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蕭然那臨空揮舞的一刀,一股無形氣息忽然從兩人中間涌了出來,如鯨魚翻身,突如其來,氣勢逼人。在兩人中間的位置忽然爆開,一陣刀光如蓮花綻放一般,飛射向了薛志清。
薛志清雖然滿是駭然神色,卻把心一橫,不閃不避,而是凝聚了目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招式真面目,內息高速運轉,激發出了強烈的護身罡氣。
十數片刀光如羣魔亂舞一般將薛志清罩住,砍在他的護身罡氣上,發出撲哧的風響。立刻發現了這是內勁與內勁碰撞纔會發出來的聲音,明顯是一種內勁外放的招式。但是……即便是外發式的內家真氣,也沒有一招幻化出數十招的道理。
“這是妖術還是武功啊?”
薛志清越想越覺得詭異,雖然自己以強大內息激發出的護身罡氣,抵擋住了蕭然的刀光,自己毫髮無傷,卻也心有餘悸。想那十來片刀光劃過的瞬間,便能想象若是肉體承受的話,少不得被切掉幾大塊血肉。
蕭然見到自己的招式被薛志清以護身罡氣抵擋住了,微微皺起了眉頭,暗忖自己這一招“切膚之痛”是在原來的“風捲殘雲”基礎上,施加了“二重勁”,瞬間把正要爆開的刀光擊飛出去。
如同一個包裹了無數刀片的皮囊,被擊打飛出後才半途中爆開當中的刀片。原理並不高深,只是能想到這一點,並且辦到的人,倒只有蕭然一人而已。
難怪薛志清會以爲是妖術。
“既然如此,那麼第二招又如何。”蕭然瞥眼見到薛志清身上的護身罡氣,雖然知道是極其消耗內勁的,大多人不是危急關頭是不隨便使用的。自己完全可以慢慢消磨對方。但是他心頭對薛志清恨到了極致,沒有耐心等待,當即便使出了才領悟出來的《絕殘刀典》的第二招——橫刀奪愛,招如其名,能將人外放的內息盡數剝離,與他此時心境一般。
蕭然雙手持刀,俯身屈腿,彈射而起。速度去得十分快,七八米的距離,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薛志清跟前。
薛志清被他此舉驚住了,第一次見他主動近身攻擊,由於摸不清他的意圖,只能再次加大了護身罡氣保護自己,先看清楚些再說。
蕭然冷笑,念道:“橫刀奪愛。”
刀光從護身罡氣外以極快的速度掠過。劃過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片模糊,四周的空氣像是被這一刀給抽走了一般,出現了短暫的空氣扭曲現象。
薛志清看得走了神,忽然覺得身子有些異常狀況,立即回過神來,驚得說不出話:自己的護身罡氣竟然消失不見了。自己就像被剝殼的小雞仔一樣,條件反射地四下張望尋找蛋殼上哪去了。
蕭然一刀揮出,將薛志清的護身罡氣,像挑衣服一樣甩開,消失得乾乾淨淨,見他沒了保護,趁機揮刀向他砍去。
薛志清見他這一刀還是平平無奇,越是這樣,越是覺得當中又有什麼古怪,還未從“橫刀奪愛”當中恢復過來的他,只能驚慌失措地擡劍抵擋,與刀接觸的瞬間,便有了怯意,手上力道不濟,被蕭然一刀硬生生地將滅日劍壓向了薛志清手臂。
滅日劍劍刃割破薛志清左手臂的時候,刺痛讓他清醒了過來,心中狠勁上了頭,往後輕輕一躍,立即展開了“定邦劍法”還擊,劍影夾雜了雷電,撲飛而出,速度與威力比之前又強上了一倍。心中打定主意,讓蕭然沒有時間施展那古怪刀法。
此番薛志清以爲蕭然只會那兩手絕招,便想“以快制奇”。如此一來,他這算盤便又打錯了。
那《絕殘刀典》雖然是蕭然自創,卻是從一本千變刀法當中,憑着他絕世才華領悟演變出來的,雖然到現在只有兩招,成爲自己的絕招。是基於那刀法當中的基本刀招原理衍生出來的,自然更是駕輕就熟了。
