厭惡至極。
孟靖謙耐着性子對她道:“我答應你,如果你跟我回去,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好嗎?”
“不好!”她搖頭,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堅決,“我承認我們現在的關係緩和了許多,但這並不代表我什麼都會答應你,我也有我的底線和自尊,我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也想得到尊重!”
“我保證不會讓他們欺負你,這還不行嗎?”
她轉過頭,毫不猶豫的說:“對不起,我還是不能答應。”
孟靖謙知道這對她來說也很爲難,但他的父母和家人始終是要面對的,如果將來他們真的決定一輩子在一起,甚至決定復婚,那麼孟家的人就是逃避不了的存在。
他擰眉看着她,“那如果有一天我們要復婚,要結婚,你也不願意踏進孟家一步嗎?”
這個問題讓顏歆月一頓,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靜靜地轉過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孟靖謙終於苦澀的笑出來,“你是不願意見孟家的人,還是不願意再嫁給我?”
顏歆月終於不受控制的提高聲音,“這兩個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孟靖謙你不要說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話好不好?”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滿是受傷的神色,“對你來說,嫁給我是沒有意義的事嗎?”
“我……”
“好,我知道了。”他自嘲的笑了笑,低頭啞聲道:“抱歉,是我給你徒增煩惱了,如果你不願意去,我不會勉強你。”
他說完便轉身朝着書房走去,顏歆月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融入書房,最終一扇門將他們分割成了兩個世界。她沉沉的嘆了口氣,重重跌坐在了沙發上。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孟靖謙都一直沒有出來過,而顏歆月也就那樣呆坐在沙發上,兩個人互相維持着先前的姿勢,誰都沒有移動半分。
直到夜色一點一點沉下去,華燈初上,孟靖謙才終於面無表情的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徑直走進了衣帽間。
他自顧自的換着衣服,直到打領帶的時候,顏歆月才慢慢地走了進來,一言不發的接過他的領帶,神色平淡的替他打了一個溫莎結。
孟靖謙從始至終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她的臉色太平靜了,他努力想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絲波瀾,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最後只能無奈作罷。
很快他的領帶就打好了,她小小的向後退了一步,孟靖謙低頭看着自己領口那個精緻的結,繃着嗓音,硬聲硬氣的說道:“謝謝。”
顏歆月依舊低着頭沒有說話,孟靖謙只覺得一口鬱結之氣堵在心口。
她這樣算什麼?冷戰?
他越想越煩躁,套上外套便準備離開,一隻纖細的手卻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口。
孟靖謙愣了愣,轉頭朝她看過去,卻聽她雲淡風輕地說道:“我跟你去。”
“月兒……”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一時間又驚又喜。
顏歆月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有些事,終究得要面對的。”
就算她現在並沒有和他復婚的打算,但既然兩個人想要在一起,家人這一關自然是要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