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歌在密室裡睡了多久且不說,鳳無雙在回到房間後,竟然連讓人給打洗澡水都沒等得及,便栽倒在牀上睡死了過去。
好在夜北歌之前派來保護鳳無雙的暗衛都還在,否則鳳無雙也別想睡個好覺,這幾日任天嬌每日都會過來這邊,見不到夜北歌,便想直接找鳳無雙,人都快急瘋了。
只可惜,在秦王府,任天嬌只是客人,並沒有鳳無雙得秦王重視的她,自然沒人關心她是否需要幫助。就連唯一一個會念及曾經同門情誼的暗一,也在任無行那無情的一掌中將前塵割斷了。
八個時辰後,鳳無雙先一步醒來,將自己徹底的洗涮了一遍,才覺得通體舒透,卻也被院子裡任天嬌的聲音吵的心煩。
“怎麼,秦王的院子,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喧譁嗎?”懶懶的靠在貴妃榻上,鳳無雙不耐煩的看了暗一一眼,這傢伙調理了七天的內傷,倒是痊癒了。
“王爺沒有下令,屬下的不敢擅作主張。”對鳳無雙是由衷的恭敬,暗一說話的語氣也與從前不同,在鳳無雙救了他之後,在心裡已經把鳳無雙列爲第二主子。
“可你們王爺之前不是交代過,若有人吵到本姑娘,不論是誰,都丟出去嗎?”鳳無雙擡了一下眼簾,容顏上不見半分暖色,問道:“莫不是秦王殿下又改變主意了,讓你們不必遵守上一條命令了?”
聽完鳳無雙的話,暗一眼前一亮,開竅的出去辦事了。
打不過任無行,那就教訓一下他的女兒,也算是爲前幾日受傷的兄弟,討回一個公道了。
暗一領命而去,從此以後夜北歌的院子安靜了不少,倒是雲嵐公子每日被任天嬌要煩上幾次,最後都求助到鳳無雙這裡了,不想被雲嵐公子給煩着,鳳無雙輕描淡寫的說道:“紫霞殿弟子鳳棲落可就在三皇子府中,她最見不得本姑娘過的好,想必是很願意爲天宗門宗主解毒的。”
雲嵐公子一聽,瞬間就樂了,只要不讓他爲難,管是誰來接手的。
任天嬌讓人給三皇子送了拜帖,因着鳳棲落與鳳無雙有仇,所以鳳棲落是不能登上秦王府的大門的,便要求讓任無行父女搬到三皇子府去,她再給任無行解毒。
雖然大家都知道能給任無行下毒的人是誰,可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任無行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任天嬌再如何的捨不得夜北歌,也明白父親的性命更重要,只能讓人傳話,待任無行解了毒,他們便回秦王府來。
爲了表明自己真的會回來,任天嬌連衣服都只帶走了兩套,更是留下幾名天宗門的弟子繼續住在客院裡。
而這一切,都在鳳無雙的算計之中,只是她不知道夜北歌和任無行之間那種微妙的師徒關係,更不知任無行是個真正的陰險小人,竟然要與鳳棲落合謀害她,連你夜北歌也一併被算計在內。
三皇子府內,任無行吃了解毒丸,正盤膝驅毒,臉上的青色漸漸消退,喜的一旁的任天嬌險些哭了出來。
靜默的凝視着這一幕,
三皇子擡頭朝鳳棲落望過去,見她垂眸不語,心中竟有不好的預感,但願鳳棲落這次是真的有本事,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把人都給治死了。
任無行運功驅毒,整整兩個日夜,期間不僅僅是任天嬌,就連三皇子和鳳棲落也一直在旁邊看着,並未離去。
待任無行緩緩睜開眼之時,瞥了那二人一眼,便笑着揉揉任天嬌的腦瓜,笑道:“傻丫頭,爹這不是沒事了,怎麼還紅着眼眶。”
“爹。”任天嬌哭着撲進任無行懷中,哭喊道:“爹爹以後不要再嚇女兒了,女兒不能失去爹,也不想爹爹再受傷,嗚嗚嗚。”
任天嬌旁若無人的大哭了起來,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舉動是否讓人笑話。
鳳棲落終於擡起頭來,豔羨的看着任天嬌可以在父親懷中撒嬌,以及任無行安撫女兒時的寵溺,自己原本也擁有這樣的父親,都是鳳無雙那個賤人!
雙拳緊握,鳳棲落深呼吸,將臉上的恨意掩去,明知任無行是如何受傷的,還是問道:“任宗主,以您老的功力,怎麼可能會中毒?”