蕭然冷哼一聲,刀走偏鋒,配合着從南宮誠那裡偷學來的“奔雷步”,身影與刀越轉越快,刀光全走偏鋒,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刀,偏生能讓薛志清回劍格擋,竟然與那“定邦劍法”鬥得旗鼓相當。
只是衆人看得又驚又奇,使劍的大開大合,用刀的則靈動巧妙。定邦劍法自是不用說了,名聲在外,即便沒見過,聽名字就知道威力巨大。
而蕭然使的刀法卻不知是什麼刀法,竟然能與定邦劍法媲美。
陶清曾在此刀法當中浸淫多年,只是苦於悟性限制,不能將此刀法再行提升。此時見到蕭然忽然使了出來,本來還在擔心蕭然會被傷勢牽累,也被百般巧妙的刀法給深深吸引了,越看越覺得蕭然這一手刀法遠遠勝過了自己。老懷欣慰之餘,也有些擔心蕭然才華太過於駭人了,自己這幾十年來,就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實在是擔心鋒芒畢露者,會否被鋒芒所傷。
這個問題也只是在陶清心中淡淡地閃過,畢竟誰也不會嫌自己的才華太高不是?所以想過也便忘掉了,此時也只關心現在的蕭然,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清,把得穩呢?
場中的兩人鬥了好一陣,薛志清不但不能壓制住蕭然,反而異常吃力,壓力巨大。要知道,若是與別人打鬥,遇上對方招式凌冽的時候,便可暫避鋒芒後再行反擊。但偏偏蕭然的“切膚之痛”能夠中短程攻擊,只要自己退開一刀的距離,蕭然便使出他那刀光亂舞的招式。
是以,無論蕭然的刀招有多麼威猛凌冽,薛志清必須以劍硬擋,並且還不能以護身罡氣來抵擋。別忘了,“橫刀奪愛”可是能把他的護身罡氣像剝殼一樣,把外放的氣息盡數甩開。何況護身罡氣消耗不小,也不敢隨意使用,多來幾次,便能讓內息耗光。
那“定邦劍法”雖然威力巨大,卻只有固定的十三招,幾十個回合下來,這十三招不但沒有起到任何反擊效果,並且被反覆用了三次,當中的威力越發削弱了。
蕭然的刀法則完全沒有固定招式限制,只是按照那《千絕刀法》上的用刀原理與竅門來自行銜接招式,如此便能衍生出無數刀招。
蕭然沒有學過其他武功,最爲嫺熟的便是那南宮世家最低級的“奔雷四絕”,經過他多次使用在鍛造上,與刀法互相印證後,從那四招當中,進行分拆、合併、補充、結合《千絕刀法》的用刀原理,這才衍生出了屬於他自己的千變刀法,
“切膚之痛”與“橫刀奪愛”均是以這套刀法爲基礎領悟出來的絕招,所以這套刀法便是他自創《絕殘刀典》——“總訣式”,使將出來千變萬化、連綿不絕。薛志清被蕭然旋風般捉摸不定的刀招給逼得節節敗退。
蕭然瞧準了薛志清腳下不穩之際,飛快地劈出三刀,勢如疾電,毫無花巧,卻灌注了大量的內力。
只聽鐺鐺鐺,薛志清擡劍格擋後,整個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單手撐住了身子,拿劍的右手微微顫抖,自是內力不濟,連劍也拿不住了。
蕭然劈出三刀後,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沒有一絲停頓,而是順勢將刀反手揮出,正是那“切膚之痛”起手式。
頓時,薛志清便感到一股無形氣團往自己撲來,腦海裡也浮現出無數刀光在自己身上爆炸開來,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此時。
一聲嬌呼從空中忽然落下。
只聽得刀劍相交,蕭然飛身退開,臉上滿是驚恐,緊接着大叫了出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