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如同夢遊患者走了許久,最終還是走回霍家。
她的家在這裡,她的女兒兒子在這裡,她不回這裡還能去哪兒。
幸好小小和楚兒已經睡下,免了她解釋的口舌。只是躺在牀上還是抑制不住流淚,她最恨別人對她動手,如果她做錯事,打她她也就認了,但這回呢?
霍擎天到底藏了什麼不可說的秘密,她逼問幾句,他就急成那樣。
伴着感傷和淒涼,傅染蜷縮着身子睡過去。
霍擎天在門外站了許久,深夜兩三點,猜着傅染應該睡下了,他才推門而入。
他無聲無息地走進,將她鼻孔裡的紙團扔掉,又給她鼻子上了藥,才收住所有動作,安靜地凝視她。
見她眼角有不可抑止的淚流出來,他極其小心將她頰邊的發撥開,輕輕吻去她的殘淚。
這麼傷心嗎,在夢中也流淚。
霍擎天再次想到那染血的手帕,眸色一暗,走出門撥通了一個電話。
再捨不得放手又怎麼樣,如若她知道他身上的毒是從她身上引過去的,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安寧。
清晨,傅染一睜眼,窗外是豔紅的朝陽。
要去洗漱,要去吃早餐,要去上班,但她一丁點都不想動。
將沒電的手機充好電,無數個電話和短信轟炸她。
許婕婕:傅染你個死女人,你掉廁所去了吧。
許婕婕:喂,還活着應一聲啊,不知道人家會關心嗎。
……
傅染一拍腦門,這纔想起自己把許婕婕忘記在咖啡吧了,急忙打電話過去賠禮道歉。
好不容易從許婕婕那脫身,傅染再看手機,訝然看見陸雲錚的短信。
陸雲錚:不是說想帶小小來英國看我嗎,這想法現在還在嗎?
而此時此刻,陸雲錚已搭乘上飛機。
因爲這短信,傅染一咕嚕爬起來,洗漱,照鏡子時發現鼻子已經好了,嘴巴已沒了紅印,貌似上過藥的模樣,心底酸澀苦,各種滋味。
她斂下睫毛,藏住憂思,但今天她化了點淡妝,因爲昨夜哭,眼睛略微浮腫。
隨後去廚房檢查早餐,又將小小和楚兒送上車,再去的公司。
整個早晨,霍擎天都未出現,傅染向小小和楚兒解釋爸爸工作忙,他們都很能體諒。
傅染不是男人,無法理解男人的腦回路,家裡兩個孩子這麼聽話懂事,他爲什麼還要折騰。
是黎婉婉嗎,是她嗎,不是說不在意的嗎,不是說早就忘了嗎,還是說男人天生口是心非,慣於撒謊。
傅染心裡裝着事情,很奇怪倒是能將各項事情處理得極好。
夜黑下來後,霍擎天沒回家,傅染往黑黝黝的大門口張望了會,而後對兩個孩子和沈希兒霍瓊林笑道:“他給我打過電話了,有個應酬,我們先吃。”
沈希兒笑着舉筷,傅染教育小小不要挑食,又見楚兒吃得少,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而此刻,波濤洶涌的深夜海邊,停靠着一輛瑪莎拉蒂,一輛博基尼愛馬仕。
霍擎天慵懶斜倚着車身,偏頭點燃一根菸,漫不經心吐出煙霧,將煙盒遞向右側陸雲錚,淡道:“來一根?”
陸雲錚長臂一伸,從煙盒裡抽出一根。