“都是大師哥放那個女奴,是她害了爹爹。”任天嬌頂着一雙通紅的雙眼,雙拳緊握着,哭的很是傷心。
“任大小姐說的是鳳無雙?”鳳棲落挑起一雙精細的眉頭,不確定似的問道。
“除了她還能有誰。”任天嬌氣鼓鼓的說着,根本沒看見鳳棲落眼中的算計,惱怒的說道:“折辱本小姐在前,又傷父親在後,本小姐一定不會就這麼罷休的。”
“原來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鳳棲落了然的點點頭,看向任天嬌,帶着幾分遺憾的說道:“只是那鳳無雙並不好對付,棲落奉勸鳳大小姐一句,最好不要去招惹她,以免日後受傷。”
“不,要是不報了這個仇,我天宗門還有什麼臉面混跡江湖!”任天嬌跳了起來,滿眼怒火的望向鳳棲落,對她勸自己不要報仇的事情很是不滿,後者則是委屈的低下頭,淚水瑩然。
鳳棲落的反應,一直被任無行看在眼裡,只覺得能有如此醫術的鳳棲落,絕對不會 三個心思單純之人,至少不會像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
對秦國最近發生的事情,任無行並未放在心上,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鳳棲落醫死那麼多人的事,否則怕是沒法安心的坐在這裡。
“老夫有些倦了,兩位不妨也先回去休息一下,待傍晚之時,再共商大計,如何?”任無行雖是客人,卻以主人家的口吻開了口,可見平日是多麼的囂張。
三皇子心中不快,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說了幾句客氣話之後,又吩咐下人好好的照顧客人,這才與鳳棲落一同離開。
當回到自己的院落中,三皇子臉上已經沒有了那淡然的神色,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問道:“棲落,任宗主的毒,真的解了嗎?”
“有區別嗎?”鳳棲落冷笑,擡頭望向三皇子,帶着幾分嘲弄的說道:“只要任宗主會幫我們,這就足夠了,其他的事情與我們無關,畢竟下毒的
人是那個下賤的女奴。”
說完,鳳棲落便轉身朝自己的小院中走去,看着她的背影,三皇子心中一陣掙扎,有心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按照鳳棲落的計劃,去利用任無行父女和天宗門,又怕任無行真的在他的地盤出事,到時候連性命都保不住。
當晚,四人在一起吃了頓便飯,更是制定了一個報仇的方案,雖然主要是針對鳳無雙,可也會讓夜北歌付出不小的代價,就連任天嬌也被鳳棲落給勸服了,表態會全力配合他們的行動。
任家父女在三皇子府有主了幾日,待任無行的身體看似恢復好之際,夜北歌還沒有過來看望,甚至沒有讓人來了解一下情況,任無行氣在心裡,卻帶着任天嬌回到秦王府。
“王爺,任宗主他們回來了。”書房外,暗衛稟報道。
“嗯。”夜北歌淡淡的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而云嵐公子和鳳無雙正在爲他診脈。
這幾日,雲嵐公子和鳳無雙每日都會這樣做,並且一天一個藥方子的爲夜北歌調養身體,以免毒素被清除那麼多,夜北歌的身子會一下子被掏空,繼而承受不住。
“果然是妙啊。”雲嵐公子欣喜的出聲,見鳳無雙一個眼刀子扔過來,忙失去的閉上嘴巴,帶着幾分討好的笑着。
雖然鳳無雙並沒有收徒之意,也不是很愛搭理雲嵐公子,可這幾日他都是跟在鳳無雙身後,爲夜北歌診治的同時,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一刻鐘之後,已經爲夜北歌施針完畢,鳳無雙收起銀針,頭也不擡的說道:“要想盡快回復,最好去趟暗衛營,那裡的強度訓練,更適合你調養生息。”
“無雙丫頭,你之前也去了暗衛營,可有什麼收穫?”雲嵐公子終於找機會開口了,也不管鳳無雙是否嫌棄,忙進入話題。
交到一位朋友,這算是收穫嗎?
想到淚珠兒,鳳無雙眼底一片柔和之色,轉首之際反問道:“鍛鍊體魄,算收穫嗎?”
沒想到鳳無雙會這麼回答,雲嵐公子上下的打量了鳳無雙一番,發現她除了個子稍微長高了一點點,根本就沒有其他變化,人還是那樣的精瘦,沒看出體魄有什麼變化來,便問道:“像他這樣虛的身子,不是該靜養嗎?”
“若是靜養,他的五臟六腑,怕是沒有辦法重新恢復生機,到時候人雖活着,也是行將就木。”將針帶隨身收好,鳳無雙很是認真的對夜北歌說道:“如果你認爲在王府中也可以好好的鍛鍊身體,倒也不是非得去暗衛營。”
說完這句話,鳳無雙便起身離開,一門心思的在想如何爲夜北歌清除體內全部毒素的藥方,這幾日都沒怎麼休息好。
靜默的看着鳳無雙離開的背影,夜北歌勾脣淺笑,餘光掃到雲嵐公子又要跟上去,臉色又沉了下來,聲音沙啞的說道:“我喉嚨不舒服,你幫我看看。”
“呀,秦王殿下什麼時候嬌滴滴的跟着大姑娘似的?不過就是嗓子疼,忍忍就好了,誰讓之前不肯好好的吃藥,活該受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