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這是我們對她的暱稱)喜歡鐘原,是因爲她不喜歡陸子鍵,如果非要在兩個人中間選一個,她只好選鍾原。對於她這個理由,我要表示強烈的譴責和鄙視!
當然這三個人無一例外地都承認鍾原比陸子鍵長得好看,這讓我更加地悲憤。
陸子鍵身高有一米九五,鍾原有嗎?陸子鍵有發達的肌肉,鍾原有嗎?陸子鍵有小麥色的肌膚,鍾原有嗎?
以上,你們還好意思說鍾原比陸子鍵帥?他帥在哪裡?
每當我說到這裡,一二四就會齊刷刷地回答:“是你口味太重了吧?”
我不甘示弱:“開玩笑口味重的是你們好不好。你,四姑娘,是誰整天吵着要包養小白臉?還有你,小二,你簡直就是一耽美寶典GV大全。還有你,老大,你,你……”
老大用手拄着下巴,送我一個迷人的微笑,優雅而淡定地問道:“我怎麼了?”
我半是嫉妒半是悲憤地說道:“你的胸最大!”
老大:“……”
……
在這裡我想我有必要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寢室。
1111宿舍裡住着四條快樂的女光棍,分別是老大,小二,三木頭,四姑娘。其中我是三木頭,這個稱號是那三個女人強加到我身上的,考慮到我比較大度,所以我忍。
我們四條女光棍都有自己熱衷的東西。老大愛學習,小二愛耽美,我愛錢,四姑娘愛玩兒。我們四個人之中,最淡定的就是老大,最猥瑣的就是小二,最彪悍的就是四姑娘。她們的光榮事蹟我以後會提到。至於我,我沒什麼特點,有點懶有點饞,日子過得很缺錢。如果非要給我安上一個“最”字,那麼我可能就是最哭笑不得的那一個……
我的哭笑不得之處在於,我上了一個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名牌大學,然而作爲一個化學白癡兼嚴重的化學恐懼症患者,卻被無情地紮根在了化學系。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我高中所讀的學校是一所普通的縣重點高中,之所以它是縣重點高中,是因爲它是我們縣唯一一個高中。這個高中在我們縣是唯一且重點,然而放在省裡,它也就算個啃骨頭的。
我高三的時候,幾次模擬成績下來,基本上都是在年級三十名左右晃盪。這樣的成績放在高考中,能上一本線我就算是謝天謝地謝祖宗了,因此我填報志願的時候也就主要考慮的是怎樣子能上個不錯的二本類學校,一本B類的學校也推敲了幾個,萬一我能發揮不錯呢。而至於一本A類的學校,我根本就不做考慮,於是隨便填了個牛X無比的學校。當時大概是實在閒的夠嗆,因此我專門選了幾個特別觸目驚心的專業填了,於是我的報應來了……
高考那兩天我跟中了邪似的,總覺得自己大腦的運算速度突然快了很多,就連平常極度恐懼的化學,都顯得沒那麼猙獰了。
後來考完試對答案,我拿着那本答案,戰戰兢兢地問我們班主任:“李老師,這本答案不會是錯的吧?”
班主任是個特溫和的小老太太。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語重心長地說道:“沐爾啊,考不上咱們還可以再來一年,明年我帶你。”
我糾結道:“可是爲什麼我覺得我寫的答案和這本答案書上的差不多都一樣?”
班主任和藹地拍了拍我的頭,笑道:“別胡思亂想了,趁着暑假多玩幾天吧。”
我乖乖地點點頭,可還是覺得事情發展得有些玄幻。
查成績的前一天晚上我熬到十一點半,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被班主任的電話吵醒,那小老太太尖叫着告訴我:沐爾你高考分數多少多少,全省排名多少多少,你基本上應該是能夠到B大錄取線云云……
據說,X中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出現這麼好的成績了。
驚喜來得太突然,我還沒有完全適應,杯具就接踵而至。
我被B大的化學學院,錄取了……
化學,化學,化學……
通知書到的那一天,校長聯合了村長,專門僱了一幫人跑到我家門口敲鑼打鼓放鞭炮,還給我戴上了一朵傻到極致的大紅花。
我戴着大紅花在鑼鼓喧天中示衆,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字,化學,化學,化學……
我像個瘋子似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命運之神你涮着我玩呢是吧!
