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390章 薄慕年突然一頓暗爽

冰原上,極光在變幻,閃動着動人魂魄的迷人色彩,豔絕塵寰。站在冰原上的男人,身着黑色婚服,婚服上金針銀線穿插而過,繪製着古老的圖騰,這是冰原上象徵着幸福吉祥的意思。

零下50度的天氣,冷得能瞬間將人凍成冰塊,可男人卓然而立,身體挺得筆直,絲毫不受風雪的影響,依然英俊帥氣。

韓美昕淚眼婆娑,眼淚掉下來,瞬間就凍成了冰,她簡直哭笑不得,卻又莫名感動。這世上,恐怕只有他,會爲了給她一個特別的婚禮,如此費心勞神吧。

男人遙遙的注視着她,忽然朝她伸出手,她掩面而泣,同時擡起腳,跨出酒店,緩緩踏上紅毯。韓美昕走出一米後,身後第一對企鵝伴郎伴娘拖着笨重的身體,跟在她後面,又一米後,第二對,第三對……,接二連三的跟上來。

婚禮現場霸氣而又滑稽,全因那六對企鵝伴郎伴娘,它們像是受過訓練一樣,跟在韓美昕身後,緩緩朝神臺上走去。

而在桐城的婚禮現場,婚禮開始時,只見司儀,不見新郎新娘,衆人還紛紛猜測,這場婚禮會不會因爲前段時間那個嫩模的醜聞而告終。

就連薄老爺子與薄明陽夫婦心裡都沒底,原本今天薄慕年該去清水灣別墅接親,然後將韓美昕接回軍區大院,向父母敬了茶再去酒店。可他們卻被司機直接接到了酒店,婚禮開始前,都沒有看見新郎新娘,也打不通電話,三位老人急得不行。

可是薄慕年的好友嶽京等人,卻出現在現場,安撫急躁的嘉賓,稱新郎新娘有驚喜要給衆人。

小週週今天穿了一條很漂亮的公主裙,她要給爸爸媽媽當花童,可是直到司儀開始主持,都不見爸爸媽媽,她心裡十分失落。

突然,婚禮現場的光線黯淡下來,婚禮進行曲響起來,司儀身後的巨大熒幕出現一幕,那是在極寒之地,一年有兩個月時間,都處在極夜時期,天空美得讓人如癡如醉,而紅毯上,一個穿着復古婚服的新娘,正踩着紅地毯,緩緩朝站在神臺前的男人走去。

衆人驚呼,驚豔到驚歎。然而,當鏡頭轉向韓美昕身後那六對企鵝伴郎伴娘身上時,現場一陣譁然,天哪!這場婚禮簡直刷新了他們的認知,壕到讓他們自慚形穢!

果然是薄家大少的風格,婚禮都辦得如此與衆不同。

小週週原本還心情低落,看到打扮一新的企鵝,她立即被笨拙可愛的企鵝吸引了全部目光,拉着薄夫人的手,興奮的大喊:“奶奶,奶奶,是企鵝,企鵝給爸爸媽媽當伴郎伴娘,它們好可愛。”

所有人都看到了,笨拙的企鵝引得衆人鬨堂大笑,嶽京幽怨地看着大屏幕,完蛋了,和老大這一比,他這輩子註定要打光棍了。

而遠在法國的海邊,沈存希陪着宋依諾在看現場直播,宋依諾捂着嘴驚呼,“天哪,他們的婚禮太別出心裁了,沈存希,你快看,誰想出來的,居然用企鵝來當伴郎伴娘。”

沈存希攬着她的腰,她今天的精神好了許多,他親了親她的鬢髮,道:“那是自然,他們長得醜,才用比他們更醜的企鵝來當伴郎伴娘。”

“哪有你這樣說自己的妹妹妹夫的。”宋依諾嬌嗔一句,心裡卻暖洋洋的,他這是變相稱讚她美麼?

鏡頭再拉回南極的極夜,寒風凜冽,韓美昕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絲毫沒感覺到冷,因爲她的心,已經被男人的用心捂得滾燙滾滾。

薄慕年快步走過來,等不及她走到他身邊,他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身上穿着白色雲紋的吉服,他黑眸裡掠過一抹驚豔,“好美!”

韓美昕睫毛輕顫着,看他身上的黑色吉服,她微笑回道:“你也很帥!”

薄慕年忍不住笑了,問她:“喜歡嗎?”

“嗯,好喜歡,你怎麼知道我兒時的夢想?”韓美昕仰頭望着他,他身後的天幕在變化,顏色或深或淺,流光絕美。

這場婚禮,太震撼她的心了。

“秘密!”薄慕年握着她的手,轉身走向神臺,這場婚禮,除了六對企鵝,只有他們兩個人,薄慕年左手擡起放在胸口上方的位置,韓美昕連忙學着他的動作,也把左手放在胸口上方。

薄慕年低沉的聲音緩緩在這岑寂的冰原上響起,“我,薄慕年在此,對上天的神明起誓,將用我的生命,愛我身邊這個女人,疼她呵護她照顧她一生一世。”

男人的聲音鏗鏘有力,韓美昕眼前一陣模糊,她轉頭望着他,男人輪廓剛毅,他今天爲她做的事說的話,都讓她感到驚喜與震撼,這個男人啊,讓她怎麼不愛他呢?

