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歆月走後,陸景呈眯起眼對着她的背影凝視了幾秒鐘,若有所思的想了什麼,這才轉身又回到了休息室裡。
偌大的休息室裡還瀰漫着一股濃郁的男女之氣,牀頭櫃上東倒西歪的丟着兩隻高腳杯,地上還有已經空了的紅酒瓶,昨晚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武文靜已經起來了,穿好衣服之後卻怎麼也找不到另一隻鞋子了,此時正一隻手提着一隻高跟鞋,光着腳找着另一隻鞋。
昨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她提着紅酒來找陸景呈,他就好像知道她會來似的,所以一直等在那裡,負手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她進去都不知道。
孟靖謙現在的狀態很是危急,武文靜原本想着用什麼辦法能從陸景呈那裡套出點話來,可是這個男人的嘴比她想象中的還嚴實得多,即便他們兩個的關係已經維持了這麼久,他在她面前都從來沒說過什麼,一直隱藏的很好。
又或許是陸景呈本身就對她抱有防備,所以在跟她相處的過程中格外的小心謹慎。
她把紅酒拿進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酒,期間誰都沒有多說什麼,就只是喝酒而已。大概是他們都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兩個人昨天醉的很快,一瓶紅酒喝完了,兩人也都醉的差不多了。
最後是誰先主動的,武文靜的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
她只記得自己是被陸景呈抱上了牀,然後被他解開了衣釦。還有就是整個做的過程中,陸景呈一直抱着她在喊顏歆月的名字,而她似乎也喊了孟靖謙的名字。
武文靜自嘲的按了按眉心,她現在忽然覺得她和陸景呈兩個人還真像兩個瘋子,都爲了得不到的人而執着和難過。
陸景呈進了休息室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武文靜光着腳在休息室裡翻來翻去,他低頭一看,便掃到了門口那隻高跟鞋,蹲下身撿起來後朝她走了過去。
昨晚喝到最後他們都有些醉了,武文靜抱着他一會哭一會笑,他實在沒辦法,只好摟着她進了休息室裡面。她穿着高跟鞋走的東倒西歪,進了休息室便直接把腳上的鞋子踢掉了,大概就是那時候掉在了門口吧。
見武文靜埋頭找的專注,陸景呈叫了她一聲,“你找這個嗎?”
武文靜聞聲轉過頭,看見他手指勾着她的鞋子對她揚了揚,脣角還帶着戲謔的笑,彷彿在嘲笑她昨晚的失態,那神色別提有多麼的耀武揚威了。
她臉上一哂,直起身朝他走過去,直接伸出了手,“給我。”
陸景呈卻並不買賬,反而是拉着她走到牀邊,直接把她按坐在了那裡。
他蹲下身,握住她的腳腕,將她的腳擡了起來。不得不說,武文靜雖然個子有一米七左右,可是腳卻很小,大概只有36、37左右的碼數,看上去瑩白小巧,腳趾甲上塗着寶石藍的指甲油,稱得她的腳面更加白皙。
都說古代的時候非禮勿視,如果看了女子的腳,那這個女人勢必是要嫁給這個男人的。
武文靜臉上瞬間紅了一片,掙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腳,惱羞成怒道:“你幹什麼!放開我!”
“別動
!”陸景呈擡頭喝了她一聲,眉宇間不悅的蹙起,帶了一絲銳利。
武文靜一愣,竟然真的就沒再動,傻傻的任由他爲所欲爲。
陸景呈低下頭,將那隻精緻的高跟鞋替她穿好,又把她手裡的鞋子也給她套在腳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半跪在地上,脣角微微勾起一個紈絝的弧度,少了以往的溫潤,倒是多了一分邪氣,再加上他此時這個姿勢,倒是真的很像《灰姑娘》裡王子拿着水晶鞋挨家挨戶的找那個心儀的姑娘,又體貼的替她穿上的狗血情節。
她低頭看着面前半跪在他面前的陸景呈,他的姿勢就像是在虔誠的跪拜一個女王一樣,武文靜看着看着,心跳竟然沒來由的有些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發生了潤物細無聲的改變。
她已經是奔三的人了,這麼多年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孟靖謙是第一個讓她動心的男人。
可是他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愛情,她一向不是一個會卑躬屈膝乞求愛的女人,寧願高傲的暗戀,也不遠卑微的告白,所以這些年一直都是陪在孟靖謙身邊,陪着他將律所越擴越大,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強大。她希望孟靖謙有一天回頭能看到她,所以她一直悄悄地守在原地等着,可他的眼裡從來都沒有她的影子。
人人都說她強硬,強硬到不需要男人。於是也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會陪着她逛街,陪着她做頭髮,給她買珠寶首飾,甚至帶她去做美甲,更沒有人會像現在這樣,跪在她面前給她穿鞋子。
說來也可笑,這些事,竟然是她一向最瞧不起的陸景呈爲她做的。
對於和陸景呈的關係,她從來沒深入的想要去下一個定義。
