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蕭然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神色很是堅決。
梵閱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決定,畢竟已知曉了他的爲人品行,對於和一個陌生女人結合,哪怕是打着救人的旗號,他也多半不會答應的。
果然不出所料,蕭然的回答是否定的。
梵閱卻一本正經地勸說蕭然,“你可要想清楚,這女子身份地位可不一般,若是你救了她,極有可能攀龍附鳳,一飛沖天,像今日在城門口發生的事,是絕不會再發生的,即便有也會是換作你欺負別人了。”
梵閱雖然是勸說,卻將“攀龍附鳳”“一飛沖天”說得極重,倒像有諷刺嘲諷的意味,好像真怕蕭然會答應一樣,也許他認爲蕭然堅持拒絕這種“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美差,纔會更有意思。
蕭然茫然看了看靈兒,見她只顧流淚,想牽起她的手安撫,卻被她用力地甩開了。他也經歷過眼見自己心愛的人與別人親熱所帶來的痛苦感受,那可真的是讓人生不如死,彷彿包括生命的一切都被無情地抽去,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軀殼,以及那種痛苦還在其中纏繞翻騰。
聯想到自己的經歷,想起了此時的南宮凝霜是不是正與薛志清一起,甚至是……他不敢在想下去了,渾身已激出了許多冷汗,溼透了全身。
梵閱還在屏風外不住地勸說,言語中鎖定在了“再不行動,她就死定了”以及“這一切都是你害的”這兩個意思上,並且透過刀口,見到蕭然內心煎熬掙扎的模樣,臉上綻放出了極爲興奮的笑容,顯得極度開心。
蕭然此時已完全陷入了對南宮凝霜痛苦的遐想之中,將與南宮凝霜回憶中自己的身影,現在全部變成了薛志清的模樣。而南宮凝霜竟然對着薛志清露出了含情脈脈的羞澀,整個人都躺進了他懷中,薛志清則輕輕地低下了頭……
“薛~志~清!”蕭然低沉的吼了出來,當中夾雜着無比的憤恨。而梵閱在外勸說的言語,在他耳中盡數變作了薛志清對霜兒的柔情蜜語,只將他內心的憤怒盡數激發了出來。
梵閱沒想到竟然還有此等收穫,那御道八門的核心人物早就瞭如指掌了,薛志清是何許人,梵閱怎能不知道,欣喜之下,當即在腦中分析薛志清與蕭然究竟發生了什麼。
然而,正當梵閱興奮地在腦中的資料庫裡尋找兩者的關係時,一雙大手猛地將他往後拉扯,人影晃動間,只見到鐵塔的堅實強大身影徹底將自己擋在了身前,一片片刀光飛舞間,將屏風撕碎成了數十塊。
“好招!”鐵塔沉聲喝道,一雙大手推出強大的氣勁,不但將雜亂無章的刀光盡數推開,氣勁也如厚實的巨石一般,往蕭然壓過去。
此時的蕭然因爲情傷,陷入了心神迷亂的地步,與走火入魔僅僅是一步之遙。現在的他,只是本能地想將全身的力量釋放出來。
面對鐵塔渾厚的外放氣勁壓來,蕭然絲毫不懼,以“橫刀奪愛”迎擊,卻不料,那氣勁厚實無比,橫刀奪愛竟然沒能將它盡數甩開,氣牆依然壓向了蕭然。
“畫地爲牢!”
蕭然此時完全是處在戰鬥的本能當中,“畫地爲牢”的招式也是第一次對着外放的氣勁使用,這種毫無實踐的危險行爲,若是在他清醒的狀態下,是絕對不會胡亂使用的,但偏偏戰鬥的本質就是對各種狀況的臨場應對來變化,從而積累戰鬥經驗。
隨着刀光掃過的瞬間,四周的灌入了內息的空氣不住地將氣牆擠壓,與氣牆的反作用力勢均力敵,相持不下,卻讓氣牆完全凝住在了半空,肉眼看去,那一片虛空竟然呈現了扭曲的模樣。
鐵塔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驚異,不知道那小子使了什麼古怪法子,竟然能造成這種怪異局面。身爲高階武者的他,當即被刺激起了戰鬥的本能,興奮異常,冷哼一聲,大步踏了上去。
他簡單的一踏步,看似很平常,卻是速度極快,眨眼間就站到了蕭然跟前,高大的身軀頓時將蕭然顯得瘦弱矮小起來。
蕭然此時正在心神混亂當中,雖然本能上感受到了對方的氣勢,但是卻不退反進,使出了從赤虎那裡偷學來的《夸父逐日步》,轉身繞到了鐵塔身後,進而斜砍向了鐵塔後背。
鐵塔看得分明,這小子果然使的是神行堂的絕學,雖然不知他是怎麼學來的,但憑着他這樣的年紀,就能將此招使得隨性所欲,心中暗暗讚歎,此子果然才華出衆。
鐵塔感到背後刀風襲來,也不回頭,反手往身後拍去,強大的氣勁凝聚在手掌中,拍中一體刀的刀鋒上,不但毫髮無損,更是將蕭然震得右手發麻。
蕭然雙眼迷離,一掌被拍退,絲毫不懼怕。當即加速了內息運行,驅除了手上的痠麻感,左手使出“橫刀奪愛”,在一體刀上撫過,刀身立即變得模糊不清,出現了折射現象,
這一招,讓鐵塔再次瞪大眼睛,見他手中刀的形象隨着手在上面撫過,頓時就變得像殘燭光影一般,絲毫不能捉摸刀的形狀,若是一刀砍來,如何判斷對方的進攻軌跡?
鐵塔當即明白了梵閱公子爲何總是對這小子抱着極其濃厚的興趣了,他的每一個招式,自己別說是見過,就是聽也未曾聽過,怪異之至。
蕭然趁他發愣之際,使出“總訣式”,頓時這扭曲的刀光,加上刁鑽的揮舞角度,愣是讓這個耀武九品的武者格擋躲閃中頗有些倉促狼狽。
鐵塔沒想到對方的刀招竟然不似傳統招式,多以迷惑人的手段來隱藏最具威勢的殺招。而這少年的刀招,竟然變化多端,絲毫沒有虛招,更要命的是,接連三十多招,竟然是連綿不絕,越使越快。
本來那刀身就已看不清晰,難以判斷他的刀勢軌跡,加上這連綿不絕,變化多端的刀招,鐵塔應付了一陣,實在不能從這毫無止境的刀光光圈中脫身,逼不得已只能拿出了真正的本領。
滾開!一股浪潮般的氣勁外放成了一個球體,將鐵塔包裹在了其中。
蕭然一聲悶哼,被這股氣勁給衝撞往後栽倒,以刀插在地上,才穩住了身形。
鐵塔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對於武學癡迷研究,往往與比自己低階的人對着,均是以巧破巧,顯示出了他武學技巧的精妙與身爲武者的高傲。
而今日,面對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自己竟然被逼得要以力破巧的拙略境地,這就好比兩人比試誰跑得快,一人卻將另一人的腿打斷,比賽結果自然是勝了,卻實在勝之不武。
這一行爲,徹底激怒了這個耀武九品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