薄慕年說完,轉頭看着她,示意該她了,韓美昕深深的吸了口氣,平息了下心裡的躁動,她緩緩開口,初時聲音有些顫抖,到後面才穩下來,她道:“我,韓美昕在此,對上天的神明起誓,將用我的生命,愛我身邊這個男人,執子之手,白頭偕老!”

薄慕年黑眸深邃,眼前極光變幻無窮,時而魅紫,時而炫藍,時而瑪莎紅,磅礴大氣,襯得他的眸色更加幽暗。

桐城婚禮現場,有人被他們的表白感動得哭了,沒有華麗的辭藻,就是兩個相愛的男女許下共度一生的承諾。而這種時刻,不管在何時,也是動人心魄的。

有人情不自禁的喊:“吻她,吻她,吻她……”

薄慕年沒有讓衆人失望,他傾身過去,大手捧着她的臉頰,薄脣覆了上去,韓美昕倏地睜大眼睛,這裡很冷,兩人的脣瓣碰在一起,都感覺不到對方脣瓣的觸感,因爲已經冷木了。

他的脣在她脣上廝磨着,韓美昕感覺木木的,就像在啃木頭一樣,她忍不住笑出聲,薄慕年睜開眼睛瞪了她一下,不滿道:“專心點。”

“可是人家的嘴冷木了,沒感覺了。”韓美昕委屈道。

桐城婚禮現場以及法國海邊,衆人都噴笑出聲,沈存希笑罵道:“活該,讓他選個最冷的地方結婚,還讓不讓那些單身汪活了。”

薄慕年抓狂,如此唯美浪漫的時刻,她居然敢給他掉鏈子,等他回去再好好收拾她,讓她知道什麼叫熱情如火!他彎腰將韓美昕打橫抱起,大步朝酒店裡走去。桐城婚禮現場,司儀笑容滿面道:“看來咱們的新郎已經迫不及待要和美麗的新娘入洞房了,剛欣賞完一段唯美的婚禮大片,接下來就請大家品鑑美食,再次感謝大家光臨薄慕年與韓美昕的婚禮。”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一場婚禮至此圓滿結束。

……

薄慕年抱着韓美昕回到酒店房間,已經不是剛纔那套房間了,而是頂層的總統套房,圓盤的穹頂,幾近透明,躺在牀上,就能欣賞到美侖美奐的極光,以及飛揚的白雪。

房間裡喜氣洋洋,地上鋪着大紅色雲紋地毯,牆上貼着雙喜,牀上鋪着精緻的喜被,就像新房一樣,滿目都是紅,紅得喜慶。

薄慕年站在圓形大牀邊,將懷裡的女人扔到牀上,屋裡溫暖如春,韓美昕狼狽地從大紅的喜被上爬起來,一邊整理髮型,一邊瞪他,“你能不能溫柔點,寶寶摔疼了。”

薄慕年解復古鈕釦的手指一頓,驚愕地望着她,“有了?”

知道他誤會了,韓美昕眼睛瞪得更大,“有你個頭啊,我是說我被你摔疼了。”

現下最流行的網絡術語都不懂,真是!

薄慕年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她,倒也沒有失望,他盼了好久的洞房之夜,要是被那個小傢伙的到來給破壞了,他會遺憾一輩子。

他慢條斯理的脫下外衫,直到露出精壯的胸膛,他伸手去解皮帶,看着韓美昕的目光,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他低聲道:“沒懷正好,我今晚就讓你懷上!”

韓美昕:“……”

意識到危險,她連忙翻身下牀,腳還沒踩到地面,腳踝就被男人有力的大掌握住,然後用力一拽,就將她扯了回去,下一秒,韓美昕被他壓在喜牀上,鋪天蓋地的吻侵襲而來。

韓美昕招架不住他的上下其手,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男人似乎要找回場子,吻一下問一句,“有感覺了沒有?”

韓美昕一開始害臊,不願意開口說,後來被他逼得沒辦法了,大聲嚷嚷道:“有了,有了,你別再吻了,嘴都讓你吻腫了。”

男人失笑頓住,揶揄道:“我知道你有感覺了,不用說得這麼大聲,我聽得見。”

“……”韓美昕又被他調戲了,氣得牙癢癢。

薄慕年伸手去脫她的衣服,繁複的復古婚服穿起來容易,脫起來很難,他扯了半天,急得汗都落下來了,還是沒能把她的婚服脫掉。

韓美昕躺在牀上,看他急不可耐的模樣,笑得花枝招展,“這怪不得我,是你自己準備的。”

薄慕年雙手撐在她腰側,累得氣喘吁吁的,渾身肌肉線條繃得很緊,可見他已經隱忍到極致。他看着笑容滿面的韓美昕,他豈會讓她如意?咬了咬牙關,直接撩起她的裙襬。

“呃。”韓美昕瞪着野蠻到極點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

薄慕年邪魅地盯着她,薄脣邊掠過一抹得逞的笑意,他狡黠道:“老婆,洞房愉快!”

