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不是沒有源頭可尋,只是你們還沒有找到。”穆神醫適時出現,也給了葉青沅許多動力。
“穆神醫可有發現?”葉青沅雙眼晶亮。
“沒有。”穆神醫誠懇地搖搖頭:“可我發現了這個。”
穆神醫也不嫌惡心,就將一袋子死老鼠丟在了葉青沅面前。
袋口打開,陣陣惡臭燻人。
醫者們紛紛捂住口鼻。
唯有葉青沅,不但沒有捂住口鼻,還用夾子夾了一隻死老鼠出來,細細將其肢解開來,仔細查探其五臟內腑。
“嘔!”終於有人不忍眼前的殘忍畫面,嘔吐出聲。
一人帶頭之後,嘔吐之聲不斷。
他們看到的畫面實在太妖冶,明明那麼美麗高貴的女孩子,竟然如惡魔一般,做着最噁心的事情。
葉青沅卻充耳不聞,一心只關注着眼前這隻老鼠。
別人的眼光?與她何干。
她現在只想儘快找到瘟疫的真相。
支離破碎的腐肉,攤滿了案臺,城裡的醫者們受不了葉青沅的方法,早已經紛紛逃離。
可這還不算完。
分解了一隻老鼠之後,葉青沅還需要進一步的資料證實。
這資料,唯有從死人身上取。
當葉青沅眼都不眨一下地刨開一個死去男子發黑的肚腹,屋裡就只剩下雲公子和穆神醫兩人。
穆神醫本着實事求是的精神,倒是忍下了葉青沅的另類做法,他也同樣好奇,這病症,究竟是如何傳播。
“我知道了!”葉青沅猛地一拍桌子,遂不及防之下,噁心的碎肉濺了一地。
“原來真的是老鼠。”
“哦?怎麼說?”穆神醫還真有點不服氣,他也一直在尋找瘟疫的出處,並最後鎖定在老鼠身上。
可他沒證據,不敢確定。
葉青沅只折騰了這麼一會兒,怎麼就能斷言?
“您看,這裡,這隻老鼠的牙齒和皮毛上,還沾着黑色的東西,這應該是一種腐毒,老鼠喜歡四處亂竄、只要被它經過的地方,就會有同樣的黑漬。”
“可
是一點髒東西,怎麼能毒死人?”穆神醫勤學好問。
“跟我來就知道了。”
雲公子眨眨眼,看看一臉認真的葉青沅,看看這滿屋子的髒亂臭,很難想象這是那個有點小潔癖的葉青沅。
今天似乎,看到了她不一樣的一面。
爲了醫術,很多事情她都能忍。
葉青沅和穆神醫行色匆匆,連續悶頭走了十幾戶發病的屋舍,最後停留在由杜盈盈代管的仁和藥鋪。
“老了,真的老了,小丫頭言之有理。這病症,果然出自疫鼠沒錯。”穆神醫連連搖頭。
“那穆神醫有藥方了嗎?”
“不如我們各自寫下藥方?”
葉青沅和穆神醫同時下筆,兩張墨跡未乾的帛紙很快攤在一起。
除了幾味輔藥分量有所不同,兩人的主要竟然完全一致,都用到了霍根這種主藥。
找到病症,開出藥房,派人抓藥、熬藥救人,似乎這場瘟疫已經可以宣告結束。
可葉青沅總覺得,依然有什麼地方不對。
對方醞釀已久的反撲,真的會這麼好對付?
買藥的侍者很快歸來,一個個手上藥材不少,卻獨獨少了霍根這味主藥和解毒常用的天牛黃。
“對不起老大,前兩天有個老太太來買藥,我看這些藥都積壓了那麼久沒賣掉,就爽快地賣了。”黃纖纖努力想把自己魁梧的身材縮得小一點,防止葉青沅發飆。
其他藥鋪的答覆也都和黃纖纖所言差不多,都是這些藥材這幾日陸續被人買光了,一時還沒來得及補充。
一家如此巧合,每家藥鋪都是如此,就是預謀了。
根本防不勝防。
“既然夏侯紫嫣把藥都收集好了,我直接去找她要就是了。”葉青沅森然出聲。
“鍾易,你帶青龍軍,去將夏侯府抄了,一定要捉住兩位夏侯大人和他們的夫人,希望現在,還來得及。”
“是!”
鍾易是五天前回來的,當時他渾身是血,背上還扛着只奄奄一息的火焰三花虎。
他這一次,竟然只用了一個月時間。
當然這火焰三花虎的心臟,葉青沅並未自用,反倒是當場剖出來讓鍾易吞下,後又以藥水爲他浸體。
鍾易的筋骨因着這段時間的磨練和火焰三花虎的功效,硬生生提了兩階。這也讓他對葉青沅的崇拜,更上一層。
鍾易迴歸的當天晚上,鍾老也回來了,更爲葉青沅平添了一份助力。
夏侯府抄的很順利,結果卻讓葉青沅很不滿意。
夏侯家的家眷早已轉移,別說夏侯紫嫣,就連夏侯建英都都不見了蹤影。留在府中的只有京兆尹府的夏侯博文和幾個婦人家眷。
夏侯博文因掌控着京兆尹府,捉拿過程雖有反抗,卻顯得疲軟無力。根本不像京兆尹府應有的實力。
對於夏侯家,葉青沅的容忍也到了極限。
即便顧先生還有所顧忌,葉青沅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她必須要把夏侯紫嫣逼出來。
若是這一府的血腥能換來全城得救,葉青沅就覺得值。
“夏侯家有女夏侯紫嫣,學醫害人,勾結奸佞,釋放瘟毒,夏侯闔府,午時三刻問斬!”
整齊雪亮的銀甲青龍軍,一邊押着夏侯博文等人遊街示衆,一邊高聲控訴。
殺人,不是葉青沅的目的。
她只是想要逼出夏侯紫嫣。
可惜,她低估了對手。
夏侯紫嫣竟然比她想象中還要冷血,竟然完全不顧她叔父的存亡,一直不肯現身。
“郡主,時辰到了,怎麼辦?”鍾老心疼地看着葉青沅欲言又止:“要麼,算了?畢竟枉造殺孽,恐怕對您名聲有礙?”
“我有過名聲這東西嗎?”葉青沅涼涼一笑,冷冷地丟下三個字:
“殺無赦!”
區區夏侯府幾顆人頭,比起瘟疫死去的人,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午時三刻,陽光正烈。
可濃烈的陽光也掩不住這滿城瘟疫帶來的死氣。
明天,就是新皇登基的日子。
葉青沅板着小臉,就在皇宮前擺了攤位:免費治療疫症。
既然找不回藥,那麼她唯有這最後一個辦法——金針刺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