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抱着靈兒一路飛奔,爲怕引起麻煩,特地擇了暗處行進,避開了守衛。卻是沒有回“恬悅之間”,而是沿着圍牆找到了那個小洞。
此時的靈兒,已然因爲氣血流失過多,昏迷了過去。加上這天氣寒冷,若不是之前吸收了蕭然體內的炙熱氣勁,只怕早就奄奄一息了。這倒是有些天意使然了。
蕭然探了她的鼻息,隨着時間越來越弱,需要立即救治。自己不會醫術,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照看老沉的醫師了。
是以,他抱着靈兒一路沿着城牆,找到了那隻小洞。
由於洞口實在太小,蕭然隨手扯了一枝枯藤,栓住了靈兒的腳,又在她身下墊上幾片半人大小的枝葉。
自己先從洞中鑽過去後,拉扯藤蔓,身子過半時,便將她抱出了洞,又是一陣狂奔。
此時的老沉已經轉醒了數日了,身子雖說仍然虛弱,卻是一日好過一日,聽得蕭然被南宮小姐招去做了私人鍛造師,心裡也樂開了花。
此時夜已深,早已睡下的老沉卻是因爲身子還虛弱,受冷咳嗽不止,將住一旁的醫師老李給驚醒,點了燈,披上大衣出門探望。
剛走進院子,便見到黑影從牆外落了進來,不待老李舉燈察看,便聽到了蕭然的聲音:“是我。”
老李見得是蕭然,埋怨道:“你這小子,每次來就只會翻牆。”見到他懷中抱了一個女子,血染了半個身子,驚道:“這是……”
“先別說了,救人要緊。”蕭然也不客氣,抱着靈兒便鑽進了老沉的臥房。
老沉咳嗽了一陣,好容易止住了,房門卻被人一腳踢開,身子一受冷,又大咳起來,見到來人是蕭然,懷中還抱一個女子,一時之間便覺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蕭然抱着靈兒張望一陣,見房內就一張牀,便將靈兒蜷身放在了方桌上。
此時老李也跟了進來,一面提來了醫藥箱,一面問道:“蕭然,你這是搞什麼鬼啊,難得回來,一回來就帶個大姑娘,還……”
仔細一看,女子的身上蓋着穿宮世家的丫鬟大衣服飾,臉上一驚,又待得詢問,卻被蕭然搶話道:“老李,你快些救她,有什麼話,都先擱下。”
老李見那女子流了不少血,雙目緊閉,也知她傷勢不輕,趕緊打開了醫藥箱爲其整治,期間注意到了女子大衣下似乎沒有貼身衣物。再看蕭然,身上也不過是一件單薄衣衫。不由得心中嘆道,“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啊,平時一副冷樣,做起事來倒是熱火朝天的……”
蕭然趁着老李救治靈兒的空擋,順便照看老沉,見他咳得厲害,知他是受涼造成的,便握住了他的手,緩緩的輸入了一絲絲內力。
老沉得了他的內力,雖然經脈已損,但內息暖和,順着血液循環在身子裡走了一遍,將氣血理順了,當真便不再咳嗽了,心緒也打開了,喜上眉梢地道:“你這小子,好不容易回來,怎麼還帶一個女子啊?”
蕭然也許久沒見過老沉了,此時見到他安然無恙,也寬了心,微微笑道:“你別亂想,發生了些意外,情急之下才帶到你這裡,讓老李救治。”
至於自己遇襲的事,蕭然不打算告訴老沉,一來說了也沒用,二來,怕會連累老沉幾人。於是隨口與老沉說了幾句寒暄的話,便不再開口了,藉故察看靈兒的傷勢去了。
醫師老李本就是專門爲鍛造師準備的醫師,專治跌打損傷,最是拿手救治皮肉傷,很快便將靈兒的傷口止住了血,然後對蕭然道:“她沒什麼大礙,傷口並不算深,也沒傷到筋骨,只是氣血流失過多,暫時昏迷而已。”
蕭然點了點頭,道:“之前我給你的千年人蔘沒用完吧,也弄一片給她。”
老李有些不捨地道:“這種小傷,倒不至於用千年人蔘,我開些補氣血的藥,吃上幾貼便會無恙。”
雖然老李如此說,但那靈兒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自然不能馬虎大意,一片千年人蔘效用遠勝尋常草藥,自然能加快靈兒的恢復程度。
老李見蕭然眉頭皺了起來,知他不樂意,想那千年人蔘本就是他求來的,自己可沒資格決定。極其不捨地拿了出來,切了小小的一片下來。
蕭然見只有薄薄的一片,便一把搶過,狠狠地切了一大片下來。只把老沉看得心都在滴血,暗罵蕭然暴殄天物。
蕭然也不理會,自顧自地握在手裡,以內力灌入。
那人蔘本就是補充人體氣血的良藥,被注入了內力,便能將當中的凝固的精華便被激活了。
此時的他對灌注內力進入物體的手法早已嫺熟,內力在參片當中的流動去向也能隱隱察覺,大致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力與當中的精華融合在了一起。直到內力灌注有了些許阻力,便知已近飽和。
此時入藥,效用最爲理想。爲靈兒喂下後,不多時便有了血色。蕭然也放下心來,這才注意到她一個女子躺在桌上,又衣衫不整,便與老李商量過,帶去了院中平日堆雜物的房間。又從各房間拿去了幾牀厚厚的被褥墊在地上,暫且當做牀,將她安頓好後,老沉幾人便獨自歇息了。
蕭然簡單察看了一下靈兒,見她呼吸均勻,體溫正常,才悄悄退出房間,獨坐在門口打坐起來。
這一空閒下來,蕭然立即回想與黑衣人打鬥的情形。這是自己第一次與人實戰對決,以往自己只有理論經驗,此時回想起來,也頗覺得當中有許多驚險之處,若不是靈兒相助,自己便死了。想得一陣,不由得雙手微微顫抖起來。
所幸有靈兒,自己不但保住了命,還領會到了《寂滅天殘寶鑑》當中的“殘神篇”。但畢竟是初次領悟,這人體的“神”也是最爲抽象的東西,只是大致領悟到,“殘神篇”可以讓人的心神更加專注,凝聚,不受外力的影響。
只是這麼一想,卻覺得相比起其他“六篇”來說,威力未免小了許多。定然是自己沒有領悟透徹的緣故。
蕭然試着默運了“殘神篇”口訣,心神果然比往常專注,若是打坐修煉內力的話,還可以分出多的心神來感受外界境況。
但是,將多出來的心神用作感受外界,似乎有些浪費的意味,若是能專注在練功上面,豈不是可以事倍功半?
念及此處,蕭然似有所悟,沉吟片刻後,便突發奇想地將心神一分爲二,又將內息分作了兩股,一前一後,分由兩份心神來控制。
如此一來,同一時間段,便有一前一後兩股內息在運行,大大地加快了修煉速度。加上“殘氣篇”的輔助,夜夜修習,蕭然的內力修煉起步雖晚,到現在已有不小的內力儲量,那氣海當中的氣團濃厚而凝重,大致能與一個“清武初品”的武者相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