“……”

韓美昕終於見識了喂不飽的餓狼是什麼樣子的,薄慕年簡直刷新了她的三觀,在這極夜之地,他用力量與汗水,讓她體會到了極致的快樂。

三天後,他們離開了南極,飛機起飛前,她去見了給她當伴郎伴娘的小夥伴,訓練有素的小傢伙們站成一排,韓美昕一一擁抱了,感激道:“謝謝你們給了我一個永世難忘的婚禮,我會永遠記住你們,再見!”

薄慕年穿着一身帥氣的黑西裝,看着那個女人擁抱到最後,眼眶已經溼潤了,他走過去,伸手攬着她的腰,溫聲道:“以後想它們了,我們再來。”

韓美昕擦了擦眼淚,用力點了點頭。雖然相識短暫,但是它們會永存她心。

飛機飛回桐城,桐城的新聞報紙鋪天蓋地的報道這場浪漫唯美的南極婚禮,人們都是見忘的,很快就忘記了之前薄慕年對林若歡的殘忍,只記得他對他妻子的溫柔與深情。

這樣的男人,其實最有魅力的,我寧負天下人,也絕不負你!爲了你,我可以承擔全天下人的非議,獨獨不能叫你委屈。

薄慕年用這樣倨傲的姿態,向世人展示了他鐵血與柔情的一面。一時間,讓所有男人都怨恨,讓所有女人都向往。

林若歡的上訴被駁回,薄慕年旗下的藝人公司重新推出幾個年輕小明星,很快就霸了屏,再次奪得了人們的喜歡,這個事實再次證明了一件事,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那個像小丑一樣出現過的林若歡,徹底被人遺忘在時光的長河裡,偶爾有人會想起她,也只是一聲輕嘆,誰讓她作死的去整薄慕年心尖上的人?

回國第二個月,兩人都很忙,韓美昕忙着打官司,忙着與一些合同到期的公司簽訂續約合同,薄慕年忙着擴大事業版圖。

有時候並非他愛錢,而是當他站在一定高度時,就會被人推着往前走,因爲不進則退。而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忍受自己倒退,所以即便是累,爲了家裡那個深愛的女人,他也得大步從容往前走。

子午律師事務所,助理進來,將一份文件遞到韓美昕面前,道:“韓姐,這是薄氏集團的續約文件,薄總說要你親自過去,他才肯簽約。”

韓美昕忙得昏天暗地,她盯着那份文件三秒鐘,然後道:“你放那裡吧。”等助理出去了,她拿起續約文件,心裡罵了一句矯情。

昨晚上他回家,她和他說法律顧問的合同要到期了,讓他籤一簽,男人斜睨着她,目光幽幽似狼,韓美昕看到他這模樣,心裡就發憷。

前幾年,他們之間一直彆彆扭扭的,但是每到籤續約合同時,他就變成了傲嬌帝,誰去都沒用,他不籤就不籤,非得她去了。

可這個男人哪裡那麼好說話,她去就給籤,那是有條件,讓他高興了,他就籤,讓他不高興,那就無限期的拖延下去吧。

事務所好幾份續約合同,都是以薄慕年馬首是瞻的,薄慕年簽了,那幾份續約合同就不費吹灰之力,薄慕年要是不籤,那就難說。

韓美昕忍氣吞聲,不得不千方百計哄他高興,可這男人根本是油鹽不進,請他吃飯喝下午茶什麼的,他完全不屑,他直勾勾的目光只透露出一個訊息,那就是要她取悅他。

她不記得每次是怎麼開始的,反正她的主動,最後都變成了被動承受。

昨晚,爲了讓他簽約,她再一次取悅他,在夫妻的情事上,她被他訓練得越來越大膽了,事後男人承諾,今天會簽約,結果現在居然給她拿喬。

她處理完手上的事務,拿起續約文件,開車去薄氏集團,走進大廈,前臺立即站起來,朝她恭敬的點頭。她朝對方微微一笑,走進電梯,乘電梯上樓。

來到頂層總裁辦公區,徐浩站在電梯外等她,領着她來到總裁辦公室外面,伸手推開門,請她進去。韓美昕走進去,看見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

男人正在看文件,聽見腳步聲連頭也沒擡,“你坐沙發上等一下,馬上就好。”

韓美昕抿了抿脣,沒有吭聲,誰讓他是大爺呢?她在沙發上坐下,徐浩問她要喝點什麼,她一開始想喝咖啡,猶豫了一下,還是換成了白開水。

不一會兒,徐浩倒了一杯白開水送進來,韓美昕說了聲謝謝,徐浩離開辦公室,辦公室立即恢復安靜,偶爾有翻動紙張的聲音傳來,韓美昕聽着聽着,睏意襲來,不知不覺的睡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窗外夜幕低垂,城市霓虹燈光映亮了半邊天,她眨了眨眼睛,擁着蓋在身上的薄毯坐起來,她好像在薄慕年的休息室裡,她穿鞋下牀,走出休息室,看向辦公桌,那裡沒人,她揉了揉眼睛,就聽見開門時,她扭頭看向門邊,見薄慕年提着外賣走進來,看見她坐着,他挑了挑眉,“醒了?”

“嗯。”韓美昕點了點頭,“我睡了多久?”

“四個多小時。”薄慕年走到沙發旁,將外賣擱在茶几上,對她道:“去洗下手,準備吃晚飯。”

他一說,她才發現自己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她聽話的去洗手,回來時薄慕年已經將外賣擺開,她在沙發上坐下,接過薄慕年遞來的筷子,她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不知道吃到了什麼,她心裡直犯惡心,連忙捂着嘴往洗手間跑去。薄慕年見狀,立即跟了過去,看她蹲在地上抱着馬桶,卻什麼都吐不出來,他道:“是不是不舒服?”

