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苑之都構造,按照其擴建特點,簡單明瞭,俯瞰下去,便能一目瞭然。城池一共分三層:最外層是商業區,大陸各地的買賣在這裡均有分店,也包括了御道八門的家族營生,這一點不違反組訓,所以可以有;
中間一層,是娛樂區,賭坊、樂坊、酒樓一切娛樂設施應有盡有;
最內層,則是最初阮家所保留下來的文化藝術等遺產的聚集地,其中有詩間、樂坊、學堂、畫廊、雜藝薈萃殿……各類文化範疇內的營生。
相比起來,這最內層自然不如外面兩層熱鬧非凡,生意也不比其火爆。
阮裴卻是當世的不二奇才,已將《撫苑集成大典》的副本翻看得滾瓜爛熟,從遺留下來的文化當中,尋出了其中兩項——“茶道”與“酒道”,然後將此兩項,費盡心思地融進了最內層的各類營生當中,將文學殿堂外設置了茶坊、或者酒室,甚至還修建了環境幽雅安靜的客棧。
於是,幾乎所有關於文化的門店,都具備了三要素:酒、茶、住宿。而且收費卻比外面兩層高出了幾倍,甚至是十幾倍。
最初,沒人能理解他這麼做到底是何意圖,自然也沒人看好。而事實上,隨着撫苑之都人氣越來越興旺,也吸引了各地的上層人物,見識過其中的繁華喧囂,玲琅滿目之後,不乏有一些真正喜好清雅幽靜的人,便尋去了最內層。
當見到這最內層,文化氣氛濃厚,幽靜舒適,欣賞學習文化遺產之餘,也可與同好探討交流文學藝術,期間或飲茶清心,又或醉談人生。
當天談笑得累了,便在那遠離喧囂的一角,有專門修建的“雅安居”,分作小型別院設置,獨立成圈,供人休息,過夜,甚至是把酒言歡,秉燭夜談,頗有高雅的意味。
至此之後,這撫苑之都的最內層,便深深吸引大陸所有的高雅人士,饒是那裡的開銷能與許多高檔酒樓相比,也讓人心甘情願地掏錢享受。
據說,就連尊武堡堡主去過之後,也對阮裴讚不絕口,稱他是當世怪才,至於爲什麼不是天才或者人才,這就與他當日拉人關門談話有關了。
雖然世人均不知當中具體談了什麼,大致卻知道其中必有巧辯,甚至是狡辯的意味,否則,他如何能將這娛樂、商業盡數與家族事業的文學藝術緊密相連,並且讓尊武堡也承認,大力支持的呢?
一路上,那老頭車伕述說這撫苑之都的典故,讓蕭然與靈兒聽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讚歎,這阮裴果然是奇才。
“只是不知他把人關起來到底談了些什麼?”靈兒與大多人一樣,聽完後,當即便對這件事有了好奇。
蕭然雖然也是好奇,但他卻對對娛樂、商業的概念比較模糊,更不知文化遺產不知是何物。可以說整個撫苑之都對他來說,都充滿了新鮮與好奇,實在無暇去關注當中的一個小秘密。
至於後來,蕭然有幸翻閱《撫苑集成大典》的副本,尤其是翻看過“縱橫學說”後,當即就啞然失笑,說阮裴果然是巧辯奇才,將人關進房間所談的內容果然見解獨到。言下之意,蕭然已是猜出了那年阮裴與衆人的密語內容,自是讓人嘖嘖稱奇,此處暫過不提。
馬車總算到得了撫苑之都的外門,隨着人流緩緩進入到了最外層的商業區。當即傳來了各種人聲,雖然並無人大聲吆喝,卻是人聲鼎沸,嘈雜擾耳,可見此中人來熙往,生意火爆。
由於這裡人來人往,交易的人多,所以特地設置了兩條道路:一條供人閒逛交易;一條則供人搬運貨物的馬車行駛,並驅而行。
更讓蕭然覺得有意思的是,凡遇上路口、岔口等人馬交錯的地方,便站有身穿醒目服侍的人,提醒來往車輛注意避讓。如此一來,人車分離,提升效率的同時,也免去了不少的安全隱患。
蕭然一面看,一面不住點頭,心想這些小細節,與箇中才華無關,而是長時間的經驗累積才形成的,可見此城歷經幾十年,能如此繁華,自然是城中的管理者盡心盡力,經營之道迅速積累經驗所致。
蕭然從車窗外看得一陣,當即就注意到了這兩條路的設置,見路面寬闊,佔去了偌大的面積,這豈不是要佔掉不少可以用作商鋪的面積?心想,這阮裴不但是奇才,更是懂得人心,竟然捨得空處如此大的面積來修建兩條路,這氣魄便不得不讓人佩服。
初次進入到御道八門之一的阮家鎮守地界,蕭然聽得其中典故,又見到如此場景,想起那南宮鐵恩將仇報的性子,便對這阮家有了些許好感。
想來,自己會在這個充滿了新鮮、好奇、並且有些許好感的地方小住一些時日,等待與師傅匯合,向他請教各種知識,這心情也開朗了不少。
見到靈兒迫不及待地觀望着窗外的事物,喜不勝收,便當即與她一同觀看,兩人緊握住了對方的手,感受着對方的柔情,也是不覺得哪裡不妥了。
馬車走得一陣,車伕便告訴蕭然,“典當行雖然也屬貿易,卻不在這商業區當中,而是在娛樂區,需要進入到中間層。由於裡面是娛樂爲主的地方,多有達官貴人,也更容易生出事端,若是公子身上帶有刀劍等武器,則需要在門口通過測試才能入城。”
蕭然頗感好奇,在馬車停下時,當即便與靈兒下了車。放眼一看,門口果然有許多守衛夾道排列,人人都目透精光,身上的勁裝與精良武器散發出陣陣懾人的氣勢。
“請攜了武器的客人到試武臺測試,凡清武九品以下的人,須解除武器,才方可入城。”門口有主管測試的人不斷反覆地對着欲進城的人叫喊着。
“奇怪……”蕭然道:“若是怕人生事,應該將武功高的人解除武器纔對啊,怎麼反倒是解除武功低的人的武器呢?”
那車伕老頭也奇怪地看着蕭然,打量着他的神色,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但見蕭然望着那城門口解除刀劍的人,神色中的確很是疑惑不解,便問道:“公子難道竟然不知‘尊武御道’?”
“知道,全大陸不都奉行這個理論嗎?”蕭然不以爲然地道。
“既然公子知道,那就應該曉得這天下的武學,可不是想學便能學到的,普通人能學到的武學最多也只能到得‘清武’品級,唯獨世家豪門才能越過這個階級,大都在‘明武’以上。”
這麼一說,蕭然當即就明白過來,恍然道:“意思是說,這城裡的達官貴人們纔是武功高的,武功低的都是平民,生事的人自然也都是武功低的平民咯?”
“是可能……可能生事的平民。”車伕老頭趕緊糾正他的話。
武功的高低,就決定了這個人的地位和待遇,是大陸的標準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