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不是夫妻,不要亂說話,給別人聽到不得了,我沒有吃醋,要是我吃醋,只怕你那個小師妹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鳳無雙冷哼一聲,想一腳踩在夜北歌的腳背上,夜北歌機智沒有躲開,無雙不過是在做做樣子,腳下不會帶有內力,他也裝作被踩到,叫出幾聲慘叫,平息鳳無雙的不滿。
正在兩人相視而笑,情緒恢復正常的時候,從遠而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氣息紊亂,腳步虛浮,已經沒有內力可以再繼續奔跑,不過是憑藉一股力氣在繼續奔向夜北歌和鳳無雙站立的地方。
“師兄,嬌兒吃下了那些丹藥……整個人都不行了,一直在吐血,我們用盡了辦法,也請了大夫,都無法止血,請……請你趕緊去看看。”胡青山從遠處跑來,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夜北歌,急忙停下來,捂住心口,神態慌張。
“是任天嬌一個人有事還是吃下去的人都有事?”鳳無雙在夜北歌說話之前,搶先問道。
“這些丹藥都是留給嬌兒吃的……師兄,趕緊去看看,再遲只怕耽誤了嬌兒的性命。”胡青山顧不得許多,想到任天嬌不斷吐血的情景,他伸手拉住夜北歌就往外跑。
夜北歌想甩開胡青山的手,但是胡青山緊緊握住他的手,一時難以鬆開,而且 胡青山牽着他拼命往外走,嘴裡不斷地重複:“師兄,求你了,趕緊去救小師妹,要是她死了,我就難以向師父交代了。”
夜北歌感覺胡青山由於過度奔跑,內息混亂,心跳過快,如果停下來,他會因爲心跳過速而死,他只能握住胡青山的手,一邊由着他帶自己奔跑,一邊把自己的內力通過彼此相接的掌心的穴道,把自己的內力送進胡青山體內,護住他的心脈,
鳳無雙站在風中,披風似乎還帶着夜北歌的手上的溫度,轉眼人已經不見了,鳳無雙知道人的性命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但是見到夜北歌竟然沒有絲毫的推辭,而且看上去好像還很着急,鳳無雙心裡已經熄滅的怒火重新燃燒起來,手指緊緊陷進手心。
“要是不相信,爲何不去確認?”說話的人是凌雲志,不知道何時他走出住所,在月色中散佈,他並不想偷聽鳳無雙和夜北歌的對話,只是恰好路過聽到。
鳳無雙對他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他一向清靜慣了,對於今天的勝利固然高興,卻不會狂歡,隨意應付了幾句就走了出來,不想聽到了鳳無雙和夜北歌對話,他對鳳無雙的性別沒有興趣,反正已經對鳳無雙效忠,他自然是事事爲鳳無雙着想。
“你不是男人嗎?爲何不幫他說話?”鳳無雙反問,雖然前世有專門學過關於男人的愛情心理學,但是從來不曾實踐過,而且這個軀體的前身是一個廢柴,根本就沒有任何見識,一切的事情都只能依靠自己去確認。
“因爲我不知道他的心理,我從來沒有如此深愛一個女人。”凌雲志淡淡說道,他隱居在凌雲峰,多年以來,見到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徒弟凌鳳,他當然不會喜歡自己的徒弟,所以對於女性的心理並不熟悉。
“爲何你說他深愛我?”鳳無上被凌雲志的話打動,旁觀者
清,或者這個凌雲志可以使自己看清楚整件事。
“從你出現到今天,他的修爲不弱於你,身爲一個男人,卻甘心供你差遣,不是因爲愛你,我真的想不起其他原因。”凌雲志面容清淡,他雖然得到鳳無雙的丹藥,修爲更上一層樓,但是面容卻是越來越淡漠,在他看來,練功的人,不需要太多的感情。
“你爲何要替他說話?”鳳無雙心裡還有疑問,平時凌雲志很少和夜北歌有正面接觸。
“我已經宣誓效忠於你,自然是事事以你爲先,如今凌雲宗雖然得到舞林大會的勝利,但是也使其他門派對我們虎視眈眈,憑藉我眼下一個人的能力還不能徹底保住凌雲宗 ,自然還是要依靠你,你心情不好,我們也不見得好過。”
凌雲志面對鳳無雙,身體依然淡漠中帶着些許的恭敬。他多年淡泊,身處風暴圈周圍,見慣人事變遷,自然看出鳳無雙的心情變化。
鳳無雙沒有想到這個凌雲志居然可以如此看透自己的心情,看來自己是低估他了,他的話算是稍微開解了自己心中的煩悶,她轉頭對上凌雲志的眼眸,凌雲志看着她的眼神清澈寧靜,鳳無雙一向都沒有認真去看過他的眼眸就,此刻看到才察覺其實他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睿智,和以往收復的掌門不同,凌雲志蟄伏已久,他不是懷着怒氣潛伏,而是心甘情願地留在凌雲峰,心境不同,境界就不同。
“回去吧,衆人都在等候 ,你和他一起不見,附近多的是其他門派的探子,總是要引起懷疑。”凌雲志頓了頓,纔對鳳無雙說道,他瞧見鳳無雙的肩膀送下來,顯然是心中的怒氣已消,他才接着往下說。
“你先進去,我等會就進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鳳無雙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態,她命令凌雲志先進去,凌雲志不再言語,轉身離去。
“夜北歌,如果我愛上了你,而你拋棄了我,我……還會愛上你嗎?”
