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祁母說他不懂事, “都到家門口了,怎麼能不請人到家裡坐坐吃頓飯?”
看他的眼神似乎是在責怪他不夠懂事。
祁硯不知道怎麼接話,扭頭看她, 想問問她的意思。
唐溫一聽說他媽媽要請自己去他家坐坐吃頓飯, 慌得立馬擺手:“不用了阿姨, 我這……我這家裡還有事呢, 我就不去了阿姨……”
“啊?”祁母似乎是覺得可惜:“小硯他還從來沒帶過同學回家玩呢。”
私心裡, 唐溫她確實挺想去他家看看的,可是那也僅限於他家裡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如果他父母也在的話……
還是別了吧, 她慌。
所以她趕緊開口:“阿姨,那個我叫的車來了, 實在不好意思, 我得先走了, 不好意思啊阿姨……”
一輛出租車特別給力的正好開到她面前,讓她有了一個特別完美的藉口。
唐溫在祁母看不見的地方, 戳了戳他的後背,墊腳小聲說了句再見,然後衝着祁母揮手,撒腿就往出租車的位置跑。
祁硯:“……”
他撓撓頭,朝着祁母攤手。
看吧, 人家家裡人真的有事, 沒框你。
“你同學家在哪裡啊?”祁母還盯着唐溫的背影不放:“你們……”怎麼走一塊了?
知道她想問什麼, 祁硯只能隨口胡謅:“偶遇, 在藥店碰到的, 剛打上招呼。”
然後你就來了。
說着,提高手裡的袋子給她看, 裡面安靜的躺着兩瓶止咳糖漿。
他這兩天一直斷斷續續的咳嗽不停,祁母也知道,所以這個理由她還真信了。
只是心裡還是對那個女孩子充滿了好奇。
能讓小硯主動打招呼,說明他們的同學關係不錯啊。
“應該留人家吃頓飯的。”這是祁硯去拿她手裡的菜時,她說的:“你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我看那女孩子跟你……”
“媽。”祁硯又一次打斷她:“您就別操心這事了。”
“行行行,媽不說了,不說了。”這邊說着,腦子裡卻還是浮現了剛剛不怎麼清楚的一張臉。
她心想,那個女孩好像個子還挺高的。
路邊的出租車走了。
祁硯也鬆了一口氣。
他不想讓唐溫去他家,一點也不想,特別是家裡還有一個那樣不講理的人在。
所以看吧,他骨子裡果然還是瞧不起自己。
幫忙洗菜的時候,唐溫來了信息。
他勾了條毛巾擦手,擦乾了纔去掏手機。
唐溫: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叮——又是一條。
唐溫:你媽媽後來沒說我什麼話吧??
叮——
唐溫: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一連用了那麼多個“嚇死”,看來是真的嚇得不輕。
他動了動手指,回信息。
小媳婦:沒說,別怕。
想了想,又補充一條。
小媳婦:我媽很溫柔的,不用怕。
其實他媽媽的性格用溫柔來形容並不太合適,非說哪個詞貼切的話,那也應該是懦弱,膽小,正是因爲她在祁山面前事事懦弱,所以久而久之纔會讓她在人前有了幾分溫柔的形象。
不過那些事,他不想讓唐溫知道。
姑且就讓她認爲他媽媽是個溫柔的女人好了,畢竟溫柔這個詞,光是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心安不少。
那邊差不多安靜了五分鐘,祁硯怕她還在多想,忸怩着動作又敲了幾個字過去。
小媳婦:到家了嗎?
這下信息回的倒是快。
唐溫:沒呢,路上遇見個人。
唐溫:到家了告訴你。
他曲了曲手指,退出聊天界面,等着手機自動變成黑屏。
這人是誰,她沒說,這讓他有點煩躁。
祁硯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正常了。
無論大事小事,只要跟唐溫這個名字掛上了點關係,他就做不到心平氣和。
喜歡她這件事,他早就自己想明白了。
可不明白的是,他好像病了一樣,而且越來越嚴重,嚴重到她做過的每一件小事他都想知道。
否則就會像抓心一樣全身癢,癢的不自在。
就比如現在,她在路上遇見了誰?這個人她沒說,是因爲他不認識還是因爲她根本不想告訴自己?
那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們遇見了之後會聊些什麼?那些聊天內容唐溫之前又跟自己聊過嗎?
越想越深,越想越複雜,直到想的頭疼欲裂,恨不得拎起錘子給自己一榔頭。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病了,而且還病的不輕。
他喜歡的姑娘還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可他已經開始對那個姑娘有了強大的佔有慾。
“小硯,能幫我剝點大蒜嗎?”祁母從廚房裡探頭。
祁硯:“行。”正好他需要做點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像是撒氣一般,先是扭頭把手機扔進房間裡,然後纔去院子裡找大蒜。
再見面,是唐溫準備去她爺爺家過年的前一天。
那天店裡剛好發了最後一波工資,發完了就是年假。
他揣着新鮮出爐的工資去了那家店,上次跟她一起路過的那一家,她盯着人家的櫥櫃看了好幾眼。
倆人約在了最熟悉不過的體育館。
一見面,都愣了。
“你……”
“你……”
各自指着對方手裡提着的東西,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我們居然,想一塊去了。”她哭笑不得,最後還是唐溫先開了口:“你這是……給我的嗎?”她指指他手裡的袋子,試探。
祁硯手比腦子快,把東西往前一遞:“……嗯,給你,的。”
第一次送女孩子禮物,難免不好意思。
東西剛遞到她手裡,他就泛起了耳紅。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唐溫輕輕的接過袋子,沒打開看,反而把自己手裡的另一個袋子遞了過去。
“吶,新年禮物。”
祁硯盯着她放在袋子上的手指,目光灼灼,連呼吸都輕了:“是給我的嗎?”
“當然是給你的,這裡難道還有別人嗎。”
他接過來,也沒急着拆,反而催促她先把東西拿出來看看喜不喜歡,唐溫拗不過他,老老實實把袋子打開了。
入眼的是一件大紅色羽絨服,唐溫個子比那店裡的模特要矮上一點,在模特身上剛過膝的羽絨服,到她這裡差不多包住了小腿。
“這不是我們那天晚上看見的那件嗎?”領口拉緊,她轉了個圈:“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