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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 訓練營裡大大小小的又組織了好幾十遍測驗。
差不多把歷年來所有考過的各種刁鑽難題都給出了個遍,時間緊張,任務衆多, 饒是這羣人再聰明, 但是在連續用腦過度的情況下, 還是有人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聽說物理組那邊, 今天又走了兩個……”劉成小聲道, “加上這兩個,物理組是不是走了快十個人了?”
另一個人擠了腦袋湊過來,也小聲說:“聽說咱們數學組也有人待不下去了, 說什麼課程跟不上進度。”
他們這些人,現在就是既要學習正常的高中知識, 又要研究不一般的競賽知識點, 雖然管理的並不是特別嚴格, 但是這僅限於他們對於競賽知識點的各自研究上。
但是無論他們研究的如何,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絕對不能落下文化課。
他們這些人, 雖然是因爲數學成績或者是物理成績突出才被選進來的,但是如果有其他弱勢學科太過分的拖了後腿,那也是絕對不行的。
所以,在最近高強度的模擬和訓練下,有不少同學覺得自己吃不消了, 根本沒辦法兼顧這兩者, 所以找到領導, 主動提出了想要退出。
“其實……他們如果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現在退出說不定反而是件好事。”唐溫這麼說道。
劉成不理解, 問她:“這怎麼能是好事呢?”
辛辛苦苦堅持了快四個月,眼看着就能參加全國競賽了, 現在說放棄就放棄,不說自己覺不覺得惋惜,單說他們現在回了學校,估計也會被人看不起的吧!
“及時止損,這個詞在什麼時候都適用。”唐溫難得的一本正經。
劉成嘴裡來回唸叨着這個詞:“及時止損……”
“唐溫說的沒錯。”祁硯微微抿着脣,黝黑的雙眸定定的看着她不放,“他們這個時候就已經覺得堅持不下去了,這樣的狀態即便是到了競賽場上那也註定會被淘汰,即使僥倖晉級了,之後還有個總決賽,到時候的訓練只會更有壓力,難保他們不會再次覺得扛不住。”
“再者說,他們現在已經做不到兼顧文化課和競賽訓練,這就說明他們並不是最有天賦的人,既然如此,就更別指望他們可以在這場腦力賽裡脫穎而出了。”
劉成的心突然跳的快起來。
他覺得,祁硯說的對。
天賦好的人,本身就會學的比平常人要輕鬆的多,更別提他們還比平常人要努力的多了。
倘若有天賦的人比那些天賦一般的還要努力的話,那麼即使最後到了競賽場,也還是必輸無疑。
劉成垂頭喪氣:“完了,一想到後面要跟你一起去競賽……”
他心裡就沒底!
旁邊的男生眉頭一動,一巴掌拍過去,不屑道:“說得好像你之前不知道以後咱們要跟祁硯一塊參加競賽似的。”
“臥槽,你打我?”劉成抱着腦袋直跺腳,“我這就感嘆一下也不行啊?!”
男生頭一扭:“有這時間你不如再去研究幾道題,你看人家祁硯。”
那邊某人正悶頭驗算,剛剛他一邊回話一邊算題,既沒錯過他們的八卦,也沒落下他手裡的題。
劉成見狀直接趴在桌子上哀嚎:“祁硯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媽的,天也讓他聊了!
題,也讓他給做了!
什麼都是他的,就滿腦子慌逼是他劉成的!
祁硯扔了筆,伸了個懶腰,剛好又算出來一道題,翻翻老師給的答案,滿意的準備休息一會。
身邊某個人剛睡醒,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迷迷糊糊的揉眼。
他把剛剛寫完的解題過程扔了過去。
唐溫哈着氣拾起來看。
半晌,唐溫有氣無力的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噘着嘴抱怨道:“說好的言簡意賅呢?說好的通俗易懂呢?你框我。”
劉成:“……”有眼力見的偏過頭,把注意力放到自個面前的難題上。
祁硯有些無奈。
他搬着凳子去了她身邊,執着筆耐心十足的問道:“哪裡看不懂了?”
唐溫扁着嘴指了一處,他立馬凝神看過去,筆下動作不停,把他自認爲已經詳細了的過程再寫的更加詳細一點。
他一邊講着,她一邊點頭。
等到結束,祁硯挑了挑脣角,問道:“頭點的那麼歡快,聽懂了?”
唐溫眨眨眼,道:“懂了。”
“好,那你自己再重新做一遍。”他擱了筆塞到她手裡,端正的坐好盯着她握筆的手。
她寫的認真。
他微微有些分神。
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
今天是六月十號,他的生日。
唐溫理解了思路,解起來就會很快速,刷刷沒兩分鐘,就捧着演算紙交給他了。
祁硯掩飾的咳了咳,專心替她看過程。
身邊稀稀索索的一直有動靜,他也忍着沒去看。
唐溫動作輕輕的收拾好東西,胳膊肘抵在桌面上,杵着臉邊盯着他看的興奮不已。
“你做的是對的。”被她燙人的視線燒的不自在,祁硯假裝一切正常,問道,“怎麼了?”
突然盯着他笑,是個什麼操作?
唐溫伸臉靠近,盯着他不放:“我們今天早點溜吧。”
“?”
唐溫揪了揪他頭頂的黑髮,脣角笑吟吟:“別跟我說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就是他說了,她也不會信的。
這人從一大早開始就不夠專注,雖然解題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快,但是憑藉她身爲女孩子的強大的第六感可以肯定——
他腦子裡亂的很!
“你真忘啦?”唐溫撇撇嘴,運勢就想起身:“忘了就算了,既然你忘了那我就不陪你過……”
生日了,這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剛起身手腕就被人從背後拉住了。
一回頭,就是某人溢了血色的耳尖。
祁硯仰起頭,耳朵尖尖微微發了紅,抓的他的手掌握緊又放鬆,就是不敢用力,頗有幾分侷促不安的樣子。
聲音一點一點的發着飄:“我沒忘。”
他怎麼可能會忘了呢……
他們到食堂的時候,窗邊已經坐了兩個人在那。
沈長安慵懶的靠在靠背上,環着臂衝他挑眉。
“喲,壽星中午好啊。”
祁硯頓了步子,有點不太想繼續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