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誠知道兩人之所以如此兩情妾意,完全是那《軒轅驚天訣》與《玄女功》同心同源所帶來的效果,一面感嘆此當中的神奇效果,一面隱隱覺得這兩人若是一起聯手對付自己,是萬萬難以抵擋的。
只看兩人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計劃也差不多完成了,只需要等待薛志清讓南宮凝霜心甘情願地交出《玄女功》秘籍就行了,於是心中盤算是否該就此離去。
於是南宮誠收回了勁力,朗聲道:“我認輸了。”
在場的人都譁然鬨鬧了起來,南宮鐵也忍不住站起了身,卻因爲體內的傷勢牽動,難以聚氣,便看向了薛志清,見他仍自與自己的女兒四目相顧,絲毫沒有理會旁人,便笑罵道:“也不看看什麼時候。”話語中,難掩心中的喜悅之情。
南宮鐵讓一旁的鄭伯代爲傳話,對南宮誠道:“既然你已認輸,那麼就履行承諾,永世不得踏入南宮世家。”
南宮誠道:“當然,此番我離去,你就是用八擡大轎來請我也不回來了。不過呢……我還有兩個條件。”
南宮鐵一聽,立即鐵青了臉,正待要怒斥,卻聽薛志清忽然哼聲道:“你別得寸進尺了,難道你還想再打過。”說着,便看了看挽着自己的佳人,與她會心一笑,又道:“我與霜兒儘可與你再鬥一次也無妨。”
南宮誠心中冷笑,“這個傢伙此刻倒是快活得意得很,做戲也做得似模似樣的。”面上卻淡淡地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並不讓大家爲難,你和不聽完再計較?”這話,便是對着薛志清而說了。
薛志清自然分得出輕重,當家作主的仍然是南宮鐵,當即轉頭去看他,見他眼中有應允的神色,便道:“好,就先聽你說。”
“這第一個條件。與我一起的掌櫃們,也是多年在外經營南宮家的產業,期間多受到不公的待遇,這才與我一同前來理論,希望家主能對他們既往不咎,日後多與掌櫃商討,制定新的家規,保證他們的福利,如此才能讓南宮家屹立不倒。”
南宮誠說是講條件,這番話卻是爲南宮世家考慮。南宮鐵細細想來,自己這些年,只顧研習鍛造,倒是當真忽略了許多。此番南宮誠領頭作亂,倒好似故意把南宮世家的漏洞暴露給自己看一般。畢竟南宮誠身上流的是南宮家的血,怎麼也不希望南宮世家衰敗。
於是,南宮鐵對薛志清點頭,讓他儘管做主。這麼一來,便是把南宮世家所有的經營當面交予他了。
薛志清心中一片清明,知道這是天賜良機,各大掌櫃此番叛亂,即便是被原諒了,也希望能重投新主,纔算是真正的無後顧之憂。
薛志清按耐住內心中的激動,朗聲道:“這個條件,不用你說,我南宮世家豈是不明事理的,自然對掌櫃們不予追究,待此事過來,我擺下宴席,各個掌櫃暢所欲言,我薛志清必當重視,一起爲我南宮世家的興旺圖謀。”
話音剛落,各個掌櫃以及其本家子弟紛紛歡呼起來,都明白這南宮世家的大掌櫃從今日起就是這薛志清了。
“第一個我應允了,第二個呢?”薛志清得到南宮鐵的首肯,便徑自發話了。
南宮誠眼見這些掌櫃均是歡呼不已,心中也算安慰,至少沒有害了他們,繼續道:“這第二個條件更是簡單。”說着,指向了一旁的蕭然,道:“這個人必須交給我處置。”
“不行。”說話的是陶清。蕭然是自己的徒弟,當然不能交給南宮誠處置,聽得這條件,立即強烈反對。
南宮誠則不以爲然,對陶清冷笑道:“我有問你嗎?你是他什麼人,憑什麼決定。”
“我是他師傅。”陶清哼聲道。
此話一出,又是一片譁然,這陶清什麼時候收了蕭然爲弟子?難怪他一個學童,竟然鍛造之術與武學如此高明,原來是陶清所傳授的。
衆人這麼一想,便釋然了。
“即便你是他師傅,那又如何?”南宮誠也不去與他過多計較,振振有詞地道:“身爲南宮世家的學童,就是南宮家的人了,處置權只在家主手中,你雖然是他師傅,這個權利卻是沒有的。”見到陶清還反駁,便道:“就是你自己,不也是南宮家的麼,還是聽家主怎麼說纔是。”說完,便冷笑不止。