韓美昕搖了搖頭,剛要去扯紙巾,薄慕年已經遞了過來,她接過去擦了擦嘴,精神不振道:“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覺得很困,又有點悶油,看着電腦時頭暈,薄慕年,我是不是得癌了?”

薄慕年哭笑不得,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輕笑道:“什麼不好想,想得癌。”

薄慕年覺得應該和自己最近的需求旺盛有關,婚禮過後,他們幾乎每晚都有過一次,除了她經期……,對,經期,好像從南極回來後,她就一直沒來過,他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男人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韓美昕,聲音有些輕顫,問道:“韓美昕,你上次經期是什麼時候?”

韓美昕一愣,“上個月三號。”

薄慕年推算着日期,“今天幾號,二十九號,遲了一個半月了。”薄慕年心中大喜,他彎腰將韓美昕抱出去,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摔了。

將她放在沙發上,男人喜形於色,他道:“你坐着別動,先吃點東西,我去樓下一趟。”

“喂!”韓美昕來不及說什麼,薄慕年已經像一陣風颳了出去。韓美昕愣愣的,還是沒反應過來,其實也不怪她,她懷小週週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不一會兒,薄慕年興沖沖的推門進來,將一打各式各樣的早孕試紙推到韓美昕面前,道:“吃完飯去測測,說是早上測的效果最好,不過沒關係,我買了好幾種,總有一種是準的。”

“……”韓美昕看着面前的早孕試紙有些懵,懷小週週時,她就沒用過,是暈倒了去醫院才檢查出來的。

薄慕年看她愣住,他低頭見飯菜都沒動過,他這一上一下的,飯菜都涼了,他不催她吃了,還是先檢查出是不是懷孕了重要。

他將她抱起來,大步走向洗手間,將她放在馬桶邊上,作勢去扒她的褲子,韓美昕終於回過神來,她臉紅的推開他的手,急道:“你幹嘛呀?”

薄慕年俊臉上有些窘,他道:“去測測,我在外面等你。”說着,一古腦兒的將一打早孕試紙塞進韓美昕懷裡,他則轉身出去了。

韓美昕看着他的背影,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她垂眸看着手裡的早孕試紙,是要有多激動,纔會買這麼多讓她測?

薄慕年站在門外緊張的等待着,他人生中幾乎所有的事都是水到渠成的,從來沒有一件事讓他這麼緊張,他倚在牆壁上,過了一會兒又站直身體,一會兒再倚回去。

越等心裡越焦灼,恨不得自己就守在裡面等結果出來。他拿出煙盒,含了一根菸在嘴裡,想到裡面馬上有個孕婦了,他又拿下煙,扔進了垃圾桶裡。

等待的時間格外煎熬,薄慕年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動靜,他等不下去了,徑直推開門進去。他看見韓美昕坐在馬桶蓋上,手裡拿着好幾個早孕試紙發呆。

他走過去,拿走其中一個,上面有兩條暗紅色的槓。他又拿走一個,還是兩條暗紅色的槓,再拿一個,還是兩條暗紅色的槓。

男人有些懵,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韓美昕依然發呆,薄慕年見她那模樣,也不指望她了,他拿起一個盒子,對比着上面的說明書,皺着眉頭看,看來看去,只有一個結果,“有了?”

一開始的語氣還是難以置信的,再看了一遍,他嘴角咧開,再看一遍,他大笑起來,扔了早孕試紙,將韓美昕抱起來,大笑着轉圈,“寶貝,你太能幹了,有了有了。哦,不,是我太能幹了。”

這是有多高興,纔會如此毫不掩飾的臭美?

韓美昕被他逗樂了,雙手攬着他的脖子,生怕他把她給摔下去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嬌嗔道:“你放我下去,我頭暈了。”

薄慕年連忙停下來,抱着她走出洗手間,來到沙發旁,他將她放在沙發上,屈膝蹲在她面前,將腦袋貼在她小腹處,低聲道:“寶寶,我是爸爸,你聽見我爸爸的聲音了嗎?歡迎你來到我們家,你還有一個姐姐,她叫小週週。”

韓美昕低頭看着男人黑黑的腦袋,他的頭髮紮在她小腹上,有些癢,他溫柔低語,聲音裡有着掩飾不住的激動,她原本還在擔心,薄慕年有了新寶,會忽略小週週,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有忘記小週週的存在。

她伸手輕輕撫摸他的硬硬的短髮,心裡幸福而安詳。

薄慕年和小寶寶對了話後,他仰頭望着韓美昕,鄭重道:“老婆,接來的八個月,你要辛苦了。”

韓美昕眼眶一熱,眼淚猝不及防的掉落下來,薄慕年心裡一揪,他微微起身,吻住她的脣,溫存的姿勢,吮幹她的淚,“別哭,也別害怕,老公會一直陪着你,哪裡也不去。”

哪裡知道他這番話,竟讓韓美昕眼淚落得更急,她伸手緊緊抱着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她感激上蒼,沒有錯過他,一個這麼愛她的他。

