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促狹樣子逗得哈哈大笑,手指輕刮她秀挺的鼻樑,佯怒道:“什麼悔得腸子都青了?白兒,你嫁的既不是雞也不是狗,而是龍。”
忍住笑,作苦惱狀:“啊,你是龍啊?但我可不是鳳凰,怎麼配得起你這條龍呢?而且,還是一條好色的龍。不行,我要悔婚。”
說罷捂嘴吃吃地笑,爾後一發不可收拾,直揉着肚子說不行了。
納蘭容鈺卻也不惱,任由她笑鬧,待她止住笑了,不懷好意地丟出一句:“呵呵,不是鳳凰又有什麼關係?你嫁給本王可不就是應了那句話麼?”
後知後覺的白霓裳落入某人設下的“陷阱”,好奇地問:“是什麼話?”
“麻雀變鳳凰啊,愛妃。”
“納蘭容鈺--你給我站住,你死定了。”
大帳內赫然上演着“全武行”,一個不斷躲閃,一個在後頭窮追不捨,再加不名飛行物橫飛,嬉笑聲不斷傳出。巡守的士兵聽了皆忍不住竊笑不已。
“哎呀,愛妃,你這是凰逐鳳呢。不想愛妃竟比卓文君還奔放。呵呵……”納蘭容鈺不怕死地擠眉弄眼道。
“你……”玉指輕顫,待要去追打他。不料腳下不當心,教東西給拌住了裙裾,白霓裳眼看要跌倒。
“白兒,當心啊。”納蘭容鈺飛身過去抱住了她,兩人一同跌倒在地上。
“哎喲。”
就在這時,帳後忽聞傳報:“王爺,探子回報。”
“讓他進來吧。”納蘭容鈺想也不想地說道,感覺不對勁,突然又喊:“等等,先別進來。”
可爲時晚矣,那探子目瞪口呆地站在帳營門口,一手撩起簾幕,望着帳內香豔的一幕,進退兩難地喊:“呃,王爺……”
白霓裳如箭矢般嗖地跳起來,臉上火辣辣的一片,轉身去替納蘭容鈺整理書筒。倒是納蘭容鈺輕聲一笑,神情自若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坐回到帥椅上,沉聲道:“可是前方有何消息?”
那探子深深垂首,答:“啓稟王爺,前方來報,說是燕國駙馬不日將率援軍
抵達陰山。”
“啪”的一聲大響,是竹筒掉落地上的聲音。納蘭容鈺應聲回頭,看到了白霓裳失魂落魄的側臉,心亦跟着悠悠沉了下去。
打發了那探子出去後,納蘭容鈺斂了笑,陰沉着臉坐着,一言不發,緊攥的雙手卻泄露出了他此刻的盛怒。而白霓裳卻仍呆呆地站着發愣,心神早不知飛去了哪裡,渾然不知身旁男子早已怒髮衝冠。一時間,帳內歡聲笑語不再,反倒瀰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啊--你幹什麼?”反手被人拽倒在懷裡,手腕生疼,完全施展不得。
男子怒極反笑,鳳眸微眯,一字一句道:“想知道麼?我……現……在……想……殺……人。”
水眸驚惶大睜,這般狂怒冷酷的納蘭容鈺讓她莫名心慌,無措道:“殺人?你想殺誰?”
似是聽到世上最好笑的一個笑話般,納蘭容鈺仰頭哈哈大笑,眸底凝聚起一股濃烈的殺意,溫文含笑睇着她,反問:“你說我想殺誰?嗯?”
白霓裳氣極,大力掙扎起來,怒視着那雙妖異的鳳眸:“納蘭容鈺,你休要拿他的性命一再地威脅我。我白霓裳最恨別人威脅我。你給我聽好了,若你的長劍想要穿過他的心窩,那麼,它得先穿過我的身體。我,會用我的性命去保護他的。”
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嚯嚯生風地蓋了下來。白霓裳摔倒在地,手擦着地面生疼,氣憤得胸脯激烈起伏着,那支白玉簪掉到地上碎裂成兩半,髮髻散落下來,妝容很是狼狽不堪。她恨恨地擡頭,嘴角微微滲血,心口灼灼燃燒,竟有些許的心痛。納蘭容鈺,口口聲聲地說着愛她的納蘭容鈺,居然動手打了她。
“納蘭容鈺,你打呀。再打呀。你就是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我愛着他的事實。更改變不了我不喜歡你的事實。”
“你……”心裡剛生出的那點愧疚立時消失無蹤,納蘭容鈺氣憤得失去了理智,只見他一把拎起白霓裳的衣襟,眸光冷冽,“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再說一遍。你是我的女人,卻成天記掛着別的男子。我,我……”
白霓
裳的小臉被勒得發青,氣喘吁吁,滿眼淚水,卻笑得越發肆無忌憚:“納蘭容鈺,我肯定是瘋了,纔會以爲你是真的愛我。我肯定是瘋了。哈哈……”
被她話語裡的悲傷打動,緩緩地鬆開她的衣襟,想要舉手拭去她的淚水,卻終究還是忍住。離開帳篷的時候,他蒼涼地說了一句:“不是你瘋了,是我快要被你弄瘋了。若非如此,我怎麼會愛上一個心裡裝着別人的女子?他給你的都是寶,別人對你的真心實意便都是草。白霓裳,究竟是誰對誰鐵石心腸?”
納蘭容鈺出去之後,一直都沒有回來。而白霓裳雙手抱膝蹲坐在原地,默默流淚,唯有如此抱着自己,她才能感覺自己不孤單。可奇怪的是,納蘭容鈺走後,她腦海裡反反覆覆想起的人居然不是雲千歌,而是那個鳳眸妖異的俊美男子。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白霓裳仍是維持着原來的樣子,不說話,也不點燈。帳篷外有人走近小心地喊:“王妃,您在嗎?該用晚膳了。”
迴應那人的是一大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彷彿帳篷里根本就沒有人一般。
那人沮喪地轉身,嘟囔道:“怎麼辦呀?王妃待在裡面一直不說話,也不肯用膳,王爺回來了必定怪罪我的。”
那人來到帳篷外勸說了白霓裳許多次,偏偏裡頭就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王妃,王妃。”又是那煩人的聲音。
白霓裳猛然起身,不由得一陣頭暈目眩,輕揉着眉宇中間的地方,不悅地吼道:“滾,都給我滾。我不吃,不吃,聽見沒有?統統給我拿走。不許再來煩我。”
這一次,外頭卻有些異常,竟聚集了許多火把在門口,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
有人舉着火把闖進了帳篷,火光映得他臉龐通紅,連帶着瞳孔裡都閃耀着火花。
對有人不經她同意就擅闖的行爲大爲不滿,白霓裳水眸圓瞪,冷聲喝斥:“好大的膽子。未經本王妃同意竟敢擅闖帥帳?都反了是不是?”
那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道:“王妃,大事不好了,王爺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