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若是不關心南宮凝霜的死活,倒是儘可以打殺個夠。反正此處隱秘,死了誰也不會在意。”
梵閱不屑地對二人道。見兩人收斂了氣勢,徑自走了過去,站到兩人的中間,左右看了看兩人,道:“現在首要任務是尋找到南宮凝霜,你們的恩怨,都留到天英武道大會上解決,如何?”
“好。”
蕭然率先收了刀,恢復了往日的沉靜,不再理會薛志清,對梵閱道,“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梵閱不作答,而是看向了薛志清,問道:“你一路跟隨,最先到達這裡,有什麼發現沒有?”
薛志清將滅日劍收回腰間,搖頭道:“沒有,我的親信忽然沒了音訊,我也是大致猜測,才進入密林察看,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梵閱沉吟片刻,喃喃地道:“這麼說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個密林,可是此處太大了,我們幾人也不方便搜尋。”
於是他轉頭對鐵塔,道:“你馬上發射信號,將尊武堡的探子傳喚過來,全面搜索密林。”
此言一出,薛志清心中一跳,與計劃有了出入,臉上不敢有任何變化,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鐵塔伸手入懷,準備從懷中掏信號彈。
嗖嗖~
銀光閃爍,暗器從遠處飛射而來。
鐵塔雙眼精光閃爍,飛身擋在梵閱跟前,雙掌一推,強大的氣勁將暗器盡數擊落。
與此同時,蕭然與薛志清也展開身法,化作一道道光影,循着暗器的方向而去。
梵閱從鐵塔背後探出了頭,見到蕭然與薛志清,已經與對方交上了手,嘿嘿一笑,對鐵塔讚道:“你今日表現很不錯啊,當真領悟了我的意思。”
鐵塔有些茫然,從懷中掏出了信號彈,道:“領會公子什麼意思?”說着,便要當真拉開信號彈,着急尊武堡的探子。
梵閱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沒好氣地道:“你還真帶了這個玩意兒啊。”然後,一把拿過了信號彈,白了這個傻大個一眼,道:“這種事情,若是當真驚了尊武堡,恐怕全天下都人人得知了。到了那個時候,對方爲了保住自己,必然將南宮凝霜殺死,豈不是糟糕透頂?”
鐵塔這才醒悟過來,敢情梵閱剛纔是詐對方的?
但是,公子沒有武功,他又是怎麼知道這周圍有人在探看的?
要知道,對方的隱匿功夫實在極高,就連鐵塔也沒有一絲的知曉。
他心中着實奇怪,又見蕭然二人與對方鬥得激烈異常,絲毫不擔心兩人會落下風,放心地詢問梵閱起來。
梵閱嘿嘿一下,小聲地道:“其實……我是猜的。”
“這……”鐵塔跟隨梵閱時日不短了,知道公子最喜好在重大事情面前開玩笑了。
說是猜的,誰信啊。
梵閱見他一臉不樂意,笑道:“說你笨,你還真是笨。對方既然可以先我們一步清掃了現場,明顯是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的,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我們此刻在林中的一切,都必然受到了監視。”
“哦,所以公子就故意說要叫來更多人,引對方現身?”鐵塔恍然大悟,心想,公子還真是猜的,只是他每次猜,極少有不中的時候罷了。
梵閱往蕭然那邊張望,見四人鬥得旗鼓相當,也有些詫異,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有如此高明的身手?
他畢竟不通武學,便問鐵塔道:“你瞧出對方的路數來沒有?”
鐵塔搖頭道:“有些眼熟,但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對,越看越覺得有些像是好幾種武功湊在一起的。”
梵閱有些好奇了,忙問道:“你詳細說說,你都看出來了哪些武功。”
鐵塔仔細地觀察着,若有所思地道:“有幽思天宮的《神農擎天指》,好像還有《裁衣神功》、嗯,還有神行堂的……”
他對天下武功有頗多見識,尤其是御道八門的武功,更是如數家珍,仔細辨認後,自然將對方的武功都認了出來。
可是,對方不過是使得很像,並不是完完全全一樣,當中與自己認識的,又有些不盡相同。
何況一個人身上展現了好幾種御道八門的絕學,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梵閱聽得鐵塔報出了武學的名字,也是很奇怪,似乎全都是御道八門中的絕學。
“這可就奇怪了?”梵閱喃喃地道:“若是對方是御道八門的人,必然不敢展露這樣的標誌性武學來。可對方卻又展示出好幾種御道八門的絕學來……”
對方倒像是故意而爲,讓人產生逆反思維,不會懷疑對方的身份似的。
梵閱見四人鬥得不分上下,便對鐵塔道:“你趕緊替換下蕭然,快些解決戰鬥。”
“可是……”鐵塔擔心他的安危,不願意離開梵閱。
“別廢話。讓你去就去,替換下蕭然,讓他代替你保護我。”
鐵塔見公子堅持,也實在沒有辦法,只得喝了一聲,展現出了全身的功力,飛身過去。