第二天,薄慕年陪韓美昕去私人醫院,查了晨尿,確定她懷孕了,薄慕年高興極了,站在走廊上,拿着檢驗結果一陣傻笑,傻笑完,他捧着韓美昕的臉一陣狂親。

走廊上正在等待產檢的準爸爸準媽媽們,看見薄慕年這樣不顧形象的親老婆,都忍不住拿手機拍下這一幕,韓美昕窘得直往薄慕年懷裡鑽,薄慕年抱着她笑得志得意滿,就好像自己得到了全世界那樣滿足。

醫生告訴他們,韓美昕的身體素質很好,等懷孕三個月再過去做B超與唐氏篩查什麼的。薄慕年認真的聽着,只差沒有拿筆記本一個字一個字記下來。

翌日桐城新聞,刊登了最喜歡的準爸爸準媽媽,就是薄慕年拿着檢驗單親韓美昕的照片,一時間賀電不停,男人心滿意足的接電話,神情俱是無奈,聲音卻無比高亢。

“對啊,前天晚上測出來的,國家不是放開政策了麼,我們剛好響應國家政策。”這是一本正經的語氣。

“也不是很幸福啦,就是一般般幸福。”這是傲嬌的語氣。

“我老婆厲害嘛,姿勢,後入式,傳教式?很多啦,不記得是哪個姿勢懷上的。”

“……”韓美昕聽他和朋友這樣葷素不忌的聊天,窘得抓起抱枕就朝他砸去,男人回過頭來,看她滿臉通紅,他連忙道:“老三,我老婆生氣了,我先掛了。”

“……”電話對面的沈存希一頭霧水,老大這是高興得語無倫次了,他分明是小四,小四表示很憂傷。

薄慕年掛了電話,連忙過去哄老婆,現在老婆最大,不能生氣,不能皺眉頭,更不能哭,否則生下的小寶寶肯定也是個愛哭鬼。

韓美昕懷孕初期,除了嗜睡,就是吐得厲害,吃什麼吐什麼,除了韓母做的辣醬,可以配着白米粥吃兩碗。薄慕年擔心她吃了辣醬,孩子會上火,不准她吃,懷孕的女人不講道理,他不准她吃,她就哭給他看,他立即投降,但是也不准她多吃,吃完了辣醬,就要多吃水果多喝水。

韓父韓母本來打算等他們婚禮過後就回鄉下去,但是韓美昕懷孕了,又特別喜歡吃韓母做的菜,薄慕年請的那些營養師調配出來的東西,她一吃就吐。

薄慕年爲了讓她多吃一點東西,誠懇的請求韓父韓母留下來,至少等韓美昕順利生下孩子、韓父韓母見女婿這樣放下身段來請他們留下,索性留下來,只不過兩老不願意住在這邊,怕打擾了年輕人的清靜,搬去了另外一棟別墅住,早晚過來陪韓美昕,等薄慕年回來了,他們就回去。

韓美昕懷孕後,薄老爺子和薄明陽夫婦過來看她,帶了很多的營養品,薄老爺子笑眯眯地看着孫媳婦,“丫頭,辛苦了。”

韓美昕羞澀的搖了搖頭,“爺爺,我不辛苦。”

薄明陽問了些生活細節上的事,韓美昕都一一回答,薄夫人坐在旁邊,幾度欲言,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對這個媳婦,她徹底沒了偏見。

到他們離開時,薄夫人才道:“美昕,你懷孕了,就讓小週週跟着我們,讓我們來照顧,等你生下孩子,再把小週週接過來。”

韓美昕早就想說這個問題了,她搖了搖頭,道:“媽媽,謝謝您,但是小週週跟着我們比較好。我現在懷孕了,小週週會特別沒有安全感,會以爲我不要她,讓她跟着我們,也可以和肚子裡的寶寶多親近親近,您覺得呢?”

韓美昕現在和薄夫人說話,都會徵詢她的意思,讓她覺得自己是被尊重的。

薄夫人想了想,道:“還是你想得比較周到,那就這樣辦,要是你們忙不過來,到時候我就搬過來和你們一起住。”

薄明陽怕薄夫人過來給兒子媳婦添亂,他道:“這邊有傭人和營養師,你湊什麼熱鬧,你過來了,宅子留我和爸兩個老男人,你於心何忍?”

薄夫人老臉窘得通紅,她瞪了丈夫一眼,心裡也是甜蜜蜜的。

送走了薄家三位老人,韓美昕累得夠嗆,最近她食量很大,吃完了吐,吐了又繼續吃,營養師嚴格控制她的飲食,一次只能吃一點,但是一天要吃七八次,用她們的話說,這樣的話脂肪就不會累積,生完孩子身材也能迅速恢復。

好吧,爲了美,她忍了。

懷孕初期,她完全沒法工作,薄慕年給她請了長假,她精力不濟,也確實不宜每天去上班。好在爸媽都在這裡,早上會陪她出去散步。到了晚上,薄慕年下班回來,也會陪着她去外面走一圈。

這樣的殊榮,是她在懷小週週時沒有過的,她偶爾會想,如果懷小週週時,她性子軟一軟,也許他們不會浪費七年。

好在,其實都無所謂了。

韓美昕懷孕三個月,薄慕年陪她去產檢,那時候韓美昕已經有些顯懷了。韓美昕記得,她懷小週週時,是四個半月後才顯懷的,然後肚子就像吹皮球,越漲越大。

薄慕年扶着她躺在牀上,醫生拿檢測儀器在她小腹上滾來滾去,薄慕年緊張地看着電腦屏幕上,完全看不懂哪裡是孩子,哪裡是羊水。

醫生拿紅外線筆指給他看,他很懵,但是第一次看到寶寶在肚子裡的情形,他還是感到很新奇與感動。醫生滾動着檢測儀器,突然皺眉道:“奇怪,怎麼是三條腿,不對,四條,五條,六條?”

