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總是過得很快, 僅有的幾天假期差不多都在店裡度過了,在加上唐溫的爺爺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孫女了,所以這幾天她一直住在爺爺家, 除了第一天他們聚在一塊打了會球, 後來的一個星期他們都沒有見過面。
天使船的事情沈長安也瞞的很好, 祁硯不知道他爲什麼堅定不移的要瞞着秦遼, 但是鑑於這是人家的私事, 他也沒打算刨根究底。
再次回到訓練營,裡面的氣氛已經可以明顯的察覺到跟之前有所不同了,一批人離去, 小部分的人繼續留下,留下來的都是一直用實力在說話的種子選手, 到了賽場上, 每一位都有可能成爲自己的競爭對手。
祁硯在新的幾次抽測裡拿到過兩次第一名的好成績, 還有一次因爲失誤只考到了第二,拿到成績的那一天, 他把自己一個人鎖在了學習室裡,盯着那道因爲失誤而被多扣了兩分的題,沉默不語。
這就類似於拿慣了一把糖果的小孩,某天只拿到了一顆糖果,內心多少會不由自主的想去跟前幾次做比較。
這是人之常情。
他自己接受無能, 唐溫也緊跟着覺得緊張。
祁硯把自己鎖在學習室的一整天, 她同樣焦躁的什麼也看不下去, 他寫好的筆記本就攤在桌面上, 已經一個下午了還是一個字都看不進。
他現在怎麼樣了?
都把自己關起來那麼久了, 天都快黑了,應該出來了吧?
“還在擔心祁硯?他可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多了。”
面前突然多了一盒酸奶, 是她常喝的那一款。
指骨往上,是沈長安那張熟悉的臉。
“倒是你,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她向來活蹦亂跳,伶牙俐齒,現在卻總是能被他抓到多愁善感的時候。
他的眸底清冷幽深:“祁硯就這麼影響你?”
磕了碰了她着急。
受欺負了她生氣。
考失誤了她擔心。
一天天的,在祁硯身上就沒有她操不完的心。
沈長安真想問問他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藥,讓她這個一向肆意妄爲的人,變得那麼的小心翼翼。
“你不知道。”唐溫搖搖頭,猛吸一口酸奶,熟悉的味道彌散在心頭,讓她滿足了不少。
沈長安抽了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我當然不知道了,你又不願意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
這話說的,搞得他很委屈一樣。
“連秦遼都不願意告訴,可見你瞞着我們的事情不小。”
唐溫心臟突然跳的快速,自己確實一直瞞了他們一個秘密,很大的秘密。
這件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她是重生回來的,從十年後。
唐溫不是他的親妹妹,但他們打小一起長大,在自己的心裡,她早就跟親妹妹獨一無幟了。
她是驕傲的,是肆意的,他一直都知道。
因爲唐溫的母親在她還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們又住在一個大院裡,因着這個緣故,他和秦遼一直都是以保護者的態度陪伴着她。
亦友亦山。
唐溫從前驕傲妄爲,行事隨心,一方面是唐長老寵溺她,剩下的還有他這個哥哥跟在後面收拾殘局。
“我……”
額角隱約有點疼痛,一瞬間,她竟然想把自己重生回來的秘密告訴他。
他是哥哥,說了也沒關係的吧?
不過只是一瞬間,她就把這個念頭壓制下去了。
如果告訴他了,那他肯定會刨根究底自己上輩子是因爲什麼事情才死的,這件事情她能說嗎?
當然不能!
說她是因爲親眼看見祁硯在自己面前跳樓自殺,所以夜夜夢魘瘋掉了嗎?說她接連不斷的失眠嘔吐,最後頭髮也掉光了嗎?
上輩子的沈長安最後恨不得把祁硯從棺材裡挖出來鞭策一番,還是隻能眼睜睜看着她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消逝不在,無能爲力。
唐溫正想再多回憶一點事情,教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消失了一整天的人,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
“祁硯……”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一直擔憂的神經突然鬆懈了吧,惹得她有點想哭。
“還以爲你要把自己鎖死在屋裡不出來了。”
沈長安從包裡扔過去一盒牛奶,跟剛剛給唐溫的那個一樣。
祁硯接過牛奶,視線落到她的桌子上,一樣的包裝,心裡覺得感動。
“謝謝。”
沈長安挑了挑眉。
“別謝,喝完了趕緊滾去吃點飯,吃飽了才能經得起我的毒打。”
他偏頭看了看唐溫:“你讓我妹妹擔心成這樣,你覺得我能輕易放過你?”
祁硯還在這呢,他怎麼能這麼說話?!
唐溫惱羞成怒:“沈長安!”
後者聳聳肩,不以爲然。
耳邊緊接着傳來了某人柔柔的輕笑。
“確實不能。”
唐溫乾脆抱着牛奶盒子擋在面前,嘴裡咬着那根吸管,十分用力。
就當那是沈長安,咬死他!
“抱歉,今天讓你擔心了。”他走到她面前,態度誠懇。
唐溫還是抱着牛奶沒撒手。
聲音悶悶的:“誰擔心你了。”
嘴上這麼說着,語氣裡的委屈卻是讓人一下子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也不戳穿,只是自己保證道:“下次不會了,別擔心。”
然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會做傻事的。”
沈長安和唐溫一齊詫異的擡頭看他。
他臉色坦蕩蕩,不似說謊。
沈長安在兩人身上來回看,嘖嘖搖了頭。
“你們兩個真有意思。”
到底哪裡有意思,他也說不上來。
就是覺得……
覺得酸。
最後還是唐溫嘴硬的先偏了頭:“我又沒說你要做傻事。”
“嗯,你沒說。”
“……”這人!
這還讓她怎麼接話?
唐溫憋屈的乾脆直接不理他了,太過分了,這人簡直是越來越過分了!
乾脆鎖死他算了!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