表面上看薛志清、蕭然與對方二人鬥得旗鼓相當,而實際上,兩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薛志清是不敢在蕭然面前露底,並未盡全力,更沒有擴散領域,展示自己的領域絕學。
而蕭然則是完全不信任薛志清,將心神分出了一大半在他身上,留心他的一舉一動。
若是薛志清稍有異動,敢對自己圖謀不軌,自己就立即以全身功力,將他一舉擊殺。
如此一來,二人都沒有使出全力。反而敵人爲了能將兩人擊敗,都使出了全身功力,漸漸佔了上風。
這一切,都被梵閱看在眼裡,向他們兩人爲何讓鐵塔替換下蕭然的原因之一。
鐵塔以雷霆之勢介入了四人的戰鬥當中,對蕭然喝道:“快回去保護公子,這裡交給我了。”
蕭然心想,也好,免得與那個卑鄙小人並肩戰鬥,噁心也噁心死了。於是,趕緊抽身而退,往梵閱而去。
鐵塔修爲極高,立刻就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對他交手的蒙面者,呈一面倒的形勢,不住往後退。
薛志清則心叫糟糕,如此一來,豈不是拖不了多少時間了。
可他也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將手中長劍揮舞得赫赫生風,全力應戰。
梵閱見蕭然退了回來,不待他說話,便小聲地道:“快,跟我來。”說着,便往四人戰鬥的反方向走去。
蕭然知他詭計多端,必然是察覺了什麼,顧不得詢問,單手提了刀緊隨其後。
兩人走好一陣,身後的打鬥聲漸弱,直到難以聽見的時候,果然便又有暗器從二人正面射來。
這說明,兩人似乎走對了正確的方向。
蕭然大步上前,一記畫地爲牢,身前憑空出現了氣牆,將暗器盡數擋落在幾米之外。
緊接着,五個蒙面人從遠處飛奔而來。
蕭然趕緊將手中的魄刀連番揮舞,接連使出了五記“切膚之痛”,精準地落在了五人面前,爆炸開的無數刀光,正好將五人都包裹了進去。
這一份功力,便是他半年來修身養性的成果,對自己的一切招式,包括內息的分配使用,都把握得更加精準,甚至達到了“入微”的境界了。
五個蒙面者,面對雜亂無章的無數刀光,絲毫沒有驚慌失措。紛紛都做出了一個動作,左手掐指,如蘭花指一般。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出現了,在刀光即將把他們捲進去的時候。
這五人的身形忽然加快,化作一道道殘影,竟然在雜亂無章的刀光中穿梭而過。
蕭然是第一次見得有人能躲避自己的絕招,心中震撼。瞪大了雙眼,仔細看那五人,雖然也有幾處被刀光割破了衣衫,但卻沒有一人受傷。
蕭然見得有人能直面自己的絕招,並且是閃避而過。就連自己也不能保證躲過這些毫無規律的刀光。
這足以挑起蕭然的戰意了。
蕭然之前爲了保存實力,只是試探性地發招,意在探查對方的修爲。若是被自己一招就放倒了,自然不用說了。
若是被自己一招重傷,那也簡單。
可是,現在,這五人毫髮無損,並且越來越近了。 щшш ⊙ttκǎ n ⊙C〇
蕭然知道這五人不是庸手,更是注意到了幾人左手擺着相同的手勢。
這樣的姿勢,蕭然覺得有些眼熟,有些像是靈兒在算賬目的時候,曾掐指心算的手勢。
“哦?這倒有意思了。”蕭然臉上笑道,“莫非他們還能算出我的刀光規律?”
蕭然爲了印證心中的想法,立刻運轉了逆魔心法,將內息狂灌入了右手,冷哼道:“倒是我小看了你們啊。這次看你們是否還能躲開了。”
頓時,魄刀再次化作刀光,虛空連砍。
五個蒙面者還待以剛纔的方法來躲閃。
卻不料,感到四周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道氣牆,將五人都包裹了進去。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身邊的氣團憑空爆炸開了,無數的刀光再次雜亂無章地撲飛而出。
這一次,就大大的不同了。
蕭然將“畫地爲牢”與“切膚之痛”一同使用,便是鐵塔也曾經吃過這個大虧。
眼前的五個蒙面人即便再怎麼怪異,也是不可能有鐵塔厲害的,所以,便如蕭然算計的一樣。
五個人就如甕中之鱉,被密密麻麻,來回反彈的刀光,斬殺得血肉橫飛,慘叫聲不絕於耳。
梵閱在一旁看得瞪大了雙眼,心中點頭,相比起半年前,少年自然又有了極大的提升。並且有了一種,隱隱勝過鐵塔的錯覺了。
恐怕幾日後,蕭然與薛志清的對戰,其結果會不大好看了。
不過,此時也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梵閱見蒙面人被蕭然收拾了,趕緊拉了蕭然上前查看。
蕭然爲怕幾人有古怪,將興奮不已的梵閱擋在身後,準備用刀去挑開幾人的面巾。
梵閱雖然很是興奮,卻注意到了,還未死去的幾人古怪眼神。又聞得一絲絲刺鼻的煙火氣味,心中一跳,立刻在蕭然耳邊大喝道:“小心,有詐。”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火光四射,將二人淹沒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