風把無雙的話吹散在風中,只有行至半路的凌雲志聽到,他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黑山地下百丈的洞穴,見不到陽光,幾盞燭火發出微弱的光,黑色的牀褥發出陣陣血腥味,這股血腥味不是來自死人,而是來自活人。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剛纔還是死去活來的人,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個男人之後才懷上孩子的鳳棲落,她的眼睛半閉,臉上都是陣痛的時候自己在臉上抓出的血痕,縱橫交錯,原來秀麗的面容變得猙獰可怕。
嬰兒的啼哭喚醒了半昏迷的鳳棲落,聲音清脆響亮,把整個洞穴的黑暗都刺穿,就連燭火似乎都明亮了很多。鳳棲落睜大眼睛,擡起力氣虛弱的手,尋覓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鳳棲落經過整整三天的劇痛,才產下自己的孩子,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她當初是懷着怨恨憎惡的感情去完成懷孕這個任務,但是畢竟自己是孩子的母親,帶着他走了十個月,之後又如此艱難地生下他,心裡再爲抗拒,她對孩子還是有了深厚的感情,她想好好抱抱孩子,好好親親孩子。
轉頭看到孩子就睡在她的身邊,粉紅色的小臉如同一朵展開的鮮
花。
孩子在襁褓中對着她笑並且伸出粉嫩的小拳頭,鳳棲落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難過,自己本來是一無所有,此刻有了他這個親人,她內心深處那股強烈的復仇慾望竟然淡了幾分,她握住孩子的小拳頭,心裡竟然有了帶着這個孩子逃走,保全這個孩子的念頭。
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裡,鳳棲落的心裡第一次感到有一種無邊的寧靜,這種寧靜竟然蓋過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仇恨,她希望這一刻可以永遠停留。
尊者看到鳳棲落眼中出現的慈愛的神色,他的手指張開,一股微弱的氣息從他的掌心散開,鳳棲落握住孩子的小拳頭昏了過去。孩子依然咿咿呀呀地叫着,看着自己的母親,並不知道一場充滿危險的未來在等着自己。
尊者從鳳棲落的懷中抱走孩子,帶着孩子來到黑山最高處的陰殿,尊上正在那裡等着。他一身黑衣,身上散發出危險和駭人的氣息,就連尊者見到都不禁瑟縮了一會,才抱着孩子上前跪在他的面前。
“尊上,孩子帶到。”尊者把孩子高高抱起,正好讓尊上可以附身看到孩子的面容,這個孩子對着尊上依然是一臉天真無邪的笑。
“這個鳳棲落,還是辜負了我對她的栽培,本來想着她滿腹的怨氣,生出來的一定是一個凶神惡煞,不想她還是生下了這麼一個孩子,和凡人的孩子無異。”
尊上的手指碰了一下孩子的手指,孩子的手指溫暖柔軟,尊上覺得一陣刺痛直直刺入自己的心臟,這種新生兒身上蘊含最純淨的念力,就連尊上都難以抵禦。尊上死魚一半死白的眼珠一轉,心裡改變想法。
“本來還想利用這個孩子爲我延續功力,如今我要改變這個孩子的命運,本來鳳棲落體內的怨氣已經夠深,要是她失去唯一的孩子,想來怨氣就可以到達頂峰,修煉的惡功可以出關了,到時候,我倒想看看鳳無雙和鳳棲落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妹如何自相殘殺,還有夜北歌這個忘恩負義之人,等着本尊把他粉身碎骨,永無翻身之日。”
尊上的手指在孩子的眉心輕輕一點,孩子頓時沉睡過去,尊者明白尊上的意思,抱過孩子,從洞口飛出。
“夜北歌,你欠我,就在鳳無雙身上要回,本尊會讓你後悔當日的所作所爲。”
尊上發出桀桀的怪笑聲,手指揮過,周圍頓時漆黑一片。
凌雲宗的人第二天就準備啓程回去凌雲峰,取到武林盟主的稱號已經完成任務,鳳無雙想趕着回去胡國,查看神女廟,不想等到晌午,還不見夜北歌的蹤影 ,暗二探聽到夜北歌的行蹤,雖然知道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還是不敢隱瞞鳳無雙。
夜北歌一直在天宗門的住所,一夜都沒有離開,而且就在任天嬌的房間,暗二沒有忘記加上,胡青山也是一直都陪伴在側。
凌雲志吩咐凌鳳和凌龍帶領衆弟子先行回去凌雲峰,他和鳳無雙留下,鳳無雙知道他的舉止是爲了給自己掩飾身份,她如今是衆人的目標,一舉一動都有人暗中監視,如果落單行動,雖然不會懼怕其他人的侵擾,還是會因爲不必要的猜疑,她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