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柳飛絮忽的失笑,“三王爺莫不是想拿我去威脅公子吧?呵呵,我勸你別傻了,公子纔不會爲了我有所顧忌。雪國的狼騎兵壓境,大溟這一次,必定城破人亡!”
沈離搖了搖頭,神色淡然。“你家公子當然不會爲了你有所顧忌。本王只是想看看,他見到你時,會是怎樣的表情罷了。絮兒,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世道在變,人也會變。你記憶中的公子,或許早就不存在了。念你也是可憐之人,本王如今允你個承諾。倘若日後你與你家公子見了面,那會兒你要是還願意回去,我便放你自由。”
話一說完,沈離便欲邁步離去。柳飛絮掙扎着站起身,大聲喊道:“爲什麼?”
沈離在大雨中停步,扯出一抹苦笑,幽幽道:“你笑本王可悲,所以本王想讓你自己親眼看看,誰纔是真正的可悲之人。本王告訴你,大溟不靠沐家的通天之力,依然是這片土地上最驕傲的存在!你家那位公子機關算盡,到頭來只會失去一切,不會得到任何回報。他若是及早收手,我讓你回去陪着他了此殘生。他若是執迷不悟,我就送他去地獄好好懺悔!”
他從來就不懼怕戰爭,相反的,自從對沐煙動情一來,他倒是希望有人叛亂。這樣一來,他主動請纓出戰,等平定之後,便是對父皇最好的證明。大溟不需要沐家的預測占卜,所以沐家對大溟也構不成威脅一說。父皇不用疑慮過多,沐煙也不必受到牽連。
可是,一切來得太晚了……
他心裡本就住着一頭困獸,關的太久。需要時常冷靜安撫,才能壓抑的住。沐煙的出現,無疑就像一顆定心丸,撫平他的不安,安慰他的孤寂。可是蒼天可恨,總是喜歡捉弄與他。讓他動心的女子,偏偏姓沐。大勢所歸的太子之位,偏偏也要遭受這一層的考驗。
江山與心愛的女人,何去何從?母妃臨死前的面容,沐煙含笑望着他的眼神,到底哪個重要一些?他心生猶豫,拿捏不準,只能順其自然,按形勢而定。沐煙的玉佩落入水中,她滿含期盼的懇求要跟他一起去尋找龍脈的時候,他心中一突,閉了閉眼,當成一切都是天意。
他沒有對柳飛絮說謊,他是真的沒有想要殺死沐煙。但柳飛絮說的也對,他的心裡苦惱過,所以在面對沐煙的時候,偶爾會無意識的蹙起眉頭。或許沐煙看見了,但她不知道爲何,只擡起手抹平他的眉梢,笑的傻傻,卻又那麼讓人心疼。
而現在,沐煙死了,心裡的困獸像是突然間發了狂,怎麼也控制不住。他自玄武山回來後,沒有一個夜晚能合上眼。只要一接觸黑暗,腦海裡就會冒出沐煙那雙絕望的眸子。他本想看開,本想不要那麼在意。可事實上,他已經開始有些瘋了。
頂撞父皇,就是開端。如今他要去邊境,他需要做些什麼來安撫心裡的困獸。他想,鮮血是最好的鎮定劑,只要麻木了,自然就會好過一些吧。
雲麓雪山,終年白雪皚皚,堅冰不化。此雪山地處偏僻,乃雪國境內最偏遠的一座山,所以很少有人來此,基本算是孤山一座。
但也就是因爲如此,此地景色甚美,沒有一絲污垢。此刻,在這座山腰某一處,有一紅一白兩個身影。不似人形,倒像是某種動物。紅色的那隻較爲顯眼,背上似乎還揹着一個人?另一隻渾身雪白,要不是有雙黑色的眼睛露在外,基本就與皚皚白雪融爲一體了。
“哎,我說老麟,不是我不幫忙,關鍵這紫殊風華不是我種的啊!它就跟那天上瑤池的紫瓣蓮花似的,有仙氣,再修煉修煉,都可以昇天去當神仙了。人家想開花就開花,不想開花我也拿它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