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所說的刀法乃是陶家在許多年前,由陶清的祖父無意間得到的一本武學,刀法名字已不可考,但從當中修煉方法以及難度來看,至少是一本‘耀武’品級的絕學。
陶家也是猜測此刀法也許是修煉太困難,纔會輾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的。
由於此刀法變幻無測,並且存在許多讓人難以掌握的變化,於是根據此特點,被陶家取名爲《千絕刀法》。
自從得到它起,多年來卻無人將它練至‘耀武’,至今在陶清手上,其威力也不過只能與‘明品’的武功不相上下,
“所以呢,若是你想練它,爲師也只能指點你到‘明品’,之後的可須得你自行領悟了。”
陶清大致爲蕭然解釋了其中的難處,卻見蕭然依然不爲所動。心想,這孩子的倔脾氣真是讓人無奈啊。
其實,陶清哪知道,蕭然聽說此刀法無人練至精通,便有些躍躍欲試了。這倒不是他倔強,而是那“天英族”喜歡接受挑戰的本性使然。
陶清見始終勸說不過,也算盡力了,便將那刀法的口訣唸了一遍。如此高深的武學,一共也就三百多字。難怪練起來困難,只怕是讀懂也需要花上不少時間。
但是,陶清天生悟性頗高,不但讀懂,還理解了不少精髓,與蕭然念過一遍口訣後,便開始逐字逐句地講解。
只是講到一半的時候,見蕭然不住點頭,便有了疑惑,問道:“你真的聽懂了?”
蕭然肯定地點了點頭,“懂了。”
“哦。”陶清半信半疑地又繼續講下去。
當講到自己曾經花了不少時日才理解出來的難點時,問他“明白嗎?”,卻見蕭然仍然點了點頭,便有些忍不住地道:“蕭然,武學之道最忌諱不懂裝懂,你可是要說真心話,若是不懂,我再繼續爲你講解,畢竟這套刀法就是爲師也是費了不少年月才研究出來的。”
蕭然不明白師傅爲什麼會這麼說,若是讓自己自學,當然不會如此就容易明白,但現在有人爲自己講解當中的難點、疑點。
如果這都還不能明白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太過於愚笨了。
其實卻不知,那刀法的修煉難度實在是精妙深奧,當中有着諸多巧妙,一個接連一個,前後互相映襯,若是有一個不能融會貫通,便一招也不能練成。
陶清修煉此刀法的時候,自然是嘗夠了當中苦頭的,否則也不至於認爲若是要把這刀法練到“耀武”需要耗費一生的時間,並且還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此時,見到蕭然不住地表示“明白”,有過切身體會的他,心中實在不能相信,便停止了講解,道:“既然你明白了,我便來考考你。”
蕭然點頭稱是。
“刀走錯位,取點接面,行王道……”陶清話沒說完,蕭然便打斷他,道:“師傅,是‘行霸道’。”
陶清很滿意地繼續道:“那你說說這是什麼意思?”
蕭然細細想了想,道:“刀的特點是以砍爲主,卻又以刺爲輔,刺時取點,砍時取面,以點接面,方能以‘霸’佔‘道’,切斷對方攻勢的同時,或攻或守。不過弟子認爲,既然已經切斷對方的攻勢,就應以攻代守最佳。”
陶清此時已經瞪大了雙眼,彷彿石化了一般,面對如此才智卓越的弟子,真心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言語來表達此時的驚駭之情。
於是,他又連續問了幾個問題,蕭然不但對答如流,並且解答完畢的時候,還要加入了自己的觀點。
面對蕭然的觀點,陶清反而還要沉思一陣才能理解。並感嘆眼前的少年果然是將自己的講解的東西全數理解透了。
越是問下去,陶清越是發現自己竟然跟不上蕭然的思考速度了。
尤其是蕭然竟然提出了幾個頗有難度的問題時,陶清硬是將背上憋出了一陣冷汗,纔算勉強解答了。
眼見蕭然還要再問,嚇得陶清,趕緊表示有什麼問題,等他講解完成了再問,學東西一定要全面,不能以偏概全地提一些沒用的問題,指不定講到後面,便能自然而然地解決你現在的問題了。
蕭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急切地等待着。
陶清藉着拭擦汗水的空擋,略略平復還在震驚當中晃動的心,幾乎是激動得顫抖的手,輕輕拍了拍蕭然的肩,道:“是爲師小覷你了,來,我們繼續。”
“嗯。”蕭然被師傅這麼一肯定,竟而心中也甜絲絲的,振作了精神,頗爲用力地回答道。
就這樣,一老一少便廢寢忘食地從早講學到了深夜。口訣的講解纔算完成。
蕭然似乎不知疲憊地從廢棄的鐵器當中找來一把刀演練,卻被師傅止住了。
“武學之道,切不可急於求成,何況此刀法雖然名爲‘千絕’,其實變化起來可不止一千招,若是不能將其中的精髓融會貫通,你便是一百招也使不出來。”陶清道。
“是,師傅。”蕭然很聽話地將手中的刀扔在了一邊。
陶清此時對於這個弟子,已經不能滿意來形容了,只覺得他不但天資卓越,品行高端、不驕不躁,是一個極其難得的寶貝,假以時日,這南宮世家可裝不下這條真龍。
想到這裡,陶清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笑開了顏。
“師傅,請用餐。”蕭然從門外將僕人放置的菜餚端了進來,恭恭敬敬地端到了陶清的面前。
這又很是讓陶清高興了一把,笑着讓他與自己一同食用。
按說,放在恬悅之間外的菜餚,平時都是按一人份準備的,但這一次,不但份量足夠四人份,甚至每一份菜餚更是精美。
不用想,便是南宮凝霜特地準備的,當中的菜餚均是那陶清平日裡所喜歡的,吃得幾口,便又是笑得合不攏嘴,直誇南宮凝霜不但美麗乖巧,心思也細,可討人喜歡了。
最後這一句是特地說給蕭然聽的,說完,便有深意地去看蕭然。
卻見他對自己的話,根本不以爲意,不住地扒飯吃菜,眼神茫然,似乎趁着吃飯的時候,竟然在思考那套《千絕刀法》。至於嘴裡吃的美味,就如同嚼野菜根一般,在嘴裡隨意蠕動幾下,便吞下了。
陶清苦笑地搖了搖頭,心想,霜丫頭可是遇上剋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