……
後來有一次閒聊中我問起了一二四爲什麼要選化學,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四姑娘的回答,她說:“我爸說除了化學,什麼都可以選。於是我就選了化學。”忤逆她爸爸是四姑娘生平的樂趣之一。
我當時就抱着一線希望問她:“其實你也很討厭化學,對不對?”
她託着下巴認真地回答:“談不上討厭,只是學起來太簡單,有點無聊而已。”
於是我又悲憤了。
……
好吧我又扯遠了……話說經過籃球高手陸子鍵的指導,加上我本人的勤奮練習,幾天之後,我發現我投籃的命中率有了明顯的提高,就連眼光一向高端的老大也說:“木頭投籃的動作有點意思了啊,已經可以拿出去嚇唬人了。”
雖然這話有點不倫不類,不過我知道她這算是讚賞,因此也美得找不着北了,還請她吃了根棒棒糖。
在衆人的期待中,籃球社的投籃大賽,熱烈地拉開了序幕。參賽的選手很多,開始的時候我以爲女生會相對少一些,沒想到今天來參賽的女生人數完全不少於男生,甚至還有隱隱壓倒的趨勢。我擦汗,B大的女生對籃球的熱情有這麼強大嗎?還是說,她們都很缺錢?
我有點緊張,擠在一堆女生中抓緊時間練習着投籃,暫時手感還不錯。我一邊練習着,一邊聽着身邊的兩個女生八卦着。
女生A說:“嗨,你怎麼也來參加這個投籃大賽?我記得你連運球都不會啊。”
女生B回答:“我是來看帥哥好不好,聽說這次比賽鍾原和陸子鍵都是評委。”
我一聽到陸子鍵的名字,耳朵立刻豎起來,抱着籃球不動了,認真聽着她們的八卦。陸子鍵是評委嗎?他好低調,我都不知道。
這時,女生A又說:“是啊是啊,我還聽說鍾原是女子組的評委呢,結果我就興沖沖地跑來報名了,這下可以跟偶像近距離接觸了。”女生A越說越激動。
女生B切了一聲,說道:“你奧特曼,鍾原本來確實是打算賣籃球社長個人情,來做女子組的評委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花癡跑來報名好不好。不過後來鍾原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非要和陸子鍵換,換到了男子組。”
女生A略顯遺憾地問道:“真的?我怎麼沒聽說?”
女生B答道:“千真萬確,你別忘了,我男朋友是籃球社的組織部長。”
於是女生A說道:“好吧,其實和陸子鍵親密接觸一下也不錯。”
女生B不禁笑道:“你在選手席,他在裁判席,你們兩個要怎麼樣才能親密接觸?”
女生A囧了一下,隨即和女生B嬉鬧起來。
我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充滿了嚮往。陸子鍵啊,陸子鍵!
鍾原你終於幹了一件不讓我鄙視的事情,換的好哇換的好!
我正因“女子組的裁判是陸子鍵”這件事情激動着,就看到不遠處陸子鍵和鍾原走了過來。他們站在籃球場的入口處,和籃球社的幾個人交談着。
我覺得我有必要發揮一下馬屁精神,於是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獻給陸子鍵一個大大的微笑,還特矜持地揮了揮手,對他說道:“陸師兄好,今天還請你多關照啊。”
陸子鍵溫和地對我笑了笑,說道:“沐爾,你加油啊。”
我用力地點頭,那表情,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這時,鍾原突然特陰險地瞄了我一眼:“沐爾?你的裁判好像是我吧?”
我鄙夷地看着他:“你不是男子組的裁判嗎?”
鍾原點點頭:“是啊,你知道?”
我莫名其妙地聳了聳肩膀,說道:“那我的裁判就是陸師兄嘍,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鍾原古怪地上下打量着我,盯了好久,才突然說道:“你是女生?”