最開始和他上.牀,她確實只是爲了幫孟靖謙,想要爲他盯着點陸景呈這個陰暗狡詐的男人,她怕陸景呈會做出什麼事影響他和顏歆月之間的感情。
她想反正陸景呈只是把她當牀伴,既然如此,她也可以。反正這個世界上不只是男人才有生理需求,女人也一樣可以有。更何況陸景呈長得不錯,身材也不錯,在牀上倒也算是技術不錯,至少她每次都很盡興。
可到最後事態漸漸演變得有些失控,陸景呈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不僅是在牀上,甚至開始慢慢滲透進了她的生活當中。最讓她覺得害怕的,是她竟然開始惦記他,有時候甚至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她一直盯着陸景呈頭上的發旋胡思亂想,陸景呈擡頭便對上了她複雜又掙扎的眼神,不由得蹙起了眉。
“你想什麼呢?”他的語氣有些冷,明顯對她的走神感到不滿。
陸景呈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轉千回,只以爲她是又在心裡打着什麼主意,準備算計他。
畢竟這個女人從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就不單純,而且她一向心思縝密,不是顏歆月那種簡單隨和的人,所以對武文靜,陸景呈可以說是一萬個戒備。
武文靜微怔,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思緒,重新換上了她平日裡那副冷淡的神色。
“沒想什麼,突然走神了而已。”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居然會對陸景呈這種人動容,她一定是昨晚的酒還沒醒。
武文靜搖了搖頭,努力摒棄腦中那些紛亂的想法,不耐煩的說道:“你好了沒有?”
“好了。”
陸景呈起身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居高臨下的睨着她。
武文靜從牀邊站起來,理了理自己昨晚被揉的有些發皺的衣服,微仰着頭看着他,“那我走了。”
她說完,拎着自己的包便不由分說的向外走,陸景呈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忽然開口說道:“我勸你還是別再把主意打在我頭上,就憑你想從我這裡套出點什麼給孟靖謙,那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武文靜回頭看向他,眉尾一揚,“我爲什麼要套出什麼給他?”
陸景呈冷笑,“那不然你一直跟我維繫這種關係是爲什麼?別告訴你愛上我了。”
“哈!”武文靜大笑一聲,忽然大步朝他走過去,直接踮起腳勾住了他的脖子,指尖從他的胸口劃過,眼尾都是勾人的流光,“我要是說,我真的愛上你了呢?”
陸景呈挑起她的下巴,嗤笑道:“那你就等於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誰都知道他對顏歆月存的什麼心思,對他動心,那不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聽他這麼一說,武文靜眼中頓時涌上了不屑,興致缺缺的拿下了自己的手臂,蔑然道:“陸總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就你這樣的男人,打包送我再倒貼你的公司,我還要考慮考慮。”
“你!”陸景呈氣的咬牙,可很快就怒極反笑道:“我知道,你眼裡除了孟靖謙沒有別的男人,否則也不會爲了他獻身給我了。哦對了,你昨晚在我身下還浪叫着他的名字,你大概都已經忘了吧。”
原來是真的……
武文靜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只是隱約記得自己叫了孟靖謙的名字,後來還以爲可能是喝多做夢了,沒想到她真的做了這種蠢事。
可她還是很快就恢復了鎮靜,面不改色的笑笑,“那陸總大概也忘了昨天跟我做的時候還喊顏歆月的名字了吧?你說……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她,她會不會更噁心你呢?”
“你敢!”陸景呈陡然變了臉色,睚呲欲裂的扼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的瞪着她,“你要是敢對她說什麼,我饒不了你!”
武文靜忍着下巴上的痛,哼了一聲,“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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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怕她,我是怕你說了之後,孟靖謙更不會多看你一眼了。”陸景呈有些陰佞的看着她,眼中滿是邪肆的光,“你應該知道他有多恨我,讓他知道你陪我睡了這麼久,你說他會怎麼看你呢?”
這句話直接戳到了武文靜的軟肋,她瞬間紅了眼,憤恨的啐了一口,“陸景呈你王八蛋!”
陸景呈嗤笑,“那又如何,你不是照樣陪我睡了這麼久?就連昨晚都是你主動跑來陪我上.牀的,不用我再提醒你一遍了吧?”
武文靜羞憤交加的瞪着他,最後一把推開他,抓起自己的包便奪門而去。
而她身後的陸景呈,只是無所謂的聳肩笑了笑,轉頭走進了浴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