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你放手行不行,我保證!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找你麻煩了,我也不讓別人找你的麻煩,那個蕭湛……那個蕭湛他以後也絕對不會再去噁心你……祁硯,你放手行不行??”利刃隱約有了貼近的趨勢,蔡先勤嚇得聲音裡都帶了幾許哭腔,“我讓你打回來!你把刀拿下來,我隨便你怎麼打行不行!”
他真的怕了,那刀面冰冰涼涼的就貼在脖子上,還不停的反覆摩擦着,像是在思考要從哪裡下手一樣,這比直接一刀捅了他還要可怕好嗎?
他的心臟一直提着,生怕祁硯哪一秒受了刺激就一刀捅下去。
“蕭湛?”他沉着聲音,彷彿是在思考這是哪一號人物,隨後恍然大悟,“原來,他跟你是一夥的啊……”
“不,不是……”
詭異的空間裡,突然插進來暴躁的敲門聲。
所有人一齊看向那道被從裡面栓起來的門,其他人聽到有人敲門,心裡想的是終於能出去了,終於有人來了。
祁硯想的是——真可惜,他還沒玩夠呢……
“裡面的人呢?開門!”哐當,是外面的人用腳踹上了門板,聲音不耐,“趕緊開門,我知道屋裡有人!!”
那幾個都想出去,現在又聽見教導主任的聲音更是激動死了,可他們激動之餘沒忘記面前還擋着一個祁硯,他的手裡還攥着一把刀。
他們只能互相用眼神交流,企圖想出個辦法來。
這羣人裡最激動的那個,非蔡先勤莫屬了,主任那個熟悉的聲音一響,他突然覺得眼前又亮了,他有救了!
遠離這個祁硯,離他越遠越好!
還有刀!對他手裡還拿着刀!
一會出去了,主任看見他拿着刀,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祁硯直到現在臉色還是慘白的,看到手底下和身後蠢蠢欲動的小細節,緊抿的脣角下垂着,壓低着眉眼,神情平毅。
門外一下比一下更爲用力的踹着門,哐當哐當震得牆面都忍不住抖落起來。
“主任來了,你們很激動?”衝着他們掃視一圈,饒有興致,“激動什麼?有什麼好激動的?”
一羣人畏畏縮縮的很想發聲衝着外面呼救,又害怕他的刀,不敢置他們大哥於危險之中,還是等着吧,既然主任已經來了……不用他們呼救,這門應該很快也就得開了……
祁硯看他們變化多端的臉色,覺得好笑。
門外還在大喊着“開門”。
門板之間的空隙似乎越來越大了,祁硯擰着眉看過去,覺得那門板已經要撐不住了。
手裡的刀子撤回,另一隻手用點力,死死揪住蔡先勤的頭髮,迫使他彎腰,左邊水池下面有一塊蓋了板的下水道通道口,祁硯放開了所有的水龍頭,把水果刀順着通道槽扔了下去。
但願這水,能把刀子衝的離通道口遠一點。
“祁硯!”一羣人瞪大了眼看他動作,還沒反應過來要去阻攔,他已經快速的把刀子給扔了。
毀屍滅跡,不留痕跡。
門外的動靜停了一會,突然聽見裡面驚詫着大喊祁硯的名字,嚇得他們還以爲裡面出了什麼事情。
教導主任略帶驚慌的聲音傳進來——
“你們還年輕啊,千萬別做傻事知不知道……”
隨着轟隆一聲門板倒地,祁硯掰過蔡先勤僵硬的身體,故意藉着他的力道把自己壓倒在地上,後腦勺撞上地面傳來劇烈的疼痛,沒有剋制,疼的齜牙咧嘴的表情直接表現出來。
已經被嚇得腿軟的蔡先勤只能老老實實的被他扯下去,手忙腳亂的用膝蓋撐在地上,從後面看,他整個人就像是直接騎在祁硯的身上一樣。
而那幾個人,看到祁硯把刀扔掉的一瞬間,腿比腦子還要快,不管不顧的往前面撲了上去——
主任踹開門,第一眼就看見一羣人把祁硯按在地面上……
“你們在做什麼!”中氣十足的一聲吼,“都給我停下來!”
蔡先勤軟着腿,跪在他身上起不來,手還撐着地面,衝着他咬牙切齒道,“你是故意的!”
祁硯衝着他,咧開了牙。
——
“刀呢?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祁硯拿刀嚇唬你們,刀呢?你們把刀拿出來給我看啊?人家祁硯把所有口袋都翻過來給我看了,哪裡有刀!啊,說話啊?都死了嗎??”
主任怒的一巴掌拍上桌子,放在桌角落杯子不堪重力,被震得掉落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他氣的眼眶瞪得渾圓,一口氣衝上天靈蓋差點就要緩不過來。
“看看你們下的狠手!”他指向祁硯,火氣更大了,“你們自己看看把他的臉打成什麼樣子了!還有他的衣服!”
“你們說他有刀,他要是真的手裡帶着刀,他還能被你們給欺負成這幅鬼樣子嗎??說話啊!啞巴了??”
祁硯被主任強制性的按到椅子裡坐下,手裡捧着主任剛給他接的一杯熱開水,他的校服胸口上有一塊髒兮兮的深腳印,褲子也被蹭的起了一圈毛邊,拋開臉上的紅印不說,就連額角都紅了一大片。
他現在老老實實的坐在那,手裡捧着水杯,垂着眸子,滿身都散發着頹廢與茫然,就像是脆弱的小獸,不堪一擊處在弱勢。
這副模樣任誰見了都只會想問到底是誰欺負的?
主任深吸了好幾氣,才忍住自己想要罵髒話的衝動。
都說他有刀,他祁硯要是真有刀還被人給欺負成這副模樣,那他媽連他這個當老師的都想罵他一句窩囊!
“主任……”他的聲音啞的徹底,在主任回頭看過來的時候,輕聲請求,“我可以去醫務室坐一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