我覺得他這個問題很詭異,這不明擺着的事嗎?於是我更加不屑地掃了他一眼,答道:“廢話!”
鍾原又重複了一遍:“你竟然是女生?”
我瞪他:“是啊,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鍾原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我的胸前,特鄙視地笑道:“我還真沒看出來。”
我被他的眼神和話語激得,怒不可遏,於是我一下子失去理智,沒頭沒腦地失聲喊道:“沒看出來?我這麼大一A罩杯,你竟然沒看出來?”
我的話一說出來,我就後悔了。好吧,雖然我一直認爲我的胸是A罩杯裡最大的,不過跟一個男生討論這種問題……其實我是個矜持的人>_<
果然,我的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特異樣的眼神盯着我看,就彷彿我是個火星人剛着陸到地球似的。
我當時悲憤的啊,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候,鍾原還嫌氣氛不夠尷尬,他愣了一下,隨即笑眯眯地說:“這麼大一A罩杯,我還真是沒看出來。”
我:“……”
老天啊,你來道閃電劈死我算了……
投籃大賽的獎金
由於鍾原的眼神有問題,給我造成了嚴重的賽前心理障礙。他不僅不慚愧,還囂張地說:“陸子鍵也是這麼想的。”
我可憐巴巴地望向陸子鍵,不會不會不會的,陸子鍵是我偶像,他不會這樣的!(這和偶像不偶像有毛關係= =)
陸子鍵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笑呵呵地說道:“那個……你這個……你這個髮型比較特別啊,呵呵。”
我欲哭無淚,陸師兄你做人一定要這麼厚道嗎?連撒個謊都不會……
這時,鍾原又說道:“髮型嗎?連發都沒有,哪裡來的型?”
我……如果不是要在陸子鍵面前要保持風度,我早就揍人了!
……
由於被鍾原這傢伙攪了一下局,上午初賽的時候我的發揮非常不好,勉勉強強地殺進決賽。我發現,前來比賽的女生,大部分好像連籃球都沒摸過,只有那麼兩三個,實力不容小覷。
下午決賽的時候,一二四竟然良心發現跑來給我加油助威了,我那個感動啊。
女生決賽的時候,男生那邊正在休息。輪到我時,我抱着籃球朝陸子鍵回眸一笑,想得到一份愛的鼓勵,然後我看到鍾原跑到陸子鍵身旁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場內,彷彿是打算看我笑話。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瀟灑投籃。那籃球特給面子,在球框上打了個轉就進去了。
這時,我家彪悍的四姑娘特痞地笑了笑,還輕輕地吹了下口哨,然後說道:“三木頭,乾的不錯啊!”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我能聽到,不過由於她站的位置離評委席更近一些,所以我想……也許陸子鍵也聽到了吧?
囧死個人啊,四姑娘你讓我情何以堪……
我收拾了一下凌亂的心情,繼續投。接下來的表現差強人意,我沒有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不過也不是很差。
我投完自己的,不敢看陸子鍵,硬着頭皮拉着一二四就跑去買了冰欺凌坐在操場附近一邊啃一邊等結果。
我一邊舔着冰欺凌上的巧克力,一邊花癡地望着不遠處的陸子鍵,他認真地看每一個參賽選手的表現,認真地打分……認真的男生,要多帥有多帥!
老大擡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不懷好意地問道:“你看什麼呢?”
我還沒說話,四姑娘就搶先說道:“一隻木頭看另一隻木頭。”
我囧,搶過她手裡的冰激凌,怒道:“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在陸子鍵面前叫我三木頭,還有你,你們!”
小二目光深沉地望着陸子鍵……身旁的鐘原,她說:“三木頭你省省吧,陸子鍵是人家鍾原的,你看他倆多親熱,沒你什麼事!”
我憤怒地把小二手裡的冰激凌也搶了過來:“你們確定今天是來給我加油的?”我說着,想起還有個老大,於是警惕地盯着她,老大不愛說話,但是她說的大部分話,我都無力反駁。
這時老大捧着冰激凌,很飄渺地望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