薄慕年立即緊張起來,見韓美昕瞪大眼睛盯着他,他連忙安撫,他凝眉問道:“醫生,怎麼回事?孩子不健康嗎?”

懷孕三個多月,孩子基本已經成型了,醫生數了數,上面居然有六條腿,她驚喜道:“孩子很健康,恭喜薄先生,是三胞胎。”

薄慕年呆住,隨即嘴角越拉越大,他走到牀邊,俯身用力親了下韓美昕的臉,“老婆,你太棒了,是三胞胎。”

“……”韓美昕也呆住了,三胞胎,她想都沒有想過,居然一發三彈,天哪!

離開醫院,薄慕年攬着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上車,嘴角的笑意從得知是三胞胎,就一直沒有消失過,韓美昕見他一直盯着自己傻笑,她都快哭了,推開他的臉,鬱悶道:“一個就夠折騰死人了,三個怎麼辦啊?”

司機聽到是三胞胎,連忙恭喜他們,薄慕年笑道:“什麼怎麼辦?你只管生,我養得起。”

“……”

韓美昕懷了三胞胎的消息不脛而走,好吧,是薄慕年那個坑爹自己散播出去的,回到家裡,他就開始給好友一個個打電話。

“老二麼,我老婆懷了三胞胎,快恭喜我吧。”薄慕年那得瑟的語氣,直接得讓人恨不得掐他脖子,沒見過比他更惡劣的男人了。

嶽京正被家裡逼生二胎,一聽到老大老婆懷了三胞胎,他慪得狂吐血,“不帶這樣的,你快告訴我,你吃了什麼補腎的補藥,我也吃吃,我都快逼瘋了。”

薄慕年豎起食指搖了搖,“NO,NO,你玩壞了才需要吃,我這積攢的是人品!”

“……”

薄慕年虐完了老二,給老三打電話,一開始的語氣還很正常,說到美昕懷了三胞胎,畫風就驟變,男人矯情道:“我今天陪美昕去醫院檢查了,醫生檢查了,突然說,這怎麼不對呀,數了數腿,居然有六條腿。”

郭玉正在和下層地方官員開會,此刻是抽空出來接這通電話的,聽到有六條腿時,他還沒有進入狀態,畢竟單身汪是體會不到陪老婆去產檢的激動心情,“孩子不健康麼?”

“錯,太健康了,你知道是爲什麼不?”

“……”

“醫生說,呀,這是三胞胎,老三,我是不是很厲害,美昕是不是很能幹?我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薄慕年毫不留情的虐完假想敵,心裡一派舒暢。讓你這些年從中作梗,現在讓你心塞死。

“……”

薄慕年掛完電話,笑得停不下來,他想到老三一臉吃了蒼蠅的模樣,就通體舒暢,心裡突然一頓爽,終於報了一箭之仇了。

劉媽和營養師在廚房裡,聽見薄慕年一通通電話打出去,虐完了別人又一陣傻樂,全都搖頭嘆息,她們真擔心先生會高興得腦中風。

呀,呸呸呸,這種不吉利的話不能說。

薄慕年接下來又給老四老五打電話,給沈存希打電話時,還收斂了一點,畢竟他現在正處在水深火熱中,輪到老五時,他根本無所顧忌,這孩子太實誠了,非常崇拜的語氣,道:“老大,你太牛逼了,一發三彈,哎喲,求分享經驗。”

薄慕年虐完了幾個朋友,坐在沙發抿着嘴笑,看到桌上的產檢報告,他拿出來看了又看,心情澎湃,這三個小黑點,就是他們的寶寶,真好!

他想到如今正承載着三個寶寶的女人,他站起來,快步上樓。推開臥室門,他看見牀邊微微隆起的弧度,他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看她睡得正沉,他輕手輕腳在牀邊坐下,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他垂眸,看着被子下面微隆起的小腹,醫生說她的腰圍比三個月的標準要大,但是懷着三胞胎,不能用平常的腰圍來測量,讓他們不要擔心。

他輕輕掀開被子,將她的睡衣撩起來,露出白皙的小腹,他的大掌慢慢伸過去,輕輕擱在她的小腹上,這裡正孕育着他們的三胞胎,他真的很幸福,也很幸運。

眼前掠過無數的場景,她第一次強吻他,在這個房間裡,他奪了她的初次,她睡在沙發上,嘴裡喊着“郭玉學長”時掉下的眼淚,在富士山腳下,他看見她和郭玉躺在雪地上,在覲海臺私人會所,他質問她“你愛我嗎”。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現,明明那麼遙遠的記憶,他卻記得如此清楚,每一個關於她的記憶,都沒有忘記,幸好,他們還擁有彼此。

