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閱一口回絕,讓陶清愕然不知該如何應對。蕭然本就無意去御道閣,但見梵閱竟然想也沒想就回絕了,便問他,究竟是何故。
梵閱悠悠地道:“這御道閣修行,說是十一個名額,御道八門就佔去了八個,其實也就只有三個,如今也被佔去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鐵塔推薦。”說着,便拍了拍鐵塔厚實的胸口,道:“你與他們講講爲何推薦一個平民,他到底有何本事。”
陶清心想,鐵塔是少見的高手,與尊武品級不過一線之隔,既然是由他親自推薦的,那人必有過人之處,便留神認真聽他說。
鐵塔道:“我推薦的人是無意間在東北的時候,遇見的那小子,他自小就生活在森林中,與禽獸爲伍,茹毛飲血,就連話也說不大明白。雖然沒經過名師提點,卻自行琢磨出了一套心法,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力量,並未吸納爲自己所用,如此天賦,實在是難能可貴。”
“你還少說一樣。”梵閱笑道:“這小子天賦異稟,正好讓御道閣的老傢伙們有了研究對象,說是修行,指不定大部分時間都被人當做試驗品擺弄。”
“如此說來,你倒是爲了我好咯?”蕭然不屑道。
“當然,而且……嘿嘿。”梵閱頓了頓,“蕭兄雖然有此大志,可至少也得將修爲稍稍往上提一提啊,若是濁武品級也被我推薦去了御道閣,還不被人誣賴我收受賄賂嗎?若是傳到天尊耳朵裡,我也說不清啊。”
梵閱其實早就從鐵塔那裡得知,蕭然的修爲根本就不止才濁武,按照鐵塔的說法,只怕已經是明武八九品的水準了。
鐵塔也很是奇怪公子爲什麼這樣說,自己明明就告訴過他蕭然的真實水平了啊,但覺公子如此必然有深意,也不做聲,只靜觀其變。
蕭然被梵閱指出自己是因爲修爲低下,所以不能進入御道閣。心中便有氣,但覺這所謂的御道閣狗眼看人低,便不屑地道:“若是人人都武學造詣極高,還去御道閣做什麼,自己修煉還省事一樣,免得去了那裡被人當實驗品擺弄,自找沒趣。說穿了,還不是御道八門與尊武堡之間演戲給大夥兒看罷了。”
“照哇,蕭兄此話深得我心。”梵閱拍桌子道,“其實我也覺得御道閣的選拔規矩實在太不公平了,明擺着是便宜御道八門的世家子弟,平民哪有資格去啊,若是平民能通過自行修煉,達到明武品級,我立刻上報尊武堡,讓他們撤了這狗屁御道閣,把那些世家子弟統統趕回去。”說完,笑嘻嘻地望着蕭然。
蕭然想這梵閱真不是普通愛好演戲,若是他當真能左右尊武堡將御道閣撤去,那麼御道八門還不聯名彈劾他?他說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不過了,不就是想讓自己在他面前展露實力麼。
只是不知,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越發覺得這個梵閱實在有些讓人猜不透了。
蕭然悠悠地道:“撤不撤御道閣與我無關,反正我也沒興趣當御道八門子弟的陪讀書童。哪怕自行修煉,也比那些沽名釣譽的傢伙強。”
“蕭然公子這話可就不對了。”鐵塔極其難得地,沒等梵閱說話,便插口道:“那御道閣中的前輩均是尊武品級,便是我也與他們修爲最低的高手,實力差了不止一籌。想必蕭公子沒道理會勝過我吧?”
那御道閣中有一位尊武三品的長者,曾點撥過鐵塔,才使得鐵塔有此成就,晉級到了耀武九品,與窺探最終境界只差一步之遙,他自然對那前輩感恩戴德。
聽得蕭然言語辱及恩師,鐵塔自然心中不服,雙目射出精光,肆無忌憚地挑釁起來。
蕭然知道鐵塔的實力強勁,自己萬難是他的對手,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何況剛剛創出了新的功法,與陶清比試,總要顧忌師傅的安危,不能放開了手腳施展,正愁找不到人喂招。再加上,上一次與他過招,自己是走火入魔狀態,總是不公平的。
此番,鐵塔如此挑釁,蕭然也顧不得是自己先言語不當,當即也以銳利的目光迎了上去,絲毫不作退讓。
梵閱見兩人目光犀利,在這大白天差些憑空擦出了火花,心中暗暗叫好,臉上卻裝作十分擔心的樣子,板着臉對鐵塔道:“鐵塔,你這是做什麼,我們是客人,怎可對主人如此無禮。”
他將鐵塔責罵一通,然後又道:“你即便要試探人家的修爲高低,也要挑個合適的時間啊,否則又如何能知道人家的真實水平如何,又如何推……”話說到這裡,他便自覺失言,趕緊端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口。
陶清在一旁聽得分明,梵閱言下之意是想讓鐵塔來測試蕭然的修爲高低,那沒說完的話,自然便是“推薦”二字,當即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雖然鐵塔是耀武九品的高手,但他也相信蕭然的實力絕不會被對方輕易傷到性命,何況這不是生死決鬥,對於一個耀武九品的高手來說,力量的收發自如早就臻至化境了,若是勝負已分,自然能及時收招,也傷不到蕭然。
如此想來,這樣的機會,千萬不能錯過,陶清便正色地道:“擇日不如撞日,梵閱公子也正好可以看看我徒兒的資質如何。”說完,不待梵閱推辭,便對蕭然道:“然兒,你今日就將自己的真實水平拿出來。在鐵大師面前,切不可敝帚自珍,否則一招也走不過,可就讓人笑話了。”
鐵塔冷哼道:“在我手下走不過一招的人多了去了,倒也沒人笑話。”言語中,自然是將蕭然看不起了。
蕭然自然不甘示弱,不屑地道:“盡找一些阿貓阿狗來玩,別人不笑,我偏要笑。”說着,便橫眉冷對,絲毫沒有要笑的意思。
梵閱見兩人之間的**味濃烈到隨時爆炸,心中樂開了花,便問陶清這後院打起來的話,會不會將院中的事物傷到了,如此清雅的場所,拳腳不長眼睛,傷到了花花草草總是有些煞風景的。
陶清正待說無妨,傷了便傷了,改明兒找人修葺一下就好了。
鐵塔卻道:“公子可小看人了,若是我傷到了這裡的一草一木,便算作我輸好了。”
蕭然也不示弱,道:“好,誰傷了花草事物,誰就算輸。”
“那麼傷了人呢?又如何算。”鐵塔道。
“那得看傷誰了。”蕭然哼道。
“傷你。”鐵塔道。
“傷我,算你本事。”蕭然道。
“好!”鐵塔站起了身,“這就來?”
“來!”蕭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