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讓那愛溶化自己四十四(1)
論文的分也下來了,苗圃有點遺憾,說其實你這分數還應該再高些。也許吧,可我覺得我已經江郎才盡,再不能語不驚人死不休了。我真懷疑教授是怎麼想的,每個人都權利抒自己的思想感,爲什麼就不允許個人揮想象呢?我引用了舍斯托夫在紀念陀思妥耶夫斯基誕辰所着的一本書裡的一句話,就“天然視力”與“非天然視力”我做了一些不成熟的、大膽的猜想。我認爲文學的可貴之處在於能暢所欲,它可以利用各種隱秘的創作手法和策略來盡力表達作者的思想和觀點,因而不必擔心怕引起權貴的嫉恨和迫害。否則,文學的可貴之處有在哪裡呢?難道僅僅是講故事嗎?可恨的是,教授把我的所謂的這些思想全都關進了“精神病院”。
“錯就錯在你學術不嚴謹。”苗圃聽我說完,和教授一樣的語氣批評我,“論文不比小說,你不能憑想象來論述,教授這麼做是對學術否則,也是對你負責。”
“我與舍斯托夫所見略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具有第二視力的人。”我說得斬釘截鐵。
“咦,嘖嘖,我家小南像個大學者,啥時候跟舍斯托夫都攀上了。”苗圃抿嘴笑着。
“我覺得人不能總是繼承,還要創新,尤其是思想要創新。我不反對無神論者,也不反對有神論者,人各有信仰嘛。說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上帝的使者又怎麼了?我相信他有非天然視力又有哪裡不對嗎?雖然我沒有證據可以說明,但是你說他無非天然視力,證據又何在呢?有些人就是自作聰明,他不相信上帝存在也就罷了,竟然認爲自己比上帝聰明。”
“哦?小南有新的想法嗎?小女子願聞其詳哦!”苗圃跑來,摸着我的胡茬子,我又看到了她那賊亮賊亮的目光。
“就說蘇格拉底,和達摩一樣坐過山洞,雖然他們一個是坐禪入定,一個是坐地思考,但他們都是背對着光源,都是豁然醒悟,都看到光明,都聽到了上帝或佛祖的召喚。”我滔滔不絕地講着。
“越來越精彩了,繼續吧。”苗圃笑笑說。
“我認爲無論是釋迦牟尼、達摩,還是耶酥、穆罕默德,甚至老子、孔子等都是上帝在不同時間派遣到地球不同區域、不同種族的使者,他們的使命就是教化人類,通過傳經說道來讓人類自覺自醒,洗浴自己罪惡的靈魂,從而獲得光明,與上帝的無上大愛融爲一體,這樣上帝纔會喜悅,纔不會拋棄人類。這些偉人之所以和凡人不同,就是他們的愛和他們的精神,以及他們的思想境界,他們努力使無知的人類走向光明,而邪惡的人類卻無的加害他們。”我說着,只看苗圃迷離的眼神,她好象呆了。我知道,我淺顯的認識也許只是我的狂想罷了,否則教授怎麼會好不客氣地用紅筆勾掉呢?苗圃只會繪畫,她怎麼能夠懂得我的所思所想呢?
“小南,你說的太好了。有時候我也懷疑過,達芬奇、梵高、畢加索,他們一定是上帝的畫師,下凡到人間爲人類作畫來的。還有邁克爾·傑克遜,他一定是上帝的樂手,小南你說對不對嘛?”苗圃深地說。
“對啊,你說得太好了,我就是這個意思。可是教授不能夠真正理解我的思想。”我說。
“小南,我理解。”苗圃靠在我懷裡,無比溫柔的說。我抱着苗圃,就像抱着我的孩子。我不能對她再親熱一些,哪怕一點點,她也許都會很警惕。苗圃就這樣一直堅守着她的陣地,而我,只能順着她。我愛苗圃,這種愛無法用語來形容,就比如說,那天中午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苗圃不見了,我竟然在夢裡哭得一塌糊塗。這就是愛,難道不是嗎?
很早就聽豬說過,班裡的雅雅很放得開。今天中午去食堂打飯,跟在她身後,又跟她坐到一個桌子。開始她並不介意,只到我嚼着東西對她說:“雅雅,你長得真美。”雅雅卻裝作不明白我的意思,端着飯盒跑開了。我起身準備喊住她,衣服卻一不小心掛住了桌角,兩菜一湯還沒動就全灑在地上了,狼狽不堪的我賺足了滿食堂的學子們“羨慕”的目光。心不好,再加上飢腸漉漉,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催苗圃快去做飯,苗圃說,吃外賣吧。我說,那好,就吃外賣。冰鍋冷竈很久了,一點家的感覺都沒有了。帶苗圃出紅磚房,拐彎就到一家露天麻辣燙,還有帶粉絲砂鍋的。想狼吞虎嚥,可是太燙了,只好一邊吹涼一邊吃。苗圃拿眼剜我,我實在不敢再吃下去了,一條粉絲還掛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