看着她微凸的小腹,他心中莫名悸動,再難掩一腔深情,俯身下去,吻住她小巧圓潤的肚臍,低語道:“老婆,我愛你一生一世。”

沉睡中的韓美昕眉眼彎彎,脣邊掠過一抹清淺的笑意,她夢見在雪地裡,薄慕年背上揹着一個小蘿蔔頭,懷裡抱着兩個小蘿蔔頭,一副標準的奶爸模樣,而她牽着小週週跟在男人身後,幸福定格。

……薄韓番外完結,下面插播賀雲番外……

秘密調查小組安全屋內,雲嬗任務失敗,等着組長安排接頭人將她轉移回特戰隊基地。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襯衣,裡面是一件黑色的小背心,白色襯衣上血跡斑斑,多處傷口在往外冒血珠,尤其是背上的衣服,被撕開了很大的口子,隱約可見裡面森然的傷口。

她下半身穿着一條黑色緊身褲,腳上蹬着一雙黑色圓頭靴子,一頭齊肩短髮顯得利落幹練,俏臉蒼白,不知道是因爲剛從地獄裡逃出來,還是因爲失血過多。

她倚在櫃子旁,手裡拿着一把女士精緻的手槍,神色警惕地瞪着門口。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接頭人還沒有來,安全屋裡很安靜,她隱隱感到不安。

這是小組內的安全屋,除了組內的組員,沒人知道這個地方,她其實不用這麼擔心的,可是天生的敏銳直覺告訴她,安全屋可能暴露了。

背後傷得很厲害,她不能再這樣乾等下去,必須先處理好傷口,否則待敵人前來時,她根本沒命頑抗。她很快找到了醫藥箱,醫藥箱內備齊了所有傷藥,她迅速找到自己需要的,然後來到大鏡子前。

她背對鏡子,看着後背上的傷,白色襯衣被鮮血染紅,黑色背心已經粘在傷口上,她咬緊牙關,解開衣釦,輕輕脫下外面的襯衣。

襯衣粘住了,一扯就痛得她渾身直冒冷汗。這是她出任務以來,傷得最慘重的一次,是她太自負,掉以輕心,纔會入了對方的圈套。幸好她發現不對勁,及時退出來,否則她現在已經是一個亡魂了。

她閉上眼睛,不去看傷口被撕裂的殘忍畫面,她抿緊脣,用力將襯衣扯下來,一股銳痛襲來,她恨不得立即昏厥過去,可是痛覺神經卻讓她保持了最佳的清醒狀態。

她狠狠吸了口氣,忍過那股最痛的感受,然後拿棉籤沾了消毒液,往傷口上按去,傷口碰到消毒液,她疼得直抽氣,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溼。

她微轉頭,手背到身後,一點點處理傷口。

“呵,你倒是我見過最不怕痛的女人!”一道譏誚的男聲在耳邊響起,雲嬗隱約覺得有幾分熟悉,她猛地擡頭望去,幽暗的燈光下,一個身着黑色皮衣與緊身褲的男人站在那裡,他逆光而站,幾乎瞧不清長相,可雲嬗就是認出他來。

賀東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伴隨着這個認知,她心跳砰砰的急跳起來,她手裡的棉籤掉落在地上,她也顧不上去撿,連忙彎腰撿起白色襯衣,準備穿上。

男人從暗處走過來,緩緩走入光線裡,剛毅的臉上是她不熟悉的冷漠,雲嬗皺了皺眉頭,沒想過會遇到他,更沒想過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那年夏天,她逃離桐城,隻身前往北京,就讀軍校。這些年,她很少回家,以前在軍校時,媽媽打電話給她,她以訓練忙作藉口,不肯回去。後來進入特戰隊,她更是少打電話回家。

八年來,她只有一次回去過,那次還特地打聽了他在不在,他不在她纔敢回去,住了一天,聽到他趕回去的消息,她立即收拾行裝逃跑。

此刻看見他,她心裡五味雜陳,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她才記起自己應該穿衣服,因爲男人直勾勾的目光,正盯着她胸口看。

賀東辰斜睨着她,冷聲道:“你要是不想死,就別穿衣服。”

雲嬗的動作一頓,隨即面無表情的繼續穿襯衣,賀東辰目光陰鷙地瞪着她,三兩步走到她面前,一手奪了她手中的襯衣,一揚手,扔得老遠,他輕笑一聲,“呵!在我面前這樣遮遮掩掩的,是想給誰守身如玉?”

見面不過兩分鐘,他說了三句話,除了不耐煩,就是諷刺,雲嬗默默繞過他,打算去撿起襯衣,剛邁開腳步,手腕忽然被男人強有力的大掌拽住。

他力氣很大,似乎要將她的腕骨捏碎,她咬着牙關,一聲不吭。

賀東辰看着她這模樣,氣得咬牙切齒,他沉聲道:“啞巴了?看見我連句好久不見都說不出口?雲嬗!”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裡迸出來的,可見他有多惱!

雲嬗忽略着手腕上的痛,瞪視着前方,淡淡道:“我不叫雲嬗,我的代號是小七。”

“……”賀東辰怒極反笑,他用力一拽,將她拽到面前,他垂眸盯着她淡漠的俏臉,他冷笑連連,“好得很,要不要我告訴雲姨,你在外面都在幹些什麼?”