陶清知他所說不假,被他說得憋了一肚子氣,趕緊對南宮鐵道:“家主,這蕭然乃是我弟子,之前也奮不顧身爲南宮家出力,如果依了南宮誠的條件,實在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之舉,人心難安啊。”
陶清一番話於情於理,衆人聽了都不住點頭。
薛志清本來聽得南宮誠提出這個條件,正想滿心歡喜答應,但陶清這麼一說,便覺得着實有些難辦了。便試探性地問南宮誠道:“這是我莊內的弟子,你要去做什麼,若是我不肯你又待如何?”
南宮誠似乎鐵了心要帶走蕭然,也不甘示弱,淡淡地道:“若是不肯的話,那我也就不方便離開了,再鬧上一鬧也無不可。”說着,雙眼射出凌冽的目光,不容任何人拒絕的模樣。
薛志清心中叫好,這麼一來便可以逼迫衆人來權衡當中的利弊,不會一昧地站在蕭然勞苦功高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
南宮誠也知道毫無理由地帶走南宮世家的弟子,明面上總是說不過去的,便道:“這小子我見他是一個可造之材,我也膝下無子,便想收他爲義子,這也好過在這裡爲奴爲僕,希望家主割愛。”
這麼一說,便是給了南宮家臺階下了。甚至不少莊內的低階弟子,還覺得蕭然行了大運,那南宮誠好歹也是耀品強者,能成爲他的義子,比在這南宮世家當中做一名學徒好上了幾百倍。
薛志清聽得衆人的議論,暗暗點頭,正想回話。忽然纔想起懷中的人,低頭去看她,只見她將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竟然對蕭然不理不睬,只顧享受似地依靠在自己懷中。
看來,自己已經完全獲得了她的芳心了,此番若不是耳目衆多,便會放肆地仰天大笑起來。按耐住內心的激動,望着一旁一動不動的蕭然,正色道:“蕭然,既然南宮先生看得上你,便是你的造化,今日便隨他去吧。”
南宮誠見薛志清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心頭冷笑:南宮鐵啊,南宮鐵,你此生最失敗的,就是收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傢伙爲弟子,嘿嘿。
蕭然在一旁將所有人的話都聽在了耳裡,自己就如牲口一般,被賣掉了。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眼中只有南宮凝霜,偏偏她卻對自己不理不睬,不聞不問……往日那些讓自己歡喜的情形全部在一瞬間碎裂了,換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悲痛。
他想要吶喊,想要痛訴,更想大哭一場,問問這老天,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爲什麼會明明屬於自己的愛情竟然會被人奪去?
爲什麼自己明明與衆不同,身負絕世才華,卻豬狗也不如……
爲什麼自己付出了這麼多,仍然得到這樣的下場?
爲什麼……
太多“爲什麼”充斥了蕭然的大腦,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完全的失神狀態。
南宮誠此時已得到了薛志清的應允,嘿嘿地笑着,走向了蕭然,道:“這就跟我走吧,乖~兒~子,嘿嘿……”冷冷的語氣當中透露出冰冷的殺機。
正當他的雙手往蕭然抓去的時候,似乎聽到了蕭然的喃喃細語,不甚清楚,好奇地將頭偏得近了一些,便聽得三個字:“殘……情……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