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涼爽。
傅染坐在澄淨的湖邊,裸着足,間或用足尖挑弄水波。
嫩白嫩白的足像上天最美好的工藝品,陽光從掛在瑩白足背上的水珠上折射,璀璨光芒。
她穿着深紅色的呢子長裙,淺灰色外套,銀白的小高跟擺在身側,鞋上的鑲鑽熠熠生輝。
顏司明站在不遠方,嘴角斜叼着一根菸,看着,看着。
最終他手指捏住煙,噴出一口煙霧,大步走過去,坐在傅染身邊。
傅染望向顏司明,真有這樣精緻俊美的男人,像是漫畫走出來的人物。
“霍總不在嗎?”顏司明主動搭話。
“嗯,他有點事,應該等會回來。”
霍擎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去做什麼也不說,神秘兮兮的,她就自己走走玩玩。
兩人閒聊,顏司明不知爲何笑了一下,傅染竟看愣了,這笑,好像,好像蘇炎。
但事實上,蘇炎已經長埋地底!
經過官方認證!
“看着我幹什麼,難道是我早飯還留在嘴邊?”顏司明作勢抹了一把臉,嘴角勾起,眼神揶揄。
“不是,沒留飯,”傅染連忙將頭偏開,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挑水,“只是想起我一個朋友。”
傅染沒看見,顏司明的眸子微微緊縮,嗓音跟着低沉幾分,“什麼朋友?”
暗痛,壓抑。
“一個老朋友,已經去世,不談了。”思及蘇炎,傅染嗓子微啞。
“不會是霍夫人你的老情人吧,霍總知道嗎?”顏司明嗓音恢復平靜,還能惡劣調
侃。
傅染髮現顏司明說話老是不正經,但不惹人討厭。
“不是情人,我心沒有顏總那麼大,您可是情場高手。”傅染故作輕鬆轉移話題。
“那都是花錢買的,我對她們沒感情,她們也未必對我有感情。我以前跟我初戀,我連手都不敢摸一下。”
“嗬,顏總你還有那時候?”傅染被這話驚到,她可聽說沒有顏司明做不出的,人體宴,三明治,羣HIGH……
“再淫、蕩的人也有過純情的時候,好不?”顏司明懶洋洋迴應,微微上挑的眼角蠱惑天生,“說起來也丟人,跟她在一起挺久的,都沒把她上了,我現在還後悔。”
傅染搖頭失笑,“我倒是能理解,初戀的話,才十六七歲,女生是比較保守,她可能也不確定能和你走一輩子,大多數女人都渴望家庭安定,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她當初那樣主動,一方面是身體有病,不自信,心虛,一方面還是非霍擎天不可,沒有他寧願孤獨終老。
“是嗎?這麼說來是我給她的安全感不夠。”顏司明像是想起什麼,低頭,手遮在脣邊點燃一根菸,笑着喃喃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曾遇見就好了,寧願和她是陌人。”
傅染望過去,日光下,顏司明俊美的側臉稍顯柔和,一排細密的睫毛遮擋下來,窺不見眸子裡的情緒。
恍惚間,她像是看見蘇炎。
心頭一驚,傅染的足不經意打在水面上,有那種踩空的感覺。
大家應該都有過那種經歷,夢裡走樓梯,忽而踩空,身子下墜,恐慌,害怕。
很怕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