“賀東辰……”雲嬗慌了,她最怕的是讓母親知道她在做這麼危險的事,每天都無異於刀口舔血,說不定哪天就葬身在某個地方。

賀東辰眉眼染了笑意,語氣有些溫存,卻也透着殘忍,“很好,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

雲嬗抿着脣,看不懂男人在想什麼,他的氣場越發強大,只是靜靜站在那裡,就讓人無法忽視。八年了,如今的他已經32歲,事業有成,渾身上下透着睿智與精明。

可他眉宇間的剛毅與鐵血,卻並未因爲他棄軍從商,而有絲毫的收斂。

想他麼?

是的,這些年她亡命天涯,刀口舔血,最危險的時候,都沒有忘記過他。可她,卻不敢去見他。

雲嬗恍神的時候,賀東辰將她摁在凳子上坐下,他拿了兩根棉籤,沾了消毒液,繞到她背後,將消毒液塗抹在她傷口上。

雲嬗疼得瑟縮了一下,賀東辰手裡的勁道卻並沒有放輕,他盯着她後背上那道猙獰的傷口,眼中緩緩掠過一抹疼惜,隨即被冷酷取代,他道:“疼麼?”

“疼!”雲嬗老老實實的回答,身體下意識往前傾,想要躲開他的手,這個男人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受傷了,還故意用那麼大的勁,她不用看,也知道血肯定又流下來了。

“給我忍着。”男人的聲音硬梆梆的,不帶絲毫感情與溫柔。

雲嬗眼眶發燙,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委屈。她還能指望什麼呢?那年夏天,她剛滿十八歲,被他壓在走廊上,強行奪去清白,莽撞的年輕男孩,感覺到那層薄薄的膜,頓時驚愕,看她疼得一張小臉煞白,他捧着她的臉,一邊親吻一邊溫存道:“對不起,我輕點,別哭,我輕點。”

可是現在,那個男孩已經徹底長成了一個男人,卻變得如此冷酷。

賀東辰看見白色的棉籤迅速被鮮血染紅,到底還是不忍心,放緩了動作。給她包紮好背上的傷口,他伸手扯着她胸衣的肩帶,然後彈了回去,“好了,把衣服穿上。”

“……”雲嬗沒想到他會調戲她,如果換了別人,她肯定一拳打得對方趴下找牙,可是對方是賀東辰,她只剩臉紅的份,連忙跑去撿衣服。

“砰”一聲,有子彈從外面射了進來,賀東辰望着雲嬗大喊:“趴下!”

長年的訓練有素,雲嬗立即趴下,可是子彈還是從她肩膀上擦過,一顆血珠飛濺下來,雲嬗疼得直皺眉,槍聲在外面不停響起,那些人真的追過來了,看來小組內有內鬼!

雲嬗來不及想別的,她轉過頭去,看見賀東辰一個漂亮的就地翻滾,滾到她面前,將她的手槍遞給她,沉聲道:“你掩護我,我去會會他們。”

“賀東辰!”雲嬗急了,他已經退伍八年,沒有握過槍,這個時候讓他去解決,不是讓他去送死麼?

賀東辰轉過頭來,明明情況危急,他卻還有心情調侃她,“擔心我?”

雲嬗移開視線,淡漠道:“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賀東辰咬了咬牙,眉宇間掠過一抹陰戾,他冷笑道:“從小到大,你欠我的人情還少?你放心,這個人情你欠定了。”

雲嬗看過去時,賀東辰已經就地一滾,朝門口接近,她嚇得呼吸都快停頓了,槍聲不絕於耳,不長眼的子彈到處亂飛,一陣“砰砰”的巨響。

她握着手槍,對着窗外的黑影開始反擊。

一時間槍聲大作,屋裡有燈光,他們的行動受到限制,尤其是賀東辰的身影很快暴露在槍口下,雲嬗冷靜下來,手槍裡還剩最後一發子彈,她對準那盞幽暗的燈開槍,“砰”一聲,安全屋內陷入黑暗中。

四周突然靜了下來,誰也沒有再開槍,雲嬗悄悄朝彈藥庫靠近,剛走了幾步,她的手腕就被拽住,黑暗中,她看不清對方的臉,可是那人的氣息卻如此熟悉,他拽着她往後門走去。

從安全屋逃出來,夜色瀰漫,四周烏漆摸黑,幾乎辯不清方向。賀東辰牽着她的手往後山跑去,奔跑中,她垂眸看着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明明如此危急的關頭,她心裡卻起了旖旎心思。

這似乎是八年來,他們第一次牽手,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安全屋前的人很快發現他們跑了,有人用英語大喊,然後有幾個人追了上來。

耳邊風聲呼呼刮過,伴隨着槍聲,如此驚心動魄。雲嬗被迫跟着他跑,追兵緊隨其後,步步緊逼。可她一點也不慌張,只因身邊有他。

很快,他們跑到山頂,那一處是懸崖峭壁,懸崖下面是湍急的河流,後有追兵,他們已經被逼入絕路!賀東辰看着遠處逐漸逼近的追兵,轉頭望着雲嬗,冷聲道:“我數三聲,往下跳!三!”

雲嬗還沒有反應過來,賀東辰已經拽着她跳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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